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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5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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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式却极为粗浅,竟是一套“昆仑健体功”,这功夫是昆仑派入门拳法,各招各式皆呆板不实,乃是昔日昆仑门下用来考校弟子耐心的功夫。当年青苍子酒醉之余,闲来无事,这才将这套功夫传给归燕然,本有玩笑之意,想不到今日苍鹰竟以此对敌。
再瞧那那一对男女刺客,所使的是一门上乘剑法,一人持黑剑,一人持白刃,黑剑来无声,白刃发巨响,然而黑剑轻声,但招式却迅速凶猛,白刃刺耳,招式反而轻柔稳重,两人剑招套路极为相似,手法却截然不同,以至于剑招相辅相成,缺成冲盈,当真毫无破绽。
可饶是敌手武功甚强,苍鹰以粗陋拳法抵挡,兀自不落下风。归燕然旁观片刻,心中惊讶万分,敬佩至极,暗想:“大哥所使功夫平平无奇,拳是直拳,踢是直踢,并无变化巧,内力也非出奇高明,然而他出拳之际,打向两人手腕必经之路,迫敌人不得不变招,踢腿之时,则已至敌人软肋弱侧,敌人若不闪躲,必为所伤。比武较量的根本之处,在于‘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然而这简单八字,说的甚是轻巧,当世之中,能随手做到之人又有几个?”
再斗片刻,他瞧出更多门道,知道苍鹰之所以能以长攻短,凭借法门,正应了“料敌机先”四字,他预先算定敌人套路,早数招之前便已暗伏妙招,敌人功夫再诡异十倍,一旦被苍鹰识破,自然而然便处于下风,难以取胜。归燕然又想:“我拳脚迅猛,身法快捷,比之二哥,自然稍胜一筹,但说起这武学道理上的修为,我与他想去何止倍蓰?”越看越有所悟,脑中灵感不断,深深沉迷,只盼能多瞧一会儿。
苍鹰突然大吼一声,一招“双喜临门”,双拳同时击向两人面门,那二人双剑一齐落空,反而将脸面送向敌人拳头,慌乱之余,各使一招“俯仰自乐”,往旁躲闪,苍鹰又双掌一拍,先打中那男刺客背心,又将他提起,扔向女刺客,女刺客吓了一跳,被牢牢压住,苍鹰手指一刺,正中她脑后承灵穴上,她尖声大喊,身躯一震,闭气昏厥过去。
归燕然用力鼓掌,挥拳叫好道:“二哥,你功夫果然厉害,真叫人大开眼界!”这一男一女身手远胜过其余敌人,若这两人也下水行刺,他救起人来可就加倍艰难了。
苍鹰呼一口气,笑道:“这两人只怕是旱鸭子,在岸上逮着人杀。不过瞧这两人架势,当是这群人的头头。”
归燕然见雪冰寒仍装聋作哑,不明其意,问道:“雪道长又在做什么法术?”
苍鹰哈哈一笑,伸手捏向雪冰寒鼻子,雪冰寒瞪开眼,嬉笑道:“每次都这般捉弄人家,总不肯好好叫醒我。”
苍鹰奇道:“我以往大喊大叫,你总是装作不知,我没法子,只能出此下策。”
雪冰寒怒道:“你若摸摸人家嫩脸、胸口,让人家开心开心,人家立时便活蹦乱跳,朝你投怀送抱啦。”
苍鹰求饶道:“好道长,你莫要折腾,让小妖多活几年吧。”
归燕然瞧得莫名其妙,又追问一遍,苍鹰说道:“我与冰寒有过约定,若我俩同时遇敌,便决不让她与人动手,我也不用上乘功夫取胜,更不可取人性命。她这丫头古灵精怪,有时索性不闻不问,不看不听。”
雪冰寒喊道:“苍鹰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你说不用上乘武功,可所使手段,比上乘武功更是精彩,人家看了脑子更乱,那还不如掩耳遮目,装作不知呢。”
归燕然见状莞尔,心想:“他二人感情深厚,自有默契,我也不用刨根究底啦。”
就在这时,湖上一条龙舟驶来,莫忧与段玉水将李麟洪带上岸,李麟洪大呼道:“归侄儿,多谢你救命之恩。苍鹰老弟,雪道长,你们二人果然也来了?”上前热情招呼,笑得合不拢嘴。
苍鹰问道:“咱们前些日子传来书信,让你提防刺客杀手,你怎地还有闲情跑来湖上作乐?”
