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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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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门下那些官员,着实有好几位是真有些才干的,就这样下了,对朝廷来说,未免也是个损失。”
秦恒心想您倒是光棍,当着范提司的面就要驳范提司的面,但事到临头,也只硬着头皮苦笑道:“是啊,院长大人,陛下又一直不肯说话,您再不出面,事情再闹下去,朝廷脸面上也不好看。”
范闲笑了笑,这二位还真是光明磊落,大皇子与秦恒的来意十分清楚,二皇子一派已经被监察院压的喘不过气来,又不好亲自出面,只好求自己的大哥出面,又拉上了枢密院的秦家,对方直接找陈萍萍真是个极好的盘算,这不是在挖自己墙角,而是在抽自己锅子下面的柴火——如果陈萍萍真让范闲停手,他也只好应着。
不过该得的好处已经得了,京都府尹撤了,六部里的那些二皇子派的官员也都倒了或大或小的霉,范闲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反而很在意大皇子先前的那声称呼。
他称陈萍萍为叔父!
纵使陈萍萍的实力再如何深不可测,与陛下再如何亲近,但堂堂大皇子口称叔父,依然是于礼不合,说出去只怕会吓死个人,你的叔父是谁?是靖王,而不能是一位大臣。
他在想的时候,陈萍萍已经睁开了有些无神的双眼,轻轻咳了两声,说道:“老二的事情呆会儿再说,我说啊……”他指着林婉儿与若若,咳着说道:“咳……咳……你们这两个丫头第一次来我这圆子,怎么也不和主人家打声招呼?”
其实,没有几个人不怕陈萍萍,尤其是在许多传说与故事中,陈萍萍被成功地塑造成为一个不良于行的暗夜魔鬼形象,林婉儿与范若若的身份虽然清贵,但面对着庆国黑暗势力的领寻人,依然有些从心里透出来的害怕,所以一进厅后,就赶紧坐到了大皇子的身边。
此时听着老人开口,不得已之下,林婉儿和若若才苦着脸站起身来,走到陈萍萍面前福了一福,行了个晚辈之礼。
陈萍萍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怕什么怕?你们一个人的妈,一个人的爹……比我可好不到哪儿去。”这说的自然是长公主与老奸巨滑的范尚书。他接着对大皇子说道:“你说的那件事情,正主儿既然已经来了,你直接和他说吧……他能作主。郡主娘娘,范家小姐,帮老家伙推推轮椅吧,老夫带你们去看看陈圆的珍藏。”
二女和桑文推着老跛子的轮椅离开了厅里,只留下范闲大皇子秦恒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老家伙做事也太不地道了,将自己的家当战场留给晚辈们打架,而自己却带着三个如花佳人去逛圆子去。
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五十章 … 秋林、私语、结果
秦恒是聪明人,不然就算他家老爷子在军方的地位再如何显赫,也不可能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就钻进了门下议事,所以他很镇定地站了起来,对大皇子和范闲拱了拱手,说道:“人有三急,你们先聊着。”不等二人答话,便已经迈着极稳定的步子,没有漏出半丝异样情绪,像阵风似地掠过厅角,在陈圆下人的带领下,直赴茅厕而去。
范闲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自己大闹刑部衙门之时,代表军方来找自己麻烦的大理寺少卿,最后眼见冲突升级,也是尿遁而逃——看来他们老秦家对这一招已经是研究的炉火纯青了。
厅间的气氛有些沉闷,终究还是大皇子打破了沉静,悠悠说道:“秦恒与我,都是打仗熬出来的,我们这些军人性情直,所以话也明说,我不喜欢看着将士们在外抛头颅,洒热血,京都里面的权贵们却互相攻讦,惹得国体不宁。闹出党争来,不论最后谁胜谁负,朝廷里的人才总是会受些损失。”
范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略坐了数息时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这才缓缓开口,语气里不自禁了带了一丝冷冽:“和亲王……的意思,下官倒也听的明白,只是这件事情的起由,想必你也清楚,将士们在外为朝廷刀里去火里来,难道……我监察院的官员们不也是如此?我想,院里那些密探在异国它乡所承担的危险,并不比西征军的将士要少。我是监察院一员,性情虽然谈不上耿直。但也不是一个天生喜欢玩手段的人物,要我为朝廷去北边办事,想来我会开心些……但是如果有人来惹我,哪怕这股力量是来自朝廷内部。我也不会手软。”
大皇子沉默着,忽然抬起头来准备说几句什么。
范闲一挥手,说道:“不过是些利益之争,与国体宁违这么大地事情是扯不上关系的。我是监察院提司,如果连自己的利益都无法保护,我怎么证明自己有能力保护朝廷的利益?保护陛下地利益?”他接着冷笑道:“大殿下也不要说不论谁胜谁负的话,如果眼下是对方咄咄逼人,我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难道……你愿意为我去做说客?”
