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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混账女青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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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不起来,就问前面一位戴帽子的中年男顾客,“昨天新闻里说的那个美国前总统搞得什么慈善什么会?名字挺拗口。”

    男顾客茫然地摇摇头,“昨晚我值夜班,《新闻联播》没看,就知道过两天那个叫什么松下的日本首相要来。”

    “松下是卖电视机的。”后面一位女顾客□□话来。

    “松下也是人名!那个日本首相也姓松下!”

    “人家不姓松下,现在的日本首相叫中曾根康弘!松下是那个卖电器的,他要在深圳开一个工厂,前几天去那边考察了,报纸新闻说了好大一篇幅,你那是看岔,把他俩搞混啦!”

    然后两位顾客就因为“松下到底是个啥”在副食店里争辩起来。其他顾客也不劝,站在旁边边看边乐,跟听相声似的。

    田果觉得还是赶紧回家取粮票要紧,若是晚上跟姥姥饿肚子跟这里任何人都没关系,跟那个叫“松下”的日本人更没关系。

    灰溜溜地从副食品店出来,田果发现钮焕然还蹲在菜站门口挑鸡蛋,风衣下摆擦着地面,他动一下,衣角便在地上蹭一下。

    他的黑“飞鸽”还放在原地。

    “你这鸡蛋不行啊,个头小,里边儿又脏乎乎的。说实话吧,到底什么时候的?春节之前就放在菜站了吧?”挑了半天,钮焕然篮子里的鸡蛋刚码了一个底。家里七口人,哪张嘴不是吃饭的,尤其是表弟唐思佳,刚十岁,正长身体,每天最少一个鸡蛋。

    钮焕然举着手电筒正仔细照鸡蛋,余光处忽然一黑,男营业用脚尖踢他,咳嗽:“咳咳。”

    把手电关上,钮焕然往右上一抬头,看见了浅笑吟吟的米田果。

    她头发垂下来,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的样子。

    钮焕然眯起眼睛,总觉得米田果出现在菜站和副食店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你也买鸡蛋?”往边上挪挪,“挑吧,用不用手电筒?”

    “我不买鸡蛋。”田果摆摆手,“我是来借自行车的。”

    之所以犹豫了一阵才说,是因为那个年代自行车属家庭大件商品,万一弄坏了碰坏了,主人家心疼。

    钮焕然看她一眼,没多问也没多想,大手一挥:“行,骑走吧,记得一会儿还回来。”

    “谢谢啊。”田果屁颠屁颠朝着“飞鸽”跑了过去。

    谢谢?

    钮焕然语塞,今天田果确实与往日不同,从小到大哪里听她说过这个词?他抬起头默默朝天空望一眼。

    二八男式大横梁是个大家伙,田果会骑自行车,拍戏时现学的,但这种型号的从没摸过。

    她不紧张,但是两条腿无故发软不听大脑指挥,坐上车刚蹬了一下,身体带车一并朝左边歪去。。。。。。

    “啊!”

    预想中的狗啃泥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扶住。

    “不会骑车就赶紧下来!”钮焕然一手扶车把,一手扶田果,他心也是够大的,从没见过田果骑车竟然就敢把“飞鸽”借给她,万一摔坏了赖谁?

    刚才田果那一嗓子喊大了声,此刻周围人都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钮焕然轻咳一声,扶住田果的手改扶车座。虽然改革开放了,但男女还是收受不清。离远点才能图清净。

    虽然钮焕然在心里觉得他不在乎这些,但他不想让田果卷进是非。毕竟,她已经够倒霉了。

    田果一脸歉意乖乖下了车。“谢谢啊,要不是刚才你扶住车,我就摔地上了。”

    钮焕然白她一眼,语气淡淡:“别客气,我是怕车摔坏了。”

    “我知道。”田果捋捋头发,她可没那么自作多情。

    钮焕然把车重新立好才问她:“你要自行车干嘛?回家还是去哪儿?”