李麟洪面露惊诧,问道:“书信?什么书信?我可什么都没瞧见。”(。)
四十二 生死离殇()
雪冰寒道:“咱们李堂主偶然间得了消息,知道有人意图不轨,阴谋加害帮主,我亲手飞鸽传书,至今已有数日,你怎地没有收到?”
李麟洪一拍大腿,痛骂道:“前些日子,咱们白羽阁的那个王八羔子老六顶撞于我,被我打了一巴掌,准是怀恨在心,故意隐瞒此事。”越想越是生气,恨不得立时赶回帮中,将那阴险狠毒的老六杀了。
苍鹰说道:“老哥先不忙想着杀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回去,再行商议。”李麟洪并无异议,苍鹰与段玉水将那男女刺客分别扛了,趁街上空无一人,扬长而去。至于满地胡人尸首,一时也顾不得了。
经此一战,李麟洪麾下帮众死伤甚众,随行之人尽数丧生,若非苍鹰等三人赶来,他多半在劫难逃,他想到此处,感激之余,对这刺客手段更是不寒而栗,问起刺客身份,雪冰寒道:“我本以为定是波斯明教遣来的教徒,但明教信奉摩尼,并不精通杀人手艺,这些人行事果决,手下甚是娴熟,只怕另有来头,是专精熟练的老本行。”
苍鹰扯下那男子面具,点开他哑穴,那男子身躯抖动,立时转醒,见自己受缚甚紧,被人肩扛而走,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巴,苍鹰见状,在他唇边穴道上一指,那人登时动弹不得,苍鹰在他舌头下一摸,掏出一枚药丸来,在鼻子上一闻,皱眉道:“这是蜘蛛丸的气味儿,你是阿萨辛教派的人?”
那男子失手被擒,本欲寻死,但却被苍鹰识破,心中愤恨,眼中几乎喷火,苍鹰说道:“瞧你这凶巴巴的模样,只怕是不肯说了?你老兄不给面子,老子也懒得搭理你了。”在他气海一拍。男子又晕了过去。
段玉水赞道:“苍鹰兄对毒药如此在行,当真难得,我曾在祖传医术上读到过这蜘蛛丸的名目,但却不知气味儿。”
莫忧哼哼一笑。说道:“当年咱们在云南找寻段氏堡垒之时,苍鹰哥哥与蛊毒教的教主厮混在一道,她待你如此之好,只怕什么都给了你,何况教导这区区医理毒术?”她对苍鹰当年之事兀自难以忘怀。见他与雪冰寒神情亲密,心头有气,故意提及此事,好让雪冰寒难过。
谁知雪冰寒早知内情,更是天下罕见的惫懒人物,闻言只是一笑,说道:“苍鹰哥哥,哪回咱们去云南之时,你找个时机,迷倒那千娇百媚的蛊毒教主。好让我雪钻洞冒你名头,进去胡天胡地一番?保管那教主从此对你念念不忘,愈发魂牵梦绕。”
苍鹰恼了,大声道:“你胡天胡地什么?你拿什么胡天胡地?”
