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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进去，成恩就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在洗漱吗？”成恩敲敲卫生间的门，得到了李载西含着泡沫的含糊不清的一声回应。
　　成恩说：“一会儿下楼吃了饭再走。”
　　卫生间的门“咣”的一声被从里面暴力推开了，整扇门都打颤，罪魁祸首李载西瞪圆了眼睛心虚地看了一眼那扇门，发现没有什么损坏，于是扭头急哄哄地说：“一会儿载我一程啊，我车今天限号。”
　　成恩说：“自己打车去。”
　　“别呀，带带我呗，我本来也想打车去的，但是这不起晚了吗？这片又不好打车。”
　　“起晚，活该。”
　　“是是是，我活该，带带我。”
　　这会儿就算说李载西是猪，他都愿意承认，只要能让成恩载自己一程，要不然他能耽误到十点才到单位。
　　成恩哼哼两声：“行吧，那你赶快，我马上就要准备走了。”
　　李载西没废话，比了个OK的手势，又钻进了卫生间。
　　……李载西把早餐带到了成恩的车上吃，成恩郁闷的想把他丢下车，尤其是油炸食品的气味实在让人不好受，大早上就闻这么油腻的味道，让成恩胃里一阵翻涌。
　　“别吃了，到你单位再吃。”
　　“那会儿没时间吃。”
　　李载西左一口鸡蛋饼，又一口炸薯饼，交替着吃。
　　“一股味儿。”
　　成恩屏住呼吸，腾出一只手去开他这边的窗户，“给你那边的窗户打开。”
　　李载西赏他两个字：“烦人。”
　　成恩威胁他：“下个红绿灯给你扔路口。”
　　李载西噤声了，转过头去冲着窗户口吃饭。
　　“哎你早上出去干嘛了？我起来没看见你啊。”
　　李载西把鸡蛋饼消灭完了，吃得太急了还被噎着了，翻着白眼给自己顺气儿。
　　成恩说：“去喂水母了。”
　　“啥？”李载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水母。”
　　成恩又重复一遍。
　　“水母？是我想的那玩意儿吗？”李载西回忆了一下家里哪里有水母。
　　成恩说：“啊，是啊，我的宠物，昨天忘给你说了，晚上给你介绍一下。”
　　李载西也不打嗝了，直愣愣地看着成恩，说道：“我倒是挺喜欢吃海蜇皮。”
　　成恩面不改色：“我也吃。”
　　“我的天，”李载西吃惊，“你养水母还吃水母？冷血。”
　　“没什么不能吃的，海蜇皮是可食用水母的，我养的是大西洋海刺。
　　你别忘了你高中还养小香猪，甚至在人家面前吃红烧肉。”
　　成恩提醒他。
　　李载西心虚地挠挠脸，那只小香猪是为了钓一个喜欢小香猪的妹子才养的，结果妹子没钓着，人家跟着养小猫的男生走了，而且这头“小”香猪后来吃的比主人还肥，李载西家的保姆有几次还问李载西是不是准备用来当年货养着的，说实话当时李载西的确有那个念头了。
　　“那头猪后来怎么了？”成恩问。
　　李载西被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说：“就，正常死亡了。”
　　“不是被你吃了？”“我像是那种——那种人吗？”那头猪后来被送到了他爸李彪的老家去，据说是卖到养猪场去了，李载西咳嗽一声看向窗外，也的确是正常死亡了。
　　到了李载西的工作室楼下，成恩连敢带踹地把人给赶走了，李载西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一抬眼就看见大楼门口站着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Ruby。
　　李载西愣了两秒，又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总算用自己5。0的视力确认了，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的的确确是Ruby。
　　成恩看李载西僵站在那儿，不关门也不动身，问他：“你当雕塑呢你。”
　　李载西恨不得自己变成雕塑，他和Ruby就相距不到20米，Ruby只要朝这边看看就能看见自己，李载西又矮着身子一屁股坐回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成恩没想明白这人怎么又坐回来了，他说：“给我滚蛋，我要上班了。”
