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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爷爷去捉鬼-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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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将信将疑揭开棉布,看到一个闭眼酣睡的小孩。身上没有狐狸毛,也没有狐狸鼻子狐狸牙齿。
就这样,这个小孩侥幸存活了下来。
不过到了十二岁之后,他的耳朵渐渐变形,长得尖而长,恰似狐狸的耳朵。身上的毛也茂盛起来。最要命的是,他有浓烈的狐臭味。路上相遇者纷纷掩鼻逃避。他见别人都有父亲,而自己自从出生以来见过父亲,便询问罗敷。
罗敷此时已经是三十多岁了,相貌却比年轻时更为漂亮。很多男人都对她垂涎三尺,蠢蠢欲动。可是罗敷都决绝的拒绝了。于是,有些人就把陈年旧事搬了出来,说罗敷跟狐狸采阳补阴,才能保持青春不老。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虽然穷秀才当年被掩藏在绣花楼的夹层里,但是家丁的口未必严实得如鸡蛋的壳。同样,这个渐渐长大的孩子不可能听不到人家的风言风语,心理更是生了疑惑,只是年龄还小,不敢质问母亲此事的真假。
这个孩子虽然长相让人不敢恭维,读书却是人见人夸。聪明好学的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一举中榜,当上了光耀门楣的大官。
可是朝廷上很多人对他不满,说他是狐狸的子孙,不应该当人民的父母官。如果让他当官,岂不是人们都成了狐子狐孙?由此,他在仕途上举步维艰,终于郁郁不得志。他将这所有的烦恼都归咎在母亲的身上。也是因为这样,他比任何时候更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
能给他讨个说法的只有他的母亲罗敷。于是,他终于向他的母亲开口问询多年的迷惑。
罗敷哪里敢告诉他是狐狸的崽子!思量了许久,最后决定继续隐瞒事实的真相,不过为了给儿子一个有力度的证据,罗敷改口说穷秀才是他的父亲,当年是他的外公失手将穷秀才打死。为了让外公避免牢狱之灾,他们一家只好对此事守口如瓶。罗敷心想,老爷和秀才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是追究当年误伤人命的事来,老爷也已经在坟墓里了,不能再上公堂。
不用说,罗敷的儿子不会轻易相信母亲的话了,除非有实在的证据。
罗敷便带着儿子回到荒废多年的老楼里,当着儿子的面揭开了楼的夹层。
后面发生的事正如瑰道士说的那样,胸口护着一块银币的穷秀才居然复活了!但是瑰道士将他们的对话篡改了。
女人给选婆讲到这里的时候,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怎么会料到秀才他复活过来!”
选婆虽然在瑰道士那里听过一遍,可是女人讲到秀才复活的时候仍是心中一惊。他的惊不是怕,而是想:山爹在养生地复活变成了红毛鬼已属不易,秀才却能原模原样复活。是什么力量促使他以这样的形态复活过来?难道有比养生地更神奇的地方吗?
第十二卷 女色鬼 第205章 狐的遗传
只要不是傻瓜或者是瞌睡虫在半途打瞌睡了,在选婆讲到那个使穷秀才复活的银币的时候,自然而然想到我送给我心爱的她的那块银币。
当然,我也想到了。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块银币,或者是不同的两块银币。难道我送给她银币后所做的梦是要给我一个预示吗?