    田果大致说了情况。钮焕然听后扯扯嘴角:“就这事啊。”大手伸进风衣内侧,掏出一个黑色皮夹,抽出一张面票递给田果:“甭回家了,我这儿有,一斤还是两斤?”

    “一斤。”田果没客气。

    “一斤够么?”钮焕然手里停了一下,田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生怕他反悔,赶紧说:“一斤足够了,给我吧。”

    “你倒真是不客气。”他笑笑,把一斤的面票给了她。

    田果买完面条走出来时,钮焕然还蹲在菜站门口照鸡蛋。快下班了,营业员已经等得不耐烦,从马扎上站起来,一边把竹筐里的三只活鸡揪出来放进笼子,一边催促:“焕然,快点行不,快下班了,我还得上幼儿园接孩子去呢。”

    “放心,耽误不了你。”钮焕然嘴上应着,动作依旧慢条斯理。

    营业叹口气,与另外一位营业员一起把鸡笼子抬进菜站。

    田果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想了想叫了一声:“焕然哥。”

    “说,什么事。”钮焕然不看她,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审查鸡蛋。

    “刚才谢谢你,回家吃完饭我就把粮票给你送过去。”

    钮焕然点了一下头,把手里的鸡蛋放进篮筐,又从箱子里拿起来两个。待田果走出两三米,他忽然说了一句:“你甭找我了,晚上我去找你。”

    “行。”田果回头应了一声。

    晚上吃完饭,田果正站在外屋刷碗,只听院子里“咚咚”两声,钮焕然又轻又快地敲了两下门。玻璃窗上挂着碎花布帘,屋里黑,外面也黑,可有月光,将他的身子在碎花布帘上拉出一道悠长的影子。

    “焕然哥来啦,快请进。”田果打开门,笑容满面地说。

    钮焕然应一声,低头借昏黄的灯光看她滴水的手:“刷碗呢?”

    “嗯。”田果点头,“你吃饭了吗?”

    “还没,一会儿吃。”

    田果这时才注意到钮焕然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大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似乎有些重量。她没问,对他笑一下,然后挑开门帘说:“里屋坐吧,姥儿,焕然哥来啦。”

    下午卖面条的事姥姥都听说了,听见焕然走进来,赶紧招呼他坐在自己炕上。

    田果家有两张床,姥姥一张,她一张。田果那张是七十年代流行过的行军折叠床,有点矮,四角用碎砖头点起一些高度,上面褥子也不多,薄薄的,但收拾得很干净。

    钮焕然看看田果的床,上面淡粉色床单绣着吉祥如意的牡丹花。

    “焕然,坐这儿。”姥姥床上的褥子也不多,特意把靠墙用来防寒的一块海绵垫子拿过来让钮焕然垫在屁股底下,“你是矜贵的少爷,这屋太冷,来,把这块垫子垫屁股下。”

    焕然接过垫子,没坐姥姥对面,而是转头把垫子放在田果床上,坐下后才对姥姥说:“我倒还真想当一回少爷,可惜没人给这机会,晚出生了100年,不然真想尝尝做少爷的滋味。”挠挠头“没办法,天生做工人的劳累命。”

    他半是玩笑的自嘲让姥姥抿嘴笑起来。

    外屋的田果也听到了,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进了屋:“焕然哥,你喝花茶还是白开水。”

    “别忙活了。”焕然站起来。改过自新的田果让他略有不适,但心里非常受用,他希望田果能一直这么懂事下去。钮焕然看一眼姥姥,笑着说:“我就是来给您送点东西,过一会儿就走,您别让田果忙活了。”

    “她再忙,给你倒杯水的功夫也有。果儿,给焕然沏点花茶,张一元5元一斤的那个,就在橱柜最上面。”

