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歃血_墨武-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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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陪常宁踱到堂外,心中却想着当初吕夷简对他说过,“庙堂之上,尽是文章。词彩好的人,不见得会做朝廷的文章。”如今证实吕夷简说的不错,蔡襄、欧阳修等人,无不文采斐然,可好心做了坏事。
等到了凄冷的长街,范仲淹见落叶飞旋,抬头望银河垂挂,明月光华如练,缓缓吟道:“纷纷堕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转望了常宁一眼,才道:“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常宁听那词将深秋意境形容的贴切深婉,自有凄清,不由抬头望向天上的银河,暗自想到,“范公说什么‘真珠帘卷玉楼空’,可是说我深夜离宫来找他询问消息一事?‘天淡银河垂地’哦,他是说银河横阔,隔断了我和狄青的距离吗?这句长是人千里,是否在怀念狄将军吗?范公随口几句,很有深意,或者他看出了我的心事?”想到这里,耳根发热,又想到,“我其实并不像范公想到那样,我知道狄将军有最爱的人,或许只有那羽裳才能配得上他。我不求和他一起,只要知道他能平平安安,就已心满意足。”
追思间,不知为何,秀眸已有湿润。
范仲淹也是心绪起伏,缓缓的说出了词作下阙,“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说到这里,心中一叹,最后望向常宁公主道:“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言罢,范仲淹拱手道:“公主请上轿。臣不远送了。”转身回转府中,又坐在那桌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喝得太快,一口酒呛在喉咙中,热辣辣的痛,忍不住地大声咳嗽。
咳嗽声声,那眼泪不知道是因为酒辣还是伤心,终于无可抑制的流淌垂落,滴在了青石砖面上。寂静的夜中,发出如同那落叶飘零在地上的声音……
他并不知道,那坐在轿子中的常宁,亦是泪流满面,喃喃念着他方才做到词儿……
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他和她原来早是同病相怜,只因为很多事情,掠过眉头,沁入心间,萦绕不去,让人无可回避。
月华如练,人在千里。
常宁透过那朦胧的泪眼,望着珠帘外的明月,心中只是想,“他在契丹可好?这样的月色下,云如霓衣,他应该是在想着羽裳吧?只盼他能得偿心愿。”
不知为何,那珠子般的泪水顺着白玉般的脸颊再次流淌,打湿了淡黄的绸罗衣衫。
有风过,吹着那摇摇摆摆的珠玉帘子,叮叮当当……
第十九章狼烟
年年明月夜,不尽照相思。
狄青望着皎洁的明月时,踏入上京皇宫的一间偏殿,耶律宗真有旨,请他狄青一叙。
耶律宗真若是要商议边境一事,为何不找富弼,要找他单独一叙呢?狄青带着这个困惑坐在了殿中,眉头微锁。
他虽帮了耶律宗真,可看起来,耶律宗真不像会拿边境一事来感恩。想到这里,狄青嘴角有分哂然,世人多如此,危难见盟誓,平安起波澜。眼下耶律宗真不求他狄青,自然会拿下架子。
正沉吟间,一人大踏步走进了偏殿,走到狄青的面前。那人神色孤高,双眉斜飞,身材魁梧,站在狄青对面,有如一只落落不群的孤雁。
狄青眼中微有惊奇,缓缓站起,凝望着那人半晌才道:“耶律喜孙?”
他终于见到了耶律喜孙——堂堂的契丹殿前都点检!
这次耶律宗真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在秋捺钵之际,假意出巡,然后让人以雷霆手段擒住法天太后和一帮党羽,消内乱于无形,其中居功至伟的就是耶律喜孙!
狄青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已意识到了什么,可当见到耶律喜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诧异。
耶律喜孙原来就是叶喜孙!
