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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宋史-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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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王吉。王吉是西北战场上另一个传奇,在战争中完成了一个由士兵到将军的历程。
只是很可惜,他在军中与张岊齐名,却比张岊更加不幸。张岊空有战绩,终生不得显官,而他却连高名都得不到。
但无损于勇士的战场表现。兔毛川一片旷野,无遮无拦,3万对6千,而且一个是全骑兵的生力军,一个己经经历了生死大战,想一下张岊如此重伤,还得挺着继续战斗,这是怎样的局面。那位护粮的监军太监宋永诚当场就吓哭了,他拿出了一条绢带就要自杀。
很可笑吗?大不了就是死,为什么要自杀,怎样也要砍一个够本嘛。这样的想法在千年以后,生长在和平年代里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合理”。但根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遍地死尸,血肉模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忍受的。战士和平民,有本质的区别。
王吉就是这样,他转身对宋太监吼了一句——你怕死不了吗?等我出战,我输了,你再死不迟!王吉出战,他有个只此一例,再无分号的战法。
速度决胜,他冲出去,只发一箭,然后立即扔掉弓弩,杀入战团之中。这时敌军主将己经被射死了,他甩掉铠甲,赤禣上阵,往来冲突,毫不停顿。像一团疾风刮过战场,看着是冒险,甚至是找死,但他前后数十战,无不成功。
这时西夏人的战斗力,还有军队成色就都显露出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期间,我对西夏人、对李元昊都没有半点的尊敬之情呢?哪怕一丝一毫的对强大军队,哪怕是侵略者,只要够强大,就应该承认的客观成分都没有?
因为他们半点都不强大。这是个事实,党项人在李元昊时期达到了他们军功最强盛的时代,可与之前、之后的各种族的军威鼎点威力时相比,他连根毛都不算。
不说匈奴、突厥等超级异族,他们在强盛时可以压服中原的军队,可以以少击众,纵横无敌。也不说汉、唐时期中原战士的骁勇程度,可以出境野战,横扫大漠草原,俘虏异族的酋长回国。只以宋朝各时期的敌对国家相比较一下,就能清楚地算出李元昊是个什么货色。
契丹强盛时,同样的侵入中原,能在五代十一国时期,最讲究军队实力时,得到燕云十六州,灭亡强极一时的沙陀人;更可以在萧太后时期大批消灭宋军的有生力量,逼迫宋朝签署城下之盟。其间一次次以少击多,大获全胜。辽国的军队在鼎盛时期,绝对是东亚最强。
往后看,金、蒙古兴起时,更加无法形容,他们可以达到“满万不可敌”,以及两个万人队,就横扫欧洲,打到多瑙河、维也纳城下。这是怎样可怖的战斗力,就算再厌恶他们的侵略行为,都要承认人家的军功的确举世无双。
可这与李元昊半点都不贴边。他哪一次开战,都是以欺诈为先,再以众凌寡,就算以近10倍的优势力量下,都没法赢得干净利落。
他算什么霸主?哪来的骁勇善战,铁血豪情?见鬼去吧,再联系一下他死前把西夏闹得乌烟瘴气,父子相残,国家立即陷入了母后专权、贵戚干政的劣等局面,他连一个象样的君主名号都不配!
这时兔毛川之战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王吉纵横战阵,所向无敌,但就算再神勇,他能杀掉几个、几百个、几千个敌军?
可西夏人主将一死,立即就慌了,这帮党项土匪马上作鸟兽散,而且撤退时非常的坚决,互相踩踏,抢得你死我活,被宋军赶向了一块悬崖,据司马光的记载,掉下去摔死的接近一万人!
