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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成吉思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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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兴、拉风的蓝『色』日本帐棚,早就不知道被我们丢到哪里去了。天上的星星好像比平常多了一倍还不止。
风光绝美的杭爱乡间,却暗藏了防不胜防的意外。第二天,我贪看野外风光,从背包中拿出超轻型相机,拍个过瘾,于是落在队伍的后面。眼看着他们沿着湖边,越走越远,我不免有些心急,跟着他们留下的足迹,沿着浅滩往前奔去。但是,这沼泽并没有我和我的马想的那么扎实,少了向导一旁的提醒,我们一脚踩进坑洞,陷了下去。马蹄好像踩在空气中,动得再快,也找不到着力点,只见那匹马的前部往前倾去,没一会儿,就往前倾了四十五度,黏黏的泥巴淹到了它的耳朵。我死命拉住这头可怜的牲口,总算在它窒息前把它拉出了烂泥堆。几乎没顶的马儿泥水淋漓,一身狼狈,我只好把它牵到溪边,给它洗个澡。我现在可不用急了,因为我的朋友已经在前面找到了一个可以歇息的蒙古包,正在从容享用早午餐。我一进去,终于感受到蒙古食物的变化而喜出望外。除了照例的三碗酸马『奶』、后劲十足的蒸馏『奶』酒、死硬的干『奶』酪块之外,还找到装满一整碟的软『奶』油。我和保罗一见大喜,馋相毕『露』,指头立刻伸进碟中又挖又抠,顾不了『奶』油一个劲儿地往下滴;蒙古人见到我们这副不敢恭维的德行,一定觉得我们是野蛮人,就像我们昨天看见巴雅尔啃羊尾巴一样。
只能进不能退的大军
仲夏驰骋,蒙古乡间的丰富之旅,让我找到新的角度回顾历史,终于明白为什么蒙古人不能维持成吉思汗建立的帝国核心重镇。长久以来,学者都认为蒙古这个征服四方所形成的伟大帝国之所以崩解,部分原因是战士锐气的衰颓。他们认为:这批游牧民族离开故乡,少了大草原艰辛环境的锻练,就在舒适的生活中变得软弱。到头来,很快就被当地人民推翻和放逐。还有人引伸道,如果像蒙古这样的游牧民族,一直待在贫瘠困苦的大草原,帝国说不定就能长久维持下去。
但是,在我亲身感受到蒙古兴旺、短暂的夏天之后,却明白远征的蒙古人无法退回家乡的理由。很简单,他们别无选择。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其他游牧民族,通常是在夏天聚集壮丁,率军远征,等于是把男丁从生产力最旺盛的场合抽离出来。游牧民族就是靠这短短的夏天养育小马、小牛、挤『奶』、炼制『奶』制品,准备对付漫长的冬天。如果,男丁在这个时候外出打仗,等于是把这些活计交给老弱『妇』孺料理,补给当然会缺乏,也没有足够的食物供给战士休养生息,一个冬天下来,他们大概就全饿死了。简单来说,成吉思汗领导下的侵略战役,是一趟有进无退的旅程。他们征服了邻近的区域,就必须要在当地给养,无法退回故乡,因为草原经济的循环已经被打断了。而留在艰困的大陆核心闭关自守,则没有办法发动战争。
我们从额尔登尼召的大门走出来,已经六天了;行经之地,是蒙古最美、最舒服的地区。全世界大概找不到比杭爱更适合养马的地方了。草原肥美丰盛,森林可以砍来当柴火,溪流里有的是清水,每个河谷都散布着蒙古包。他们特别喜欢朝南扎营,让成群的母马、小马在蒙古包附近放牧。牧民们觉得这个可以放松一下的愉快季节,是上天的恩赐。我们不时听到牧民高亢的歌声从河谷中传出来,声音悠长,越拔越高,充满了喜悦。草原上的骑士,破浪般地在草原行进,他可能只是要去什么地方干活,但在别人眼里,总觉得他开心得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与爽朗,就连胯下的马都精神抖擞。任谁看到这块土地,都会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块冬天酷寒、与世独立的大草原,会让蒙古人每每提起,脸上尽是骄傲的神情。真的,在仲夏,你找不到一块比这里更富饶、更美丽的草原了。
