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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国内是明令禁止斗狗？”章初意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新闻，不由得问道。
　　郑老板一脸无语地看着章初意道：“国内还禁黄赌毒呢，哪年犯事的少抓了。这玩意，举报掉一个，过几天又冒出一个，都抓不过来。”
　　见郑老板提到举报时，跃跃欲试的样子，章初意觉得，他可能也想玩一波举报，便提醒说：“老板，你可悠着点，别用你自己家的电话举报。”
　　郑老板大笑着表示有秘密武器，他有一个已经停用，卡号登记姓名还不是他本人的SIM卡，专门放在一个老人机上，用来举报各种他目睹的不法活动。
　　看着郑老板随身携带的老人机，章初意默默竖起大拇指，郑老板可真是中国好市民啊。
　　吃过晚饭，再次路过毛孩子诊所时，见皮卡还在，章初意好奇地走进了诊所，想瞄一眼，看那个玩斗狗的人，会是怎样的面目狰狞。
　　结果，藏獒主人竟然是个长的挺和气的白胖青年，不过眼神倒是让人挺不舒服的，让他想起某集中营长官的眼神。
　　这会儿，藏獒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藏獒主人正在和什么人打电话，章初意路过时，听到一句“看能不能做种吧。”似乎在讨论藏獒的去处。
　　给宝宝买了盒止咳宁，顺便打听了一下，连一向没心没肺的王晨曦，对藏獒的主人都很不齿，藏獒才一岁半，它的主人就让它去和两只成年比特犬对战，斗输了又嫌它太没用，让他输了钱。
　　回到家，章初意忍不住在微博上感慨藏獒的悲惨遭遇，顿时引来一群人痛斥自家附近养凶犬的人，也有人同情藏獒遇人不淑。
　　还有人把话题引到了宝宝身上：从未来的生育机器，到意神的掌中宝，宝宝也算因祸得福了。
　　折腾了自己一次后，章初意歇了几天，才缓过神来，前公司给钱挺痛快，因为他用了不少独立素材，还额外得了笔版权费。
　　时间一晃就到了三月下旬，这几天，宝宝掉毛有点多，还总是想咬硬东西，章初意有点担心它那口小尖牙，一大早就带着它去了诊所。
　　到诊所看过后，原来是宝宝要换牙了，之前因为营养不良，它的牙没有换完，这回身体补回来了，剩下的乳牙就开始松动了。
　　蒋立新轻轻掰着宝宝的嘴看了几眼：“它后边的槽牙也掉了一个，可能你没注意。这几天看着点，别让它咬太硬的东西，掉毛没什么问题，它在换胎毛。”
　　章初意点点头，见宝宝没事了，就又惦记起了自己的人生大事：“施大夫还没到吗？”
　　蒋立新闻言，一脸探究地看向章初意，直把人看的心里毛毛的，然后才推了下眼镜，指指住院区：“在里边。”
　　章初意点点头，把宠物包挎在胳膊上，抱起宝宝便快步走向住院区。整个诊所里，他最怵的就是蒋立新，明明是诊所里的颜值担当，却从没见他笑过，眼神也很少有波动，像个机器人一样。
　　还没进住院区，就听到了施嘉淳的声音，“想喝水吗，还是想吃东西？”章初意一下子酸了，这温柔的声线，他在对谁说话？
　　悄悄走到住院区门口，章初意朝里探头，只见施嘉淳正背对着门，站在住院笼前，一手量杯一手水瓶，和一只大黑猫说话。
　　见状，章初意松了口气，原来是猫啊……不过，和毛孩子说话这事，不是王晨曦和谭雪他们常做的吗，施大夫这样，他还是头一回见呢，有点可爱。
　　悄悄后退了几步，章初意装做刚走过来的样子，扬声道：“施大夫？我带宝宝来啦。”
　　施嘉淳手一抖，忙扭头看了看，见人还没走到门口，悄悄松了口气。这只叫黑豹的猫真是太喜欢“说话”了，每次看到他们，就要喵喵个不停，十多天下来，除了蒋立新，其他人都喜欢和它聊上几句。虽说黑豹可能是在骂他们，不过，他们又听不懂，有什么关系呢。
　　看施嘉淳一脸正经的样子，章初意压下笑意，努力挤出一个好奇的表情：“这是新来的猫？好胖呀。”
　　“嗷嗷……”黑豹拉长音叫了一声，尾巴啪啪拍打着笼壁，仿佛很不高兴。
