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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美贼-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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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关在这里赎罪,赎太美之罪!”
他洋洋得意地停下来,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我发现自己失去了冷静,便嗫嚅道:
“您是说,等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您明白得很,我们在这座木屋里关了一些漂亮的女人,免得她们再出去害人。她们在为自己的脸蛋付税呢!”
我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心跳异常迅速。我似乎觉得斯泰纳脸色苍白。在他的粗暴当中有种不自然的东西,他似乎想相信自己有理。我仍想把这种论证看作是一种古怪的考验。
“好了,别玩我了。您是在嘲弄我。”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这您知道。我告诉过您,在雷蒙的地窑里跟弗朗切西卡进行的那场较量让我感到很气愤。首先,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上帝知道我是不是喜欢艳丽和青春,我不能像小流氓那样盯着我喜欢的人看。我仍然希望盛宴上有我的一份。就是今天,我的厌恶当中仍有怀旧的成分。我对埃莱娜的宽容证明了这一点。然而,弗朗切西卡却让人日复一日地抛弃我为之而活着的东西。我们曾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她巧妙地提醒我,光荣的时刻已经过去,对于女性世界,我已没什么可等待的了,最多找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丑女人做老婆,吃点没有味道的残汤剩菜。我还抱有侥幸心理,想再赚点便宜。但现实与希望之间的差距把我折磨得好苦。我痛苦了很长时间。弗朗切西卡最后胜利了:我改变了主张,突然放弃了我原先信奉的一切。这是一场革命,甚至可以说是改变信仰: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错误。我走错路了。弗朗切西卡是在痛苦中教我这一课的,这只能使它显得更加真实。我迈出了这一步是出于对她的爱。由于她从此以后不会属于任何男人,我的热情熄灭了,变成了友谊和默契。一个月后,雷蒙、她和我,我们三人在我家里宣誓,我们将致力于以各种形式消灭美人,不分种族和性别。我们发誓永远放弃感官的享乐,因为我们不能同时成为同一件东西的主人与奴隶。”
斯泰纳又站起来,他坐不住了。提起这些关键的时刻,坐着是大逆不道的。
“我知道我们只是一小撮,但我们的决心很大。我们感到有力量排空海水,铲平高山。我们不知不觉地投入了这项事业。这种无意识我今天还感到惊奇。我们坚信这是为了人类的利益,是让大家不再受害。于是我们信心倍增。我们决不后悔参加过共产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仍然是共产党人。坚决不妥协,这会给人以活力。为方便起见,我娶了弗朗切西卡。一场形式上的婚姻,用不着跟您多说。如何藏匿囚徒,我们在乡村和城市之间犹豫许久。后来,我想起了汝拉山中我在战争中藏身过的这座木屋。高山上的孤独、冬天的严寒、我在这个地区所享有的声誉,一切都表明此处是实现我们的计划的最佳地方。我在这里是个名人,父亲是著名的抵抗运动成员,人们尊重我,感谢我买回并且修复了这个废墟。我跟当地的警察关系密切。我甚至与老战士们组织过数次纪念仪式。镇长及其助手们曾来到地窖,参观了我们清理出来的一小截隧道以及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办公室。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些铁门的后面,还有另一条隧道,里面有两间密室——”
“您为什么要把这些都告诉我?”
“因为是您请求的!”
“不对,我什么都没有请求过,除了请您让我离开。”
“您请求了。您在心底里暗暗请求我讲下去。我听见您内心的声音在恳求我:‘讲呀,斯泰纳先生,把一切都告诉我。’”
“我向您发誓,我什么都不想再知道了!”
斯泰纳没有理睬我的回答,他打开了录像机。色彩很模糊,像水族馆里没有洗干净的水。
“看,您看那个正在呻吟的小女孩。对我们来说,这是个例外。一个北卡罗来纳的美国女孩,是雷蒙绑架来的。一天晚上,他在巴黎的一条马路上朝她头上狠狠一击,当时她正从里昂车站那边回旅馆。她是跟父母出来度假的,晚上独自外出,答应半夜12点之前赶回去。这是我的仆人干的一件不负责任的事。把她弄到手后,他对她进行了临时处理,把她打晕了,捆起来放在车尾厢带回到这里。干了蠢事,就得承担责任。一般来说,我们不搞外国的女人,跟大使馆和调停者打交道太危险。尽管如此,选得还是对的。她很漂亮。她抬起头来了,看!”
他提高了声音,眼前的情景使我的心都悬起来了:一个小小的女人,穿着破衣烂衫,跪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正在默默地乞求。好像缩着脸,看不大清楚;眼珠凹陷,像一只受惊的动物;灰白的皮肤有抓伤的痕迹。如果她是个年轻人,那现在年轻的痕迹已荡然无存;在我们面前哭叫的,是一个惊恐万状的老太婆,瘪着嘴,四肢干瘦如柴。她身上已完全没有智慧的影子。她不断发出一种“嗡嗡”声,既像是哭泣,又像是叹息。
“我给您介绍一下,雷切尔·奥尔布莱特,19岁半,身高1。75米,生于北卡罗来纳州的罗利,喜欢跳舞和骑马。我们把她弄来时,她正准备学法语。下星期我们就将放了她,已经关了20个月了。她快了。”
这时,那个幽灵般的女人又从嘴里吐出一些声音。我过了好一会儿听出那是英语:
“救命!救命……”
“救命!太晚了,我的宝贝,谁也不会来救你的。听到她整天哭着哀求我们,真是一个噩梦。我怕她得精神病,她来的时候多漂亮啊:古铜色的皮肤,肌肉健壮,小巧而迷人。”
我起初还以为斯泰纳得了怪病,也许是高原上的怪病。慢慢地,各种细节都凑到一块,我应该一目了然了。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疯到了极点。察觉到了这一点,我感到非常惊慌,我不断地重复说:
“太卑鄙了,这太卑鄙了……”
“是的,邦雅曼,这是很卑鄙。我同意您的看法。但别忘了她是个罪人,她罪有应得。”
“如果说她长得漂亮,那也不是她的过错。她总不能躲着不出来吧。”
“是她的过错!您刚才说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长相负责,只有俊男靓女都把脸遮起来,或接受外科医生的手术,我们才能得到安宁。”
我没有说话,这种残酷的行为使我心情沉重。斯泰纳可能把我的沉默当作疑虑了,囚为他突然提高了声音:
“您不相信我?您小看我们,是因为我们只有三个人,却要对付全人类?”