培育成吉思汗的力量似乎仍然在这里,也似乎仍然在牧民的身体里。我很惊讶地发现,在杭爱省的核心地带,人人都有一枚成吉思汗的徽章,不是别在帽子上,就是挂在胸前。这些人赶着牛羊马群,跟着家人一道逐水草而居,三四个月内可能看不见一栋固定的建筑物。这些人喜欢炫耀身上的徽章,不过,你别想从他们的嘴里问出徽章是哪来的。他们会这么回答你:他们看见别人有这么个勋章,就请那个人顺便带一个来。半个世纪以来,官方提到成吉思汗,都是躲躲闪闪的,但成吉思汗依旧是蒙古人的表征,是他们心目中的守护神。他们听说我们要依照蒙古传统作风,穿过这个孤立河谷,都非常赞同,祝福我们一路顺利平安。
牧民的生活与经历,可以从他们挂在蒙古包里的黑白照片,看出端倪。每个蒙古包里,都有一大堆这样的照片,镶好框,放在蒙古包后端的柜子上:包括了父母照片、苏木中心附设学校的毕业照,也少不了重要的阖家旅行快照。背景千篇一律,多半是在乌兰巴托中央广场的苏赫巴托尔的雕像前。这个地方有照相师用老式的木制三角架,架着老爷相机,帮没有带相机的人拍照。除此之外,多数相片是男主人军旅生涯的留念。穿上阿兵哥的制服,到照相馆拍张照,在蒙古有点仪式『性』的意味儿。通常阿兵哥第一次放假回家省亲,一定要进行这项活动;然后他们会跨上家中的良驹,穿著制服,再来一张。
蒙古包里最常见的装饰就是照片、描金绘绣的箱子、蒙古包伞架的细工雕饰,再下来,就是床边、墙上,到处都见得着的刺绣。刺绣以白布做底,花样天真质朴,有人、动物、花朵,还有一针一线织出来的简单图案。最常见的就是马——奔驰的马、拴着的马、前足腾越的小马。蒙古女『性』在刺绣的时候,最喜欢的图案就是马,因为那是他们骄傲的来源。
栖身无名之地
第二天一整天,我们都在爬山。第一个经过的山谷称为白马峡,道路沿着陡峭的山崖,越来越窄,越爬越高,现在我们已经走到林木线(tree line)之上了。道路狭窄,我们只得一个接着一个,把队伍拉得很长,缓缓穿过这个峡谷。行进间多不做声,各自盘算自己的心事,我们也都知道,稍后会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讨论现在的惊险经历。偶尔,戴尔哲会一马当先冲出去,又是叫又是吹口哨,把我们的赠马赶回到窄窄的道上。阿乌博德不知道溜到哪去了,一路上好像都没见到他的人影。巴雅尔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学喝醉的牧民在马鞍上的模样,东摇西晃逗大家开心。我们的两个牧民向导坚持要定时更换驮马,每天至少要停下两次,把行李换到别的驮马身上,我们终于找到固定的行进节奏了。惟一的变奏曲来自于备马。新负重的驮马常常心有不甘,掀蹄狂奔,引得队伍有些慌『乱』。运气最坏的驮马,负责驮运折叠炉子的烟囱,一路丁当作响,有时声响大些,会吓到旁边的马,一溜烟地钻到附近的林子里,全靠戴尔哲拿着一根唐吉诃德长矛似的刺棒,把它们统统赶出来,戳得狠了,反难免一阵『骚』『乱』。
下午,我们翻过分水岭,开始心惊胆战地下山。山势陡峭不说,马蹄底下的山坡,也不怎么牢靠。我们垂垂老矣的赠马,若是一个失蹄,非得滑落个十码地,否则别想立定脚跟。我们在山脚下,看到一个孤零零的蒙古包,这里已经是夏日牧草分布的海拔上限。蒙古包的主人是一对贫苦的夫『妇』,他们有三个三岁不到的幼儿。蒙古包小小的,毡顶千疮百孔,颜『色』都褪得差不多了,炉子也是凹凹凸凸,不成个样子,除此之外,就只有两口箱子,一张床,没有家具、镜子,没看到什么挂饰,地板上也是光秃秃的。这里的地势不算低,已是仲夏七月,河床里还是蓝闪闪的坚冰。我想起“大夫”早先跟我提过的残酷事实:尽管杭爱省有繁茂的森林、翠绿的牧草,但是纬度实在太高了,已经是北半球最南边的永冻层,环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安逸。
