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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我伸手一把抓住了雯雯的手，生怕她掉下去后让我找不到，

原来看上去是一片汪洋的大海，在我们掉进去的时候，瞬间与天地颠倒，四周一片暗蓝色，而我们的脚下踩着如黑色云团的东西，仔细听，脚下竟然是潺潺水流声，

这就是苦海的上层，

苦海分为上、中、下三个层面，每一层都有可怕的力量，每一层都有不一样的景色，

我担心的看着雯雯，一脸担心的对她说，“一定要平心静气，否则脚下的云团一旦散开，就会掉进苦海中部，”

雯雯点点头，

虽然我们几个人是同时掉进苦海之中，可是我身旁却不见江离和游尸王的踪影，反倒是张道陵和张衡站在我们旁边，

张衡突然拔剑而出，凶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张道陵，语气愤怒的说，“你难道都不关心一下，我娘究竟去了哪里，”

张道陵的脸色难看的很，眼神微微一愣，隔了许久才开口说，“自从你成了阴司的北方鬼帝，你娘就突然失踪……”

还不等张道陵说完，张衡立马呵斥住，“得了吧，不要拿着我的事情来掩饰我娘的离开，都是因为你，跟着江离信服阴氏，导致周武王惨白，我娘因为看不下去，才离开的，你别想骗我了，”

张衡眼里的恨，像是激发了很久，终于爆发了一样，

而张道陵却还是保持着一直以来，委屈又无奈的眼神，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张道陵在道教可谓呼风唤雨，也能搅弄阴司，却唯独栽在自己儿子手里，

张衡看着张道陵一语不发的样子，更加愤怒，朝着张道陵怒吼一声，“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可以承诺你通过苦海就跟你离开，但是现在你通过不了了，就让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吧，”

我心里不禁一颤，

这个张衡的内心是被阴司的黑暗侵蚀了吗，

这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时张道陵终于开口，“衡儿，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都有误解，你认为你的能力与我持平，可是世人都不接受你，肯定你，大家都认为我张道陵本事大，却不知道我的儿子，道法高强与我不相上下，你认为我在埋没了，掩盖你的能力，”

张衡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张道陵所说的这些话，确实是他所想，没想到张衡记恨他老子还有这一层的事情，

张衡鄙视的看着张道陵，“看来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有点自知之明，你不过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世人皆知你张道陵威风厉害，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还有个比你厉害的儿子，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地位了，所以，你不惜淹没我的才华，来助你威风，如果不是周武王给了我机会，如果不是他发现了我，我也不会知道，自己有这么都厉害的地方，还能坐上阴司北方鬼帝这样高高在上的位置，”

张衡继续说，“既然你们都要埋没我，而周氏发现了我的优点，愿意重用我，我为什么要去放弃现在这个好好的位置，去做阴氏的狗，别想了，你没把我当儿子，我也没必要向着你，”

张道陵此时双眼通红，眼眶里的泪水不禁打转，强忍着不让其流下来，

张道陵颤抖着声音说，“儿子，你听我说……”

不等张道陵说话，张衡立马呵斥住，“你够了，你永远都有理由，都有借口，那我问问你，我娘呢，为什么你一直不把娘找回来，因为你的心里只有道法，只有呼风唤雨，根本不会理会你的妻子，你的儿子，”

我和雯雯尴尬的看着他们，虽然不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原本争吵的场面让气氛变得微妙，可就在这个时候，云团突然散开，脚下一轻，瞬间我们四人纷纷掉了下去，大概是因为他们二人不能平心静气，我们站在一旁也受到了干扰，所以稳不住苦海云团，

掉下去后，四周全然是一片苦涩的味道，难受的让人想要掉眼泪，不愧是苦海深处，竟然能够改变人的情绪，

雯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陈萧，你看着我，多想想心情好的事情，千万不要被苦海的众生疾苦所感染侵蚀，否则你会一辈子出不去的，”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这个苦海最厉害的就是侵蚀人心，最后让人的灵魂与肉体溶于海水之中，再也不能离开，

张衡站起身子，一把揪着张道陵的衣领，狠狠怒斥，“我娘早就被苦海吞噬了，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娘就是死在这里的，而你又在哪里，你在一心劝导我离开阴司，跟着你光复正一道的辉煌，”

张道陵满脸苦涩，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哽咽了好几次，才把话说了出来，“你娘……是我对不起她，没能照顾好她，”

张道陵并没有解释，

这下更加激怒了张衡，竟然举着长剑朝张道陵刺了过去，张道陵丝毫没有闪躲，殷红的血立即渗透在地上，

我迅速冲过去，呵斥张衡，“他是你老子，”

张衡根本不理会我，眼睛里全然是仇恨和愤怒，

“住手”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突然出现在四周，

我这才发现，我身旁有一朵彼岸花的花瓣，冒着一缕青烟，缓缓朝着张衡游去，幻化成了一个人形，若隐若现，看不清楚，

这个女人开口说，“衡儿，不要相信周氏，他们都是骗子，他们骗我来到这里，目的是为了防止我去找你，”

张衡微微一愣，眼里布满了血丝，一瞬间突然崩溃的流着眼泪，双膝跪地，大吼了一声，“娘……”