我的思绪飘远了,选婆的故事却还在继续。
选婆说,罗敷试图说服儿子,面前身着破衣裳、面露菜色的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复活过来的穷秀才一口否决。
罗敷掀开楼层夹板后指着尸体说话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料到“死无对证”的尸体居然会开口反驳她。
惊恐无需赘言,罗敷在那一刻是惊恐到了极点。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带着儿子飞奔出这个给了她生命又毁了她一生的绣花楼。她在这栋楼里出生,又在这栋楼里失身,侵占她的居然还是一只狐狸!从搬出这里开始,她便不愿再看见这里的一切,想都不愿意想。然而,儿子身上的狐臭味时时提醒着她的痛苦过去,令那段难堪的回忆时不时从心底翻腾上来。
她还记得那个和尚给她的一块银币,说一定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自己的姻缘。
当想起多年前那个和尚的话时,她突然明白。
罗敷冷静的转过身来,看着瘦骨嶙峋,颧骨突出的穷秀才,冥冥之中感觉到,和尚预言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了。
再看看儿子的反应,居然不是害怕,而是用特别仇恨的眼光看着这个瘦成一把骨头的“父亲”。面前的“父亲”如一只刚刚躲过大雪掩埋,刚从冬眠中醒过来的青蛙,几根骨头撑起一片薄薄的青皮,形同葬礼上即将焚烧的纸人,仿佛一把火就可以把他点燃。
罗敷不能理解儿子的眼光。那不是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而我却可以理解。爷爷说过,我们常人做梦,往往是先人们经历过的东西。人要在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来,仅仅靠自己一步一步的学习是很难应付变化的环境的。而梦可以交给我们看似“与生俱来”的东西,比如恐惧,比如高兴。说到底,梦的根源就是遗传,是先人经验性意识作用在我们身上的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信奉“先人保佑”的原因。有时遇到突发的危险,先人在我们身体里的遗传经验可以使我们做出我们自己也想不到的举动,借以躲避危险。
所以,当罗敷的官儿子初次见到复活的穷秀才时,不但没有常人的害怕,反而是匪夷所思的仇恨,这也许就是那只狐狸的遗传结果。
如果在其他的事情里,罗敷的官儿子从来没有表现过异于常人的狐狸性格,当然狐臭除外,那么,在此刻,他的狐狸性格暴露无遗。罗敷在此刻应该深深体会到后面会有无穷的危险,但是后知后觉的她没有。
是和尚的话,促使她冷静下来,她迅速扑向儿子,抱住他,不让他冲动。而她的官儿子的拳头早已经攥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你爹呢?他把我打晕了。”显然,穷秀才虽然有很多疑惑,比如楼房的窗棂已经破破烂烂了,屋子里也积了厚厚的灰,柜子上的铜皮锈了,空气里漂浮着一股腐味,这些都是很明显的感觉。面前的美人此时依然风采不减当年,甚至比当年还要闭月羞花。当然,他不知道是“当年”的美人,他还以为是昨天的美人和今天的美人对比。他根本不知道数十年已经流逝。
他的最大疑惑就是,刚刚还有罗敷她爹和一帮凶狠的家丁拼命揍他,他吐了口血倒地。等他爬起来,这些揍他的人突然消失了,无影无踪。
他看了看旁边的立柱,血溅的地方已经不见了,多了一只慵懒的大蜘蛛安静的趴在厚重的网中间。
后面的故事跟瑰道士讲的又汇集到了一起。
“我爹?我爹十几年前就死啦!”罗敷眼眶里都是泪水,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惊恐,抑或是两者都有之。她的官儿子晃了晃脑袋,似乎刚从昏迷的状态回复过来,将嘴巴张的比刚才更大,呆成了一尊雕塑。他恢复了常人的状态,毕竟他有一半是人的血液。
“死啦?十几年前就死啦?”穷秀才不解的问道,仍在原地不敢多动,仿佛当年打死他的那个老头子还躲在这个绣花楼的某处角落,一不小心就会跳出来将他打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还是十几年前?你不是骗我吧?你骗我。你骗我!”