就算在这一贫如洗的蒙古包里,主人还是依照礼数敬上三碗酸马『奶』,我们坐了一会儿,随即翻身上马,下山。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又看见另外一顶蒙古包,这顶蒙古包挺体面的,主人也富裕许多。家中的女主人是一个忙里忙外、笑口常开、一刻也闲不下来的胖『妇』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靠她一个人打理,她引我们到另外一顶比较小蒙古包,一看就知道是放食物的地方。她点起炉子给我们烙了好多张面饼,上面摊了成块的『奶』油。我和保罗又一次领略了蒙古『妇』人的厨艺。她先生志愿带我们走接下来的几英里路。他说,河流泛滥得厉害,浅滩也危险得紧。巴雅尔在闲聊的时候,跟这家人提到,我们预计在傍晚扎营,但是,吃的东西却所剩不多。在我们离开之后,女主人还特地找了人,骑着马,一路奔波,帮我们送来一铁盒『液』体『奶』油。很不幸的是,这个铁盒子没有盖子,只得找块布遮住,马背上颠簸,『奶』油溅出不少,马上的骑士的衣服肯定是油迹斑斑。我们还可以从这罐『奶』油想像出蒙古马的步伐,因为滚烫的『奶』油没多久就结冻了,呈颠簸的波浪型。
醉鬼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一个塑料瓶子,装满了蒸馏『奶』酒。他把他的心肝宝贝抱在胸前,一边骑,一边向我们招手,要我们一块享用。他一仰头,就是一大口,最后连闷葫芦都禁不住酒虫的『骚』扰,向他讨了一些酒来喝。我们好不容易才渡过险滩,走回平坦的谷地,闷葫芦、向导、戴尔哲和醉鬼,几个人并肩齐驱,边聊、边喝、边走,原先已经半醉的醉鬼,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才肯罢手。我们的向导指点我们该越过哪一个山口,随即打道回府。我们太晚才去爬那座山岭,爬到一半,马匹筋疲力尽,爬都爬不动,一群人流落荒野,进退两难,天『色』将暗。无可奈何之际,我们只好强迫马匹再往前走,总算在一个落石处处、地基不怎么稳固的地方,把营地扎好。这里有两条小溪,从石块中汩汩而流。
我们回头打量经过的谷地,发现断断续续的地形,绵延十五英里。这里了无人烟,既没有蒙古包,连动物也见不到一只。我们栖身在杭爱省无数河谷中的一个无名之地,极目极眺,孤绝天地,一片空『荡』。我们头顶上是一只翱翔的大老鹰,静止般地悬在天上,寻找腐肉。先前,曾经看到几只大兀鹰分食一头血淋淋的小牛。每一头兀鹰站在地上,都有人的胸口那么高,翅膀一张开,长度起码有十二英尺。在空旷的原野上,这生物看起来凛然不可侵犯。
那天傍晚,我和保罗想给大厨师巴雅尔当个下手。下午,我们在原野上找到不少食材,“大夫” 认出一种鲜紫『色』的花瓣的野生洋葱,我们挖了二十来个,加上大约两磅的小圆香菇。我、保罗向巴雅尔借了口锅,用得来的『奶』油爆香洋葱和香菇,想给巴雅尔日常的白煮羊肉多添点滋味儿。结果让我们大失所望。这种洋葱纤维很粗,没有什么味道,小小的香菇往羊汤里一放,顿时不见踪影。我还是不愿放弃,死命地在汤锅里捞,只看见几朵香菇飘在汤面上,味道不坏,柔润多汁,就是不怎么经嚼。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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