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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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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而是。且看下文。
第九十二回 状元正使现五色花脸 画士中书变两角狼头
唐月君收了昆耶那之后,威灵愈震,大名一郡,又与山东、河南错壤,百姓日夜想望王师。府县官员恐生内变,遂奉表归附。时建文二十五年夏五月,月君御朝谕诸大臣曰:“郑洽、程智往复帝命已经三载,竟无音信,昨幸禾稼有收,今复来牟大稔。兵糈已足,孤家拟于秋音北伐。应再遣使前去迎驾,或得东宫监国,庶逆寇平时,天下咸知有主。”吴学诚前奏道:“臣闻程济扈驾,有事必为帝卜,或者预知中土连年灾荒,所以迟延至此。诚如睿谕,再差大臣恭请,并奏明出师日期,自无不回銮之理。近者又查出殉国文武诸人及死节妻女,礼臣现在追议爵谥,亦应一并附奏,上慰帝念,下尉忠魂。”月君又谕道:“凡建文七年已经赠爵予谥者,统造一册赍去。”诸臣叩首遵命而退。随将殉国死节姓氏爵谥,先行疏请帝师裁鉴。计开于左:开国勋臣男爵王大卿,征兵宛陵,闻金川失守,不食而死。
其长子为昌化县丞,隔绝千里,不期而同日自缢死。
吴郡俞贞木,曾为都昌县令,与郡守姚善同起兵勤王。善死,贞木亦死。
兵部侍郎徐垕,奉使招集两浙义勇,全家覆没于京,垕守节而死。
郑居贞,与其弟道同为御史,闻帝烧宫,皆以死殉。
梁良用,官居部郎,帝出宫后,遁去为舟师,访求行在。
已闻燕藩僭位,投水而死。又族弟梁中节,亦弃官去,死。
副都御史陈性善同大理寺丞鼓与明监军于灵璧,被燕兵获去,复纵之归,皆跃入淮河而死。又钦天监正刘伯完,亦在灵璧军中,亡去,死。
余逢辰,为燕府教授,知燕王蓄有异谋,屡次泣谏。及造反,触柱而死。
工部郎中韩节,奉命守城,燕兵入金川门,孤身拒之,被杀。
萧县令郑恕,燕兵南下攻城,城陷死节。二女皆投井死。
沛县知县颜…死难。其子名有为,亦自刭。之弟…孝廉名…,奔归故乡,白于父母,冠带升堂,望阙拜讫,从容自径。其主簿唐子清,被燕兵所执,骂贼而死。典史黄谦亦死。
济阳殉国教谕王省之长子祯,为夔州通判,亦抗节死。
兵部侍郎廖平,因匿帝之太子,燕王搜捕甚急,逃之浙东,死。再有京官遁去者,监察御史韩郁、郭良等二百二十四人。
又外官遁去者,朱宁等二百九十余人。多遗姓名,尚在博访,次第奏闻。
昆山龚翊,为金川门卒,谷王木惠开门迎入燕兵,翊大哭,遁去,死。
都督平安,与燕百战,力竭自刎。
都批发挥宋垣,被燕兵围困于灵璧,同参将马溥皆战死。
都挥使朱鉴,与燕兵战于松亭关,陷阵而死。
都督阵晖,与燕百战,力尽而死。
都挥使陈质,守大同府,被执,不屈死。
指挥滕聚,与燕兵苦战,负重创而死。
武安侯郭英,与燕战败,郁忿而死。
镇抚周拱元,率步兵访饷舟,为燕兵所劫,战死。
指挥鼓聚战死。其外丁良、朱彬等阵亡者甚多,不知名姓,容访再奏。
月君览疏,见议定爵谥,咸各允当,遂临朝谕群臣曰:“大冢宰程亨,原自帝所差来,少宗伯曾公望,前曾访求行在,非此二人,不可为使。卿等其速往,孤家待汝反命,然后击师讨贼。慎哉毋忽!”二人欣然受命。方将罢朝,忽满释奴传进飞报,说界上有燕国差使二员:一是状元,官拜礼部尚书;一是画士,现居画苑中书,加太常卿之职。群臣闻之,莫不疑讶。
月君敕下守界官员,许其入境。并谕府尹高不危,令“于燕使到日,率向帝阙朝见,询明何事,奏复孤家裁夺。”