我耸耸肩。疯子数以万计,可我没想到有一天会遇上这么一个。一道深渊出现在我面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斯泰纳把两只手放在我肩上,眼睛盯着我。我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一道青筋在他的额头上跳着,好像有只野兽藏在他皱巴巴的大脑中,想跳出来。一条条细细的唾沫堆积在他的唇角,使我想起教过我的几个教授。
我猜测着他的心思。他可能随时都会发作。我觉得他既怕跟我说得太多,又怕说得太少我会不相信他。我应该逃走的,碰碰运气。可我傻傻地呆在那里,被动极了。我可怜地咳嗽着,借以掩饰自己的窘态。斯泰纳又恢复了那种诲人不倦的语气,他的热情跟他的理论一样让我反感。他就像有的情人那样,狂热得可怕。有时,人们在完整主义者家中能遇到那种情人。我应该闭上耳朵,不再听他的诡辩的。
“邦雅曼,让我们关灯吧,好不好?我需要集中精神。”
他把灯全关掉了,黑暗中只有一盏小小的长明灯。又回到了黑暗之中,我感到很愤怒。
“谢谢您听我说话。如果我坚持。您会表现出巨大的耐心的。您想不到这对我来说有多大的好处。最主要的东西我还没讲呢!绑架的步骤、次要的细节和注意事项我就不说了。事先一切都准备好了:热气系统、通风管罩、清洗房、焚化炉,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清到外面去了。我们在做地下工作,就像当年的游击队。当然,这是另一场战争。我们的活动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基本原则上的:不让任何人看见。您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们的俘虏变丑的吗?让谁也看不见她们。美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受人赞赏,到处炫耀。不再把目光投向它,它就暗淡了。我们在这里是这样做的:这些漂亮的造物,自以为自己了不起。对她们来说,每天都应该是一场全民公决。现在,我们一下子切断了她们的生命力之源,切断了投向她们的爱慕的目光和敬意。这些傲慢的、冷冰冰的可人儿不是痛恨贪婪的目光吗?在上面她们不是生活在别人的目光当中吗?现在,我们让她们受到极大的耻辱:让人看不见。”
“其结果,是她们立即就憔悴了。对了,我告诉过您我们这座木屋的名字吗?它叫做‘晾草架’。这是来这里放牧的牧民们这样叫的。这是一个农业用语:指的是用栏杆围起来晒草的圆锥形空地。我们很喜欢这个名字,觉得它是命运的一个象征。我们把‘晾草架’变成了一个隐居地,最漂亮最漂亮的女人在这里像鲜花一样慢慢枯萎。我们对我们的客人,现在主要是女的,不施加任何暴力。我们把她们从数百公里外的地方绑架来,决不让她们看见,我们也不让她们跟我们说话。她们的衣服被烧了,证件被毁了,珠宝首饰被熔化了,不管它昂贵到什么程度。在这里,只要她们没有回到正常的人类社会,就没有法律,没有权利。”
“她们的密室,铺了隔音层,做了隔墙,有个盥洗室,有台摄像机随时监视着她们。可惜,我们的寄宿者一次最多不超过两个,我们人手太少了。我们是低级的手艺人,就像边境两边遍布汝拉山谷的钟表匠。”
斯泰纳沉默了。我不喜欢这样。我怕黑暗,怕在地下,怕独自呆着。我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只要他开口,我心里就平静了。他滔滔不绝,甚至冲我发火,我都会觉得有一种安全感。我只听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着。他会突然毫无理由地想起来打我。
“这样就足以使她们变老吗?”
“啊,瞧您多急!等一等,年轻人!我们所囚禁的人,她们决不可能互相说话,厚厚的地面隔开了她们。她们也不能跟我们说话。我们进她们的密室,都是从头到脚用布蒙着。她们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儿,为什么会被囚禁在那儿,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知道自己要受多长时间的苦。我们强迫给她们的这种沉默具有可怕的后果:跟看守说话,这还是跟人说话呀!在这里,她们被迫永远自言自语。在我们这儿度过的岁月中,她们不会见到任何人,不会跟别人说一句话。不能散步,没有灯光,没有娱乐,没有声音,没有镜子。只有一个钟安在天花板上,而且我们搞乱了里面的机械装置,针跑得飞快,分针快得像秒针,时针快得像分针,一天如同一小时。超速运行的钟让人紧张得像参加体育比赛,使人衰老得更加迅速。应该让她们专注于时间的流逝,使其精神崩溃。她们一直待在那里,直到惩罚结束。我们把她们的美埋在了山中的这个墓地里。就像把破碎的物质撒入海中一样。”
“这样效果好吗?”
我继续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好奇已变成了恐惧。
“相信我吧,这种治疗非常彻底:她们原本过着快乐而幸福的生活,现在突然被囚,孤独与惊恐迅速毁灭了她们。就在不久之前,她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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