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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篇经典小小说打包下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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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她一起喝杯酒,但他又想到,即使她朝他这边看,酒吧间的阴影可能也很难让她看见他。过了一下子,她们两个分手了,但没有一个朝他这边走过来。他叫了第二杯加水威士忌。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正准备买本杂志在飞机上看,他觉得有人挤着他。起初他很奇怪为什么有人这么挨近他,但一看到是谁以后,便露出了笑容。
“生意真好。”
他说。她抬头看看他——她脸红了吗?——她嘴角泛上一抹怪异的笑,稍纵即逝。她从他身边移开,走入候机室的人潮中。那男人拿着杂志站在柜台边,伸手去掏后面口袋的皮夹时,发现皮夹不见了。我会是在哪儿掉了呢?他想。他脑中开始列出皮夹中的东西:信用卡、现金、会员卡和身份证件;他的胃中翻搅着类似害怕的情绪。那女子那么靠近我,他这么想,并且立刻想到了是她扒走了他的皮夹。他该怎么办?他的机票还在,安稳地放在西装里面的口袋——他伸手进去摸一下那个信封,确定还在。他可以搭这班飞机,抵达目的地后,打个电话叫人来接他——因为他连搭公共汽车的钱都没有——然后处理完事情,再回家。但是现在,他必须得先处理一下遗失的信用卡——打电话回家,叫他太太从书桌的最上面一个抽屉里找出电话号码,再打电话与各个公司联系——好麻烦啊,这整件事简单直令人窒息。他该怎么办?首先:找个警察,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描述那名年轻女子的样子。她真该死,他想,装出那注意到他的样子,站得靠他那么近,还在他说话时,脸红得那么漂亮——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扒他的钱。她的脸红并不是害羞,而是担心被识破,这点最令他受不了。该死的骗人的动物。他将对警察隐瞒一些细节,只告诉他她做了什么,皮夹里有些什么东西。他咬紧牙根,他可能再也看不到那个皮夹了。那黑发女子再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他吓了一跳,而又非常高兴,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就近告诉站在X光机附近的警卫。她背对着候机室前面的窗户坐着,计程车和私家车在她身后逐渐聚拢的暮色中缓缓移动。她似乎正全神贯注地读一本书。她旁边有个空位,于是那男人走过去坐下。
“我一直在找你。”
他说。她看着他,一点儿都不认得他的样子。
“我不认识你。”
她说。
“你当然认识。”
她叹了口气,把书摆到一边。
“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想法——像捡拾迷途的动物一样捡女孩子吗?你以为我是什么?”
“你扒走了我的皮夹。”
他说,并且为他用了“扒走”这个字而沾沾自喜,认为比偷、窃,甚至抢字,更口语化。
“你说什么?”那女子说。
“我知道你做了——在杂志摊那边。如果你把它交还给我,这件事就算了,否则,我就把你交给警察。”
她神色凝重地端详他。
“好吧。”
她说,然后从她腿上的黑包包里拿出一个皮夹。他接过来。
“等一下,”他说:“这不是我的。”
那女子跑了,他在后面追,就像电影里的画面一样——旁观的人四散躲避,那女孩闪来躲去,以免撞到人,他沉重的呼吸声提醒他,他已经老了——后来,他忽然听见后面有个女人在叫:“站住,小偷!抓住那个人!”他前面那个黑发女子不见了,这时有个穿海军装的年轻女子伸脚绊倒他,他重重地摔了一跤,膝盖和手肘都重跌在候机室的瓷砖地板上,但还是紧紧抓住那个不是他的皮夹。那是个女用皮夹,里面塞满了钱以及各种信用卡,而皮夹的主人是那个穿着滚毛边外套的金发女郎——那个稍早前他看见和黑头发的女扒手说话的女人。她也是气喘吁吁的,身边还有个警察。
“就是他,”金发女郎说:“他扒走了我的皮夹。”
而他却无法向警察证明身份。两个星期后——困窘和愤怒已渐平息、家庭律师的钱也付了、家中的混乱也恢复了——早上的一个邮包寄回来了那个皮夹,没有附带任何解释。皮夹原封不动,钱一毛不少,所有的证件也都在。虽然事情过去了,那男人觉得他的后半辈子,看到警察都会不自在,在女人面前都会觉得羞愧。
恐惧之外〔美国〕鲁思。斯特林
