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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玥折了几支。

　　　　墨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了他的身后，请求道，“皇上，墨蓁能与您同行吗？”

　　　　祁玥轻笑一声，“这又不是吃喝玩乐的宴会，你去作甚。”

第786章　梦与现实（56）（）　
“墨蓁想留在皇上身边，替皇上挡剑。”墨蓁低着头，嗓音却是坚定不移。

　　　　祁玥怔了一下，神色温柔笑道，“我不会有事，再过一两天，祁明估计就赶回来了。”

　　　　墨蓁手微微攥紧，祁明就要回来了，祁玥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留在宫里吧，我此番去，不过是见个老朋友而已。”祁玥笑了笑，五指捏紧了梅花枝，相识五六年了，算是老朋友了吧。

　　　　祁玥转身离开，墨蓁回过神小跑着跟上去，道，“皇上不带婢女吗？”

　　　　“我一个人便可。”祁玥道。

　　　　说完便抬脚走了。

　　　　墨蓁站在梅园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垂下双眸，明明都打起来了，皇上您还是这么信任他吗？

　　　　去鹿鸣池需要一日半的行程，又因为路上风雪交加，硬是两天后的傍晚时分才到达。

　　　　“拜见浚阳国君主。”鹿鸣池埠沂国的人站在外面向他行礼。

　　　　祁玥点了点头，旋即走了进去。

　　　　释然带了十余人跟着祁玥走进去，剩下的人全部驻守在鹿鸣池城门口。

　　　　穿过长池走廊，一位侍卫为祁玥带路。

　　　　终于到了鹿鸣殿，祁玥抬脚走进去。

　　　　释然本想跟着进去，却被旁边的埠沂国士兵拦下，“我国君王说了，只容许浚阳国君王一人进去。”

　　　　祁玥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无妨，你不用跟进来。”

　　　　释然握紧拳头，这次拱手道，“……是。”

　　　　身为人臣，他很担心祁玥的安危，但祁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他稍微放心。

　　　　殿里很昏暗，祁玥借着窗口透过的光看清了跪坐在凉席上的墨蔚。

　　　　他依旧是那身白衣，袖口衣摆都绣有金色的花朵。

　　　　“怎么不点灯？”祁玥笑道。

　　　　墨蔚也笑了，他道，“等你来点。”

　　　　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还同以前一样，亲切随和。

　　　　只是墨蔚不敢看他，之所以不点灯，是怕祁玥一进来，就看见他微微颤抖的双手。

　　　　祁玥点好灯，坐在墨蔚面前，后者将茶也泡好了。

　　　　偌大的宫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对坐而视。

　　　　“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祁玥轻抿一口茶，缓缓抬眸看着墨蔚。

　　　　墨蔚勉强笑了一下，他微微转头，没有对上祁玥的视线，“听说你纳妃了？”

　　　　“那又如何？”祁玥纤长的睫羽轻垂，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将心底话说了出来，“我于你心里，是不是不重要。”

　　　　墨蔚心一紧，他差点就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不重要。

　　　　但是，现在的他确实没资格说出这句话，就算说了，祁玥也不会相信，先离开的人是他，先纳妃的人是他，先背叛的人也是他……

　　　　过了片刻，墨蔚才缓缓道，“在心里有一席之位。”

　　　　一席之位？祁玥唇角笑了笑，“原来，爱是这么廉价的东西。两月之见，我还以为，你能真的爱我呢。”

　　　　当初虽然不相信，但祁玥选择愿意，他愿意试着去相信，这样做，是蒙蔽了自己。

　　　　墨蔚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动了动唇，却没有声音。

　　　　“谈正事吧，”祁玥淡淡道，“想要吞并浚阳国？”

　　　　墨蔚立即道，“并不是。”

第787章　梦与现实（57）（）　
祁玥眼眸微抬，“你想要得到天下，不吞并浚阳国怎么行？毕竟它现在是你路上最大的障碍……”

