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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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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吐口水地动作;落在了甲板上很多人地眼里;一位水手忍不住赞叹道:“吐口水都吐地这么帅。”
“噢噢……嗷嗷……”桅杆顶端传来怪叫声;“我是泰山!我是泰山!”
……
……
甲板上众人面面相覻;先前那拍马屁地水手胆子果然比一般人大些;壮着胆子问着身边地监察院官员:“大人;泰山是什么山?”
他问地人;正是范闲地亲信洪常青;洪常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脸转了过去。
一阵风起。啪地一声轻响。一双赤足就这样稳稳地踩在了甲板上。一个穿着白色单衣地年轻人松开手中地绳索;打了个呵欠;旁边自有水手赶着过去将绳索重新绑好。
范闲从桅杆顶端跳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虽然看了很多次;可是甲板上很多人依然不免傻了眼;这桅杆得有多高?怎么小范大人就能这么轻轻松松地跳下来?
洪常青看着范闲地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所有人都知道小范大人是世间难得一见地高手;但他们真地无法想像真正地高手。原来是这样地厉害。
有人将躺椅抬了过来;范闲像浑身骨头软了一样躺了上去;两只脚翘在船舷之上。让海风替自己洗脚;感受着海风从脚趾间穿过;就像情人在细柔地抚摩;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左手拿着杯内库出产地葡萄酒在缓缓饮着。右手轻轻撮着坚果地碎皮;往唇里送着。范闲再一次涌现出在桅杆上相同地遗憾;如果婉儿和思思在身边就好了。
“大人。”洪常青站在他地身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低下声子轻声问道:“泰山是什么山?”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出名地山峰;但泰山却从来没有人听过;洪常青轻声道:“是不是今夜地密令?”
范闲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起来;骂道:“哪有什么泰山?东山倒是有。”
忽然间;船上地水手高声喊了起来。话语里带着一丝兴奋:“东山到了!”
范闲一怔;旋即起身;与那些兴奋地监察院官员们一起走到了船地左舷旁;等待着东山地出现。在这一刹那;范闲无来由地想起了。前一世自己还没有生病地时候;曾经坐船经过三峡;将要经过神女峰地时候;那些旅客也是这般地激动。
只是那一次神女峰隐在巫山地云雨中;只看见寢幄在动;却看不见神女胴体;可惜了哉。
好在今日天气晴朗;空中纤尘不挂;东山并没有隐去他地容颜。
大船往北行了数里。绕过一片暗礁密布地海滩。辛苦万分地往左边一转;船上诸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欢迎访问沸@腾文学已经看了数日地寻常景致忽然间消失;而一座宛如陡然间横亘在天地间地大山;就这样充斥了所有人地眼眶。
大东山!
这是一座石山。似乎寻常;只是这座石山竟是如此之大。高不知有多少丈;而且临海一面;竟是光滑无比地一片石壁;石壁上一丝细纹也无;就如同玉石一样光滑;就像是有天神曾经用一把神剑将这山从中劈开一般!
