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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朝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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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原本个子矮小,满烟霞宫里,连比她小一岁的采珠都比她高。大概是进宫前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而最近这一段时间,吃得饱了,营养算是跟上了,所以个子又悄悄的长高了一些,穿上岁暮特意帮她改小过的衣裙,倒有了几分袅婷婀娜的意味。
青镜酸酸地说:“到底是谁教的徒弟像谁,瞧瞧,潮生这活脱脱是又一个岁暮姐姐啊。”
潮生已经摸会了几分和青镜相处的诀窍,她酸任她酸,潮生的绝招就是低头。
低头也是有讲究的,不能低得让人觉得傻,觉得愣,觉得你怠慢她。得低得恰到好处,充份表现老实,听话,无害,顺从……
总之低头这个技能,潮生从进宫以来反复习练,就算没到炉火纯青的步,那火候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其实青镜还是好对付的,她就算说几句,碍着岁暮,她也不能把潮生怎么样。
比较难应付的是望梅和画梁。
望梅从岁暮回来之后,彷佛一切如旧,一样笑脸迎人,一样温和体贴。可是潮生有两次,觉得背后似乎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来却找不着。不过,这两次,望梅都正好在她后面。
而画梁压根儿没动静。
这才让人心里更不踏实。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那叫得最凶的青镜,潮生倒不怕。望梅么,一直小心提防着。这画梁……难道她心里就没一点儿想法?
含熏倒是一门心思替她高兴,瞅空子跟她说:“你好好儿跟岁暮姐姐学,说不定以后我就靠你提携照应了。”
潮生叹口气:“含熏姐姐你别笑话我了。”
含熏说:“这怎么是笑话呢?”她小声说:“岁暮姐姐可是咱们烟霞宫头一份儿,她好生教你,你用心学着。将来……”
将来如何,当然是可意会不可言传。
潮生摇摇头。
含熏生得好,为人也好,就是……这心性不太适合在宫里待着。
要是事情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这世上不管在什么地方,欲要做事,得先学做人。尤其是在宫中,这一点特别的要紧。不会做人的话,你寸步难行。生得越好,手艺越巧,站得越高,就越要谨记这一点。
含熏偷偷递给她一个包袱:“喏,给你。”
“这是什么?”
“是你的裙子,我给你改好了。”
潮生已经被岁暮挪过去和她一屋住了,含熏虽然也能和她说话,递东西,只是毕竟不像以前两人在一个屋里的时候方便。
潮生把包袱接过来:“你天天活儿也多,还帮我弄这个……”
“没事儿,我的活不多。”含熏小声说:“这些日子望梅姐姐给我的活少,青镜也没有找麻烦,轻松多了。”
那是,岁暮老大一来,下头的鱼虾蟹蚌都老实多了。本来该自己的活就自己做了,不再任意分派给下面小宫女,那是轻松了不少。
岁暮真有镇山太岁的威势啊。
不过这是有原因的,一是她有资历,是这里最大的。二是她有实权,管着人管着账。三么,也是最要紧的,陈妃信重她。
有这三样,她才当着老大。
潮生虽然担个徒弟的名,可是这上面三样她都没有,将来她怎么接得上岁暮的班?
“哎,我听说,六月十三是娘娘的生辰,咱们都得拜寿——你可预备了什么寿礼没有?”
潮生摇摇头:“岁暮姐姐她们大概是有预备的,咱们轮不着。”
“说的也是。”含熏十分好奇:“以前我在家中过生辰,我娘给我煮面煮鸡蛋吃,不知道娘娘过生辰吃什么?”
