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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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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滕荣和滕誉都是在克维里阿号上出生的,他们的母亲总是和他们提起地球上的家,那是她从她的母亲那里听来的。能想象吗,滕家一家在离开地球之前,在这个地方住了三百多年了,比得上克维里阿漂流的时间啦,一度,这幢老宅里五世同堂,那该是多热闹的景象啊!“
悟醒尘附和:“真是个大家族。”
女孩儿点着头,有些激动地抬起双手,紧靠在胸前,十指紧扣,继续道:“你不觉得很神奇吗?人的前世今生。这里超过一半的人都看过滕誉在克维里阿号上反复画的天使与恶魔的缠斗,他们也见证了从滕家老房子的储藏室里找到了那幅蒙尘的画作,那和滕誉从孩童时代就开始描绘的画作一模一样的画啊,天使和恶魔,多么古老,多么经典的主题,但又是多么新颖,多么独一无二的笔触和表现力。也有从别的漂流飞船上来的人知道了这个故事后怀疑滕誉是不是从长辈那里听说过这样一幅画,是不是有人曾向他展示过什么小样,但是只要他见过滕誉的画和那后来发现的画作,他就会收回前言了,’听说‘,‘模仿’绝不可能造就那样的巧合。
“悟先生,前世是存在的。”
女孩儿打了个哆嗦,闭上眼睛,声音颤抖了起来:“总有一天人们会梦见自己的前世,远古的灵魂会在新时代的肉体里苏醒过来的。”
悟醒尘发现周围的人都摆出和擦地女孩儿一样的手势,人们都穿着白色的上装,下装,悟醒尘看看自己的白衣服黑裤子,说:“这身衣服好像不太合体。”
女孩儿看看他,笑了,说:“不要紧,在这儿,一切制式才是不合体的。”
悟醒尘又看了看周围穿着相似的白衣装的人们,他们光着的脚丫子踏过了青草地,走过黑土泥泞的花田,越来越靠近花房。所有人都静默,女孩儿也沉默了。当人流来到花房前时,大家有序地放缓了脚步,有序地后退,有序地排成一列。擦地女孩儿排去了悟醒尘身前,又开腔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将会再次发生,所有体验过的经历将会再次体验,生命是不息的,生命是不止的,生命也是循环往复的。”
滕荣就站在花房门口,每个走进花房的人都要在那门口停上三四秒,有的人会拍一拍滕荣,有的人和他握一握手。没有人说话。到了悟醒尘走到滕荣跟前了,他和滕荣握手,抱歉道:“真的很遗憾,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他低头在自己身上一比划,“不好意思,这身衣服……”
他笑了笑,滕荣也笑,客气地说道:“不要紧的,在这儿,一切制式才是不合体的。”
两人松开了手,悟醒尘前脚进了花房,如意斋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了起来,他硬邦邦,冷冰冰地问道:“X12在里面吗?”
悟醒尘赶忙把手伸进裤子口袋,牢牢握住裤兜里的放大镜,手心里涔涔出汗,那种反胃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他继续往前走,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人们走到花房中间一片郁金香花田里摆放着的一具棺木附近时都会默契地低下头,都会看一眼那棺木,有的抹抹眼角,有的掉下眼泪,有的伸出手往棺木里放上三秒,接着人们就会站到花房一角,低下头,双手十指依旧紧扣,依旧默默无言。花房里真安静。悟醒尘能清楚地听到滕荣和如意斋的对话。
滕荣说:“是的,就在滕誉身边陪着他。”
如意斋问:“这里挂的这些画都是滕誉来到地球后画的?”
