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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6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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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天笑道:“这些小事,无需多言。但神剑宗有人逃走,此处是不能呆了,咱们速速离去。”说罢从地上捡起一柄破剑,随手一扔,正中数十丈外那逃跑的占妖使者,他惨叫一声,当即死去。周行天虽身患恶疾,但一身功力仍极为深湛,竟远胜过迫雨、九狐等人,此时掷剑杀人,浑不费力,这一手神功,当真匪夷所思。
周行天又领三人来到屋后,找到三匹骆驼,骑上一路东去,迫雨见地上有长长蹄印,问道:“师父,咱们留了踪迹,只怕仍瞒不住神剑宗,他们还会追来。”
周行天道:“如今也没法子,只盼明晨起风,将这足迹埋了。”迫雨见他信心十足,自也不再多提。
周行天见迫雨与九狐共骑骆驼,迫雨紧紧拥着九狐身子,神态爱怜无限,不住轻触她肌肤,问道:“徒儿,你怎会与九狐丫头结缘?你二人这般亲亲我我,可不太对劲儿。”
迫雨哈哈一笑,又亲吻九狐脖子,说道:“我从第一眼见她,便臣服在她之下,一生一世都不变心,如今。。。。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一生再无遗憾。”当即将两人相识患难历险之事全说了出来,又道:“我为了九狐,什么都愿意做,当年那苍鹰欺负九狐,我便豁出性命,竭力替她复仇。如今我又背叛师门,成为武林公敌,也毫不可惜。”他此刻心情奇佳,兴冲冲的管不住嘴,当真是有话直说,全无保留。
周行天见九狐神色有异,俏脸冰冷,而韩霏眼神残酷,满脸兴奋,不禁心中暗叹,微觉惋惜,并不接口。
九狐说道:“迫雨哥哥,你这些话,我似乎听旁人对我说过呢。”
迫雨心中一惊,顿生嫉恨,问道:“那人是谁?”
九狐笑道:“那人。。。那人是我同胞弟弟九婴。”顿了顿,声音愈发甜腻妩媚,又道:“在我十几岁时,我便将身子给了他,我那亲密无间的好弟弟。他当时亲吻我浑身上下,说道:‘我要一生一世守护着你,当你仆人、护卫、爱侣,无论何人令你伤心,我都会舍命与他相拼。。。。。’”
迫雨听得明白,霎时眼前金光乱冒,口中苦涩,颤声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好妹妹,你。。。你可别开玩笑。”
九狐咯咯娇笑,说道:“我俩当时要好,每天都要交欢,他亲我的宝贝,我也亲他的宝贝。我。。。。我一直想替他生个孩儿,可惜未能如愿。到他快三十岁时,他变了心,娶了那鞑子贱人为妻。我恨他变心,要杀他那老婆泄恨,可。。。。可他竟舍命去救他老婆孩儿,嘿嘿,我只能杀了他,杀了我一生最心爱的弟弟。”
迫雨听她语气痴狂,将这荒谬绝伦的惨事说的如同笑话,他一颗心仿佛快要碎裂,脑子剧痛,喉咙不住滚动,却又无言以对。
九狐说道:“你先前也见到啦,我真正的模样,便是那长发如蛇的妖怪,那挖人心脏的魔女。你知我最喜欢什么?”
迫雨问道:“你喜欢。。。喜欢什么?”
九狐笑道:“这一年多来,我从中原来到波斯,前来找周叔叔,途中遇上男子,便会勾引那人,惹他对我倾心,要他对我念念不忘,说出种种肉麻言语,然后。。。。。我再将他心挖出来吃了。”
迫雨大惊失色,身躯一颤,便要跳开,但猛然察觉身子已被发辫缠上,难以脱困,这发辫游移不定,如鬼如魅,迫雨先前沉浸思绪,竟也未能发现。
千血在他耳畔怒吼道:“这贱人。。。。。你快些用血刀**,将这贱人宰了!”
但迫雨长久对九狐痴迷,以至于魂不守舍,顷刻间脑子仍不大灵光,暗想:“她。。。她说出这些话来,不会是考验于我,吓唬于我么?”
