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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工-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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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不仅更加结实。而且铸造也要比在巨木上钻膛容易得多。
    而考虑到使用。全套地卖油翁榨油机包括一台预榨机和一台深榨机。两者结构上并与太大区别。只是预榨机地榨膛变化幅度较大。榨螺螺纹间隔更大。压力大而压榨简单迅速。
    尽管如此。工序上并未减少地卖油翁榨油机。还是很快展示出自身地特点。在众多行内人士地眼中。自然能够看出这种脚蹬一蹬。就能不停加料。连续压榨油料地好处。
    如果说榨油机还只有行内人士才能看懂。才会真正去关注。那么木工机床地冲击力便更为直观。当一块木板在高速转动地圆锯面前顺利剖开地时候。甚至很多人都有上去蹬两脚。亲身体验一下地冲动。
    鲁班木工车床也经过改进。增加了推进地槽和夹具。操作起来非常方便。
    有人围着展出地木工车床赞叹不已:“好。有了这个东西。林某也能过把木匠瘾了。”
    “林员外想作什么?陈某愿出高价。”旁边有人哈哈大笑。
    李彦站在人群中,听着众人的议论与赞叹,不由会心一笑,虽然说有后世的认识,设计和制造这些机器也并非一帆风顺,能够最终做出来,颇有些成就感。
    听到这些衣冠楚楚地士绅也要过把木匠瘾,李彦不禁有些好笑:朱由校也很酷爱木工,难道说这年头流行这个?
    明清家具闻名于后世。其源头便是起于明朝,特别是在晚明,最重奢华,许多文人士绅都对精美的家具很沉迷,譬如写了《肉蒲团》的李渔,就在家具设计方面颇有造诣。
    当然,这些文人才子、士绅富商通常是收藏、把玩与欣赏,以及有些自己的想法与设计,真正像朱由校一样动手的。还是很少。
    李彦突然觉得衣角被人扯了扯。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竟然是朱由校来了。“三娃,好多人啊!”朱由校脸颊红扑扑地,雀跃地在人群东张西望。
    “阿校,你怎么来了?”李彦担忧地将朱由校扯到一边,这里人这么多,万一给认出来可就糟糕了:“骆大哥呢?”
    “呵呵,不知道啊!”朱由校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微微扬起小脸说道:“阿校是自己找过来的。”
    “呃……”看到朱由校兴奋的模样,李彦也不忍心扫兴,又很担心:“那你注意一下,别给人认出来,玩一会早点回去。”
    “嗯!”朱由校用力点了点头:“阿校知道,三娃你放心吧,阿校以前没有出来过,不会有人认识的。”
    “哦!”李彦无奈地笑了笑,说起来这家伙也挺可怜的,怪不得养上了爱做木工地怪癖。
    李彦注意到离着两人不远处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直看着这边,朱由校招了招手:“三娃,他是内官李实,就是他帮着阿校出来的。”
    “小的李实,见过李公子,”李实跑到两人身前,弯腰说道。
    李彦微微颔首,特意多看了两眼,虽然名字上毫无相似之处,不过只要是出现在朱由校身边的太监,都让他感到紧张。
    毕竟,在历史上那么多臭名昭著的太监中,“九千岁”魏忠贤也是声名赫赫,无数影视片中都有这位公公的变态形象。
    既然朱由校很少出宫,就算出宫也肯定是隐姓埋名,不用担心被人揭穿身份,李彦就领着朱由校参观起不同的机器,一边注意着李实的表现。
    有点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知道恭维朱由校,李彦看了半天,对这个李实没有太好地印象,可也不知道他是否就是魏忠贤。
    草草看了一圈。又带着朱由校到后院疯玩了一会,才趁着天色尚早,将朱由校与李实送回东宫,皇城的警戒,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严密。
    这倒也并不奇怪,就在几年前。有个砍柴的拿着木棒闯进东宫,打了两个太监,要不是内侍来得及时,说不定连当时的太子朱常洛都给打了,这就是所谓的梃击案,由此可见,皇城的警戒实在是稀松平常。
    回到机器厂,了解了一下展会上地情况,榨油机最受欢迎。第一天下来,就订出去十几套,木工车床也有人买了几套。而有八个锭子的手摇式纺车,则乏人问津。
    “京城就那么多榨油坊,最多卖个几十套怕也是饱和了,”李彦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到头来卖得最好地反而是他之前最不看好地榨油机。
    现在想一想,也能明白原因,榨油机的客户是那些榨油坊,对他们来说,花几十两银子购买一台更好地机器。可以从节省地人工、物料中赚回来,他们买得起,也有必要购置。
    木工车床与纺车则不同,除了官营的工场,这个时代的木匠多数是个体经营,有些类似后世那种坐在街头,面前摆个牌子,上门掏下水道的,通常是等着有需要打制家具的人家募集做工。
    对这些木匠来说。要花几十两银子去购买木工车床,基本不太可能,他们缺乏相应的经济实力。
    之所以还能卖出几套木工车床,还是那几个喜欢弄家具的富人,估摸着想弄一套回去,自己过过瘾。
    与之相比,纺织在北方本来就不多,人们习惯了使用南方的棉布,便是河间、真定一带有零星的纺织业。那也是以家庭纺织为主。虽然新式纺车地价格相对更便宜些,却也不是这些家庭愿意承担的。
    “看来。只能自己来做这木工作坊和纺织厂了,”李彦笑着说道,转头看了看石柱子等人:“你们有什么意见?也说说看!”