狄青曾见过叶喜孙几次,但均没有深谈,在他看来,叶喜孙可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真的没有想到此人竟在契丹手握重权。
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这个契丹殿前都
点检为何会被野利斩天派人追杀?究竟是不是耶律喜孙取了香巴拉的地图,杀了那个曹姓之人?当初耶律喜孙去吐蕃做什么,为何后来又消失不见。
狄青困惑多多,耶律喜孙只是微微一笑,抱拳道:“狄兄,好久不见。当初相见,因有难言之隐,因此没有据实说出名姓。”
狄青淡淡道:“现在就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了吗?”到如今,他明白了向耶律宗真提及他的人是哪个。怪不得耶律宗真说,只要他狄青到了上京,就能见到那个人,原来一切答案都在耶律喜孙的身上。
听狄青隐有嘲讽,耶律喜孙哈哈一笑道:“到现在,的确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实不相瞒,在下前往夏国、吐蕃是有些事情要做,但是……”忍不住四下看了眼,压低了声音道:“这不过也是麻痹法天太后的一步棋。法天太后很是谨慎,要取得她的信任并不容易。在下东游西荡许久,总没什么雄心壮志,她这才开始信我,委以殿前都点检之职。若非如此,我还真的难以拿下这婆娘。”
耶律喜孙显然对法天太后也没什么好感,是以出言不逊。
狄青听到这里,暗想这契丹的权位之争、心机之深、勾心斗角之处,不让汴京的。想到这里,忍不住的意兴阑珊。
耶律喜孙见状,转了话题道:“狄兄,今日我来见你,其实是有件事想要商议。”
狄青皱了下眉头,不解道:“可是边境之争一事吗?”
耶律喜孙犹豫片刻,道:“可以说是有关,也可以说是无关。”见狄青诧异,耶律喜孙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我国主对狄将军其实很是赞赏,知我和狄兄还有些交情,因此派我前来问下,问狄将军……是否有意前来契丹呢?”
狄青一怔,半晌道:“我现在不就是在契丹吗?”
耶律喜孙又笑,双眸眯缝起来,锐利如针,“我想狄兄是聪明人,当知我国主意思。想宋国自太祖立国以来,为防兵变,定下崇文抑武的规矩,却不知是自寻死路。以狄兄之能,做个枢密使也不为过,可在宋国又得到什么?还不是被一帮尸位素餐之人压在头顶?我国主已许下诺言,只要狄兄肯到契丹,南北院大王的席位,可随你挑选!”
说完后,耶律喜孙目光灼灼,只等狄青回答。他开出的这个条件,不但是丰厚,而且可说是惊世骇俗之举!
要知道契丹有南北面官制之说,奉行“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的规矩。契丹南面管制又称“汉制”,下设枢密院、中书省、六部、御史台等,主要用来管理燕云之地的南朝百姓。而北面官制又称“国制”,才是用来管理契丹人的体制。
南面官制中,汉人居多,也有契丹人充任。但在北面官制中,基本全部是用契丹人担当重任,汉人能入北面官制的极少,而能入北面官制中担当南北院大王的人,从契丹立国到现在,只有一人。
那人叫做韩德让!
此人虽居高位,但契丹人每次提及他时,都是心存敬仰。契丹人本是重英雄的民族,韩德让虽是汉人,也是文臣,在在契丹人眼中,已算是他们民族的英雄。
当年宋太宗三路进攻燕云,韩德让临危受命,坚守南京不退,直到援军赶到,在契丹第一名将耶律休哥的配合下,大败宋太宗于高梁河,威震天下。之后契丹景宗病危,韩德让、耶律休哥、耶律斜轸三契丹名臣又是受当时的契丹国主重任,护年幼的耶律隆绪为帝,是为圣宗。
自此后,契丹在韩德让的带领下蒸蒸日上,非但没有因国主年幼而吃紧,反倒南征北战,打下了赫赫疆土,更是在宋真宗时率契丹铁骑长驱南下,定下让大宋耻辱终生的澶渊之盟。
而韩德让因对契丹之功绩,总知南北两院大王,官拜大丞相,总领契丹的军政大权。
这样的人,契丹只有一个。能入契丹南北院、让契丹人都要仰视的人,只有韩德让!
