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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圣张良-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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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笑了:“三位权倾朝野,官高爵显,一令可通行天下,指挥三军,号令百姓,还有何难处?向我求助,不若饱汉向饿汉乞讨么?哈哈……”
王陵性格憨直,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与陈平虽为左右二相,然而可怜左右二相,却将一个人奈何不得!”
张良诧异地道:“真有这样一个人?”
周勃接着说道:“别看我身为太尉,统率天下兵马,也把一个人奈何不得!”
张良更加不解了:“这人真有那么厉害?”
陈平苦笑着点点头:“我三人真是奈何他不得!”
张良问:“此人究竟是谁?”
三人齐声回答:“此人姓张名良字子房!”
张良睁大双眼惊愕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张良已是多年杜门谢客,与世无争,早已跳出是非之地,难道还会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下落?”
陈平赶紧解释说:“子房误会了,主要是我们三位真的遇上了一个难题,求子房看在故人的面上,不要为难我们!”
面对着三双恳求的眼睛,张良激动了,当年那股豪爽气概又露出来了: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张良帮忙的,我张子房一定万死不辞!”
周勃豪爽地大笑说:“不是要你的命,只须先生枉驾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里?”
“去长乐宫。”
“难以从命!”
“故人之间能说话不算数么?”陈平赶紧插言道,“实话相告吧,太后要大宴群臣,令我三人一定要把你请去!留侯不至,盛宴不开。你不去,不是为难三位故人么?”
张良默然。
气氛顿时为之紧张。
左右二相与太尉安然稳坐,他们已下定决心,摆出一副不答应就决不离去的架势。
张良也默默无言地坐着,象要坐个地老天荒的样子。
日已西斜,远处有马声嘶鸣。
张良终于坐不住了,无可奈何地吩咐:“更衣,备轿!”
三位故人一齐放声大笑起来。
张良也笑了。
惊飞了一群林鸟。
今夜,长乐宫灯火辉煌,鼓乐掀天,群臣满座。
这种热闹的场面,还是高祖最后一次东征平定黥布回京,箭伤初愈时举行过一次盛大的宴会。最近五年来,朝臣人人自危,宫中谣言四起,充满了一种神秘气氛。
当左、右丞相陈平和王陵、太尉周勃这三位朝廷重臣,陪同一个多年不见的神秘人物走进大殿时,大殿顿时静了下来。所有的朝臣都用惊讶的目光随着他移动,有的惊得嘴巴都合不拢来了。
张良!张子房!谁也没有想到今夜连他都到了!
真正感到喜出望外的还是皇太后吕雉,她虽然表面上显得很镇静,然而当张良出现时,她那略带阴鸷的、显得威严的目光,突然一亮,表明她内心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兴奋。她深知,如果张良能重新出山辅佐惠帝,把她宝贝儿子从懦弱颓废的陷阱中拯救出来,她会多么样地重谢他!
另一个精神振奋的人,就是已经继位六年的惠帝。他一见到受高帝重托带病辅佐过他的留侯张良,一种由衷的喜悦顿时涌上了心间。近几年来,他象生活在恶梦之中,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她的母后为他寻觅的皇后,竟然是一个比他年龄小得多的他姐姐鲁阳公主的女儿。一个当舅舅的竟然被迫与自己的外甥女结为夫妻,他一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但又不能改变这一现实。再加上,更使他恶心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却认鲁阳公主为母亲,这位恬不知耻的齐王刘肥,竟给自己的妹妹当起儿子来。眼看自己的家族,毒的被毒死,杀的被杀的,特别是那个惨绝人寰的“人彘”,永远难以从梦魔中驱除,折磨着他难以安定的灵魂。于是,他干脆逃避,逃向美酒制造的迷幻,逃向美女怀抱的温柔之乡,尽管他才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帝王,但是和父亲当年比较起来,这只龙种生下的只是一只跳蚤了。
至少在他短暂的人生历程中,是张良使他感受到过人的智慧和力量,则不是他从另一个方面感受到的人的丑恶与肮脏。
张良按君臣之礼向惠帝和太后叩拜之后,吕后赐他在她的旁边就坐,这在君臣眼中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和宠幸。
但是,张良静静地坐在那里,显得很平静,一点也没有得意之色。
大家这才清楚地看见,留侯已是满头华发,五年来他已衰老多了。他坐在长乐宫中,似乎是个陌生人。
在笙歌管弦中,盛宴开始了。美酒琼浆,玉盘珍馐,享不尽人间的荣华富贵。
张良坐在席前,好象口不知味,鼻不闻香,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很少举箸。他在这一张张大嚼大饮的饕餮大口面前,显得孤独而又寂寞。大家都知道张良在轻举学道,道家要“服饵”(服用长生不老之药)、“辟谷”(就是回避谷物,当然不是绝对不食,而是尽量少吃谷物),还要回避烟火煮熟的熟食,多食自然生长的树木果实、花蕊和鲜山菜。因此满桌的山珍海味,对他变得毫无吸引力。
吕后和惠帝不时向他举杯,出于礼节他又不得不饮上一口酒,象征性地挟上一点菜,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味同嚼蜡。
吕后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了,一边替他挟菜,一边对他说:“我说留侯啊,这人生在世,真有如白驹过隙,该享受就享受吧,又何必这般苦自己呢?吃吧,多吃一点,不必客气!”