陈妃过生辰只怕快活不起来。又过一年,又老一岁,红颜逝去,恩宠不在——
潮生说:“大概也要吃碗长寿面吧?反正总比外头的东西好吃。”
不过按着宫规,陈妃生辰,家人可以进宫探望,见见面说说话,倒也算得上一件好事。陈妃虽然也称妃,可是平时是没权传亲人进宫见面的,不过年节、生辰时家人来请安能见一面。
含熏又说:“你上次教我的十个字,我都记熟了,会写了。你再教我几个罢。”
潮生朝后头看一眼:“这会儿不方便,吃罢晚饭我去找你。”
晚饭潮生提了来,等岁暮回来同吃。结果岁暮回来说,已经在陈妃那儿吃过了,潮生赶紧自己扒了两口好收拾碗筷。
“你别吃这么急,小心晚上肚子疼。”岁暮从袖里摸出一个手帕包来,打开来看,里面是四块点心,上面印着莲花花纹:“这个是娘娘给的,你尝尝。”
潮生心里有数,陈妃给也是给岁暮,不是给自己。但是岁暮一片心意,潮生谢过她,拿了一块儿吃。
果然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满口甜香,潮生眼一热,几乎哭出来。
亲娘哎,自从一睁眼到了这个地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进宫之前饥一顿饱一顿,进了宫也难见肉星儿,更不要说这样上好的细点。这年头糖可是金贵东西——潮生觉得自己的舌头都不记得甜味儿是个什么味儿了。
这一口点心,让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过去那些快活无忧的岁月——
过去了,再也回不去的岁月。
岁暮问:“好吃么?”
潮生用力点头:“好吃。”
“傻丫头,好吃就好吃,你哭什么。”岁暮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泪:“这都是给你的,这回能吃个够了。”
潮生把一块点心吃完,剩下的可舍不得一次吃了,把点心重新包好,将岁暮那块帕子收起来,说:“我洗好了再还给姐姐。”
岁暮笑着说:“你要不嫌是我用过的,你就留着吧。晚上我在娘娘屋里值夜,你自己睡,把门闩好。”
潮生点头答应了,又小声问:“这个点心,我能不能也给含熏一块尝尝?”
岁暮笑了:“给了你了就是你的,你要高兴,只管给她就是了。”
岁暮走了,潮生把屋里收拾好,包了两块点心去找含熏。
宫女住的屋子都是一样,不过含熏的这间靠着东墙,含熏她们住在西边。不过东边的屋子是曾经修缮过的,不知为什么西边的没有一起修。再说,夏天里日照西斜,西边总是比东边更热一些。
潮生问了声:“含熏姐姐?”
含熏忙过来开了门。因为在屋里,也没系裙子,就穿着条花裤站在那儿。
“快进来。”
潮生闪身进了门,含熏往外看了一眼,急急关了门,又上了闩。
“潮生,你瞧这个。”
含熏掀起席子摸了几把,摸出一本薄书册来。
潮生大为惊讶:“这哪儿来的?”
宫女们的东西都是有限的,你多出一点半星来说不定都会惹祸。更不要说是写着字的东西了。潮生教含熏认字,都是在地下,桌上划写,教的也都是黄历上的字。
“这个是小望给我的,他说这是别人写废不要的字纸,他就给拿了来。”
这么一说,潮生也看出来了。
这个的确不是什么书,只是一些字纸,缝钉在一起,纸边也修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很有一本书的样子。有的纸上面有大团墨迹,有的甚至是揉皱了又捺平的,上面的皱痕还清晰可见。
“你快看看,上面都是什么字?”含熏激动得脸微微发红:“我觉得这字写得真好看……”
潮生也不得不赞一句,这上面的字着实清秀挺拔,卓然不凡。
第5章 生辰
八成是含熏自己把这些纸精心的抚平修齐了,又缝在一起的。
虽然潮生上辈子也练过字,可那是上学时开了大字课,必须应付差事,没有办法。当然了,老师也不会要求你写得多好,只要数量够,而且能看出来是什么字就成了。于是潮生买了一支八毛钱的笔,三毛钱的习字本,一块一毛钱一瓶的墨汁,这就是她的全部装备了。字写得是大得大,小得小,笔划粗得粗,细得细,反正交作业这水平就够了。
说实话小时候她不喜欢大字课,因为有男生恶意把墨汁涂在她的凳子上,害她一不小心坐了一屁股黑墨,在全班的哄笑声中简直羞愤欲死,回家还被老妈狠狠教训了一顿,全然无视她受害的衣服和心灵。
而且写大字总是难免把手,衣服什么的蹭脏,还要涮笔啊洗手啊,墨汁瓶子有时候拧不紧还会漏在书包里,臭烘烘的很难洗——
那时候不堪回首的大字课,现在想来竟然也很美好。
是啊,挺美好的。
从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她就见过几次次文房四宝。一次是进宫前,她被带去应征小宫女,那里有人登写她的名字年纪,还有进宫后,看女官写字记账什么的。
也许是现在心态不同了,也许是这时候磨出来的墨和后世那种方便墨汁不一样,潮生一点儿没觉得这种味道难闻,正相反,不但不臭,这种味道好像一种……沉郁郁的香。像石头的香,树木的香,泉水的香……有一种岁月积淀气息。
现在,面前那纸上透出来的,就是这样一种气味。
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人写的?”