罗敷仰头对天,双手捂面,泪水从她的指间流出来。
“你,你哭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穷秀才拖着疲软的步子来到罗敷面前,抓住罗敷的双手使劲的摇,“出了什么事吗?你爹怎样啦?他刚才不还在这里吗?你别哭啊!”由于多年的掩埋,穷秀才的身体非常虚弱,摇晃罗敷的力气比蚂蚁还小。罗敷感觉到一股凉气从穷秀才的手指透出,钻入她的皮肤,冷得她打了个颤。
这时,穷秀才发现罗敷背后还有一个人,年龄比他稍大,相貌与他的朋友如同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尸体一愣,指着那个衣冠楚楚一副官人打扮的男人问罗敷道:“这个人是谁?他来这里干什么?”说完上上下下打量,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他是谁?你怎么说他是我的儿子?我们还没有肌肤之亲啊。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刚才你爹进来也是我在做梦?我是不是在做梦?”刚刚复活的尸体摇晃着罗敷,发出一连串的问号。而罗敷已经泣不成声,根本回答不了他的疑问。
第十二卷 女色鬼 第206章 弥天大谎
也许应该这样说,狐狸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罗敷。刚才充满仇恨的眼光从她儿子的眼睛里发出来,或许是狐狸躲在暗处的监视作用。它借使儿子的眼睛监视着罗敷的一切。甚至通过儿子的眼睛控制他的身体。
也许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这样,狐狸把它的本性通过遗传的方式遗留在儿子的身体里。这些遗留的本性是狐狸的本性,罗敷没有看清楚,而最后酿成悲剧的正是她所忽视的狐性,正是她珍爱备至的儿子。
开始罗敷劝秀才“回到他们的家”,秀才是不肯的。秀才还想回到他的茅草屋,去读他的圣贤书,去考取功名。
女人躺在选婆的床上讲述到她劝解秀才的时候,又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将床单湿了一大片。令选婆想到村前唱过的花鼓戏——男人是臭气的泥巴,女人是灵秀的水。这戏唱的哪一出就不记得了。
女人恸哭着说:“他就是不听我的。如果当时他听了我的,认了那个狐狸崽子做亲儿子,也就不会惹杀身祸了。可怜的秀才呀,一次生命却惹了两次杀身之祸。他在黄泉之下不会瞑目的呀。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我没有认清儿子的狐狸面相啊。他明明越长大越像狐狸,旁边的人都偷偷谈论,偷偷告诫我,我就是没有听。”
选婆在旁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看着女人悲伤到下一刻就要死去的模样,他也跟着流泪。此时,他早已将瑰道士交代的东西丢到脑后了,但是脑袋里瑰道士的形象却时时浮现。此时瑰道士的形象在他心中已经没有敬佩可言,完全是一个撒了弥天大谎的精灵古怪。不过,让选婆奇怪的是,他跟着瑰道士这么多天了,却从来没有闻到过狐狸的骚味。
眼泪哗哗的女人道:“秀才读书读得多了,脑筋转不过弯来。他不知道,他不承认他是孩子的亲爹的话,孩子的仕途有影响,人家都说他是狐狸的子孙。我也面子上过不去呀,人家表面上对我笑脸相迎,背后不知道要指指戳戳我多少回呢。”
秀才当然不会承认面前比他还要大两岁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儿子。父亲才十八岁,儿子却有二十岁了,说出去人家信么?最关键的是,我刚刚爬进罗敷的绣花楼,还没有和罗敷有肌肤之亲呢,怎么就生出一个儿子来?不可能,不可能,这都是假象,背后一定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罗敷跟她的儿子被秀才复活的情景弄得惊奇不已。可是谁知道,秀才更是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梦里懵懂。变化太快了,实在太快了,刚刚倒下去再爬起来,就发生了这么几近荒诞的事情。罗敷的父亲刚刚还叫嚷着要打死他,转眼却消失了,几个围着他追打的家丁也烟消云散。不,烟消云散也有慢慢淡去的过程啊,可是他一爬起来,家丁立即就不见了,连个像烟一样消去的过程都没有。
虽然这些已经足够让沉睡二十多年的他惊讶了,但是这些还不是最让他惊讶的。最让他惊讶的是,年轻一如二十年前的罗敷居然突然领了个二十多岁模样的男子,居然要十八岁的他认这个男子做儿子!
“嗡”的一声,秀才觉得脑袋突然胀大了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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