　　章初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它这是不喜欢宝宝，还是不喜欢我说它胖？”
　　“估计都有吧，这几天它心情不太好。”施嘉淳也不问黑豹需不需要了，边说边给它添了猫粮和水。
　　章初意笑了笑：“理解，人能自主调整心态，住院了心情还不好呢。它这是怎么了，绝育？”
　　施嘉淳应了一声：“嗯，绝育加尿道改造。已经可以出院了，不过主人有事过不来，再寄养几天。”
　　章初意又仔细看了一眼这只大胖猫，在近处看，它毛色并不是黑色，而是一种泛着蓝的深灰色，便好奇问了下品种。
　　“它是英国短毛猫，这种毛色的英短，又叫蓝猫。”施嘉淳解开黑豹的伊丽莎白圈，方便它吃东西，看到章初意怀里的宝宝，想了想又说，“宝宝的换过胎毛后，背毛多半也会变成这种蓝色。”
　　蓝灰配棕黄，章初意想了一下，应该挺好看。不受黑豹待见，他也不再揪着它的话题聊，转而说起了宝宝的免疫问题。
　　因为宝宝在完成免疫前便患上了犬瘟，如今需要从头打疫苗。宝宝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可以把免疫提上日程了。
　　施嘉淳向章初意介绍了一下疫苗，从最基础的预防犬瘟、细小的二联疫苗，到卖的最多的四联，再到七联。
　　听到最后，章初意有点头大，直接让施嘉淳根据宝宝的情况，推荐注射哪一种。
　　“它现在打四联和狂犬疫苗就可以了，之后再做个驱虫。”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要介绍五六七联，章初意默然，他听到最后都懵逼了，那个钩端螺旋体是个啥玩意？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给宝宝注射七联疫苗，预防的种类多，总不是坏事。
　　咨询过后，宝宝直接挨了针，章初意在手机日历里设了日程提醒，到时间再带着宝宝来打接下来的针。完成免疫后，只要每隔11个月再打一针加强就好了。
　　“回去注意一下它的状态，吃食方面加一点营养膏，提高一下免疫力。”施嘉淳擦了擦手，交待注意事项。
　　章初意揉着宝宝的小脑袋应了一声，有点尴尬，这下又没话题了，怎么办，回家吗？
　　这时，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从住院区传来，蒋立新起身去看了一眼，回来后摇摇头：“没事，那个蓝猫，发现自己蛋没了，在哭呢。”
　　施嘉淳应了一声，便没在管，章初意向住院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问道：“就这么放任它哭没关系吗？”
　　“哄不了，我们都是它割蛋仇人。”施嘉淳一摊手，他也很无奈啊。
　　“宝宝以后是不是也得做绝育？”章初意看了看怀里的宝宝，思量到时宝宝如果这么哭，他该怎么哄。
　　施嘉淳点点头：“建议绝育，因为母狗不做又不生小狗的话，以后年纪大了可能会子宫蓄脓。至于它……半年后再考虑绝育吧。”
　　“那公的为什么又要绝育呢，因为发情时会乱尿尿？”有了新话题，章初意再接再厉，努力想多搭几句话。
　　施嘉淳看了章初意一眼，视线停留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欲求不满可能会引起泌尿系统疾病，所以得切。”
　　章初意顺着施嘉淳的视线向下看了一眼，顿时菊花一紧，总觉得施大夫话，似乎别有深意……

　　第十二章

　　章初意走时，看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蒋立新看了施嘉淳一眼：“你很无聊？”
　　施嘉淳回味着章初意心虚的样子，笑了笑：“你不觉得他憨憨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吗？”
　　蒋立新又看了他一眼，推了下眼镜：“没觉得，我又不喜欢男人。”
　　“我也不喜欢啊。”施嘉淳脱口道。