来抢粮劫道,却被杀了这么多,李元昊的可悲嘴脸呼之欲出。面对得到给养的麟州城,他除了加紧围困之外,基本无计可施。这时真让人再次嘲笑他,办法啊办法,战斗力啊战斗力,无论哪一样过关,都不是这样不死不活的局面。
可他仍然不赶快结束这种无聊,就这么耗着,连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都打得如此无赖。归根结底一句话,他仗着人多,麟、府两州缺粮缺水,不死心,总要等着极限的出现。
真的出现了,可不在河北战场上,而是开封城里。物资终于运过去了,战士们也那么的英勇,可各位大领导们站得高,看得远,他们想到的是一个大方针——不是每次都需要这样玩命地送东西吧?长此以往,得不偿失。我们放弃河北三城,退守保德军,以那里为最后防线吧!
彻底晕菜,只是丢了一座边城,两处被围攻,就做出了要割让土地江山的决定。这也暴露出了宋朝的执政成色。高居庙堂之上的,上至皇帝下至宰相百官,在战争方面,都是一群废物。乃至于连陕西方面的范仲淹、韩琦、庞籍等人也可以一笔扫倒。李元昊己经转场打到河东了,西夏就那么些兵力,同一时刻的陕西方面并没有承受多大的压力,而陕西四路与河北路相距极近,为什么就不敢发兵支援?
不说别的,连暂时出兵打通通道,或者像后桥寨、白豹城之类的攻击都做不到吗?那样围魏救赵,让李元昊的老巢不保,他也会抽调回些军力,对麟州、府州的压力也会减轻很多。
可在历史上,不仅实际行动没有,就连个出兵的姿态,或者宣传都没有。或许都在大喘气吧,好容易能清静一会儿了!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事实,在宏观角度上来说,宋朝靠己有的这些官员,己经不能摆平眼前的困难。需要新人出场,废物们站远点儿,给能办事的人让开条路。
一位此前名不见经传的书生站了出来。他的名字无人知晓,但他的业绩光耀北宋。
张亢,字公寿,河南临濮人,进士出身,官职从小到大,一路熬资格。读他的列传,开头前3000字全都是各项奏折节选,因为本职如此,是一系列的判官、推官、大理寺丞的民政部门。
直到西北战场打响,他才被派去了当镇戎军的通判。从这时开始,他才接触到了军事,然后奏章突然增多,如雪片一般的飞向了开封,谈的都是对战争的建议,从战役的大方向,到统帅、士兵的素质,方方面面,无所不到。于是他就变得很招人烦,一个书生,刚上战场的人,凭什么敢这样信口开河,没完没了?
纸上谈兵,百无一用。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碰巧这时他的母亲去世了,朝廷抓到了大好机会,让他去守孝服丧。终于清静了,但战事吃紧,一大堆的名臣在西北死去活来,这时张亢的好处就显了出来。至少他是个有工作热情的人。
于是宋朝下令夺情,让张亢带孝上岗,给的职务一个比一个凶险,如果追踪当时战斗的转移方向的话,就可以清晰地跟踪到张亢的官职转移方向。他从忠州转到了鄜州,再从鄜州转到了延州,职务也180度的大转弯,从知州、通判等文官,转成了都钤辖这样的武职。
直到这时,他被任命为并代都钤辖、管勾麟府军马事。成了河北三城,这片基本被抛弃的敌占区的军事主官。
这时就有个问题,难道宋朝是突然间灵光闪现,有谁提前预知了张亢会带来奇迹,才为国家而选择了他?不,绝对不,因为从历史进程上来看,就算是他立了大功,把李元昊打跑之后,国家都对他不屑一顾,官职不升反降。
哪儿来的半点重视与感谢?所以仔细思考,张亢的作用就只是一个姿态,宋朝不管能不能送到,都在往麟、府两州送物资,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都在转换当地官员。
亲爱的前线指战员们,亲爱的边境居民们,朝廷没有忘记你们,陛下与你们同在。现在送来大批的军、民物资,以及张亢一个,希望你们能喜欢。
亮相惨了点,但要看谁演。张亢出镜,第一幕就激动人心。当时府州城被切断了外界联系,只能凭借天险以及折家军的勇悍,才能自保。人心惶惶,不知前途是什么。
这时突然有一个骑士,单人独骑来到关前,呼叫开城。城门当然不开,却见这人拿出了一道敕书,“我乃新军马也,开城!”
