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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子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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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分出大小,那么只要关系到人的尊严,一切都是大事。

    “我有一个感觉,”律师说,“虽然跟你聊了这么多,我觉得你内心一直还是封闭的。”

    “你这样觉得?”

    “你给人的印象有点冷,可能与你目前的心态有关吧,也许只是我的错觉,但你确实给我这个印象。”律师似乎觉得说话过了头,歉意似的笑了笑。“你会不会是外冷内热,其实内心一把火?”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沉默之后,我说。这真他妈是一句大实话,每个人都有权而且应该说这句话。

    “我期待你的书。”律师最后说,“你会怎么来写?”

    “直面事情本身!”我说。

    “怎么直面?”他笑问。

    “让事实自己说话;这个事实就是当时我的心境,这是最真实的。”

    “非常期待!”律师站了起来,“好好构思吧!你可以向监狱方面要一些笔墨纸张,他们会满足你的要求。”他伸了个懒腰,踱了几步:“今天就到这里吧。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个问题:“我想要你解释一下,‘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具体内容是什么?如果我写出一本书来,能不能出版?”

    “详细内容我就不说了。出版也属于政治权利之一。你写出东西来,在你有生之年不能出版,但你死后可以出版,你可以委托一个人来行使著作权。这个你放心。再说啦,如果最后你不被判死刑的话,‘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也可减判为‘剥夺政治权利多少年多少年’,年限一到你就可以获得出版自由。……你先别想这些,好好构思吧。这件事意义重大,不仅仅是打发时光。”

    “谢谢你。”

    “莫客气!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比如需要什么书,我可以借来转交给你。”

    “我现在不想看书,——我只想看一本书,这本书就是这里,”我指了指胸前心脏的部位,“我觉得这东西真他妈是一本奥义书。”

    “你应该学哲学。”律师笑了笑,“我相信你的才力。……唉,你真不该杀人!可是——唉,一切都晚了!不说这些了!”

    律师把笔记本放进了文件包,过来扶了扶我肩膀,然后走了。

    从他扶我肩膀这个动作,我感到了一种真诚。我觉得他不希望我死,还有……我不想说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就是等死。虽然说到底我们每个人都在做这件事,可是只在这时候我才真真切切在做。反正是等死,确切的日期又还没定下,我索性无所谓了。管它什么时候死,迟早都是死,写东西要紧。这样,我强行把自己置身事外,由此获得了一种很自由的心态,只要你愿意,可以称之为洒脱。

    对于那些忙忙碌碌的人,我觉得不妨洒脱一点,不要做什么都他妈急匆匆,像去救火一样。真正说起来,我们每个人都是死刑犯,只不过一些人是被法律判为死刑,一些人是被命运判为死刑罢了,结果一律都是死。还是那句话好:每个人从一出生就在走向死亡。既然都是走在通往死亡的路上,你何必走得那么快呢?
3。…第二章(1)
    1

    好吧,现在我就开始复原当时那一团情绪,也就是回到当时的情境中去,要不然你无法理解我的行为。不过你得耐心点儿,说起这些事,我可能有点唠唠叨叨。你不听我唠叨就领会不到我那时的心境,就理解不了我的所作所为,也就理解不了我为什么要杀人。说实话,憋了这么久,我现在还真他妈想唠叨唠叨,哪怕自言自语也好。可我也不想把我整个大学四年的混账生活全他妈写出来,那非得写上十年八年不可,我现在还能不能活上半年都成问题呢。我看,我还是从那个寒假写起为好。事实上,只要你善于洞察,善于感受,随便抽取我生活中的某一天,你就能感受到我处于一种什么鸟状态。

    好了,我就从那个寒假写起吧。

    那个混账寒假从元月中旬开始。我是指公历;旧历已经快到年底了,好像是十二月二十几吧。我现在身边没有日历,要不可以查一下。话说回来,就算你给我日历我也不要,我可不想成天带着一本混账日历过活。总之,当时大多数同学都回家过年去了。只是和我同宿舍的几个鸟人暂时都还没回去,说是忙着毕业的事,可也没见他们写论文或是忙着诸如此类的混账事,倒是麻将搓得挺他妈热闹。每次放假,学期结束带来的轻松和无聊都要转化为搓麻将的狂热,总有那么几天要耗在大战麻将桌上。我是说我那几个室友。我自己很少打麻将,——我从骨子里就对麻将没有丝毫兴趣。你要我对麻将感兴趣,那就像要蜗牛对西装感兴趣或是牛对麦当劳感兴趣一样不可能。

    从那个周五说起吧。周五晚上我照例要去地铁站弹吉他。一般情况下,我每个周末都要去地铁站弹吉他,挣点钱养活自己。我干这事差不多一年了,在我父亲去世后开始的。我父亲的死对我影响实在太大了,要我用一两句话来说明这种影响可不大容易。光说经济上的影响,我家就几乎陷入了绝境。为给我父亲治病,我家把所有钱都花光了,总共花了六万多,其中有三万还是借亲戚朋友的,一半以上是以我的名义借的。为什么呢?因为亲戚们看在我即将大学毕业,以后应该能够还钱的份上,才肯借钱的。我这么说似乎有点损,可是我敢拿我的脑袋起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这次借钱救人我体会够了这混账世间的人情冷暖,很多他妈平时看起来关系不错的,一提到钱就不尴不尬起来,那情景我想都懒得去想了。当然,慷慨的人也有,比如我一个表叔就很慷慨,借钱一点也不扭捏,甚至还主动拿钱给我爹医病。但慷慨的人毕竟少数,这你知道。钱,就是这钱,能够让人的感情变得微妙万分,钱就有这样一种威力,你不得不承认。