　　“哦。”蒋立新随口应了一声，已经懒得搭理眼前这人了。就让这俩人瞎折腾吧，一个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一个又自我洗脑说不喜欢男人，且纠结去。
　　看着蒋立新一付已经洞察了一切的表情，施嘉淳莫名有点尴尬，便凑过去，看他在做什么。
　　“哟，你还在找你那个兄弟啊。”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寻亲网主页，施嘉淳伸手拍了拍蒋立新的肩膀，“你还真是执著。”
　　蒋立新有一个孪生兄弟，不过刚出生三天就被人从病房偷走了，家里找过两年，后来就算了。
　　这事蒋立新原本不知道，不过，在十九岁时，一次爷爷醉酒说漏嘴后，他便在寻亲网发布了寻人消息，并时不时去看一眼。如今已有八年了。
　　“万一他有一天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想找家人呢。”
　　施嘉淳耸了耸肩，这句话，诊所里的每个人都能背下来了，但愿真能有那么一天吧。至于现在……还是去看一眼黑豹好了。
　　黑豹哭嚎了半天，已经累了，这会儿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坐在笼子的角落，伊丽莎白圈已经被蒋立新重新套上了，以防它过度舔舐伤口。
　　其它笼子里的住院猫狗，有的事不关己埋头睡觉，有的贴着笼门站着，向黑豹的方向好奇探头，还有的小声叫唤似在询问情况。整体表现，倒是和人类遇到突发事件时差不多。
　　想到有公猫绝育后会报复主人，施嘉淳决定为黑豹的主人提供点附加服务，遂敲了敲笼门。
　　“哭也没用，装不回去了。”
　　黑豹怒视着施嘉淳，又喵嗷喵嗷地嚎叫了起来，有几声听起来，有点像骂娘。
　　施嘉淳抱臂，好整以暇道：“和你爸爸告状也没用，他打不过我们。”
　　黑豹像是听懂了，突然收了声，泄了气，慢吞吞地转过身，缩着身子不理人了，仿佛突然自闭。
　　见黑豹这样，施嘉淳便不再逗它了，检查了一下其它笼子。换尿垫、添食添水，又去看了一眼传染区被主人硬留下来的小贵宾犬。
　　为防交叉感染，其实传染病房一般只收治犬瘟病犬。偶尔也有一些猫瘟或像年前那个FIV的猫来住院，也是保证不会有交叉感染才收。
　　谁也没想到，贵宾的主人会这么无赖，借着接电话，丢下吊瓶刚打了一半的狗，一去不返。
　　虽然贵宾主人转了钱过来，备注说给自家狗住院用，但大家的心情依旧不太美丽，尤其这人还屏蔽了所有人的号码。
　　收拾了一下被细小病犬弄得一片狼藉的笼子，把撤下来的尿垫用密封袋装好。施嘉淳给病房消了一下毒，然后拎着密封袋，扔到了诊所外的垃圾桶。
　　回到接诊室，见蒋立新在揉眼睛，施嘉淳便赶他去睡觉：“住院区那边我都弄好了，你去睡吧。”
　　蒋立新也没和他客气，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去值班室了。值班室利用了楼梯下方的小空间，刚好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供值夜班的人休息。
　　还没到七点，施嘉淳靠坐在接诊台后的转椅上，打算眯一下养养神，不知不觉，却真的睡着了。
　　“师哥，好巧啊，我们名字里都有个chun呢。诶？你的是这个淳啊。”
　　“师哥，没想到临床专业大一就有解剖课啊……”
　　“师哥，我买东西抽奖，中了两张电影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师哥，我有个专业名词总是……”
　　“师哥……”
　　施嘉淳做了个梦，梦中有个嗓音清亮的少年不停地对他说着什么，被边宁叫醒后，却隐约只能想起一句——我们名字里都有个chun呢。
　　掏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看到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