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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陷落-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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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理发呢。”他顺着她的话,掩饰着自己的疏懒。
“我也想做个发型。咱们一块去吧。”她牵着女儿的手,女儿拉了他的手,进了一家发廊。
理发的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从镜子里偶然瞅瞅对方,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有理发工具的响声,似乎在彼此之间传达着什么,又什么也没有传达。两人争着替对方付费时,店主有点惊讶,琢磨不透他们到底是一种什么鸟关系。
走出发廊,临分手时,他不自觉地问了一句:“你的那个……朋友呢?”
他吐出“朋友”一词,显得十分吃力。
“爸爸。那人好久没到我家来了。”天真的女儿迅速指出一个事实。
温丽娟有点恼火地瞪了一眼孩子,对童杰似笑非笑:“离婚后,我发现自己……发现自己再也爱不起来了……”她还想说点什么,像一条鱼张了张嘴,空气里只有虚幻的一声。
赶紧挥手邀住一辆的士,带着女儿走了。
“我买了两张‘红色剧院’的票,”童杰打电话给前妻,“下午3点的《太太你可好》。想看吗?”
“什么?”温丽娟不解。
“对不起,对不起。就是那个《泰坦尼克号》。”他连忙纠正道。
“……”她稍事踌躇,“好吧”
两人在影院门口会面,童杰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相当可笑的话:“吃过了吗?”
温丽娟无须回答,但仍然无所谓地搭了一腔:“吃过了。”
买了一包五香瓜子,撕开递过。他摇摇头。瞧着大群大群的观众如同背后有人撵着一般扎进影院,她的嘴里一边嗑嗑巴巴,一边嘀咕道:“我感觉他们是得了病,急兮兮要看医生似的,这么了不得、不得了。”
“没错。大家都病了,”他附和着,一语双关,“而且病得不轻。”
她扭头很奇怪地打量他:“哎哟。瞧你严肃的样子?我看你才真是病了呢。”
他谦恭一笑,不再“胡言乱语”。
在影院的黑暗中,杰克和露丝灾难中的伟大爱情比那场绝世灾难本身,更逼得你透不过气来。温丽娟浑然不觉就扔掉了那包五香瓜子,右手紧紧抓住童杰相邻的左手,一下子,在后者的内心激起了一种类似电流短路的感觉。他们的初恋,或者不如更确切地说,他们的初吻,也不曾引起他如此长久的颤栗,以致于他静静地哭了,真想对她卑微而痛苦地说一声:“我爱你!”
温丽娟也哭了,为最终沉入大西洋底的爱情偶像杰克·道森。
擦干眼泪,走出影院,扑面而来的是喧嚣与骚动的俗世红尘。“泰坦尼克号”远在我们出生之前的1912年就沉没了,而且还是一艘外国佬的船,与我们无关对吧。于是,3小时之后,人们又恢复拒绝感动的样子(其实,不少人压根儿就没被感动,他们只是听说这电影是不可不来看的,他们已经这样做了,事情就已经完结),一个个紧敛内心,不置可否,汇入车水马龙,散了。
童杰还想对温丽娟说一声:“我爱你。”无论如何,作为两人共同观看过这场电影的纪念,总算可以吧?他发现自己可能还有一颗爱的良心,尽管这颗良心总是嗫嚅着。
“再见。”温丽娟丝毫没有跟他多呆一会的意思,“我得赶紧回家做饭吃,晚上还得打麻将。不早去,没位置。”
断线风筝在朋友佩珊家,猛地看见她的妹妹佩蓉,我差不多认不出来了。以前饱满红润的脸颊,如今苍白惟悴,眼睛又大又深,黯淡无光,这跟我印象中的那个随时有男孩想给她买花的小靓女,相去甚远,倒更像从一部半世纪前的黑白电影里走出来的人物。
我在她身边的布艺沙发上落坐,寒暄几句之后,忍不住说:“记得,你跟阿超拍拖那时候,坐在他的摩托上,把一头长发飘了满街,多提神埃”佩蓉凄然一笑,很是不堪。当她被姐姐告知,我正在写一本有关“第三次离婚浪潮”的书时,便情不自禁地跟我谈起了她自己……从小,我的自我感觉就好得一塌糊涂。师范毕业后,分到一所小学教语文,办公桌对面的阿超人很老实,就常常是我们挤兑的对象。
有段时间,教研室盛传阿超暗恋校办的程小姐,起因众说纷纾弄得程小姐每回来语文教研室都红着脸,不免有几分忸怩。4月1号愚人节,大家合计开个小玩笑,让我模仿程小姐的笔迹,给阿超写了一张字条,约他晚上7点在越秀公园门口见。
事有凑巧。那天刚吃过饭,佩珊打电话让我来她家一趟。
我骑着自行车晃悠悠路过越秀公园时,瞥见阿超果然戳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一根杂木棍。我瞄一下手表,才6点3O,心想这小子挺有意思、又挺没劲的,正准备一溜闪过,却被他瞅见了,连喊两声:“阿蓉,阿蓉。”
我只好从车上下来。
“你怎么还埋头往前冲呢,不是说好在这里见面的吗?”他一脸的认真让我哭笑不得。
“你搞没搞错呀,本小姐什么时候跟你约会了?”
他出示那张字条:“这不是你的笔迹么,你以为署上程小姐的名,就能骗过我阿超?”
又一件“冤假错案”。没想到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圈套,我悻悻地问:“阿超,你明知我是愚弄你,为什么还要上当受骗呢?”
“聪明人不在愚人节上一当,平时他哪有机会受骗呢?这不,还歪打正着了是不是?”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伶牙俐齿了?”我一笑,“你就知道,我会路过这儿?”
