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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尹没有说话，石劲云的这种无力感，她比他更强烈。因为，她有能力，有方法去解救方星暸的痛苦。但是，在两难之间，她能做的只能选择让方星暸痛苦着。

　　　　“啪”的一声，一个文件夹重重地砸在了办公桌上：“你看看你这个月的考勤，我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没法解释。”孙亦恬在台长面前低着头，她被台长叫回来之后就是一顿训。

　　　　“嘶！”台长瞪着她，气极：“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吗？这怎么就没法解释了？请假、缺勤，你都干嘛去了？这你还能解释不清？”

　　　　“如果我跟您说，我撞鬼了、中邪了、遇到僵尸了，在外面差点被人杀了，您信吗？”孙亦恬不是贫嘴，她是真的遇到这些东西了。

　　　　“我！我信你个大头！”台长把考勤文件夹砸到她身上去：“考勤我可以先不追究。但是，我问你，这个户外节目一直都是你负责的，收视率一直都很不错，你怎么就能给我丢开？这个节目可是冠名商砸了大价钱的，现在节目收视一降再降，你让我怎么跟人家解释？”

　　　　“现在这节目不归我负责，您问责是不是问错人了？”孙亦恬嘟囔着。

　　　　“要不是你这班上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能让小梦上吗？她的能力有你强吗？”台长又拍了拍桌子，语重心长。

　　　　孙亦恬知道，小梦虽然是新来的，但上位心强，人又比较主动，喜欢拣好听的话说。台长这种中年男人被年轻小姑娘一哄，心都化了。所以，早不巴不得想把不上道的孙亦恬换下来让小梦上；只是台长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把她换下来。

　　　　后来，也正好是因为孙亦恬进了时代钟楼，遇上了齐玉麟，一直缺勤才让他找到了由头。可是，小梦的工作经验毕竟比不上孙亦恬，抢了孙亦恬的节目之后，收视率就狂跌，几乎要把一档王牌节目给弄成吊车尾的节目了。所以，现在台长才要气急败坏地找她回来救场呢。

　　　　“您叫我回来了，不是要把节目还给我吗？”孙亦恬也不跟他要哈哈，开门见山地问。

　　　　台长一听愣了，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可是台长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让小梦把节目还给她。所以，被她这一问吱吱唔唔了起来。

　　　　“不还算了。”孙亦恬倒也不在意：“我就继续给您倒水，扫办公室去。”

　　　　“你……”台长扰了扰头：“这冠名商也指了小梦来做，突然让她下去，人家也不同意啊。我这次叫你回来了，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一下这个收视率。小梦也是个新人嘛，总要积累一点经验，你有经验你带着她一点，回头我再给你安排一档新的节目，好不好？”

　　　　“好啊！”孙亦恬倒一点也不推诿：“其实，这个节目一个季度的方案我都已经做完了。我可以把方案给小梦；她如果按部就班地按策划来做，我敢保证收视率一定会回升。”

　　　　“啊！太好了，这就对了嘛！工作还是得好好配合，台里收视高，投资商多了，你们做员工的好处也不会少的。”台长马上就笑了起来，得了孙亦恬这颗救心丸就什么忧愁都没有了。

　　　　“不过，我有条件。”孙亦恬还没等他高兴两分钟，就立马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方案我不会一次性全都给完，分期付。如果您还想这档节目赚钱赚收视，就得答应让我带薪休假，假期休到什么时候，我自己来定。”

　　　　“开什么玩笑！”台长又马上拉下脸来了。

　　　　“如果你同意，我还可以包你第二季的收视率飘红，还包你能把小梦捧成第二个金牌编导。”孙亦恬口气不小，但那也是她有这能力。

　　　　台长搓着下巴想了许久，又跟她商量：“停薪留职行不行？”

　　　　“行！”孙亦恬又退了一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唉哟，祖宗，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台长急了，自己真是要被她掐着七寸了。

　　　　“我听说，五年前列车失事事件之后，是我们台的记者最早进入事故现场的，而且还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不少的后面没有爆出来的猛料，我想要调取这些档案。还有，我想知道当年是谁在负责这个报道的追踪。”孙亦恬终于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了。她知道在王泊海身上找不到线索，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你……你在说什么呢？”台长愣了愣，没想到她竟然提这个要求：“谁跟你说我们台的记者是最先进入事故现场的？没有，没有的事！”

　　　　“行，那我不干了，我现在就给您写辞职报告去，反正我老是缺勤，您也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孙亦恬也不勉强他，把自己的工作摘下来放到他桌子上。

　　　　台长赶紧起身来拉住她：“诶诶诶，祖宗，你可别跟我玩这套。你真的能让小梦翻身？这冠名商可以砸了大价钱的，要是这节目扑了，我们台可得赔钱的，这些事情你可是知道的。”

　　　　“知道啊。”孙亦恬其实是太了解他了，他就是经不住唬，一唬就怂了。

　　　　“钱咱们不能赔，节目也不能扑；你得给方案。”台长继续语重心长地说：“带薪休假我也同意。但是，这列车失事的事儿还是算了吧，早就已经盖棺定论的事了，你还翻那玩意干嘛？”

　　　　“台长，不瞒您说哦。五年前，我正好是那辆车上的乘务；是侥幸没遇难的人。”孙亦恬故弄玄虚起来。

　　　　台长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她，不是很愿意相信。孙亦恬倒无所谓他信不信，继续说：“所以，每每想到这件事，就心有愧疚。现在，又快要到五周年忌辰了，我想做一档节目，来缅怀一下死难者们，告慰一下他们的亡灵。”

　　　　“哦！”台长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理解了。不过，很快他又叹道：“不对啊！这列车失事的事件，官方没说有人生还啊！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生还者？”

