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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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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还没有什么眉目,不想,闻聘帝君,我那叔祖父便还魂了。这又是九重天上一件十分新鲜的事情,更加新鲜的是,帝君此次回来还抱回了个不大美的人,这些便也罢了,帝君直奔紫微殿,说是他怀中的那位十分中意我院子中莲花树,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那半攥着拳头尚能安睡的,除了华楚……还能有谁?

但我压着心内喜悦,还是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帝君。

司禄此次回来不知是要如何,云曦与她又素来结仇,我不能冒这个险,只能夜半静寂浮云漫过宫墙时,我才能隐在树木之后,看她。

明苏在我身侧扇子轻摇,对着那片剪烛火,跟我说:“司禄那个家伙,迟早都会认出来的,若是认出来,便麻烦了。”

他说的一点不错。

司禄志在九重天,魔族又根系分支多,天魔征战天族还能略微占些上风,但他若挑在这时起兵………后果不堪设想。

生辰宴,本是天帝爷爷为困司禄星君而设,并未让我意外的是,她在其中。

我握着酒盏的手,估算着时辰,陶镜在我身侧说,外围都已预备妥当,可这时,我见她起了身,朝着门口走去,再瞧了位置,司禄星君离她并不远。陶镜在我耳边问:“怎么办?”我摆了摆手,沉思下来,华楚她脑子一向不是十分好使,她定然不知今日宴无好宴,或许……只是见我和陶镜在一桌上同饮,心思有些不是滋味,才做了这么个半道离席的蠢事。

醋着,呵,这让我很开心。

宴会过后,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认出她来,中间,还跑了一趟魔罗之域,我那老丈人沉吟半晌,才说道:“司禄星君那事,虽然像个毒刺般,但实际上真正需要忌惮的还是要说云曦。”

魔族周曲与云曦虽为远亲但形同手足,周曲祭出混沌铁精,才是最为要命的事情,我当下踌躇,最后,老丈人捋着胡须说道:“你只管顾好华楚就是,其他的事情,我来。”

但我深深觉得,周曲喜欢华楚的这件事情,我当自己解决的好。

回至九重天,华楚梨花带泪的说,“我想喜欢你行不行?”

浮云殿中,她如此说,我毫无办法。

这是她第一次说,要喜欢我,那么不加掩饰,我身子定在她身前,明知道带她回了紫微殿将是种种不可知不可控,但我还是如此做了。

华楚,素来对她,我都毫无办法。

司禄星君如我料想般,又一次找上门来,陶镜传信给我时,我正在外宫议事,匆匆忙忙而回,见的是司禄星君死死搂着她的景。

她身子虽然被司禄困住,可看着脚却离得有五六寸,瞧着,她并不是故意。

但即便这样,我心里也十分的不喜欢。

我拂袖而走,在想,今日巧得很,不止是司禄来了,云曦也来了,我看向陶镜,见她眼中藏了些许忍着的笑意,那时,我便想,是要把陶镜打发走了,若不然,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口藤蔓多时,房中赌气时,琼光正摆弄她手里的那只小狐狸,冷冷淡淡的说:“她是我娘对不对?”

我微微挑了眉角,看她手揪着小狐狸的耳朵又继续说道:“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这么笨?嗯?”

我笑了笑,这时,她气势汹汹的推开门,端着的是种种质问的口气,这番吃醋我心里很受用,琼光懒得见她冒傻气先走了出去,我心心念的她依然笨呵呵的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那中间,只有一句我记得清晰,她说:“我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她说这话时那模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并且是十分荣宠的一件事,我心里觉得舒坦,舒坦至极,可即便这样,那股不知从何处爬上来的不安还是让我有些抑郁。

两日之后,那桩……事情还是来了。

我抱着虚弱的她在怀中,看着陶镜,就一直那么的看着她。

凤凰花,这个东西,她不会有,甚至她与我相交多年,她对我心意,我一直懂得,但我又懂得,陶镜……她骨子里不是这么会使偏招儿的人。

我所担心的云曦和司禄星君,到底还是要动手了。

华楚却还如同尘事不谙的孩子般,窝在我的怀里哭哭啼啼,她说了很多话,扁着嘴,哭得那个丑样子,真是让我心疼。

瑶池之中,那是天生地长的灵水,我在想,要不要冒这个险。若是瑶池遍地红莲开,引得天谴,那自然司禄和云曦要对我放下心,甚至他们预想中的与九重天一决高下也正是个好时机。

只是,瑶池中的她会不会傻得冒泡的再去找司禄?

我看向她,她滑动着身子朝着瑶池中心而去去摘墨莲,再看向空中,天雷已滚滚而来。

容不得我再细细想来。

天雷之后,我卧床养伤。爹爹在榻前说,云曦已被娘亲困在地渊。

这样很好,如我所想,但爹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横眉倒立,他说,你那个到现在也没进了门的,脑子和你娘亲一样不好使。

下话不用爹爹说,我也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蠢事来。

我挣扎起身,爹爹第一次阻拦我,说道:“世间女子,并不是非她不可。”

我轻轻扒开他的手,淡淡的说:“你等我娘三世,多少心酸,你也并未觉得别的仙儿可以替代她,”爹爹面上一红,我又继续说道:“我从来未曾想过要忘记她,更不会把她一个人扔下。”

爹爹那句“你这是何苦”虚飘在我身后,我在想,这一生或短或长,我再寻不到像她那样的人,那样的如若离了我眼皮子底下都不知生在何方死后有无枯骨的人,笨蛋女人总要心术上乘的男人来配。

我便勉为其难吧。

东海,周曲在我意料之外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眼神四处看着,并没有见到她。

羽红在我耳际说,也许是被周曲揣在怀中也说不定,我看了半天,在思量以我如今这副被天雷劈过的身子骨与周曲倒戈相见会有多少胜算,可周曲毕竟为武将,也多少维持着武将风度,他说,九月初九,再找上门来。