　　李载西扭头，满脸菜色：“哥，再带着我绕一圈吧，要不，要不去你店里一趟也行。”
　　成恩拒绝：“我店里人多，照顾不来你。”
　　李载西摆手：“不不，不需要你照顾我，就给我放那儿就行，我喝杯奶茶再自己走过来。”
　　反正成恩的奶茶店离自己工作室也没有特别远，只要能躲开Ruby，就算让李载西走个十万八千里他都一口答应。
　　成恩不知道李载西怎么了，他探头看了看写字楼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又看看慌张的李载西，没说话，撇了一下嘴又发动了车子。
　　李载西扒着窗户往后看，直到看见Ruby粉色的身影消失了，他的手才从玻璃上滑下来。
　　成恩的奶茶店从早到晚都是人挤人的状态，成恩领着李载西到店的时候，奶茶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队伍，大部分都是年轻女性。
　　李载西不解：“你的店为啥每天人都这么多？”成恩简言意骇：“好喝。”
　　李载西撞撞他：“改天给我做一杯呗。”
　　成恩说：“离婚那天我单独给你弄一桌，庆祝咱俩离婚。”
　　李载西知道他在开玩笑，还乐的呲着一口白牙：“那感情好。”
　　成恩百忙之中给他简单做了一杯珍珠奶茶，摆到他桌子上后就钻进柜台后面去捣鼓了。
　　李载西其实不太爱喝奶茶，可乐之类的碳酸饮料才是他的最爱，不过他怕自己要是不喝完，很可能要被成恩做成水母的饲料。
　　“小哥，我们先来的啊！为什么先给别人做了？”后面有顾客看见李载西面前的奶茶，向成恩投诉。
　　成恩看了傻坐着的李载西，笑了笑说：“那是我家属。”
　　他说这话面不改色心不跳，反倒是李载西的脸跟栽进了红颜料盆里似的，从脖子根迅速的红起一片，面红耳赤，众人还要起哄，尤其是几个店员，叫的特别起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边开了家养鸭场，一个比一个叫的欢。
　　30岁也是恋爱的大好年纪


第12章　
　　李载西落荒而逃。
　　他也不知道是最后吸的那一口珍珠堵在喉咙里，还是成恩的那番话让他呼吸不畅。
　　李载西忽然觉得今年的夏天也太闷热了。
　　他晃晃悠悠走到了写字楼下，看见楼下那抹粉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才放心大胆地迈开步子往前走。
　　“李载西！”Ruby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李载西拔腿就跑。
　　“李载西！”没想到Ruby就算穿着高跟鞋也比自己跑得快，李载西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被Ruby从后面扑了个正着。
　　“干嘛？”李载西被锁喉，喉咙被Ruby从后面勒住，Ruby两只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李载西艰难地咳嗽几声。
　　Ruby哭啼啼地说：“怎么我给你打电话也不理人家？”李载西说：“分手了，就拉黑啊！”Ruby继续哭：“人家没有同意分手啊！”李载西趁着她哭啼啼的时候把脖子解救了出来，掰着Ruby的两只胳膊给分开了。
　　李载西揉着脖子，转过身看眼前这个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李载西脑壳痛，他知道Ruby这个人是块牛皮糖，今天如果不好好处理，明天她肯定还来。
　　Ruby说：“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她说话声音娇声娇气，让李载西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感觉像一拳头砸在了棉花糖上似的，不仅棉花糖本身受不了伤害，自己还要沾一手黏腻腻的糖。
　　“我、我跟…”李载西深一口气，“我跟我老公和好啦！”Ruby抽噎着抬头，杏眼瞪圆，一脸不可置信。
　　“你不是直男嘛！”Ruby连哭都忘了。