单人独骑,越过西夏大军纵横的敌占区,如此上任,古今还有第二个人吗?他的到来,立即就提升了府州城的胆量。张亢下令,居民们出城,在东、北、下三个方位连建三处军寨,折家军不再固守,随时外出保护物资进城。
这样东山的石碳、下城的蔬菜、城北沙坑里的水泉都源源不断地进入府州城中,人心安定,再不慌乱。紧接着麻烦就出现,宋朝派来的禁军大老爷们终于到了,这些人的成分和能耐用后来民国时期的遗老遗少们的经典语句来说,就是——“此何物也?”
“阿猫阿狗也……”
都是东京城里飞鸡走狗、寻花问柳的都头,拈花惹草、风流多情的子弟,没一个正经玩意儿!让这些兵打仗,做梦去吧。但张亢的能力,再一次显现。一个能臣,一个高人,必须要智、仁、胆、勇兼备,张亢就是有能耐让这些老爷兵焕发活力,重新找回做人的尊严。
他先是在当地招兵,像高继宣那样组成了自己的边民部队。组成之后不留在城里,你们都熟悉方圆百里的每一处地形,那么出去打劫吧,下套子、打闷棍,想怎么办都随心所欲,我要的是西夏人的脑袋!
结果府州城周边的官私小道、草丛树林就成了党项人的坟场,不定走到什么地方,突然间眼前一黑,就此瞬间返回家乡。他们的脑袋被宋朝边民们提着,在第二天清晨时成了请功的凭证。张亢说到做到,不仅给钱,而且能把自己身上的锦袍脱下来,作为给勇士的额外荣耀。
这时就要强调一下张亢打赏的力度,给钱不是一般的数额。查他的列传,战争过后,他被朝廷里边的“忠贞良臣”们的弹劾的理由,就是他私自动用了官库,帐目不清,很多钱不知去向。但效果如何呢?宋朝的禁军们超级重视赏赐,那是他们发财的最重要机会。眼睁睁地看着大笔现金被一群土包子抢跑了,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我顾不若彼乎?”我们还不如他们吗?!
但更愤怒的事在后面,张亢给了钱还不算,又让边民们纵酒赌博,怎么快活怎么来,禁军们在旁边看着,都快气疯了。这时张亢才说,想打仗吗?想快活吗?
都容易,只要屠了琉璃堡!
琉璃堡,是前些时候李元昊为了长期围困河北,才建起的西夏军用物资集中地。那里物资丰厚,守备也极严,可以说是李元昊在河北地区的落足根本点。
他的七寸就在那儿。
相应的,他的毒牙也在那儿,张亢居然要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去主动出击,拔掉这根深深扎进河北地界的肉中刺,这得冒怎样的风险,能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富贵险中求,胜利也是一样。要想做得到,首先得想得出。某一天夜里,张亢悄悄派出了一个探子,悄无声息地爬过草地,接近了琉璃堡的寨墙。那真的是大胆,他近到了能清晰地听到,并看到西夏人正在做什么。
一大堆西夏兵在烤火,嘻嘻哈哈地聊天,其中一个老兵的举动很奇特。如果这位探子懂得考古的话,就会肃然起敬,因为那是最古老的占卜法。
该老兵把一块羊髀骨扔进了火里,由火焰自然燃烧烤裂,再拿出来观看裂纹的走向和颜色,这和中原古代从殷商时就沿用龟甲占卜异曲同工,只要懂,就能判断出吉凶祸福。就见该老兵看了又看,突然间大惊失色,叫了起来:“不对,明天早上汉人会突然袭击,我们得躲开。”
旁边的西夏小兵都笑了——“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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