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妙拐圣僧-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方丈笑了笑:“当时老衲问你,为何要遁入空门。你是怎么回答的?”
“弟子答:‘为了寻找内心的平静。’”
“那你现在心里还平静么?”
闻远摇了摇头:“很慌乱。”
方丈低叹一声。
“弟子年少时家逢剧变,虽然表面上极力克制,佯装着毫不在意,可惜弟子心中却一直无法释怀。弟子从小研读佛经,跟随师长周游各国,早已认定只有佛祖才能让弟子心生宁静。
故此,弟子毅然决然地投身入我佛门,妄想救赎自我,引渡众生。可到如今弟子才发现,所谓的遁入空门,不过是弟子自欺欺人的逃避借口而已。
弟子到现在都无法释怀生父生母之事,只要一到了下雨天,一看到目连菩萨的佛像,甚至一看到街上人来人往,逐利而去的商人,弟子都会变得暴躁不安。佛门之人,不该如此啊!”
话至此处,闻远手上早已被汗湿,额上青筋暴起,眼神也变得越发暴躁起来:“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二十年前那场大雨,无数房屋相继倾倒,无数良田接踵淹没,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可偏偏就在这国难当头的惨烈时刻,竟然有奸商与贪官勾结,垄断各地存粮,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穷苦的百姓们饿得啃树皮,挖树根,甚至易子而食!可奸商和官府却赚得盆满钵满,一顿饭要吃足一百零八道珍馐美味,竟不见门外路有饿殍,民不聊生啊!
但更可耻的是——我!享用着奸商大发的国难财周游列国,享用着奸商大发的国难财传经讲法。我诚愿以佛法渡尽世人,却不知我所食的一粥一饭,都是百姓的血肉所铸!”
闻远双手握拳,越说越激动,灰褐色的眼眸已经被逼得通红。
方丈立刻上前按住他,口中不断循环诵读清心咒,直到看见闻远的眼神渐渐归于平静,才放下心来。他心疼地拍了拍闻远微颤的肩膀:“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闻远轻轻闭上眼睛,痛苦地长吐一口气,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双乌溜溜的小鹿眼,带着温暖的笑意,就像一阵清风吹进了心里,驱走了所有的阴霾。
他再张开眼时,已是清明一片:“佛曰:‘善恶到头终有报’。果不其然。
水灾过去后,陛下重整吏政,贪官污吏和无良奸商皆锒铛入狱,落得个抄家灭族,凌迟处死的下场。我父母踏着无数百姓的尸体所掠夺的金银财宝,名利富贵,都成了过眼云烟,他们最终一无所有,死无全尸,也只是因果循环罢了。
我的父母一生都在追求着世间繁华,人间万象,最终被自己的贪欲所吞噬,落得如此万劫不复之地。而我却偏要无欲无求,立志一生行善,传扬佛法,以内心的平静度化世人。
可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我从未释怀过哪怕一刻。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是大奸商的儿子,我身上流着大奸商的血,是从骨子就被打上了祸国殃民的烙印,哪怕佛祖临世也拯救不了我。
——直到我遇见了月升。”
闻远忽然笑了:“我这小半生周游多国,苦苦修行了二十载,只为追求内心的平静,可直到此时此刻才发觉,只有生活在有月升的地方,我的心里才会无比的平静。
师叔,让我走吧,让我放过自己。”
方丈怔了怔,好像又见到了闻远年少时的模样。那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小小的少年手持一本佛经,口若悬河,意气风发,自信的光芒哪怕是大雄宝殿前的佛祖都要黯然失色。他忽然笑了:“走罢,走罢。灵觉寺少了一个内心狂躁的圣僧,世间上却多了一个坦然释怀的年轻人,何乐而不为呢?”
闻远感激地上前两步,正要跪下,却被方丈牢牢托住了双臂:“可是师侄啊,你要真真想好了,曲施主是丞相的女儿,是天之骄女,就算她不介意你的身份,她的家人又会接受么?朝堂的口诛笔伐,市井的流言蜚语,你们又承受得起码?”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1)目连救母传说中的主人公,佛名目犍连菩萨。
☆、11。21独家发表
闻远摇了摇头,浅笑着仿佛自嘲:“月升还不一定接受我呢。”
方丈面色一滞:“那你还俗,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远摆了摆手:“师叔,弟子早就说过了,还俗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月升无关。她是相府千金,是天之骄女,她值得这世间上最好的人。就算那人未必是我,可我心里却真真的有了她,便再也不能侍奉佛祖了。”
七十年的老光棍方丈当然不懂这些小年轻的情情爱爱,可惜也劝阻不住,也只得连连摇头,长叹一声:“也罢。那么在你还俗前,再替老衲做最后一件事吧。”
“师叔有何吩咐?”
“你都要还俗了,还说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拜托罢了——老衲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你便代替老衲将我东篱国最新的佛家典籍传入南泱国吧。有始有终,这也算你对佛祖的交代。”
闻远眉头微皱,似有犹豫:“南泱国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起码要月余时间。”
方丈面色一沉:“怎么?你小子嫌累,竟然连最后一件事都不愿意为佛祖效劳了?”
若是往常,闻远定然惶恐地摇头,愿意为佛祖做任何事情,可今日他却沉吟了好一会儿,道:“师叔,弟子愿为佛门尽犬马之劳,莫说奔波月余,哪怕是要操劳半生,也绝没有推脱之理。只是传经之事,即使是还俗后,也未必不可以做啊。”
方丈倏地一怔:“你……你就这么执意要还俗?”