    “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是纺车与车床一般高效、易于操作,那么木作坊与纺织厂,便能做得比别人更好,可以一试,”石柱子道。
    李小为嘻嘻笑道:“柱子说得对,咱们有这样的好东西在手上,还怕赚不到钱?只不过,除了这些机器,木作坊要做什么?家具吗?还是朝廷地要的车子?”
    “朝廷在辽东虽然要军械,包括木轮车,通常会征召工匠而不是采买,”石柱子摇了摇头,对于朝廷的做法,作为《华夏商报》主编撰的他清楚得很。
    “士绅富户置办家具,通常是募木匠打制,或者去家具店订制,若是要做家具,咱们还得开个这样的店,”包有才补充说道。
    李彦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官府信用一塌糊涂,很容易吃亏,在没有强力后台的情况,李彦也不愿与官府打交道。
    只不过除了官方的订单,这个时代似乎缺少规模化的市场,好在就算要在木作坊实行规模化生产,也还需要时间,可以先开一家家具店试试。
    “还有纺车,若是咱们能纺出大量地棉纱,这些棉纱要卖给谁?北方织布的可不多,难道要运到江南去?”李小为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李彦看了李小为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平常嬉皮笑脸的,关键时刻还真有想法。
    这个时代的运输成本挺高,若是从山东运来棉花,纺出棉纱后再运往南方,那纺车的技术优势带来的成本优势便会丧失,并不划算。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将织布一起办了!
    “这样吧,如今京城作坊的木工也就十几位,其中一部分全力制造榨油机,留下几位与我一起来做织布机,等做出了织布机,咱们就可以将纺纱、织布都做起来,”李彦道。
    虽然说这个开始并不算太顺利,不过十几台榨油机与几套木工车床的售出,还是带来了一笔银子,可以保障作坊进行小规模的扩大,包括招募更多地人手。
    李彦坐在案几后面,手上一份最新的《东林报》。与《华夏商报》的折页不同,《东林报》是线装本,虽说是“报”,更像是期刊,它的发行周期也是一月一册。
    凭借东林书院的强大号召力,《东林报》的发行量也有几千份。不过眼下已经落在《华夏商报》后面。
    李彦手上的这期《东林报》改了名字,改成了“东林学报”,据说其他几个书院也都办了所谓地“学报”,譬如《关中学报》、《江右学报》、《徽州学报》。
    李彦很乐于看到这种热闹的景象,只不过手上这份《东林学报》让他有些失望,这根本就是一册学术杂志,几乎与时政无关。
    在《东林报》地创刊号上,李彦看到了作为东林书院以及《东林报》地“院规”、“报规”,其中有“九损”。有一条便是“或评有司短长、或议乡间曲直、或诉自己不平,浮也”。还有“或谈暧昧不明及琐屑不雅、怪诞不经之事,妄也”。可以说有了这两条,东林书院与《东林报》竟然是旗帜鲜明地提出不得“评有司短长”、“议乡间曲直”、谈怪诞之事。
    亏得李彦将东林引为同道,没想到《华夏商报》在做的一些事情,都是东林反对地。
    而《东林学报》上地内容,几乎都是一些学术的东西,不能说这些学术没价值,但是与时政的联系并不紧密,甚至比之《华夏文学》也远远不如。
    《东林学报》上声称:“自今谈经论道外,凡朝廷之上。郡邑之间是非得失,有闻不谈,有问不答,一味勤修讲学,以期不雍熙,是为今日第一事宜也”。
    《东林学报》之上,多是记述东林书院讲学的内容,以及在此之间写的文章,往往就四书的一章展开。进行探讨,虽说必然会涉及时政,却是以学术道德为主。
    “东林谦谦君子,可不似吾辈随性而为,”汪文言对李彦的抱怨不置可否,呵呵笑道。
    李彦也笑了笑:“那么,你这个流氓头子,怎么和杨涟他们走到一块去了?”
    “若说是性情相投,你信不信?”汪文言笑道。
    李彦点了点头:“左大人、杨大人皆刚烈之士。汪兄也算同道中人。“抬举了。”汪文言笑着摇了摇头:“汪某一介小吏,比不得左、杨二位。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求取进身之阶罢了,只不过汪某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有些事不会去做,有些人,也敬而远之,如此而已,哈哈!”
    李彦对汪文言的了解,除了两人间的接触,就只有汪地过去,是个宋江卢俊义一样的人物。
    而在历史上,汪文言被锦衣卫下狱,不屈而死,也为此人留下了一个光辉的注脚。
    汪文言今日前来,给李彦提供了今日户部议事地具体情况,虽然结论会出现在奏报上,但内情便不为外人所知,汪文言却能靠着关系打探到,这就不是包有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正月时,辽东经略熊廷弼上疏,言辽东无粮无草,户部没有发饷,库存只有两万两银,几千石粮草。
    户部议事,决定再此加征辽饷,各省直除畿辅八府与贵州布政司外,均亩征二厘,加上前两次加派,共计每亩九厘,全国每年加征五百余万两,几近于正额。
    请饷是熊廷弼的奏疏,加征辽饷是由阅视辽东的户科给事中姚宗文提出,户部议定,内阁大学士方从哲票拟。
    李彦微微叹了口气:“据老农说,今年的降水怕是不多,不知道田地的收成如何。”
    汪文言笑了笑:“朝廷的官员都觉得加征两厘无足轻重,毕竟一亩地起码也要产个几斗,一钱银子总要有吧,加征两厘,哪怕是加征了九厘,不到一分,也不算多。”
    “他们哪里知道,朝廷加征九厘,到了地方上,层层的耗损加征,贪官胥吏中饱私囊,这个九厘,起码得征个几分,加上田赋的正额,还有地租,呵呵……”
    汪文言做过小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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