华楚被困在石头中,指尖擦过去,半半余温。她还在我身边,这感觉真好。

可老天经常见我略微顺遂了一些便来给我添堵。司禄这个家伙也来了东海,甚至,做的更是让我怒气滔天的事情,他入了刀墙。

我站在那想了半天,不知道,他这样做,我那个脑子一向不好使的华楚,会不会脑子一热扑过去,呼天抢地的要把她的那颗宝贵的心给剜出来。略为有脑子的便可以推算出,司禄来东海,寻血珠是假,他……意在乱我心。

华楚剜心给他,我心要乱,华楚不剜心,那么他惨死在我和她面前,我和她的心都难免要乱上一番。

这……属实是个绝妙之计。

好在,华楚并没有抽疯的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来,从东海攥着那枚血珠出来,我就在想,司禄到了幽冥司,是否要截断他轮回的路。

华楚人傻,心思纯净,她以为从东海而回,迎来便是两情相悦的安稳。

可,这些事不过刚刚开始而已。娘亲自然有法子把司禄困在幽冥,但天帝爷爷也有的是法子将华楚从我身边赶走。他一直说,当初爹爹等娘亲都已种种苦楚,天族男儿志在四方,心怀天下,怎么能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何况这个女人,不知带来的是多大的祸事。

娘亲跟我说天帝惩戒华楚,这怕是难以避免了,这时候正可以将计就计,我苦笑着说:“若是靠个女人,护着九重天,那还有什么意思?”

娘亲却不以为然,说道:“若是没有九重天,你爱她,她爱你又何处安放呢?”

她所说极其在理,最后还是争执不过她,她说,不管天帝怎么罚,你只记得一条就好,若是魔族来接她,便放手让她去,魔族兵将过了赤水,周曲这个家伙属实难以收拾,而且,天地之劫,也并不是天魔斗斗法术那么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结局如何,谁也无法料想,但终归要记得的有一条,周曲和云曦,若只是为了报仇,这么多年不至于……不至于隐藏得如此深。

她说得有理,但更多的我也想不出,最后娘亲说:“等送走华楚,我会找你比古伯伯问个清楚。”

比古在西天梵境,诸多事情常常可以推演八代,或许,他会指点一条更为明晰的出路。

谪仙台上,送走华楚,我心虽然绞痛,但深觉,此刻分离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相聚,娘亲说:“就瞧着她那个死心眼的模样,你倒不用担心她变心。”

我不担心她变心,但我担心她会抽疯。

她抽疯抽得比我料想中的晚了几天,九月初九而已。期间,我已跟着娘亲去了趟西天梵境,比古伯伯说,九重天上劫数依然难逃。

但,之后比古伯伯又说,周曲为西天罗汉历劫,眉眼对着我娘亲含笑的说道:“他从前与你关系尚好,说不定他会听你劝戒几句。”

话是玩笑,凡是命定中事,娘亲多半都不参与。

从灵山回九重天,我那老丈人在紫微殿外似候我多时。

他眉心紧锁,说了些周曲要娶华楚的话,更跟我说,华楚虽然去幽冥溜达了一圈,但以她那个命硬的劲,还不至于那么早早的就死了。

他说:“周曲和云曦……你要如何?”

我想了一番,临了,还是娘亲出的主意,娘亲说:“若你不死,周曲……可能不能放开手脚去干吧?”

于是,我便这么的,在娘亲的授意中,死了。死在魔罗之域,等着周曲露出马脚。

他露出马脚时,我却想不到,他把主意打到了琼光身上。

在他说出画心魂时,我见华楚呆愣了半天。

这件事情,华楚从来没对我说过,可周曲却知道,这让我心头缠绕上点点不妥帖,但让我有些快慰的是,华楚的脑子终于有些开窍,终于觉得司禄当日于她的情分来得有些没道理,她说,她从未说过连心草可以救命。

我一直搂着她,彻夜说了很多的话,我以为她定然会信我,信我会把琼光救出来。

直到,中山门前钟鼓声响,我才知,到底我还是高估了她的脑子。

我苦笑连连,不知道为何让她信我一次会这么的难,九重天上,她因反念画心魂躺了有几日,那几日,我一直站在院子中,想为何她会一直这么的,这么的,不开窍。

爹爹来找我喝酒,说:“若论脑子,她确实是太笨,你娘亲就说笨,但也没笨成她这般模样。”

他眼神忽闪落在雕花窗上,似悟了许多道理般的说道:“这样,你便冷她几天才好。你越冷,她便越听话,似乎……当年你娘亲也如此过。”

娘亲赏花赏得凑巧爹爹再说出这句话时现了身,怕老婆的事情爹爹干得最为彻底,一溜烟的跑了,桌案上留着半壶酒,我拎着酒壶在想,是不是她真如爹爹所说。

至少爹爹说对了一半,她终于肯第一时间想到了我,在我举着一本佛经翻看了不过两页时,她便推门进来,我没有抬头,她再靠近我身边,我依然维持那样的姿势。

可鬼知道,我心中已似火。

她以为我只是因她贸贸然的行事更而怨她,这让我很无力。

她不信我,固然值得挨顿揍,但我更加在意的是,周曲,那个曾经与她青梅竹马过的人,她是否曾经放在心上?会不会有遭一日,她会为了那个家伙放弃我和琼光?

她会做出什么样出格的事情,我一向不大能预料得到,能做的便如爹爹所说,冷淡他几日,可冷淡着她,却煎熬着我。我看她每日欢快的去厨房摆上几道菜,脸上横竖的灰,蓬头垢面,再见她呆呆的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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