原来这个残魂就是孙夫人，张道陵的妻子，张衡的娘，

看样子，孙夫人已经死了，这个只不过是她执念很深的一缕残魂，一直守在苦海之中，藏在花瓣里，

孙夫人这时告诉张衡，“当年我来找你，是为了和你爹一起来劝说你，不要相信周武王，可我在半途的时候，就被周武王劫到了苦海之中，我能力有限无法出来，最终魂飞魄散，溶于苦海，好在彼岸花知晓我的心意，丢下一缕花瓣，让我最后仅有的残魂驻守在里面，好在，我终于等到了你们，”

张衡听着孙夫人的这些话，眼里一阵失了魂的样子，跪在地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眼里不禁流着泪水，

张道陵这时候开口，“不是爹压制你，而是当年局势动荡，有多少人因为我张道陵的名望，而追杀陷害，虽说有能力在身，却总要防备着，爹是不想让你重蹈覆辙，安心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成天生活在争斗之中，实在太痛苦了，”

张衡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一会哭，一会笑，隔了许久才说，“周武王告诉我，娘是因为受不了阴长生，已死相逼，让爹归顺，”

第三章：苦海神女

大概是看到了张道陵一家人受到周武王的破坏下，心里也不免燃起了一丝愤怒的怒火，他们对张道陵没能做到任何事情，却拿着他的夫人和孩子下手，张衡年轻气盛，心气比较旺，而周武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再能牵制了张道陵这么久，让他不会花心思在阴长生的事情上。

孙夫人才是最为可怜的那一个人，因为周武王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然她溶于苦海之中，并且欺骗张衡，说孙夫人是因为抵制张道陵偏袒阴长生而以死要挟。

事实上，孙夫人却是因为周武王而死。

张衡却给自己的杀母仇人做了这么久的奴隶，还帮着周武王抵制自己的亲生父亲，每天生活在仇恨之中，到现在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他在帮着自己的仇人，分离自己的家庭。

张衡的脸上苦涩不堪，一会哭，一会笑，浑然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一样，似乎被这件事情受到了极其强的刺激，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虽然一开始我对张衡的好感全无，因为他一点孝心也没有，对着自己的父亲也能那么凶恶，现在看来，他却实在可怜，一直以来，他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洗了脑，现在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对他而言，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这应该就叫，生不如死。

孙夫人的残魂看着张衡痛苦不堪的样子，缓缓开口说，“衡儿，迷途知返我们都不会怪你，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不要再牵扯进这些事情了。”

张道陵一心保护他，就是为了让他远离道教和阴司之间的纷争，也远离了众人瞩目的光圈，有时候，也是一种活法。

只是张衡一直没能明白张道陵的这番良苦用心，误解到了现在。

我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张道陵一心只想保护自己的儿子，未必会答应江离去稳定阴阳两界秩序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众生疾苦汇聚的苦海，因为感受到了张衡内心的悲痛，突然四周冒出了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紧接着原本安静的四周，突然狂风呼啸的声音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朝着我们这里猛烈的冲了过来。

一瞬间的力量，突然一个漩涡将我们分别卷进了不同的漩涡里，只觉得浑身头晕目眩，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隐隐约约觉得快要窒息。

这个时候，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黑色的脸，他的面目看上去极其扭曲，森森的说了一句话，“你真可怜，你一出生就害死了你的家人，现在还活的苟且偷生，成天奔波各地，无处安住，你真可怜，你活得这么辛苦，为什么不离开这个世界呢？”

这张黑色的脸，看着越发有点和我长的很像。

只是他的表情阴森森的，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他想要洗我的脑，让我听了他的话，最后溶于苦海之中。

“滚。”我怒吼一声。

这张黑色的脸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而是变本加厉的继续说，“为你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你一个人苟且偷生，你的良心过的去吗？成天跟在一个连他的身份你都不知道的人身边，你不怕自己有天被人给卖了吗？”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脸说的每一句话，都对我十分了解一样，而这个漩涡将我们几个人分开，肯定是分别进行洗脑，这样的话，张衡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他极有可能就上了这个贼船。

只不过我也觉得无语，这个脸跟我说再多话，似乎都没有用的样子，可能是我内心坚定，它不能迷惑的了我。

“你是谁？”这张脸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

差点没把我给问懵了，这些苦海不是最擅长进入人的脑海里获取人家最痛苦的记忆，然后进行诱导，加大痛苦的倍数，然后身形俱灭？

我当时毕竟是个孩子，心里淘气的很，干脆回了它一句，“我是你爷爷，孙子！”

这张脸竟然微微一愣，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看上去十分陌生。

“你又是谁？”我也问了一句。

我原本以为这个是苦海幻化出来的另一部分我，然后来诱导我，但是看样子并不是这样。

一瞬间，原本将我紧紧包围的漩涡风眼突然消失，我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也能明显的看到不远处，还有三个漩涡。

此时此刻，我的眼前突然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蓝色的衣服，看上去很是华丽，像是公主一样。

我目瞪口呆，苦海里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你竟然不受控制？”她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愣了愣，她这是在质疑我吗？

我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别看我是个小孩的模样，我可是龙虎宗掌教，你们这些小法术在我眼里都是耍猴！”

我心里扑通扑通的，生怕牛皮吹大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倒是十分有兴趣的打量了我一番，突然眼前一亮，“你难道就是我的有缘人，可以让我从这苦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