“哪里?对愚人节负责嘛。”说罢,他一点也不老实地吻了吻我的面颊。
“你怎么能这样?”我摔不及防,还摸了摸被吻之处,仿佛吻可以用手擦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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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怎么了,第一次约会,没个吻成何体统?”他笑嘻嘻的,也瞄了一下手表:“嘿,嘿。你也挺积极的。说吧,到哪儿去玩?”
我非常恼火,脱口一句:“去我姐家,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不就是你姐吗,又不是你的班主任?”现在的小学生,可以不怕爸不怕妈,但对班主任敬若神明。所以,阿超如此调侃。
到了我姐这儿,我先进了门,而且故意不介绍他。他有点尴尬,一边换拖鞋,一边结结巴巴跟佩珊说:“我叫阿超。半小时前,我才跟阿蓉……拍……拍拖,她就耍起了小性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
佩珊就好喜欢他。
这样,我跟阿超莫名其妙地拍拖上了。语文教研室的同事恍然大悟,笑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没什么可说的,任凭他们把我跟阿超“捆”在一块挤兑,像7O年代地主老婆做地主老公的陪斗,那感觉好爽。
我在家里也成了“专政”对象,只是感觉不是好爽,而是好苦了。同为处级干部的父母极力反对我找一个小学教员,他们脸上无光不说,还替我的将来忧心忡忡,佩珊去做思想工作,也被他们骂了个“体无完肤”。
阿超很难受。他是一个外表随和、内心却很要强的人,一气之下辞了职,要去深圳投奔一个港商、他表哥的表哥,说等他阿超成了百万富翁再来娶我,并拉着我坐上他的摩托,午夜狂奔,然后在暴雨中急停,他跳下车,捧住我的双颊,说:“咱们存在共同的梦想对吗?”
我点点头。
“给我力量吧。”他的语气极具穿透力,令人着迷。
甚至没有经过必要的铺垫,比如说一个长吻什么的,在那辆250CC的雅马哈上,我像一个女流氓似的,伸手拉开他的裤裆,向他献出了自己宝贵的贞操。
父母并不知道阿超已远走深圳,为了使我不跟他在一起,急忙托关系,把我调离学校,到××储蓄所上班。这职业比较养尊处优,颈上系着所谓的“白领”,你穿着时髦衣裳,坐在明窗净几、四季如春的办公室,或按电脑或数钞票,悠哉游哉。那当然是整天吃粉笔灰比不了的。
我的上司储蓄所主任,叫蔡勇田,三十几岁了,也不知为什么,还打着那个可怕的光棍,一副彬彬有礼又十分坚定的样子,让手下十几个未婚的女子都有点躁动不安。我并不躁动,但是不安,生怕哪一天上他的当。
俗话说:“男人追女人如隔一座山,女人追男人如隔一层纸。”蔡勇田如贾宝玉一般被靓女们包围着,“那层纸”却仍像牛皮一般坚实,他的不动声色之于这些佳丽,恰似这些佳丽之于顾客——她们端坐在营业柜前,一展芳容,能让排队存取款的顾客耐心地等待下去。
爱就是侵犯。在那个刻骨铭心的雨夜,把我“洗劫一空”的阿超,一直沓无音讯,连个电话也没有。日子一天天过去,过了半年,也许更长一点,我参差而寂寞的心,开始怀疑他的真诚。
不少女友失望的爱情告诉我:男人都有征服的欲望,却未必真正看重你。当他说他爱你时,他被自己感动了,而一旦得到你的回应,男人就会格外清醒,格外拿得起放得下。在男人女人的游戏里,一开始似乎总是男人在追女人,而最终变化的结果却总是女人追男人,因为女人太容易认真了。
我无数次地做着这样的梦:经过多年的逃避和等待,阿超终于来到了我家,拿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傲慢而谦卑地送给我的父母。难道我们之间的爱情,竟然只是为了这庸俗不堪的一刻吗?
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在镜子里就会看见自己的脸上,浮现出某种晦涩的笑容。
有一天下午,我正在收看一部言情电影,午后的阳光使电视机反光,我依稀看到自己呆坐在电视机里的影子,像个十足的傻瓜。
我在上班时,也常常发傻,一不留神,就会使帐款不平。
蔡勇田找我谈话,问我为什么在精神上无从把握自己,“断线了吗?”他很直接。
我不知怎么回答,但我的眼神可能默认了什么。
他一笑:“我也有过类似的体验。自从我的女友到了澳洲……”说到此处,他一摊手,“生活就是这样,最美的、最浪漫的、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最余味无穷的,大多是错的。振作起来。”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眯着眼睛眺望远方。屋外的阳光很曝,反衬出他刮得铁青的下巴非常潇洒,非常性感。
几天之后,他约我跳舞喝酒。他蹦迪的样子很像个来自下层的油漆工,而喝酒时又很贵族化,仿佛酒有一根无形的筋骨,需要人慢慢“咀嚼”。他那现代男人的全面魅力,一下子就征服了我。我甚至想,阿超跟他比起来,只能算是半个男人。
他还很善于利用一个女孩天生的缺陷,你明知他是在讨好你,但仍然心甘情愿接受他的阿谀奉迎。他说我的靓不叫漂亮,叫美丽,美丽即有内涵,暗藏智慧。冲他这句话,还有他那非常性感的下巴,我就上了他的床。
起初,我的内心还充满对阿超的负疚感,但当你背叛了你曾经认可的东西,费尽心思找了许多理由,却发现自己竟自始至终站在反对者一边。
很快,我的内心就坦然了。爱是一种气候,爱是常变的星辰,感情仿佛棋子,子起子落在冥冥中都有定数,没有绝对的真,也没有绝对的假、关键在于你要什么,以什么样的心情。
我的父母也很欣赏蔡勇田,当然还包括佩珊。
我就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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