滕荣说:“一些是在飞船上画的,一些是来到地球后画的。”
悟醒尘环视四周,花房里确实挂了不少画,有六幅从内容到尺寸都和X12一模一样;有一幅画着一个躺在桌上的婴儿,一头牛靠在那桌边;有一幅画着一个残破的盘旋向上的高塔;有一幅画着一个骑在木桶上的教士,教士举着长长的号角,教士附近有一顶帐篷,那里头另一个教士和一个修女在饮酒;有一幅画上分别绘有五个圆盘,画面正中央一个,四角各一个,正中央的圆盘最大,里头分隔出了七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涂上了棕色,那四角的圆盘里涂满了白色;有一幅画着一个男人扭曲的脸,鼻子是歪的,眼睛只有一只,粉色的嘴巴在融化;有一幅画里一个女人左右两边脸颊错了;有一幅全是竹子的水墨画;还有一幅主题也是米迦勒和魔鬼战斗的铅笔稿,那里面的米迦勒有一对蝙蝠翅膀和一只机械的手臂,米迦勒的脑袋重重地低垂着。
如意斋问:“你也认为他的前世是一个画家吗?那这个画家的风格也未免太多变了吧?”
他又问:“滕誉从哪里临摹的这些画?”
滕荣说:“这里的所有画都不是临摹的,这里的很多人都能证明,滕誉常常提笔就画。”
如意斋问道:“你听说过博斯这个名字吗?”
滕荣说:“滕誉常常提起这个名字,他认为他的灵魂曾经叫这个名字,可是……”滕荣顿了下,又问,“这个叫博斯的画家真的存在吗?您知道他吗?”
如意斋说:“X12完成于1620年,但是博斯早在1516年就过世了,先不说X12和博斯在风格上的差距,假设滕誉是博斯投胎,他怎么可能画出博斯死后才出现的画?”
如意斋又说:“博斯还会画抽象画,水墨画?”
滕荣说:“肉体不过是容器,在未遇到灵魂之前,这容器是永暗的,是暗夜,而灵魂就像萤火虫,它会飞进任何暗夜里。一个夜晚,你会看到许许多多的萤火虫。”
如意斋哈哈大笑,两人再没说话,悟醒尘已经靠近那郁金香花田里的棺木了,他稍一抬头,便看到了里头躺着的滕誉。滕誉一席棉布白装,神色平静,皮肤发青,双手搭在小腹上,右手手腕上扣着的手环发黑,一卷油画挨着他的臂膀。那棺木和滕誉身体的空隙里还摆了些画笔,油画颜料。悟醒尘走到了棺木边,正低头悼念,如意斋的声音幽幽然飘了过来,就落在他身边,如意斋问道:“你的身体里究竟住着几只萤火虫?博斯?彼得?毕加索?你真的是滕誉吗?”
他问道:“警务处靠什么核实这个死者的身份?”
悟醒尘小声说:“新闻里都说了。”
悟醒尘还说:“视频里也拍摄到了,手环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但是当时手环已经是从他身上脱落的状态,”如意斋抓起悟醒尘的手,摸着他的手环,挑着眉毛对他道,“假如在一间房间里,地上躺着一个死人,你的手环掉在这个死人身边,而你不在那房间里,警务处发现了死者后会怎么核实他的身份?他会成为谁?”
悟醒尘说:“这些都是警务处信息采集科的工作。”他道,“新闻里已经说明了案件的经过,办案的经过,案件的最终结果。”
如意斋轻笑:“对,还有破案时间,你们的新闻不都是这一套吗?”
悟醒尘抽出手,握紧裤子里的放大镜。如意斋还笑着,道:“别紧张,是你的就是你的。”
悟醒尘说:“是博物馆的。”
如意斋眼珠一转,瞥向花房门口:“你觉不觉得他们两兄弟长得很像?”
悟醒尘说:“因为他们是双胞胎!”