管呼吸困难,大伟仍旧奋力地攀上那块搁着他的衣服的岩块。他拿了一条大毛巾裹着他细瘦发颤的身躯,并且急速地揉搓着双手。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觉得无比地畅快。他一旦下决心要跳下水去,就没有任何事或物能阻止得了——即使是那丛耸在翻滚的波涛上的危岩,那冷冽的黎明,或是,他父亲愤怒的咆哮。
“把你的南瓜处理干净,大伟!”他父亲说。
“你要不是已经十六岁了,我真想好好地揍你一顿。当心些,知道吗?”大伟依然记得他父亲掴在他耳朵上的那记强力的耳光。但无论如何,人已经来了,他想着,一边从那状似巨人指头般指向大海的岩堆上向下俯视——十五尺高。大伟明白这整件事的危险性,而他也害怕。只要狠狠地一纵身,他的头就可能开裂,像六年前那个疯狂的孩子一样。
“从此以后,村里的人都离得远远的,”大伟的父亲朝他吼叫,并且再次抡起拳头,“除了我这个该死的蠢儿子。”
⊥算他真的是个该死的蠢蛋好了,他一边想,一边就着大石块的阴影下穿好衣服,但是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就此打住,他不能。在地平线的那一端,一道白光横过东方的天空。再过一两个小时,那些城里来的人,会将沙滩覆盖在遮阳伞、海滩椅,以及他们上了油的苍白的肉体下。当他们不游泳或稍事休息的空档,他们会开着车,在乡村四处逛逛,为的是要替他们的房子物色些古董来摆饰。但是对村民而言,不管给的是一只松木匣子或一张家庭用的摇椅,一样令他们心痛不已;但是一想到迫切需要的食物,也只好抿着嘴,无奈地收下交易的钱。同样的事也会发生在大伟和他父亲的身上。当时,他们正忙着修理下陷了的门、窗框和地板。来了一个人,开口问道:“小伙子,你们当地人冬季里都做什么?”大伟先是加把劲,把钉子用力下,再答道:“我们只求生存而已。”
然而大伟却不介意和安德登先生谈谈天。他是一位来自波士顿的物理教师,几个星期前才在这儿买下一栋旧农舍。而安德登太太曾经招待过大伟饼干及牛奶,安德登先生也肯悉心地聆听大伟谈自己一向不愿他人知道的秘密——上大学,然后做个飞行员或工程师。大伟自己很纳闷:他怎么会告诉一个陌生人这些事?也许是因为安德登先生正是吉妮的父亲。吉妮,那位像火苗一样机灵、轻快,有着一头丝般的金发,以及一张甜甜的、意气飞扬的脸孔的女孩。大伟叹了口气:“我又在胡思乱想了!”他把湿漉漉的身体包在毛巾内,急忙地朝路的另一端走去,然后突然地拔脚飞奔起来,心里祈祷着父亲还未起床。但是,他父亲早已在门口守候着——他的眼睛,在布满线条的脸上,显得特别深黑;他的双手也格外的大,是属于那种能打铁,能锯木,还能揍人的那种手。大伟缩了回去,然而父亲很快地开口:“进来吧,儿子!把早餐吃了!我不打你,那是没用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为什么你必须去表演那样愚笨的特技。”
大伟走过父亲,走进了厨房。
“爸,别问我。”
他心里想着。他如何解释这一切,是开始在两个礼拜前的一个下午,当时,他正站在凉亭里,看着人们跳双人舞?一个全身穿着白色,发色淡得像月光的女孩,轻脆爽朗地笑着,笑弯了腰。大伟突然觉得颤了一下。隔天早晨,大伟正在安德登家量门廊的尺寸,以便裁些新木板来的时候,纱门“碰!”地一声打开,一个女孩跑过他身旁,却突然突停下来。大伟心跳加速:她毕竟是真实的。
“我的天!”她说,“我没踩到你的手吧?”她在阳光下看起来是如此耀眼!大伟没说话,只摇了摇头。就在那时候,一辆红色的敞篷车开了进来,一个理了平头,身穿马球衣的男孩,扯开喉咙大喊着,“好了没,吉妮?”接着,她穿过草坪,迅速地离开了。吉妮和克林顿。亚伯里,那个拥有一辆红色敞篷车,并且住在一栋马蹄形屋顶的夏季别墅(这原是一位船长的房子)的男孩在一块好一段时间。晚上,当他穿上米白色的夹克,领着吉妮在舞池里跳舞时,看起来是那么硕壮、威武;而下午,当他在码头表演跳水时,吉妮则会站在岸上大声喝彩。
“你一向是个稳重的孩子,”大伟的父亲告诉他,“那些岩石很危险的,要跳,到码头那边去吧!”大伟轻蔑地说:“码头是给城里来的男孩用的。”
他父亲微微地露齿笑着:“也许是。好吧!小心点,儿子。”
“我会小心的,我向你保证。”
城里来的男孩们也知道那些岩堆。一个礼拜前的某天傍晚,当大伟正卸下门廊最后一块地板,而吉妮正在草坪上忙着招待朋友糕点及柠檬汁时,克林顿说,“从那孩子死后,就没人敢再到那些岩堆上跳水了。”
“你们谁愿意去啊?”吉妮问?大伟站了起来,拨一下额前散乱的棕发,“我才不怕呢!”话刚说完,他忽然警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一粒汗珠沿着前额滴下来。吉妮迅速抬起头来,而克林顿也盯着他看,“你试过吗?”他问?“没有,”大伟说得很慢,“就算要试,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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