　　　　“官方当然这么说，可您要是去看看这件事情不能公布的档案，就知道有没有我了！”孙亦恬开始套路他了。

　　　　台长很直白地说：“那肯定还是没有！因为，最早跟进这个事故的，还真不是我们台里的记者，最早开始调查的，是华南的记者骆棋安。我们拿到的材料都是经过官审的，哪些能报，哪些不能报，都做了数的。所以，你想要什么猛料，那我们台里肯定是没有的。”

　　　　“骆棋安？她现在还在华南吗？”孙亦恬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台长又是一愣，掌了一下自己的嘴：“你别想了，其它的我都能答应，再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做节目我不同意；就算你能再拿到什么料来做噱头，我也不可能同意让你做的。”

　　　　“好吧！”孙亦恬又爽快地让步了：“我晚上回去就把节目方案发给你。”

　　　　“说话算话啊！”台长这下就高兴了。

　　　　“不仅说话算话，还要按手印，签大字。”说着，孙亦恬在她办公桌上抽了一张纸，写下了一份‘不平等’合约。

　　　　“诶，你为什么总要请假啊？”台长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把字签了，手印按了才想起来要问她，为什么总是要假期。

　　　　“我大概在时代钟楼撞到邪了。”孙亦恬拿了这份合约，扬长而去。

　　　　台长听了，想起跟她一起去时代钟楼的阿宝确实疯了，不由地连说：“唉，晦气，晦气啊！”

45。星尹四十五（）　
沉沉睡了许久，方星暸才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她睁眼时，看到的是薛尹同样熟睡的脸；这张脸沉沉地拧着眉头，重重地抿着薄唇，似乎在睡梦中都不得安稳似的。

　　　　方星暸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却发现自己手上扎着两个输液的长针。她便把已经空掉的输液瓶和血包从自己手上撤了。这一觉睡过之后，她觉得舒服多了，大概也是因为薛尹用的药和输血比较给力吧。

　　　　她看着薛尹，心里有些隐隐作疼，也怪自己在这场洗练中总是离不开她的保护。她为了救她，需要承担那么多蛊的反噬，肯定也吃了很多苦。方星暸想起了她们在在台湾的薛尹遭到自己蜈蚣蛊反噬时眼睛浮肿充血时的样子就很心疼。她也猜她肯定一直躲某处自己消化那些反噬，她从来不肯让自己在任何人面前轻哼一声，抱怨一声。

　　　　想到这里，方星暸把身子挪过去，轻轻将她了搂进了怀里。她知道自己能给她的不多，但是，这颗真心是完完全全能给她的。

　　　　“咳咳……”薛尹轻咳了两声，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被方星暸圈在怀里，微微笑了一下，往她怀里钻了钻：“醒啦，有哪里疼吗？”

　　　　“唔嗯……”方星暸轻轻否认，她只是心疼，心疼她而已，别的没有了。

　　　　“有没有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薛尹虽然这么说着，脸却依然埋在方星暸的胸口舍不得出来。

　　　　“宝贝，以后你也在我这里示弱吧！”方星暸糯糯的说：“我知道你肯定总是躲起来自己消化你那些蛊的反噬。你别躲着，也让我来帮你好不好？是我让你受苦了，这种苦也让我来给你分担好吗？”

　　　　听到她叫自己宝贝，薛尹先是一愣，觉得甜蜜和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接她的话，把她的手抓过来号脉，半晌之后才说：“脉象已经稳了，机上带了简单的检测设备，一会儿到飞机上咱们再做一个简单的检查。”

　　　　“不要顾左右言他，我刚说的你听到没？”方星暸不满意她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

　　　　薛尹从她怀里钻出，坐起来把帐篷的门帘拉开了，准备起床，对她拧眉皱目的样子，只是笑笑不说话。

　　　　方星暸急了，拉住她的手，也坐了起来：“你是觉得我不值得依靠，是吗？”

　　　　“有麒麟蛊在没事的。有反噬对它来说反倒是好事；蛊就像老茧一样，只有不停地磨才能长成，以后受伤了防御才更高。”薛尹倒不介意反噬，她的麒麟蛊可以帮她消化所有的反噬，

　　　　“我还不如只蛊。”方星暸忿忿地说，竟然吃起了一只蛊的醋。

　　　　薛尹又笑了笑，故意逗她：“你刚刚叫我什么？要不要再叫一声？”

　　　　方星暸听她这么一说，唰地一下脸就红，“我说了什么吗？”

　　　　“嗯，总算有点血色了！”薛尹捏了捏她的脸，她这张苍白到铁青的脸，早就因为蛭蛊的孵化没有血色了。现在，她这脸一红，看来自己的下的药还是有点疗效的。

　　　　方星暸拨开她的手，不服气地压向她，“我叫你宝贝了，你受用吗？你爱听吗？”

　　　　薛尹又被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逗乐了，顺势就躺了下去，将双手挂上她的脖子，故意说：“受啊，爱啊，再多叫几声呗。”

　　　　这下，方星暸被她逗得脸更红了，心头嘭嘭跳得凶猛，甚至还有点发疼。

　　　　“小心脏悠着点，我都听你到的心跳了。这次蛊噬心了，经不起你这么嘭嘭跳。”薛尹将手摁在她的心口上，明着是让她不要这么动情，暗里却是在使坏挑逗。

　　　　“失血过多，血压低，多跳两下不是有利促进血液循环吗？”方星暸在这方面的定力可没有薛尹这么强，早就被她的这些举动撩得燥热不堪了：“这次蛭蛊孵化之后，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挨过下一次？我就是想叫你宝贝，想时时刻刻拥着你、抱着你、吻着你，我怕我撑不过下一次，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薛尹又愣了愣，她没想到方星暸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