雪冰寒俏脸一红,手中拂尘一转,贼兮兮的笑了起来,苍鹰哭笑不得,暗想:“就你这不正经的德行,怎能进山海门?那门主都不用老子动手去杀,定会被你活生生气死。”
莫忧不料雪冰寒浑不似热恋中的姑娘那般患得患失。甚至不像是女子,反而近似无赖,虽然又气又急,但也无可奈何。想起多年前玄夜吩咐之事,顿时不寒而栗,朝归燕然偷偷望去,心想:“那玄夜让我与归燕然亲近,到底有何图谋?罢了,罢了。我烦心之事太多,暂且也顾不上苍鹰哥哥。”她对玄秦太过畏惧,顷刻间压倒对苍鹰的恋慕之情,一时不再纠结。
行至半路,突然见黑压压的人群朝此赶来,苍鹰心中一凛,心想:“莫非又是刺客?”却听雪冰寒喊道:“可是龙马堂的兄弟?”龙马堂乃是江龙帮总部别称,雪冰寒心思灵活,一见来势,已猜到来人身份。
果然听一粗豪嗓门喊道:“帮主,听说有刺客向你老人家动手?”只见当先一条大汉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此人正是昔日与吴陵比武的罗刹大汉安勇罗斯基,近年来得了绰号,叫做“提牛举马”。他身后跟着龙马堂的一众好汉,共有百人之众,听得李麟洪有难,心急如焚,众高手竟倾巢而出。
李麟洪放心下来,说道:“我已得归教主、苍鹰老弟、雪道长相救,咱们回去再说。”
回到帮中,来到大堂,李麟洪吩咐押上两个刺客,两人昂首直立,眼中毫无惊惧之色,李麟洪虽然有气,但也不禁佩服两人胆识,说道:“好,你二人算是好汉,老子也不重刑伺候,你们身份如何?尚有什么阴谋?快给我从实招来!”
那女子冲李麟洪喊了一席话,苍鹰会说波斯语,也朝她喊了一大段话,那女子神情仍极凶狠,但那男子脸上变色,低下脑袋,气势锐减。雪冰寒奇道:“苍鹰哥哥,你俩在说些什么?”
苍鹰说道:“这婆娘骂人太过难听,说了一通毒咒咱们的话,我对她说:‘你们阿萨辛教派自来纵横西域诸国,帝王将相,死于你们手中的不计其数,当年何等辉煌光彩?可如今却沦落为明教走狗,替他们卖命送死,得不到半点好处,这当口你们遇险,他们更不会在乎。我要是你,可不会咒骂咱们,而是要咒骂那奸诈狡猾的明教。’”
雪冰寒目露赞许,点了点头,李麟洪问道:“你二人杀了我不少兄弟,之前又害了多少中原好汉,还不快开**待?”
那女子用波斯语骂道:“明尊天火照耀之处,你们这些异端,一个个被烧成烤猪,不得好死!我纵使被你们杀了,却会升入天堂,而你们死后,亦会坠入炼狱,世世代代受苦。”说罢哈哈大笑,神情狂热至极。
苍鹰心想:“这女子背弃阿萨辛教,投靠敌人,反而洋洋自得,这波斯明教**洗脑的功夫当真厉害,不逊于当年逍遥宫的手段。”见那男子满脸愧色,又道:“想当年阿萨辛教派的教主哈桑,铸鹰堡于群山之巅,振翅腾飞,俾睨天下,世间凡人,皆为其爪下猎物。那时波斯明教又有何胆量与那山中老人抗衡?即便不提哈桑,这数十年来,阿萨辛的狮鹫五老、叶什尼教主、霍提锋将,哪一个不是威震当世的好汉?想不到时过境迁,你们阿萨辛教竟沦落到这等地步,我这中原人都忍不住替你们羞愧脸红。”
那男子听他提起叶什尼教主的名字,蓦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那女子冲他怒骂道:“你这不中用的窝囊废!他们要杀你,让他们杀好了,为何要为那老畜生掉泪?”
男子一跃而起,朝那女子怒目而视,说道:“我亚哥一生英雄,为何偏偏当初瞎了眼,瞧上你这么个祸害?若非你从中挑拨,逼我趁他酒醉,将他杀死,咱们阿萨辛教派又怎会不得不屈从于摩尼教?”
这男子名叫做默罕默德亚哥,正是前阿萨辛教教主叶什尼之子,而这女人则是他妻子。叶什尼死后不久,亚哥与兄长为教主之位,争得不可开交,受妻子教唆,趁兄长酒后割下他脑袋,又怕事情败露,便向波斯明教投诚,借明教之力,杀死许多忠于兄长的长老,坐上教主之位。
可随后明教教主博尔丁出尔反尔,勒令他阿萨辛教彻底归顺臣服。亚哥本欲力战而死,但又是这女子在他枕边吹风,令其胆怯犹豫,终于投靠明教,成了博尔丁麾下死士,从堂堂教主沦为亡命之徒。他今日行刺失手,自知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又想起祖上英雄豪杰,如何能不悲痛抑郁?
亚哥厉声数落女子恶行,那女子一口唾沫吐在亚哥脸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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