他深陷爱情,如入迷宫之中,辨不清是非,脑中满是摇尾乞怜、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前一刻仍愿为她而死,此刻又怎能忍心对她下手?纵然千血催他反抗,他仍迟疑不定,暗怀期望。
便是这片刻迟疑,九狐发辫一钻,从迫雨心脏穿过,挖出一物来,迫雨登时僵在原地,身躯发抖,口鼻血流如幕,身子一软,摔在沙地间。
九狐哈哈大笑,高举那心脏,任由鲜血滴落在她眼眸、嘴唇之中,似在狂饮,又似在哭泣。而韩霏也尖声叫好,喜不自胜,说道:“世间男子,皆会骗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除了周左使之外。”她这两年来所作所为,与九狐颇为相似。她本是最虔诚、最疯狂的玄夜教徒,但被夜啼附身之后,只渴望汲取旁人心中绝望、悲伤之情,又得周行天指点,知道玄夜实乃大敌,便不再以玄夜为重。
九狐张开血盆大口,将那心脏一口吞了,也不品尝,直接咽下,咳嗽几声,说道:“难吃极了,这人果然是虚情假意。”
周行天叹道:“这人手持神剑,对咱们又用,为何。。。。为何。。。。唉,罢了,罢了,走吧。”他身子抱恙,实无心阻止此事,催促骆驼,加快步伐,寻向另一处藏身之地。
。。。。。。。
迫雨仰躺在地,只听千血怒骂道:“你瞧见了么?明白了么?世间再无一人可靠,全是可恶的骗徒,只有我对你诚心,是良师益友,是终生之伴。从今往后,你什么人都不能信任,唯有我。。。唯有我。。。。”它先前知形势危急,不及反抗,仓促间挪换迫雨心脏位置,变化其余脏器形状顶替,令九狐一击不中,保住迫雨不死。但这邪法极耗法力,也几乎令迫雨丧命。迫雨悲伤万分,双目渐渐合上,随即人事不知。(。)
三十一 深情难戒()
迫雨徘徊于生死之间,虽倍受煎熬,但仍一息尚存。也不知昏睡多久,他恢复神识,睁开眼来,只觉手足酸软,精神困乏,而上下都被麻绳捆绑,动弹不得。
只听一女子说道:“他醒了,快去禀告门主。”又有人答应一声,脚步远去。
迫雨认出那女子乃是神剑宗门人,心中咚咚直跳,暗想:“我。。。。又落入神剑宗手中了?”他下手杀害同门,已是江湖上不容宽恕的大罪,如今被他们捉住,真不知有什么酷刑要施在自己身上。
便在这时,门帘掀起,三大长老板着面孔,走了进来,眼望迫雨,露出咬牙切齿的神情。迫雨心知难逃一死,索性闭目不言。
咏洪怒道:“真不知门主怎么想的,这等叛徒,一剑宰了,何等痛快?为何还留他一命?”他说话时喘息急促,小声咳嗽,可见迫雨伤他极重,但三大长老皆练过一些人剑合一的功夫,体格强壮,与剑同心,只要未刺中心脏,便绝不会创发而死。
咏荒说道:“不错,这等祸害,死不足惜。师兄,我看咱们也无需禀告门主,杀了得了。”
咏沌尚未答话,那女门人急忙作揖道:“三位长老,门主有令,非要治好此人不可,否则必将怪罪于我。还望三位长老网开一面,莫要。。。。莫要让我受罚。”
咏沌说道:“既然门主有令,那也怨不得你。”袖袍一拂,那女门人尖叫一声,软软躺倒在地,已被咏沌点上多处穴道。他银光闪闪的脸上露出残忍笑意,说道:“你怎地晕过去了?如此也好,你不知情,门主也怪罪不到你头上。”
咏荒哈哈一笑,说道:“还是师兄拿的定主意,门主一时糊涂,咱们三人得劝他回心转意不可,如此先斩后奏,却也顾不得了。”话虽如此,毕竟对离剑颇为忌惮,一时不敢动手。
那咏沌拔剑在手,指向迫雨心脏,问道:“睁开眼来,我有话要问你,若答得不含糊,我便让你无痛而死。”
迫雨忽然生出感应,听千血说道:“我在你身后,他们并未将我取走。你先拖延一会儿,我可借你心智,将这三个老贼杀了。”
迫雨点头道:“请问吧。”
咏沌说道:“你小子与那两个女妖有和关联?为何突然倒戈,帮她二人逃脱?”