含熏摇摇头:“不知道,小望说反正是别人练字写坏不要的。”
潮生她们对宫中情形还都不算了解,所以也想不出来写字的人可能是谁。
不过据潮生想,好像以前看书的时候,比如红楼啊什么的,有身份的人写坏了的字,一律是要烧掉的。大概一来出于遮羞,二来,笔迹这种东西如果随便流出落到别人手里,绝不是件小事。
也不知道小望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潮生妹妹,你就教我这上头的字吧。”含熏咬咬唇:“我觉得这个真好看……”
潮生也承认,这上头的字实在好看。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好辩认,又这么秀美挺拔的字迹……不过她本来也没见识过什么好书法。
“嗯,好。”两人取了小碟子,在里面倒了水,蘸水在桌上写字。
“这是个十……余,这个就是年。”
一个教,一个学,两个人异常投入认真,直到油灯芯咝咝的响了一声,潮生才发觉时候不早了。
“我得回去了,啊,差点忘了。”潮生把包好的那两块点心拿出来给含熏:“你尝尝,岁暮姐姐说是娘娘赏的。”
“哎哟,好精致的东西……”含熏把手在身上蹭了两下,才接过一块点心,凑到鼻尖闻了闻,一副陶醉状:“好香……”
“尝尝。”
含熏用牙尖咬了那么一点点,就在舌尖细细的品:“真甜……”她把那块往潮生那里推了下:“你也吃。”
“我那儿还有呢。”
“咱们一块儿吃嘛。”
潮生就笑着也把点心拿起来,咬了一口。
两人像两只偷食的老鼠一样捧着点心小口小口的吃。
“不愧是娘娘赏的呀,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含熏咂咂嘴,还舔了下手指头:“上回我看见望梅姐姐在屋里吃什么来着,好像和这个不一样。潮生,等咱们当了大宫女,这样的好吃的那肯定能尽着吃吧?”
潮生捂着嘴笑:“看把你馋的。”
含熏小心的把那本册子收起来,小声对潮生说:“对了,今天望梅姐姐也说要收我为徒。”
潮生十分意外:“真的?”
“对……不过她说我们俩心里有数就行,不用让旁人知道。可你当然不是旁人了。”
这是当然的。收徒弟在宫里也是女官,有品级的宦官们才能干的事儿,在宫里,宫女或是宦官们,彼此间都没有血缘关系,除了利益牵绊,最牢靠的就是师徒关系了。做师傅的等于有了晚辈,下属,还有那感情好的,就像有了子女一样。而做徒弟的等于有了靠山,指路人,自然,也有的直接就拜了干爹干娘,口口声声喊得倍儿亲。
不管从年纪,从资历,从感情上来说,潮生和含熏两个人拜师都是赶鸭子上架。岁暮未必真想收徒,她没办法。望梅就更不用说了,不知肚子里打什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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