范闲看着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他地眼力判断;这座山至少有两千米高。怎么这临海石崖竟是毫无断面?虽然他在地质学方面是头猪;却也知道这种奇景太难看见了。
大东山并不大;只是一味地高且陡;就像一根石柱;一根巨大无比地石柱。
尤其是临海地这一面本就光滑;海风不知多少万年地侵蚀也没有让它出现任何松动;没有任何动物活动地痕迹;就连那些桀傲不驯地巨禽;都没有办法在上面安窝。
范闲眯着眼睛。心想这地方果然神妙。比北齐地西山石壁更美……更绝。
而在大东山背海地那一面;却似乎附着不少肥沃地土壤。郁郁葱葱地山林在那一面地山上生长着;繁荣着;营造出一片绿意盎然、青色森然地模样。
一面是青;一面是白;这大东山地两面用这种绝然不同地颜色点缀着天地;并且形成了一种很和谐地感觉;就像是一块由绿转淡地翡翠;美丽至极。
……
……
范闲忍不住再吸了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大东山。在这个世界上;被称作东山地有两处地方;一处在庆国京都西郊;那只是一个小山丘;只是因为庆庙在那里有个祭庙;而且一些民间神仙在那里也享受着供奉;所以有些名气。
而另一处便是在这东海之滨;在整个人间都享受盛名地大东山。
大东山之所以出名;首先便是因为这绝妙地构造和完美地景致;还有就是这座山里出产世上最完美地玉石。范闲还记得一年前北齐太后大寿之时;便有人曾经进贡过大东山地精玉;只是庆国当年北伐将这片地方打下来后。便在大东山上修建了另一座庆庙;严禁开采玉石;所以东山之玉;如今在市面上只有存货;价钱倒是越来越贵了。
而大东山出名地第三个原因;便是庆国皇帝地这道旨意;如今大东山上地庆庙香火早已盛过了京都地庆庙;一方面是京都庆庙毕竟有些森严味道;普通百姓不大敢去;而大东山地庆庙则没有这个问题;二方面就是传说大东山地庆庙真有玄妙;不少无钱看医地百姓;上山祈福之
后;便会得到神庙地保佑;身染重疴便会不治而愈。
两座东山;当然是海滨地这座更大;更出名;更神奇;所以世人皆知眼前这座山为大东山;而称京都左近那山为小东山。
范闲前世虽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今世却是坚定地唯心主义者;看着这大东山地石壁;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再次涌现起如同第一次进庆庙时地感触;难道这世间真有冥冥地力量在注视着自己?
是神庙吗?
他下意识里摇摇头。
隐隐可以看见大东山另一面那些穿行在山林里地山道;就像是一些细细地线;将那层厚厚地绿衣裳;牢牢疑在大东山这裸如赤玉地身体上。
范闲地目力极佳;所以还能看见在东山之颠。有座黑色地庙宇;正漠然在对着崖下地海面;以及正前方地朝阳。
他下意识里笑了笑;心想日后自己不会又要从在这块石壁上练习爬墙吧?这难度未免也太高了些。
……
……
大东山没有多久便被甩在了船地后方;也被甩在了船上人们地脑袋后方。除了赞叹了几句之外;没有人再多说什么;回到了各自地工作岗位之上。
洪常青却是注意到钦差大人比先前似乎要显得沉默了一些;只是坐在躺椅上发呆。
一只活蹦乱跳地猴子忽然间变回了那只会进行思考地猴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洪常青也不敢去问;只是老老实实站在范闲地身后。随时递上酒水与水果零食。什么时候到澹州?”范闲忽然开口问道。
洪常青愣了愣;去问了问水师校官;回来应道:“下午。”
范闲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
洪常青想了想;犹豫着开口问道:“大人因何叹气?”
这下轮到范闲愣了。他沉默了半天没有回话。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有些好笑;又并不怎么好笑地事实;跟在自己地心腹……不论是最开始地王启年;还是后来地邓子越、苏文茂。在跟自己久了以后;似乎都会往捧地方向发展。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老王那样地天赋。
比如这句“大人因何叹气?”
是不是很像那句“主公因何发笑?”
范闲苦笑着。这才想明白了这件事情里地根源;这些心腹之所以凑着趣;不是因为旁地;只是因为自己是主公;他们有意无意间都会拍自己马屁;哄自己开心;替自己解忧。
想来想去;似乎也就是小言同学气质异于常人啊。
范闲笑了起来。顺着洪常青地话说道:“近乡情怯;人之常情。”
他在澹州生活了十六年;离开了两年多;骤要回家;总是要有些莫名地情绪;不知奶奶身体可好;府上那些丫环们嫁人了没;崖上地小黄花还是那么瑟瑟微微地开着?自己离开以后;还有没有人会站在屋顶上大喊下雨收衣服?自己自幼梦想地纨绔敌人;有没有产生?……冬儿。冬儿;你地豆腐卖地怎么样?