迫雨道:“那长发似蛇的女妖,乃是雪莲派门主九婴的姐姐,名叫九狐。至于那黑气缠身的女子,我却不甚清楚。我对那九狐。。。。九狐甚是钟情,一时鬼迷心窍,便忍不住对三位长老下手。”
他此时将自己对九狐深情随口说了出来,心中却只觉平淡,仿佛随着她那长发刺入自己胸口,自己那荒唐绝伦的爱意已烟消云散,留下淡淡的仇恨与懊悔。
咏荒冷笑道:“原来也是个被女子迷住的蠢货!那女妖可非常人,你见她那模样,难道不觉恶心么?”
迫雨叹道:“我意乱情迷,不辨是非,当真对不住同门。”
咏洪说道:“你定是受那千血剑迷惑,冲昏了头脑。但大错已铸,无可救药,既然如此,那你也死得其所。师兄,你动手吧。”
忽然间,那千血剑化作一道红线,直刺咏沌,它与迫雨相伴多年,早是心有灵犀,故而能够如当年在红水石村般自行动作,来势猛烈无比。咏沌受伤不轻,精神困顿,见状急忙闪躲,但千血剑刺击太快,他却难以避开。
就在危急关头,数条彩龙当空舞动,叮叮当当,将千血剑挡住,这彩龙牢固坚硬,被千血剑刺中,却不过稍稍暗淡,并未散去。咏沌趁势后退,躲过这夺命一击。
千血剑一击不重,在迫雨身上绳索间各划一剑,迫雨当即脱困,他忍住伤势,翻身下地,将千血剑握在手中,便要以“血刀掌”的功力伤人。
忽见大帐中人影一晃,离剑已站在那三人身前,手中横着一柄宝石般夺目的长剑,他说道:“徒儿,手下留情。三位长老,就此罢手!还不速速退下?”
那三大长老对离剑素来言听计从,又明知自身伤势沉重,实在动不了手,朝迫雨纷纷怒视,退了出去。
迫雨双眼戒备,牢牢盯着离剑,只要他稍有异动,千血剑立时发难。他知离剑武功更胜过任一长老,自己与他独斗,胜算着实渺小,加上眼下有伤,更不是他的敌手,千血剑极为狡猾,说道:“先听这老头有何话说?”
离剑垂下手臂,指了指那昏迷的女门人,手指微微一探,知她一时难以转醒,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说道:“迫雨,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
迫雨微微一愣,说道:“师父,你。。。。你对我实有恩情。”但停了一停,又道:“可我恨你将我带入神剑宗,若非如此,我又怎会沦落到这般地步?你只不过想让我练那锻体熔剑功,让我成了门中剑奴罢了。”
离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可是冤枉好人了。那些习练锻体熔剑功之人,各个儿都是自愿,我怎会强逼他们如此?他们自知天赋有限,难以再有进展,又在梦中见了祖师娘娘容貌,沉迷其中,故而下决心成为剑奴。”
迫雨朗声道:“你虽收我为徒,但其实从未传过我半点功夫,难道不是存心提防我么?”
离剑摇头道:“你仔细想想,便知我为何不教你功夫。”
迫雨见他望着千血剑,若有所思,问道:“是因为这千血剑么?”
离剑笑道:“不错,不错,千血剑,屠杀千里,血流成河,独孤剑魔不世出的魔剑。你手持此剑,若能将潜能全数发挥出来,我离剑虽练剑一百三十余年,但仍远不是你的对手。无论我传你什么武功,皆不过是局限你的眼界罢了。”
迫雨心生疑团,问道:“既然如此,你难道不怕我么?难道不想抢夺此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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