　　李载西说：“呃，又怎么了？直男不能喜欢男人？”“喜欢男人你就是gay啦！”“嚯，”李载西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被带成港台腔了，他清清嗓子，又说：“gay是只喜欢男人好吗？”“我不管啦——”Ruby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湿漉漉的小脸紧贴着他的胳膊，眼泪全抹在他胳膊上去了。
　　李载西苦不堪言，幸亏这会儿不是上班时间，写字楼附近没人，要不然今天下午他就能变成网红，标题他都想好了——《抛弃模特的“负”二代，是爱吗？是责任吗？》“用你老家的话来说，就是你很火车唉！”李载西吼她。
　　“是机车啦！”“什么车无所谓…航空母舰都行。
　　你赶快走吧，我要上班了。”
　　李载西看了看手机，已经快要十一点了，陈继明虽然还没打电话催自己，但是很可能已经在扎小人了。
　　“我们和好吧。”
　　Ruby眨巴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睛。
　　李载西回避她的眼神，说：“我老公要打死我。”
　　也许成恩还没给自己打死，宋美吉女士就抡着棍子上了，宋美吉甚至在李载西小时候独创了一套叫“梅开二度”的打法。
　　“Ruby，我们那天说的很明白了吧？”“我有艳照！”Ruby抛下一颗炸弹。
　　李载西往前一弓脖子：“什么？”Ruby豁出去了，说：“上床那天，我录了像……”“嗯？”李载西的脑子一下被转过来，“上床？卧槽！就他妈那一次，你都录像了？”Ruby红着眼眶说：“我怕你吃了就不要人家了！”李载西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指着Ruby，半天都没喘上来气儿。
　　Ruby捏着包带，离他一步远的距离，垂着脑袋，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给我五百万。”
　　Ruby小声地说。
　　李载西原地转了一圈，抬头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僵站在眼前的Ruby，李载西气的蹦三蹦，Ruby吓得后退两步。
　　淦！李载西想朝天怒吼一句。
　　“我没有钱。”
　　“你怎么会没钱？以前不是天天给我买包包吗？”“哪儿有天天？”李载西无语，“我真的没钱，我穷鬼一个，没钱没钱！”Ruby以为他就是抠，于是说：“那你等着我把照片发网上！”虽然Ruby是个野模，但也是有些小粉丝的，她在微博上坐拥一两百万的粉丝，是个小网红，艳照要是一发，再卖卖惨，李载西能被网暴到姥姥家去。
　　“你等等。”
　　李载西喊住她，胡乱地揉了一把头发。
　　Ruby站住脚，把包包护在胸前，有了前几天被砸的经历，Ruby都有心理阴影了。
　　李载西说：“行，五百万，多一个子儿我都不给你。”
　　Ruby说：“好，支付宝还是微信？”李载西咬牙：“这俩都不能一下转那么多钱，大姐，银行卡转你。”
　　说完，李载西扭脸就走，Ruby在后面蹦跶几下，喊他名字，李载西全当耳聋听不见，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啊这人！真是的啦，他还不知道我银行卡号呢！”……陈继明等李载西来等的花儿都谢了又开了两轮了，他一个人爆肝把紧急的文件处理了，一边碎碎念两个老板都不靠谱，一个是天天迟到，另一个是只会画图搞设计，对文件这些一窍不通，陈继明捂着脸心想，一会儿要找李载西加薪，不加薪不干。
　　盼星星盼月亮，李载西黑着脸来了。
　　陈继明拽着他的袖子，说：“签字。”
　　“啊，签签签。”
　　李载西看都没看是什么文件，就大笔一挥签了名。
　　陈继明说：“加薪。”
　　“什么？”李载西现在一听到跟钱有关的事儿他就头疼，皱着眉头往旁边偏了偏头。
　　“我天天都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或者你别迟到，要不然就给我加薪。”
　　“……我今天特殊情况。”
　　李载西头疼。
　　“你终于突破人类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