闻远定定地望着方丈,郑重地点头:“我知道师叔爱惜我,怕相府家大业大,月升不会接受于我,便想趁着去传经的时间让我冷静一会儿,也好给我留一条后路。可是师叔,君子言必信,行必果,更何况我心意已决,不论月升如何选择,我不能再让她等了。”
方丈恍惚地后退了几步,闻远立刻上前去扶,方丈却摆了摆手,无奈地道:“你这傻小子,师叔这一点点护犊子的心思都被你看了个底朝天,偏偏你还不领情。哎,罢了,罢了。”
说着,方丈伸手取下了闻远胸前的佛珠:“这串佛珠是你剃度时,老衲你亲手予你带上的,如今一切还原,你——走吧,走吧。”
闻远双膝下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拜别师叔。”
方丈摇了摇头,转身取来了木鱼,一边敲打一边往里走,竟如闻远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他口中唱诵出悠远的旋律:“相见时难别亦难,难诉胸臆语千万、只愿今生无怨悔,声声珍重道不完。人生常事难遂愿,且看明月几回圆……几回圆……”
月上枝头,隔窗遥记。
曲月升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穿上衣服,坐在窗边,跟天上圆滚滚的明月大眼瞪小眼。
她双手捧脸,自言自语地道:“月亮啊月亮,你说今天白天的事,到底是我在梦游,还是他在梦游?”
曲月升眨了眨眼:“他大概是一时冲动吧,现在肯定后悔死了。唔……其实我现在也后悔死了。”
她想了想,嘟囔道:“都怪白莲花和小侯爷,教了我怎么撩人,却没教我这番境地该如何是好。月亮啊月亮,一看你就算个多情种,不如你教教我,该怎么办呢?”
可惜明月无心,只会悄然东移。
曲月升记得上一次看见这轮皎洁的明月时,也是在灵觉寺。那时候正逢闻远与南泱国慈渡大师论战的前夕,她特地做了些吃的送去给闻远,却被他以出家人过午不食的由头拒绝了——那可真尴尬啊。
想到这,曲月升蹭地一声坐直了身子:“可是……我今天是不是也算拒绝了圣僧?!”
她完全愣住,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只想掐死自己:“天呐!我真傻!我就想着他只是一时冲动,以后肯定要后悔,却没想到万一他是认真的,那现在得有多伤心呐!”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曲月升着急地来回踱步,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突然心里钻出一个声音:去找他呀!
对啊,去找他!哪怕不为什么,就是想看看自己喜欢的人在不在也好。
想着,曲月升的腿速已经快过脑速,在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闻远的房门外。
天呐,曲月升,你是猪吗?怎么又冒冒失失的来这里了。
幸好闻远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曲月升探头望了望——他不像往常一样坐定念经,黑色的影子直直站在书桌旁,手中的羊毫肆意挥洒,也不知是在写字还是作画。
曲月升定了定神,伸手敲门。
闻远手上的画笔一滞,不小心留下一个墨点,倒是不大,却恰好顿在画中人亮晶晶的小鹿眼下,倒像颗泪痣似的,怪不吉利——这么晚了,敲门的除了那个熟门熟路的丫头,还能有谁?
他放下笔,抽了一张白纸盖住桌上的画,前去开门。
“月升,你怎么来了。”闻远微微侧身,是迎人进屋的姿态,眉头却紧皱着——夜里凉,这丫头穿得如此单薄,也不怕着了凉。
曲月升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不动——他常说男女授受不亲,我这么冒失,他肯定又不高兴了,也不知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
以前,闻远总觉得在这丫头面前,任何情绪都无所遁形,这回总算轮到他一眼看穿月升的想法了。他转身从内室里倒了一杯热茶塞进月升手心,顺势把她拉进了门:“山上夜里冷,怎么也不多穿些。”
随着他温和的埋怨,老旧的木门发出一声长“吱”,门关上了。
进了屋,月升才觉得局促不安,因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好像真的就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而已——现在看到了,他很好。那就离开吗?好像又舍不得。
曲月升颇为纠结地在闻远房里来回踱步,眼睛因慌乱而四处乱看,忽然发现隐隐有些不对——书架上的书少了一大半,闻远常用的东西也只留下了桌上的文房四宝,整个屋子像被刻意整理过一遍,显得很空旷。
她心中警铃大作,又向来是个藏不住喜怒的,索性发起脾气来,猛地把茶杯往桌上一盖,温热的茶水溅出来,把她的手心和桌子上的笔墨都弄湿了:“你要走么?又要躲着我了?”
闻远低叹一声,掏出随身的手帕,拉过她的手来细细地擦干净,不急不缓地道:“不是躲着你,是真的该走了。”
曲月升猛地抽回了手,气得直跺脚:“你……你……”
月升想质问他,还记不记得白天说过的话?是不是后悔了就把她一脚踢开,然后自己一走了之?可她又觉得,自己又不是闻远的什么人,哪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气得转身就走。
闻远知道,这次再让她走了,就无可转圜了,于是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挡住门口,无奈地喊:“月升。”
他声音低沉,还刻意拖长了尾音,显得既无奈又性感,曲月升的腿都软了。
这简直就是不娶何撩嘛!
曲月升越想越气,上前用力扒开他,可惜她那点力气对上闻远,就如蜉蝣撼大树,一点用也没有,只能生气地拿死物发泄,狠狠踢了门一脚。
闻远忍不住低笑一声,低音炮神器再响:“月升啊……”
这一声“月升”比方才的尾音还要长,低沉的声音像磁铁一般吸附着月升的心,听起来那么温柔那么宠溺,月升只觉得脸颊涨红心跳加速,还有点儿腿软,为了避免丢人,她转了身背对闻远,离门口的磁场远了些。
闻远笨拙的上前,想要解释一番:“月升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