却说燕王因毗耶那被擒,料道无法可胜。又徐妃适已病亡,便用着志幻所献的妙策,已备下二十万金珠,送到河间府库,先来通使,以图侥天之幸,好作纳彩之礼,聘为正宫。差来的状元,就是胡靖,不但礼卿为职分所该,又是燕王的心腹,无可奈何,迫于君命,战战兢兢,知道性命不保的。那道士却坦然无疑,只一幅画儿,已骗个美官到手。若事成之日,自然更加荣显;纵使不成,亦没有利害在内。所以意气甚是扬扬。及至济南下了公馆,适闻沐西平侯差有官员来阙下奉表朝贡,已到皇华亭,胡靖连诧奇事,令从人悄去探听姓名。有顷回报,原来是胡靖当日在沐英府中相识的,不胜大喜。即于次日黎明,先往拜访,一见欢然。胡靖请屏左右,促膝面谈,微微问道:“不知西平侯到此朝贡几次?”差官应道:“只今是第一次。”
胡靖又道:“他们奉的建文虚位,不过借此作乱,岂肯忠于本朝?沐公远在万里之外,不知其伪。早是我在这里,若是别人,岂不回朝奏闻,多所未便?”差官听了,愕然问道:“建文帝在济南与否?”胡靖笑道:“这句是呆话。建文若果到此,便为杌上之肉;看程济能知天数,断乎不来的。”差官又问:“济南起兵二十余年,据有中原地方,今上亦无奈何他,怎么建文一来,便为杌上之肉?”胡靖附耳说道:“不来则崇奉其名,为摇动人心之计;若一归阙下,则与汉献帝、唐昭宗无二矣。”
差官连连点头,道:“毕竟老先生见得到。向来建文帝原在和曲州狮子山白龙庵内,西平侯因曾受过眷注,常差人馈送些珍奇品味。向后闻得济南有人来请复位,就下川中一路来了。目下滇、黔、蜀中百姓,个个传说建文皇帝又已登极。敝主沐昂,是新袭爵的,例应进表,所以差遣下官前来。原因通国讹传,未能深察虚实之故,并不是背着今上,返来趋附这边,还要求老先生曲意容隐,方为至契。”胡靖道:“我与西平是何等之交!
不消嘱咐。今却有借重尊官之处。”差员道:“正是未曾问得老先生有何公干到此。”胡靖就悄悄把来意说了。又道:“原是忠则尽命的所在,利害也顾不得,但求尊官以心相照,到缓急之际,好言相赠,感激无尽了。”殷殷致嘱而别。
回到公馆,早有府尹高不危打导来拜,胡靖与张志幻疾忙趋迎。逊进礼毕,胡靖开言道:“古来两国相争,其间必有往来之使,幸则成功,不幸则败事。兹有玺书上达帝师,唯老先生有以教之。”高不危朗声应道:“这须大臣会集阙下之时,先将来意宣明,佥议一番,可上则上,公事公言,不是在此处说的。先有一句话:当时燕王僭位之后,登基诏书是个什么呼猪胡状元属草的?尊姓也是胡,是否同宗?而今其人安在?”胡靖急得汗流浃背,紫涨了面皮,又恼又羞。正值奚童捧茶至前,便离席让茶,直打一恭至地。呷过了茶,勉强应道:“草诏的不是别人,就是小弟。从来忠孝不能两全,如方孝孺、胡闰、高翔以不草诏书而至夷九族十族。弟忝在具庆之下,不忍父母老年屠戮,即此一念,不得不草。至『呼猪』二字,则不知所从来。”高不危笑道:“可以呼猪,即可以草诏;若不肯草诏,亦断不呼猪。方、胡、高三公身为忠臣,子为孝子,妻为烈妇,所以能不草诏,彼九族尚且不顺,而况夫一猪哉!忠孝本无二致,尽忠者即为尽孝,不孝者亦必不忠。若子背君而亲则喜之,其相去也者几希。”说毕,拂衣而起。
胡靖等唯有鞠躬送出。气得目睁口呆,自在馆中踱来踱去,心内踌躇道:“第一个来,被他羞辱至此,若日逐来个把儿,怎么了得!我若是径诣阙下,那其间纵有舌剑唇枪,如何敌得他们恶党?就有地孔,也钻不下去。我带的多少礼物,原为着几个旧友,如今看起来,决无情面;若送他时,定然返讨一场没趣。罢,罢!我别有路数在此。”遂叫家人取了个朱红箧儿,又到皇华馆来见西平侯的差官。屏退从人,并上朱箧,道:“途次相逢,无可为敬,聊以此表薄意。”差官启箧一看,皆是金宝之物,料必有话,遂辞道:“叨尊相垂爱,未知有何差遣?