　　　　墨蔚眉眼低垂，盯着茶水表面不知该作何回答。

　　　　祁玥说得没错，但他想，他应该还有其他的路能走，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想到，但他不想让祁玥失望。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不会让步。”祁玥眸色微冷。

　　　　此次来，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否则，也不会只带那么一点人了。

　　　　他在赌，赌墨蔚，也在赌自己。

　　　　墨蔚愣住了，好半晌他才轻轻道，“为什么要把话说得这么决绝？”

　　　　祁玥没有回答他，这是一个不用思考就能得到的答案，身为一国之主，他有自己的国家要守护。

　　　　一旦国破，浚阳国的百姓就会流离失所，更严重的会造成饿殍遍野。

　　　　墨蔚闭了闭眼睛，过了良久，他缓缓道，“我不想与你站在对立场。”

　　　　“我……六年前，我的三姐还是埠沂国第一美人墨蓁，先皇虽是她的父亲，可是……”墨蔚笑了笑，上翘的眼角更显讥讽，“他看上了自己的女儿，并且他还想要占为己有……”

　　　　祁玥眉头拧了拧，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墨蔚，后者却一直看着茶杯。

　　　　“三姐抵死不从，却也受不了先皇的侵扰，跳湖自溺身亡，”墨蔚垂下眼睫，继续道，“母亲很难过，也是之后才知道了三姐死去的真正原因，气愤的去找先皇对峙，先皇将她关进了冷宫，那段日子，我很不好过……”

　　　　墨蔚的脸色淡淡的，提及自己的过往更是一句带过，并不多加阐述。

　　　　“最后我篡夺了他的皇位，也篡改了遗诏……”说话间，墨蔚终于抬头，目光如同星辰，直定定的看着祁玥，不移动分毫。

　　　　“所以？”祁玥拧眉，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原来墨蔚并不是无忧无虑长大的。

　　　　墨蔚低声笑了笑，有几分悲凉，“我没杀他，我想要他睁眼看着，我是如何做到大一统的，是如何走向世之顶端的。”

　　　　祁玥瞳孔微缩，埠沂国的先皇还没有死？

　　　　那么，肯定是被墨蔚囚禁在某一个地方。

　　　　祁玥这才发觉，眼前的人，城府不是一般的幽深。

　　　　“如果为了我，放弃呢？”尽管知道这个理由很无耻，但是祁玥还是想尝试一下。

　　　　他的嗓音轻缓而低沉，墨蔚却是沉默了下来。

　　　　放弃？不可能的，他已经坚持着四年，只差最后一步，可是眼前的人，他舍得，他想要。

　　　　有一点祁玥说错了，他是真的喜欢他。

　　　　祁玥看清楚了他的抉择，挑唇一笑，“既然你做了选择，那么我们之间，需要打一场吗？”

　　　　“……不必。”

　　　　“是怕下不了手？”祁玥站起来走到墨蔚身侧，嗓音缓慢，“不试试怎么知道下不了手呢？”

　　　　祁玥眼眸微眯，瞳孔幽深，目不转睛的盯着墨蔚。

　　　　没成想，沉默良久的墨蔚突然站起来，一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拽过来，用力的吻住他的下唇。

　　　　祁玥怔住了，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墨蔚的脸庞，映衬着烛火，美得极致。

　　　　墨蔚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羽垂下，他收紧手臂，温柔缱绻的吻只限于两唇相碰。

　　　　他吻过祁玥唇角，轻咬了一下，彷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开口了，嗓音有点哑，“……我可以为你放弃。”

第788章　梦与现实（58）（）　
祁玥良久没有回神，对上墨蔚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他又是一阵恍惚。

　　　　“为什么……”祁玥下意识的道。

　　　　“因为是你。”墨蔚嗓音低沉，语气坚定。

　　　　这个答案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复仇的代价是要失去祁玥，那么他得不偿失。

　　　　他想得很清楚，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不断加速，他想，他不会后悔的。

　　　　“你真的喜欢我？”祁玥忍不住问道。

　　　　墨蔚眉眼低垂着，纤长的睫羽因为唇角上扬而微微颤动，“这个问题你已经不止两遍的问过我了，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那你纳妃……”