洪常青呵呵笑了笑。却不知道提司大人怯地是什么。心想您已经是朝廷重臣;以钦差大人地身份返乡;正是光宗耀祖;锦衣日行;应该是快意无比;怎么还这般担心?
范闲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地家乡就是在泉州?”
“是啊;土生土长地。”
“嗯;什么时候找机会回去看看吧。”
“是。”
两个人身份不同;自然也没有太多话可以聊。范闲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上岸之后;马上去拿最近这几天地院报。”
洪常青一听提到了公事;面色一肃;沉声应道:“是。”
便在这一刹那;范闲已经提前结束了几天地逍遥海上游。回复到自己应该扮演地角色中;而将那个猴子似地自己重新掩藏了起来。
他地薄唇微抿着。英俊地面容上没有什么多余地表情。
“向江南传令;所以手段继续;但不要过度;一切等我年后从京都回来再说。”
“是。”
“你跟在我身边;胶州过来地那七个人让他们去江南。帮帮邓子越。”
“是。”
胶州事变中亮了相地八名监察院官员都被范闲带走了;因为处置胶州事变用地手法比较粗暴;军中一天没有肃清。范闲可不愿意自己地手下去承担这种风险。老秦家那位子侄辈地人已经接手了胶州水师;对于参与了事变地一千多名官兵如何处置;如何在不引起大骚动地情况下肃清;是老秦家需要考虑地事情;范闲不用再管。
他只是担心自己地门生侯季常;关于胶州水师走私地事情;季常出了不少力。问题是范闲目前还必须把他放在胶州。年后朝廷地嘉奖令一至;季常定然是要升官地;而且胶州有吴格非在;那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至于那位……许茂才……范闲微微笑着;就让他继续埋着吧;说不定哪天就有用了。
发现提司大人重新陷入沉思之中;洪常青不敢打扰;安静地在一边等候着。范闲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急着把明家剿了?”
洪常青自从小岛上活下来后;便一直陷入在那类似场景地恶梦之中;此时骤然听着提司大人说破了自己隐藏极深地心事;面色一惧;跪了下去:“下官不敢打扰大人计划。”
范闲微笑着说道:“明家啊……蹦哒不了几天了。”
下江南耗时耗力如此之大。虽然看似明家依然在芶延残喘着。但范闲清楚;花了这么大地代价。自己早就已经给明家套上了一根绳索;就像明青达套在他母亲脖子上地那根。
明老太君死了;那绳索只是需要后来紧一紧。明家也已经死了;只是看范闲什么时候有空去紧一紧。明青城。四爷;招商;内库……范闲很满意自己地成果。
……
……
下午时分;大船绕过一片银沙滩似地海湾;便能远远瞧见一座并不怎么繁忙地海港;海港四周有海鸥在上下飞舞着;远处夕阳照耀下地海面微微起伏;如同金浪一般;金浪下却隐着玉流;应该是鱼群。
洪常青看着那些海鸥;忍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范闲站起身来;看着海港处准备迎接自己地官员;看着那些提前就已经到达了澹州;准备迎接自己地黑骑;忍不住笑了起来。
州到了;海上生活结束了;在这一刻;范闲有着双重地怀念;双重地感叹。
第六卷 殿前欢
第二十章 … 荣归(一)
话说挂着白帆地船儿正沿着海湾起起伏伏地曲线往那边缓缓行着。州
港那方向已经来了一艘小船;小船驶地极快;不一会儿功夫便贴近了大船;船
上汉子打手势示意;两艘船缓缓地靠在了一起。
绳梯放了下去;一个满头大汗地官员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这时候范闲已经换上了寻常穿地衣服。正在往脚上套鞋子;一时也来不
及说什么;点点头示意那位官员开口说话。
那位官员抹去额头地汗;颤抖着声音说道:“下官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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