决不敢拜厚赐。”胡靖欠身道:“老亲台言重,学生别无所烦,不过借句鼎言,早完君命。”便附耳说了些话。差官忻然道:“这个当得效力。”随将礼物推逊一番,然后收了。差官如飞入城,先到黄门上了表章,又到宗伯衙门进了贡仪,即在城内候旨。
那时相府吴学诚因西平侯远来进表,差官又是都督同知职衔,随谕宗伯衙门待宴。差官于酒筵间故意佯问道:“那燕国的胡状元为何在此?他曾到云南敝主府中搜寻建文帝的。”少宗伯周辕道:“但闻得杀了个榆木儿。原来他是正使么?”差官道:“正是正使。也还亏他有一点良心,倘若不是他来,建文帝休矣。”大宗伯刘仲道:“他是个从逆奸臣,贵使因何这等说呢?”差官道:“这不消说是人人痛恶的。但不知他怎么晓得建文帝在白龙庵,将别时,密向敝主道:『下官此心惟天可表,只因有同使三人,不能赴白龙庵行在一见圣颜,负心之罪死有余责。』敝主到呆了一会。遂又固留几日,乘便请入内署密谈,涕泣不止。后敝主曾遣人到白龙庵奏明其事。但是他既念故主,何不杀身殉节,又做燕国的官呢?”刘仲道:“他原是我同年,据他说有老父老母,纵使不能殉节,亦当挂冠遁去。
今若有此一段,也还可耍”真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宗伯、衙门大小官员莫不信以为真。
差官去后,宗伯即以此语面告相府。吴学诚道:“若果如此,且不宜慢他。”诸大臣商酌佥同,差员前去请至阙下相会。
胡靖自为得计,顿足笑道:“钱可通神。”遂坐着大轿,同了张志幻进城赴阙。文武百官俱已齐集。胡靖先谒建文圣容,舞蹈已毕,欷殻С鎏椤V诔技苏飧龉饩埃叫潘钦嫘模蔚谙蚯笆├瘛N庋С峡缘溃骸吧惺楣问露矗俊焙敢兜W樱貉远缘溃骸爸胺钪髅戌羰樯洗锏凼ΑV劣谄渲星郏笔固9溃笆滴从胛拧!蹦歉龃舻朗康朗茄酚胨担托廊豢缘溃骸坝览只实凼且岳穸唇擦街鹘换吨拢悦馍裢刻俊D拷裥旌笠驯溃泄槲唬氲凼δ敢翘煜拢硗蚰曛!V钗焕舷壬幌到越簟!蔽庋С系榷计妹嫒缤辽I偈ν醅Q大骂道:“狗才放屁!”阶下武将熏翥、宾铁儿就要挥拳,董彦杲以目止之。胡靖见不是头势,趋向众大臣前打恭道:“此意出自太常,倒是惹干戈的,怎免得涂炭?玺书是否可达,静候裁夺。”武班中董彦杲出言道:“玺书不上,怎欲你两颗驴头?”即着武士押出阙外。宾铁儿随指挥从人先痛打一顿,又将狗、猪、牛、羊的粪,喝这道士吃个大饱,高高吊着。又将一大块塞在胡靖口内,道:“你也吃些!”把铁链锁了,禁闭在空屋之内。
可怜两位燕邦使,对泣风前类楚囚。
那时胡靖跟随的人役总不知躲在何处去了,整整的饿了两日,又没处寻条死路,这才是做奸臣的现报。幸值月君视朝,敕令赴阙勘问,四个武士就来牵了铁链,如犬羊一般拖去。济南府看的百姓,指着二人“千逆贼,万逆贼”痛骂不止。又有唱着歌儿,各赠他一套。两人听见,俯首承受。是怎样的妙歌呢?
一个是呼猪的状元,当日里谒至尊,受着建文帝的深恩;今日里假惺惺差来阙下,两目汪汪有泪痕。那知道学了越王尝粪,与呼的猪儿一般样没窍的丹心。
一个头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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