张良没有辩解,也无法辩解,说什么好呢?他只有微笑着洗耳恭听,实在推不脱了,勉强吃一点。就这般吃吃停停,又停停吃吃,他今晚吃进肚里的美酒佳肴,比他十年来吃的这些东西的总量还要多。
乐舞百戏表演完毕,太后退席了。张良放心了,一时间感到自在起来。刚无拘无束地坐了一刻,一位太监来到他身边,说太后召见,他趁此机会离席,随太监来到后面,见太后已端坐在那儿等候他。
张良见礼后,太后赐坐后对他说:“今晚的宴会虽然召集了群臣,实际上是专门为留侯设的宴。所以特地请王陵、陈平和周勃这帮故人前来相邀,没想到留侯未曾推辞,欣然出山。”
张良说:“老臣蒙太后如此器重,深感惶恐,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太后沉思片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张良有些吃惊地问道:“敢问太后有何忧虑?”
太后说:“子房是先帝的股肱重臣,自从先帝晏驾之后,萧何与曹参又先后谢世,虽然已按先帝临终嘱咐,立陈平、王陵为左右丞相,立周勃为太尉,但惠帝生性懦弱,不思进取。真正有为之时,就是先帝东征托留侯病傅太子那段时间。太子平生敬重之人,就是留侯。因此,今夜请子房来是有托于子房,能不能出山辅佐惠帝?”
张良面有难色,他确实没有想到吕后时至今日,还会提出这个问题来。因此,他尽力推辞说:
“请太后恕罪,多年来臣体弱多病,杜门谢客,早已不问朝政,恐难应命!”
“子房,我算是求你了!”吕后颇有些哀伤,“子房,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当年是你竭力保全太子,如今太子继位为帝,你能见他这般状态而不拯救吗?你运筹帷幄辅佐先帝高祖打下汉室江山,难道就忍心看着它衰落下去一蹶不振吗?”
张良有些动心了,但他仍然难以决断。
太后说:“子房,就三年,不,一年也行!只要你把他扶上正路,我就让你重新归隐,决不食言!”
张良最后说:“太后,容我回去好生想想,一月之内一定回禀太后。”
当然也不能逼他太盛,吕后答应让他回去想想。
当他走出长乐宫的时候,天渐渐沥沥地下起小雨来,夜已深了,深秋的夜晚寒气袭人,他不觉打了个寒噤。
当他坐在车中驶出长安城,尽管放下了窗帘,阵阵秋风仍钻了进来,经过一阵颠簸,他的腹中有一种翻肠倒肚的感觉,难受极了。等了一会儿,他觉得手足都冻僵了,而腹中又是一阵阵绞痛,还没有回到紫柏岭,他就呕吐了……
一路上,何肩吓坏了。张良回家躺在床上,就上吐下泻,浑身滚烫,烧得喃喃自语:
“不、不……太、太后……我、我不去……不去……”
“何、何肩……我、我要……去了……不、不是……去京城……那里……我、我不能去……”
“不用……不用收拾……行囊……那里……那里什么……也不用……带了……”
“我……我要随……赤松子去了……”
第二天,他稍微清醒时,何肩问他,要不要把他病重的消息报告太后和惠帝?
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何肩又问,要不要请一位郎中来看一看?
他也坚决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何肩在山后找到一位采药老人,请他为张良看病。老人欣然前往,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步履轻盈,身轻如风。他来到病榻前,伸手为张良纳脉。刚一触到手腕,张良猛然惊醒。他以奇异的目光注视老人良久,嘴唇翁动,吃力地轻声吐出几个字来:
“是……你……伯、伯……盛……”
老人俯下身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子房,我来寻你.没想到正赶上为你送行!”
张良面带微笑,平静地合上眼睛,呼吸愈来愈微弱了。
老人慢慢松开手,起身离去。
何肩追了出来,问道:“先生,他还有救么?”
老人摇了摇头说:“他今晚子夜时分上路。”说完飘然离去。
是夜,子夜时分。
张良醒来了。他睁开了双眼,如大梦初醒,显得那般平静。没有痛苦,没有愁怅,没有忧伤。也无所留恋,无所牵挂,无所悔恨,轻声地说了一句:
“我随赤松子去了。”
然后,他合上了双眼,永远地长眠。
烛光的火苗抖动了一下,熄灭了,化为一缕淡淡的青烟。
屋里顿时一片漆黑,窗口一束皎洁的月光透射进来,正照在张良的脸上,安详而平静。
何肩赶紧把门打开,快步来到院中,抬头一望,夜空如洗,天心一轮皎洁的圆月。
满山的松林,在秋风中轻轻摇曳,松涛阵阵,如泣如诉……
月空里一只南行的孤雁,发出声声凄婉的哀鸣。
时年汉惠帝六年,即公元前189年。
按照张良的遗愿,他的坟茔垒砌在松林的清泉边,那块黄石随他一起葬入墓中。
吕后正在等待张良的答复,得到的却是他的噩耗。
他死后,被谥号“文成”。按照惯例,长子不疑袭封。次子辟疆年方十四岁,被吕后授为侍中。
张良死去一年后,年仅二十三岁的惠帝刘盈死去了。
再一年后,吕雉终于称帝。
张良生前说过一段话,是他自己一生的概述,完全可以成为他的墓志铭:
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强秦,天下震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
这就是张良的人生三部曲——
报仇强秦,天下震动;
为帝者师,封万户侯;
弃人间事,从赤松游。
张良死后四十四年,即公元前145年,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诞生。再过五十三年,即公元前92年,司马迁在困厄中完成了辉煌的历史巨着《史记》。在《史记》中,司马迁专门写了一篇《留侯世家》为张良立传。太史公在结语赞颂他说:
高祖离困者数矣,而留侯常有功力焉,岂可谓非天乎?上曰:“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外,吾不如子房。”
在总览全书的《太史公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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