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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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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知道那外面都有些什么,”茱丽叶说道,“爸爸,他们并没有努力让事情有所改观。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让下一个清洗镜头的人去看吧。他们出去时让他们采样,你不要去。”
她摇了摇头:“不会再有出去清洗镜头的人了,爸。只要我还是首长,就决不送任何人出去。”
他将一只手放到她的胳膊上:“可我不想让我自己的女儿去。”
她从他手中挣脱了出来,说:“对不起,我必须得去,我会做好一切防护措施的,我保证。”
父亲的脸沉了下来,他翻过一只手掌,盯着掌心看了起来。
“我们还可以寻求您的帮助,”她感觉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又出现裂缝了,暗暗希望自己能多少弥补一下,“尼尔森说得对,如果我们小组当中有一名医生会好许多。”
“我不想掺和这事,”他说,“看看你上次都遇到了什么。”他瞥了一眼她的脖子,是服装上的金属衣领留下来的新月形伤疤。
“那是火。”茱丽叶说着,拉了拉外套领口。
“下一次就说不定会是什么了。”
在这个许多人被秘密判决的房间中,他们就那样互相注视着彼此。茱丽叶又有了想要逃离的冲动。不过,这一冲动却被另一种感觉——一种想要将头埋在父亲怀里抽泣,一种已不再适合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尤其是机械师的感觉,给战胜了。
“我不想再失去你,”她告诉自己的父亲,“我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请你支持我这一回。”
这些话很难说出口,特别是要说得诚挚又动情。此刻,卢卡斯的一部分在她体内活了过来——这正是他赋予自己的东西。
茱丽叶等待着父亲的反应,看到他的面容放松下来。兴许这不过是她的幻觉,但她确实觉得他上前了一步,放下了戒备。
“事前和事后我都会为你做一次检查。”他说。
“谢谢您。噢,说到检查,我正有一件事想问您呢。”她挽起工服长袖,仔细看了看手腕处的白色印记。“您有没有听说过伤疤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卢卡斯觉得——”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有消失的先例吗?”
父亲倒抽了一口凉气,握住她的手腕看了一会儿,随即将目光转向她身后。
“没有,”他说,“没有伤疤会这样,不管多长时间。”
16第一地堡
布拉瓦警长的第七次轮岗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只剩下三次轮岗了。只消再熬上三次,看几本早已看过多遍,纸张都已泛黄甚至脱落的小说;只消在乒乓球桌上,再横扫上三个副手——每一次轮岗都会换上一个新副手——告诉他们以后老子再也不玩了;只消再吃上三次同样的饭菜,再看三次同样的电影,每天清晨醒来时照旧去迎接那些日复一日的寡淡事务。再三次轮岗,他可以的。
这位第一地堡安全部门的头儿,此刻正计算着自己离岗退休的日子。让一切波澜不惊,正是他的座右铭。无所事事其实挺好,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像香草甜美的滋味。站在一口打开的冷冻棺前,看着棺盖上那些干涸的血渍,他嘴里找不到香草的味道,只剩下恶心。
史蒂文斯副队长手上的相机闪出一道刺眼的强光,而这时候,另一位年轻人也正朝舱内拍了一张。尸体几小时前便已被搬走。当时,一名医师正在擦拭隔壁的冷冻棺,无意间发现这边棺盖上有血迹。不过,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那血迹已几乎被他擦掉一半了。此刻,布拉瓦正研究着那医师手中的抹布所留下的痕迹,又呷了一口苦咖啡。
他手中的杯子早已失去了温度。都是这冷冻室中的冷气闹的鬼。布拉瓦讨厌下到这种鬼地方,讨厌一丝不挂地从那地方醒过来,讨厌被送到这儿强制入眠,更讨厌这地方对他手中咖啡的影响。他又啜了一口。再有三次轮岗,他就可以退休了,爱怎样就怎样吧。没人会想那么远,所有人通常都只会考虑到下一次轮岗。
史蒂文斯放下手中的相机,朝着出口处点了点头:“达西回来了,头儿。”
两名警官一起注视着达西,只见这名夜班警卫正穿过摆满冷冻棺的大厅走来。当天早上,是达西第一个赶到现场,然后才叫醒了副警长史蒂文斯,后者又唤醒了他的顶头上司。随后,达西婉拒了让他去睡上一会儿的命令,跟着那具尸体去了医务室,并自告奋勇留下来等待检测结果,好让两位上司前往犯罪现场。此刻,他正一边走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一张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真受不了这家伙。”史蒂文斯悄声对自己的长官嘀咕道。
布拉瓦不置可否地呷了一口咖啡,看着他的夜班警卫越走越近。达西年轻——还不到三十——留一头金发,脸上永远挂着憨厚的笑容。典型的菜鸟警员,就是所有警队都喜欢将其安排上夜班的那种。夜里是任何罪恶都有可能发生的时候,这样的安排有些不合逻辑,但却是传统。当罪恶横行时,为你赢得一段香甜睡眠的不是别的,正是经验。
“你们都不知道我拿到了什么。”达西在二十步开外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你拿到了匹配结果,”布拉瓦干巴巴地说道,“盖子上的血和棺内的血是匹配的。”他差点补充说达西最没可能拿到的,便是一杯热咖啡,无论是给他自己还是给史蒂文斯。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达西明显有些沉不住气,“您怎么知道的?”他呼呼喘了几口气,将报告递了过来。