    “知道啦。”听到姥姥指令,田果拿着杯子挑帘儿又出去了。

第008章() 
茉莉花茶得热水“砸”一下才好喝。但热水温度不能超过八十度,不然茶味就变了。

    田果在外屋忙活,煤气上坐着水壶,约莫等了两分钟,水烧开了,她拿起来水壶正往铁皮暖壶里倒,只听身后钮焕然挑开门帘轻声说:“别忙活了,我真一会儿就走。”

    “再忙也得喝杯水啊。”

    “那就白开水吧。”他自个儿走过来,拿起杯子在昏黄的灯泡下看了看,“玻璃杯不错,哪儿买的。”

    “过春节时,李师傅送的。”田果把开水倒进玻璃杯,李师傅原名叫“李为民”是田果在理发店的老师。开水烫得很,田果怕钮焕然喝不进嘴里,又从另一个大杯子倒了些凉白开进去,然后对他说:“喝一口尝尝,看看合适不?”

    钮焕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正好,不凉不热。”

    “那就去里屋坐着吧。”

    “不了。”钮焕然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水,然后把杯子轻轻放在外屋桌上,说:“我还没吃饭呢,就是过来送点东西。半斤花生半斤瓜子,还有半斤水果糖,你留着跟姥姥一起吃吧。”

    花生瓜子水果糖在八十年代可是食品里的硬货,有时就算你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田果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见钮焕然要走,她赶忙说:“等会儿,我把面票给你。”

    “不用了。”钮焕然挥挥手,对里屋的姥姥知会一声后,才对田果说:“春节时我们单位发了不少粮票,你也知道我们家就七口人,除了唐思佳其余人都有粮票,平时我爸跟我姑父还老在单位值班,伙食在单位就解决了,粮票根本就用不了,正好你帮忙解决解决。”

    他说的很苦恼,田果却笑了,心想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难题?也太过甜蜜了吧,真希望每个月都帮他解决一下。

    田果一直把钮焕然送到院门外,天黑了,几盏昏黄的路灯亮起,令胡同显得更加悠长,一望看不见尽头。正巧刘长江从外面回来,看见钮焕然和田果一起站在院门口,明显一愣,招呼都忘了打。

    钮焕然瞥他一眼:“打完台球了?”

    “没有,然哥,我们又改去游戏厅了。”刘长江是回来拿钱的。

    “整天就知道玩,你一个月工资够花么?”焕然拿出大哥架势。“刘叔刘婶也不容易,你弟弟还上学呢,平日里悠着点花,好歹也是个男人了。别跟蝌蚪还有徐强比,他们都是哥一个,上面还有爷爷奶奶宠着,你有什么?自个儿心里明白点。”

    “是是。”刘长江嘻哈应着,因为天黑也看不出脸红没,但动作很拘谨,眼睛一瞥一瞥瞅着钮焕然。看得出他想进院子,但因钮焕然没走,所以不敢抬脚。

    田果往前一步下了台阶,闪出院门给刘长江,并说:“长江哥你要有事就忙去吧。”

    刘长江见钮焕然没说什么,感激地看了田果一眼,低声说:“谢谢果儿啊。那然哥我先走了。”

    钮焕然不耐烦地挥挥手。待刘长江走了,钮焕然才觉出田果刚才的话有些与众不同,挑眉斜睨她,笑道:“你什么时候也会叫‘哥’了?”

    自从重生了就会叫了呗。田果是从底层爬起来的,明白嘴甜的重要性。“以前不会,现在会了。”

    钮焕然看着田果,也许是光线不明的原因,总觉得她美丽的脸庞上有些许不言明说的哀愁。难道她在里面真挨打了?一时也有点心疼,再看她就穿了一件毛衣出来,便问:“穿这么点衣服不觉得冷?”

    “不冷。”田果真不觉冷,作为演员数九寒天穿薄衫走红地毯是常有的事,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何况这毛衣很厚实,质量不错,真是纯羊毛,穿上身时髦又暖和。

    “春捂秋冻,你得多穿点儿。”钮焕然不信她的话。

    田果微微一笑,觉得他还真像一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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