如意斋抬起手在眼前挥了挥,皱着眉头,声音却很轻快:“真的是这样的小说,”他低头瞅着滕誉,“推理故事里一旦出现双胞胎甲和乙,甲要是死了,那么有一种最老套的路线,”他竖起一根手指,看着悟醒尘身后,“死的其实是乙,甲杀的,甲利用了双胞胎长得很像这个特点伪造了不在场证明,并且以乙的身份活了下来,”如意斋停下了脚边,趴在棺木边,还看着悟醒尘身后,“要是出现三胞胎或者四胞胎来解释不在场证明,那就是作弊。”
说完,他转过头,眨了下右眼:“这只是个老套的,毫无新意的推理故事,但是绝不作弊。”
说完,他俯身一把抱住了滕誉的尸体,嚎啕大哭。悟醒尘被他的哭声震动,眼眶湿润,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孰料,如意斋的肩膀忽地一耸,直起了身子,手上多了幅油画,他把油画哗一声在空中甩开,立即有人冲了过来将他摁倒在地,要抢他手上的画,悟醒尘被撞到了一边,更多的人围上去,试图抢下那油画,悟醒尘被越挤越远,透过人群,他看到那展开的油画背面一片空白,他听到如意斋的笑声。没有人说话,花房里只有争夺扑打的声音和如意斋的笑声。
就在这时,花房外传来一声尖叫。
“是罗烈。”
“是罗烈。”
接着,这句话从一个人嘴里传到了另一个人嘴里,传到了悟醒尘耳边,传遍了整间花房。那些扑在如意斋身上的人全起来了,他们站成一个圈,如意斋坐在这圆圈中间,周围是好些被压弯了的黄色郁金香,白衣服上全是泥巴,脖子上也有泥,他扭头往外看。
花房外,那条翻捣花田的杜宾绕着个半截埋在黑土地里的男人转着圈子。杜宾不时嗅一下男人的头发和脸,男人的脸上落着些黑土,男人的嘴巴微微张开,额头上一片乌黑。
花房里的人全看向滕荣,滕荣往外走去,悟醒尘感觉有人在看他了,他看到有人在盯着如意斋。人们站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子。他和如意斋被围在这个圈子里。他们周围没有其他人。
滕荣半蹲在了那男人身边,抚摸着杜宾的后颈,轻声叹息,说:“报警吧。”
杜宾的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第17章 1。2。6
有人跑进大屋,提着个复古的电话座机出来了,电话座机连着根长长的电话线,电话拿到滕荣手边,他拨号报警,对电话那头说:“警务处吗?于东区九龙城九龙一大道23号发现一具尸体。”
电话挂断,滕荣低下头,十指紧扣,放在胸前,说:“为罗烈祈祷吧,愿他的灵魂不息,奔赴下一具肉身。”
花房外的人也站成一个圈了,因为人不多,圈子围得很紧凑,很小,悟醒尘只能勉强看到在那圈子的中心,滕荣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罗烈的脸颊。如意斋说了声:“警察没和你说,他们到之前谁也不能乱动吗?”他伸长了脖子往滕荣和罗烈那儿张张望望,还道:“也不能乱碰尸体。”
围住滕荣的人散开了,滕荣回到了花房门边,那门正处于一个中间地带,使得滕荣与半截人埋在地里的罗烈,与坐在地上的如意斋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有人随着他的移动从花房外走进了花房里。滕荣诚恳地说道:“希望大家都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作出任何可疑的举动,大家放心,警察会查明一切的,东区警务处的破案时间稳定维持在六小时以内。”
闻言,众人都站在了原地,有的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很轻,有的只是低着头,扣住手指。悟醒尘不好意思乱走动,连眼神都不好意思乱晃,如意斋却大喇喇地活动了起来,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画,抖去画上的土,把画放回了棺木里。他靠着那棺木,理了理头发,点了根烟。
五分钟后,一只白鸽飞进了花房,绕场盘飞了一圈后,停在了花房中央横梁上,那白鸽的红爪子上一道白光一闪,花房里顿时亮了许多。三个警察——两男一女,从外面走进来了,其中一个男的举起右手,亮出手环,说:“东区警务处凶杀罪案科一组组员赤英,谁报的警?”
另一个男的说:“东区警务处凶杀罪案科一组组员常梦。”
那女的挎着个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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