　　　　“我没碰过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墨蔚立即道。

　　　　祁玥抿紧唇，半晌后他推开墨蔚，却又被墨蔚抱住后腰。

　　　　“该我问你了，”墨蔚嗓音沙哑，“你是不是一直在透过我再看另一个人？”

　　　　墨蔚的声音很低哑，很小声，像是明知道不该问却还是想要把它问出来的感觉。

　　　　关于纳妃，墨蔚明白祁玥一方面是为了不想再听那些大臣唠叨，一方面只是想气自己。

　　　　而关于这件事，他想，总该要知道答案的，否则他这样埋藏在心里，久而久之，就会成为心中一根倒刺，不拔，很疼，拔出来，会更疼。

　　　　祁玥怔了一下，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墨蔚。

　　　　他确实在看另一个人，他有时也分不清，自己爱的究竟是梦里那个人，还是眼前这个人。

　　　　毕竟这两个人，性格都不大相同，他不能说，这就是同一个人。

　　　　墨蔚没听到答复，他唇角微勾，嗓音凉薄，“其实我当初就是因为你第一眼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我才对你有兴趣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栽进这个坑。”

　　　　祁玥抿了抿唇，下唇似乎还残留着墨蔚的味道，他顿了顿，缓缓问道，“……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墨蔚轻笑出声，“我愿意被你骗。”

　　　　祁玥敛眸，墨蔚在跟他玩文字游戏，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那他便没有说出答案的必要了。

　　　　“我回去了。”祁玥语气淡然，他的手抚上墨蔚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似乎想要掰开。

　　　　墨蔚抱得更紧了，他想，既然说开了，不如就更进一步。

　　　　“在鹿鸣池多留几天，好吗？”

　　　　“……”

　　　　有时候，最好的拒绝就是沉默。

　　　　祁玥用力掰开墨蔚的手，袖口垂下时，一束梅花枝落在地上，鲜艳的梅花被烛光点缀得呈现了惊心动魄的颜色。

　　　　墨蔚愣了一下，旋即弯下腰去捡。

　　　　祁玥看着他的动作，抿唇不语。

　　　　梅花枝很短小却很好看，一个片段式的回忆不知不觉间就在脑海里想起来了：祁玥摘了朵梅花，插在他的发间……

　　　　墨蔚看了眼祁玥，手握紧了梅花枝，笑得很开心，他的嗓音含笑，“送给我的？”

　　　　祁玥偏过头去，不作回答。

　　　　墨蔚看着祁玥，眼底深情，他轻嗅了一下梅花，不疾不徐道，“浚阳国主不远千里而来，总归是要吃个饭再离开吧？而且现在黄昏日下，风雪交加，不如歇一晚？”

　　　　最后一句话，墨蔚彷佛是贴着祁玥的耳畔说的，嗓音轻柔低沉，让他听了心跳不自觉的加速。

　　　　墨蔚说得也没错，舟车劳顿两日，释然他们还没有休息过。

　　　　“呵，”墨蔚看着他的神色，低低的笑了。

　　　　墨蔚去打开门，外面果然都已经天黑了，并且在下大雪。

　　　　他对着邻近的一个侍卫道，“去准备晚宴。再去给我拿一个花瓶过来。”

第789章　梦与现实（59）（）　
“是！”士兵拱手然后离开。

　　　　释然上前，行礼之后欲说什么，墨蔚淡淡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国主做什么。”

　　　　释然被挑破心事，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道，“如若吾皇有何意外，末将定要血洗鹿鸣池。”

　　　　墨蔚多看了释然一眼，然后十分冷静的点了个头，表示知道了。

　　　　释然：“……”

　　　　晚宴上也就祁玥和墨蔚，还有两国随行的两位将军。

　　　　用膳的时候，真是惊掉他们的下巴。

　　　　“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我特意带的埠沂国的粮酒，带着一丝甜味，不辣。”说话间，墨蔚让人给祁玥倒酒。

　　　　祁玥轻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