“因为这报告让你很激动,”布拉瓦说着,接过了那张纸,“你大老远就把这玩意儿举在空中挥来挥去,傻子都知道你有话要说。这东西,也只有律师和陪审团才会为它兴奋成这副德性。”“还有新兵蛋子。”他很想补充上这么一句。他不知道达西之前是干什么的,但这不是警察分内的事。瞥了一眼手中的报告,布拉瓦看到了一份标准的DNA比对表,只见一栏栏数据相互对照,匹配之处还有线条连接。数据库中关于这口冷冻棺内的DNA数据,同棺盖上的血样完全吻合。
“哦,还有不少。”达西说。这名夜班警卫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从电梯处一路跑回大厅的。“很多。”
“我觉得这事已经有眉目了,”史蒂文斯自信满满地朝着打开的冷冻棺点了点头说,“这地方发生了一桩谋杀,这一点已是最明显不过。首先——”
“不是谋杀。”达西插话道。
“给副警长一个机会,”布拉瓦举起了他的杯子,说道,“他已经看了好几个小时了。”
达西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把它咽了下去。他疲惫不堪,搓了搓脸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史蒂文斯用相机指了指那口冷冻棺,“棺盖上的血迹,意味着打斗是从外面开始的。咱们在里边发现的那个人,肯定是在打斗过后才被杀手打倒的——所以棺盖上会有血。然后,他被扔进了自己的冷冻棺。他双手被绑,但是在手腕上我没有发现任何勒痕,也没有其他反抗痕迹,我估计是被人用枪指着。他胸口曾中过一枪。”史蒂文斯指了指棺盖内侧那些呈条状及点状分布的血迹。“这地方还有一些血迹,证明受害者曾坐起来过。不过从血迹上推断,棺盖应该是立刻被盖上了。而这血迹的颜色则告诉我,这事很有可能发生在咱们值班期间,肯定不出一个月。”
布拉瓦一直注视着达西的脸,看出了上面那不屑的神情。看来这孩子知道的,远比他们的副警长要多。
“还有吗?”布拉瓦问史蒂文斯。他还想推一把自己这位副手,让他错得再离谱一些。
“噢,有啊。在杀害了被害人后,这名犯人还对尸体实施了静脉注射,插了导管,以防腐烂,所以咱们要找的绝对是一个接受过医疗训练的凶手。当然了,他也有可能正在这个班上,所以我觉得咱们才到这下面来讨论这事,而不是当着医疗小组的人说。咱们得把他们分开来审。”
布拉瓦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他在等夜班警卫的反应。
“这不是谋杀,”达西没好声色地说道,“你们还想不想听我说了?首先,盖子上的血和这个冷冻棺预存在数据库里的数据完全吻合,这一点和你说的一样,但和受害人不匹配。躺在里边的是另外一个人。”
布拉瓦的一口咖啡差点喷了出来。他赶忙擦了擦胡须和手。“什么?”他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面的血液混合着唾液,是另外一个人的。医生说很有可能是咳嗽咳出来的,也有可能是胸口受了伤。我们怀疑受伤的可能性更大。”
“等等。那咱们在冷冻棺里发现的那家伙又是谁?”史蒂文斯问。
“他们也拿不准。他们检索了他的血样资料,但似乎被人篡改过。而这口冷冻棺所注册的主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高级部门,而且应该还处在深度冷冻之中。还有,棺盖内侧的血有一部分同高级部门的记录匹配,这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正藏在这儿——”
“部分记录?”布拉瓦问道。
达西耸了耸肩:“那些资料全都被搞得乱七八糟的。惠特莫尔医生是这么说的。”
“啊,”副警长史蒂文斯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我明白了。我知道这儿究竟发生过什么了。”他用相机指了指那口冷冻棺,“外面曾有过打斗,对不对?一个不想被放进冷冻棺的伙计。他成功地挣脱了出来,还懂——”
“等等。”布拉瓦抬起了一只手。从达西的脸上,他能看出事情远非如此。“你为什么一直坚持这不是谋杀?枪伤、血渍、合上的盖子、一个手无寸铁又双手被绑的人,还有冷冻棺里的血、一个注册资料被弄乱的神秘人,这一桩桩全都指向了谋杀嘛。”
“我一直就想跟你们说这事来着,”达西说道,“之所以不是谋杀,是因为这个家伙是被塞进去的,一直就被塞在里边,甚至是在受到枪击之前就已被塞了进去。而这口冷冻棺,一直在运转。这个名叫特洛伊的家伙——就是我们从那里边拖出来的那个人——他还活着。”
17第一地堡
三人离开冷冻棺,朝着医务区那边的手术室走去。布拉瓦心头纷乱如麻。在自己轮岗期间,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并不是香草的滋味。他不由得想到了事后的报告该怎么写,想到下任警长来接手时的感觉。
“你觉得咱们应不应该通知‘羊倌’?”史蒂文斯问。他所说的“羊倌”,是管理层的头号人物,一个绝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起来的人。
布拉瓦不屑地笑了笑,输入了深度冷冻室大门的密码,带着他的人来到走廊上:“我觉得这种小事还不值得麻烦他老人家,你们觉得呢?所有地堡都需要羊倌去操心。你们也看得出来,他可是累得够呛,没看他整天都把自己锁起来吗?这种小事情,原本就应该由我们来处理,就算是谋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得没错。”史蒂文斯说道。
精神依然不错的达西,步履却有些艰难。
他们乘坐电梯往上走了两层。布拉瓦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检查时,那具中了枪的尸体会是什么感觉?那人已被冻得犹如僵尸一般,可第一次被唤醒时,谁又不是那样呢?他不由得想起了冰冻和解冻给身体带来的那些伤害,想到了自己血液中的那些机器,是如何让他们一点点、一个细胞又一个细胞地连在一起的。若是那些小机器也对枪伤有着同样的效用,那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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