到如今,耶律宗真竟让狄青任选南北院大王一职,此举虽非前无古人,但已是极具魄力,他重用狄青,难道是说想重演当年圣宗之盛世?
狄青当然知道前尘往事,闻耶律喜孙的条件,也不惊喜也不愤怒,只是平静道:“不知道你国主让我投靠契丹,意欲何为呢?”
耶律喜孙笑道:“狄兄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我国主的意思?你和我们的共同敌人,均是夏国的元昊。若狄兄能领南院大王一职,我主急需立威,就可在半年内纠集五十万兵马去攻元昊。这天底下,能对元昊不败之人,只有狄兄一个,但你难有尽展才华的机会,如今机会到手,就是你消灭夏国的机会。狄兄,你若大败元昊,我主说了,夏国之地,可任你选择十州!你当然知道要选哪里了。”
说到这里,耶律喜孙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长。这个条件对狄青来说,简直比方才那个还要更有诱惑。
狄青当然知道要选哪里,香巴拉就在沙州,他的希望就在沙州!
有高官得坐,有美眷憧憬,这个条件,狄青怎能拒绝?
耶律喜孙甚至已成竹在胸,微笑的望着狄青,就等狄青答应。
狄青沉默半晌,才问,“打败元昊呢?又如何?”耶律喜孙怔住,似乎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狄青见耶律喜孙不语,缓缓道:“灭了夏国,是不是要继续挥兵南下,攻大宋、取吐蕃、进攻大理呢?”
耶律喜孙微有尴尬,半晌才道:“如果真能这样一统天下,我想国主绝不会反对。狄兄凭此千古流芳,岂不是美事?”
狄青笑笑,缓缓的坐下来道:“权欲一心,永无满足的止境。我狄青的确想去沙州,的确想要击败元昊,可要用无数百姓的性命,换取狄某一人的幸福,狄青不取。”
耶律喜孙淡然道:“那当初狄兄杀人斩将无数,攻过横山,灭羌人数族,不知是为了什么?”
狄青霍然抬头,凝视耶律喜孙,脸无愧色道:“狄某只为保家卫国四字!灭虎狼之心,唯有以杀止杀!”
耶律喜孙哈哈一笑,道:“狄兄若真的只想保家卫国,那当初为何反对和夏国议和呢?”
狄青凝声道:“元昊若真的想要议和,狄青就算暂时不去香巴拉又如何?只要天下平定,再无百姓之苦,狄青自会解甲归田,马放南山,但元昊不过是以退为进,蓄力再战,我如何会不反对?”
耶律喜孙微滞,转瞬叹道:“狄兄,你真的很让我失望。要知道历代伟业,无不靠尸骨堆出,若是瞻前顾后,不心狠手辣,怎能成事?你胸无大志,并不像个将军,我国主真的高看了你。”他终究还没有放弃说服狄青的念头,使的是激将之法。
狄青并没有愤怒,只是落寞道:“你说得对,我一直都是胸无大志……”
脑海闪念,想起赵祯曾对他说过,“朕若是汉武帝,你就是击匈奴的霍去病。朕若是唐太宗,你就是灭突厥的李靖!”
这些大志素来都是别人说的,他狄青从来没有说过。他能做的只是竭尽所能保护西北的百姓,若说他真有大志,就是进入香巴拉,救回羽裳。
他不想当什么将军,他也不想看着烽烟四起,在民生哀苦下一统天下。千古流芳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
到如今,他只想告诉羽裳,他在努力的活,他在好好的活,羽裳没有信错她的英雄。他知道很多人或许不解,但只要羽裳懂他,足够!
望着耶律喜孙满是不解的神色,狄青不再解释,只是道:“既然道不同,就不用说下去了。”
耶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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