    所以,这一年来我得自己想办法解决钱的问题。我觉得弹吉他还算对我的胃口,也就是说适合我的性情。我从中学开始弹吉他,有那么一点破水平。我是说,在地铁站这类破地方弹吉他根本不需要很高的水平,因为过往的听众没几个去关注你的细节,更甭提什么混账艺术趣味。大多数人都喜欢听一些通俗歌曲,只要他们耳朵听来一顺,说不定就丢钱了。要想他们耳朵顺,就只能弹通俗歌曲,至少得以通俗歌曲为主。这我有过亲身体会,有一次我整天都弹那些吉他名曲,一首歌也不唱,结果挣的钱少得可怜,不过倒收获了一个爱情——这我后面会提到。

    这次我是在东山口地铁站弹吉他,你熟悉广州的话应该知道,这里有好几条隧道,弯来绕去,人流很多,真他妈算得上个卖艺的风水宝地。有时我也会去火车站广场下的地铁站,但那边太嘈杂了,而且同行也太他妈多,就去得少。在广州干这一行的,据我一年来的观察,绝对不下一千人,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数字。广州就是这样一个混账城市,你随便想找什么人,不管三教九流,什么混账鸟人都有,要多少有多少。

    当天在东山口地铁站弹吉他的不只是我,还有另外两个。其中一个我认识,叫萧巢,云南人。这家伙有三十多岁,可他那张老脸看上去简直有八十岁,你能想象到的所有沧桑感都可以在上面找到。加上他又留一头长发,长得要命,起码有一米长,一直披到屁股底下,就更显出几分怪模怪样。当然他自认为是风度翩翩,神秘莫测。不过要说他给我印象最深的还不是老脸和长发,而是他唱歌时那声嘶力竭的老嗓子。没有一定胆量的人可千万别听他唱歌,要不然铁定做噩梦,我第一次听他唱歌的当晚就做噩梦了。萧巢总喜欢弹那些呐喊型的歌,伴奏都是拼命扫弦。他扫弦真他妈用力啊,就像他在跟那吉他过不去,拿它来出气一样。他几乎每次都要扫断弦,真要命。有一次他扫断了第一弦,过来问我要,刚好我备有第一弦,就送了他。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得知我来自贵州,很他妈高兴,说我们都在云贵高原,算半个老乡,诸如此类套近乎的混账话。

    老实对你说,我可不太在意什么老乡不老乡的。不妨跟你说,我总有这样一种眼光:就算你来自他妈天涯海角或是外国,我也认为我们是老乡。我是这么推的:比如说,如果我在贵州,那么老乡是针对来自我家乡那里的人;我现在在广东,那遇到一个贵州人算是老乡;可如果到了国外,那遇到一个中国人就算老乡;如果到了另一个星球上(假设),那遇到一个地球人就算是老乡……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什么老乡,或者所有人都是老乡。我就是这么看问题的,所以我不太在意什么老乡不老乡,关键要看一个人自身如何。

    我和萧巢仅限于相识,称不上什么好朋友。我觉得他不可能理解我。我甚至认为他脑子可能有点问题,因为他总自以为是个天才,老梦想着某一天会被一个混账伯乐看中,从而资助他从流浪歌手正式走向神圣歌坛。《广州日报》去年5月份采访过他,把他乐得要死。他创作过一些作品,歌词写得真他妈惨不忍睹,错别字连篇,我都不想提了。至于旋律,我听了他弹唱一首,他自称是代表作,可我一听简直就跟哭丧没两样。当然我尊重他的创作,只是不敢恭维罢了。他似乎很想和我合作,可我兴趣根本不在这上面——我弹吉他仅仅是消遣,勉强挣点钱活命罢了。

    好了,言归正传。我当时就坐在那弹吉他,目不斜视——除非有美女经过,我才斜睨一下,当然这斜睨本身也富含深意,不显得轻佻,甚至还有一种近乎严肃的味道。这是我常年养成的一种姿态,称得上不亢不卑,坐看云起。

    到晚上九点过,我嗓子已经沙哑了。我的嗓子不太行,唱到两个小时就很累,可能与我经常喝酒抽烟有关。我瞟一眼面前的琴套,很壮观的一簇钞票,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两张二十的,还有一张美元呢,加起来应该有百把块吧。周末总能挣到这个数,最差的时候也有五六十。事实上,通过这一年来的经验,我摸出了一套规律:在支持街头艺人上,外国人比中国人大方,北方人比南方人大方,女人比男人大方,儿童和老年人比中年人大方,穷人比富人大方,闲人比忙人大方,晚上的人比白天的人大方,而星期五晚上,不知何故,地铁站大方的人最他妈多。我选择周五晚上来这里,不是没有道理的。

    萧巢在隧道另一个拐角处,还在那里嘶声呐喊。我想走了,太晚的话怕没有地铁到ZS大学(顾及学校名誉,我用ZS大学来指代)。我还要去超市买些吃的,我晚饭还没吃呢。我把钱一把抓起,塞进口袋,我可不想在这里数钱,那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钱包,就把钱乱塞在口袋里。我本来也想买一个钱包,好让这些钱有个安居之所,免得今天在这个口袋里,明天又到那个口袋去,像他妈流浪汉似的。可想想呢,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花钱从来没有计划,经常入不敷出,对于只有四个钱而经常花掉五个钱的人来说,不需要什么混账钱包。

    我把吉他装进琴套,剩下的半瓶矿泉水一口喝干了,空瓶子扔进垃圾箱。收拾停当,点一支烟,去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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