大皇子皱了皱眉头,本就有些黝黑的脸。显得愈发的深沉:“范闲,你要清楚你自己的本份,你是位臣子。做事情……要有分寸。”
这话其实很寻常,在皇子们看来,范闲的举动本来就有些过头了,而且他身为臣子,在事件中所表现出来的胆气未免也太壮了些。大皇子心想自己提醒对方一句,应该是一种示好才对,根本不可能想到范闲因为自己的身世。每每听到此类的话,分外刺耳。
“我是臣子。”范闲盯着大皇子地双眼,“但在我眼前,所谓君臣之别只在于……君,是皇上,太子是将来的皇上……除了这二位之外,我想包括您在内,我们所有人都是臣子,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大皇子有些吃惊地看着范闲。似乎想不到对方竟然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眯着眼睛,眼中寒光一射即隐:“看在晨儿地份上,必须再提醒你一次,天子家事,参与的太深,将来对于你范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范闲笑了笑,说道:“天子无家事,大殿下难道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大皇子被天子无家事这五个字噎住了,恼火地一拍椅子的扶手。
范闲眯着眼睛,和声说道:“院长家的家具都是古董,大殿下下手轻些。”
大皇子愣着了,沉默了片刻后,摇着头说道:“范闲,或许我真是小瞧了你。”
范闲微愕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我的志向在于马上,而军方如果要在天下这个大舞台上漂亮地四处出击,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大皇子眯着眼睛说着:“所以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朝廷需要平静,这些年来,我远在西边,但知道朝廷里虽然有些不安稳,却总是能被控制在一定地范畴之内……直到你,来到了京都。”
范闲摇头笑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的出现太突然,你的崛起也太突然。”大皇子望着他说道:“突然的以致以朝廷里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做好准备,而你已经拥有了足以打破平衡的能力。”
最后,大皇子说出了今天的中心思想:“有很多人……希望你能保持京都的平衡,而不是狂飚突进地扫荡一切。”
范闲沉默了下来,知道对方说的这番话,不仅是代表了他地态度,也代表了军方绝大多数人的态度。
自己由澹州至京都,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掌控了监察院,成就了一世文名,先不说来年掌不掌内库的问题,先说目前自己文武两手皆抓的实力,就已经有了在官场之上呼风唤雨的能力。而这一次与二皇子一派间的战争,目前的胜负倾向,让他的实力得到了最充分的展示,试问一位年轻大臣拥有了轻易打击皇子的能力,总会让官场之上的其他势力感到一丝惊悚。
军方传话让自己对二皇子手下留情,不是一种威胁,也不是一种对于天家尊严的维护,而是一种试探,看自己这个将来要接掌监察院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有足够理性、足够诚意去维持庆国平衡的人物,毕竟军方与监察院一向良好无间,甚至可以说庆国的军人们在前线打仗,能活多少下来,与监察院领导者的智慧气度,有直接的关系。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次我要打这一仗?”范闲不再称呼对方为殿下,也没有将对方的提醒放在心上。反是笑吟吟地问了这么一句。
大皇子微微皱眉,他本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此时被范闲一问,他才想明白。监察院向来不插手皇子之间的争斗——想到种种可能,他霍然抬头,有些诧异地看了范闲一眼。
范闲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大皇子对于权场上地诡计如此不通,但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我只是要出出气,同时让某些人清醒一些。”
极长的沉默之后,大皇子忽然间眉梢一抖,似乎想明白了某些事情,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旋即平静说道:“我那二弟。其实也是位聪明人,这次能在你的手里吃这么大个亏,想来也能让他警惕警惕……说不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彼此都是聪明人,范闲马上抓住了这话里隐着地意思,想了想后,和声说道:“或许……下官与大殿下您的意图,有些巧合。只是能不能让二殿下获得那种好处,还得看您怎么劝说了。”
大皇子极感兴趣地瞧了他一眼,似乎承认了这点。又不敢相信这点,疑惑说道:“本王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般操心。”
范闲心想,假假也是几兄弟,老不容易重生一次,莫非还真准备看着玄武门上演?但这理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好打了个哈哈推了过去,而且他对大皇子依然心有警惕,虽说朝廷上下公认这位皇子心胸最为宽广。唯好武事,对于帝位向来没有觊觎之心……但毕竟是那贼皇帝的儿子,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能饶人处且饶人。”大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范闲一眼,以他的身份,替二皇子来说和讲出这种姿态的话来,已经是相当不容易。
范闲微笑点头,他心知肚明自己不可能对二皇子赶尽杀绝,自然不在乎卖这个人情。这个决定根本与大皇子与军方的态度无关,纯粹是因为宫里那位皇帝陛下……在看着自己。
老大哥在看着你。
……
……
范闲给足了军方面子,大皇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知道自己那位二弟也不是个吃素的角色,这件事情说到底,范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若一点儿利益都捞不回来,他们断然不会罢手——只是事情说完了,两个并不熟悉的人坐在陈圆地厅中,竟是一时找不到话题来说,场面显得有些冷清尴尬。
秦恒出恭,特别的久,二人坐在椅子上,有些没滋味地喝着茶,忽然间范闲开口说道:“大公主最近如何?下官忙于公务,一直没有去拜见,还请大殿下代为致意。”
官场之上,开口的话题是很有学问地一件事情,范闲挑这件事情来说,自然有他的想法。果不其然,大皇子正色说道:“范大人一路护送南下,本王在此谢过。”
这就是范闲的厉害处,择个适当的话题,才能够有效地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同时还得是让对方承自己情地那种,他笑了笑,自谦了几句,便开始与大皇子聊起了北国的风物。
大皇子与北齐大公主的婚事也是定在明年春天,如今大公主基本上是住在宫中,与大皇子也曾经见过几面,据京都传言,这一对政治联姻地男女,似乎对彼此都还比较满意。范闲是上次的正使,所以按庆国人的传统看法,还算是大皇子的媒人。
一番浅浅交谈之后,范闲终于对大皇子的印象有了些许的改观,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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