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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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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大叔,你一定有办法,我相信你,现在你事情办完了。我们去湘西吧。”我说道。
黑大叔想了一会,朗声说道:“是啊,我怎么这么傻啊,去湘西,一定有办法。”
黑大叔一扫阴霾的心情,慢慢地站了起来,又将我背了起来。从医院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医院,才看到“九江”两个字,我才知道这个地方是九江。
出了医院,我越来越虚弱,已经吃不下去饭了,喝了一些白水。我和师父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每一顿都能吃饱饭,忍饥挨饿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一路上,有几个好心人见我,忍不住说:“孩子是要死了吧。”
黑大叔没有搭理他们,经过十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达了湖南声怀化,又在那里坐车去往凤凰县城。
同去的车上,有五个旅游的青年人,带着相机沿途拍照,青春朝气。
黑大叔告诉我,萧关,你要坚持住,等你长大了,你也要跟他们一样上大学,谈恋爱的,你知道吗?
我透过窗户看了很远,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是什么。
现在,师父没有了,家也没有了,更可怕的是,我体内的虫子随时都有可能咬死我。什么上大学都是假的。
我摇摇头道,大叔,死之前能见一眼我师父就好了。
黑大叔笑道:“你放心,只要你活着,我一定带你去见你师父,我白月明向你保证。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就陪你一起死。”
黑大叔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这么一说,我的心也放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忽然听到有人在唱歌,五个青年人开始唱歌,是青春的歌曲,是生命的歌曲。
我觉得自己又有了力气。
到了凤凰县城后,下了汽车后,已经是下午五点钟,气温开始下降,我的精神头却好了不少,我坚持自己下地走路,不再让黑大叔背着我,到了饭点,我不仅喝了一些水,还吃了两碗米饭和一碗腊肉。
好像全身的力气又回来了。
我笑道:“大叔,我现在有力气了,是不是那虫子被我饿死了?”
黑大叔笑得很勉强,伸手摸摸我的脑袋,说道,萧关,你真厉害,居然把虫子给饿死了。
我瞧出黑大叔的异样,又想起镇子有的老人,躺在床上多年,向来不能吃饭,可是有一天居然下地做家务,还能吃半斤肉,其实这种现象就做回光返照。
我可能也是这样,快被毒死了,临死前不想做个饿死鬼,所以特别能吃。
一想到这里,我就把头低下来了。
黑大叔见我的神情,说道:“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你不是要去茶花峒吗,我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茶花峒,等你治好了,你就可以找师父了。”
一想到可以找师父,我又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很快,天就黑了,凤凰古城在一片灯光下面,异样美丽,沱江穿过古城,带走着绵绵不断地孤独。
可到了天黑,我的蛊毒又开始发作了,全身的骨头都被虫子噬咬一样,最难忍受是心脏的剧痛,似乎那螳螂咬破了我的胸口,就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黑大叔怕我咬了自己的舌头,找了一块毛巾要在我的嘴里面。
而天一黑,黑大叔就背着我,从县城出发,此次要去的地方,正是我从师父口中听到的茶花峒。茶花峒在凤凰县城的西南边,修好了一条马路,可以坐车子过去,但黑大叔走的一条山路,经过乌龙山进入茶花峒,靠着陡峭的山壁,有一条凶险的小路。
黑大叔来过这里,并不害怕漆黑的山路,一直走了三个小时,到了晚上十点钟,山里越来越冷,在半途中,黑大叔将外套脱下来,套在了我的身上。
再走一个小时,就是晚上十二点,也就是这个点数,我们到达了湘西的茶花峒。
此刻,正是螳螂蛊最为疼痛的时候。
黑大叔并没有马上进苗寨,而是在村口等了一会,打了一个电话。我看着黑大叔的神情十分凝重,好像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没有把握。
大概过了十分钟,从寨子里面出来了一个人,穿着一双布鞋,打着手电,他走来的时候,悄无声音,就好像鬼魂一样。等他走进,我看清楚了他,却是一个中年胖子。胖子,鬼魂,两种怪异特征结合在一起,给人异样怪杰之感。
“我带你进寨子,你来得不是时候,你们都要小心。”胖子很冷静地说道。说完的时候,看了一眼我,微微摇了摇头。
黑大叔没有多问,将我背了起来。
穿过寂静的村子的时候,虽然安静,却压抑得要命,我甚至都忘记了身上痛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进村的时候就跟上我了。
五分钟,我们到了胖子的家里。
“白无常,你带这个小孩来干什么?”胖子直接问道。
“废话,我只想你救他一命。”黑大叔有些不高兴地问道。因为我都听得出胖子是在明知故问,黑大叔自然也听得出来。
“不……如果是别的小孩,我可以帮你……但是他……他不行……不是不救……是不能救……”胖子并没有被黑大叔吓倒,而是拒绝了黑大叔。
第10章茶花峒第一晚
“不能救?”黑大叔眉头一皱。
我就坐在椅子上面,看清楚了房间的布置,这是一件很矮的土砖屋,一盏暗黄的小功率灯泡,显得屋子狭小而压抑,在光线的照耀下,我发现胖子头发已经掉光,原来是秃子,瞧着就是一个和尚,不过身上穿的是苗族的服饰,又不像个和尚。
可能和尚都是光头,但光头不一定是和尚吧。这个胖子就不是和尚。
胖子点头说:“按理说,你来找我,我肯定会出手。可眼下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寨子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第二是这个小孩的确不能救。”
“带我去见麻老姑,我看看他是什么意思?”黑大叔没有听胖子的话,直接要求见一个叫“麻老姑”的人。
一提到麻老姑的名字,原先态度强硬的胖子和缓了许多,叹道:“我算是怕了你,居然把麻老姑的名字都提出来。这个孩子是中了螳螂蛊,又不是螳螂蛊。这种蛊虫,说起来并不是很难对付,难就难在,他不是一个一般的小孩。”
胖子的话很绕口,螳螂蛊就是螳螂蛊,又说不是螳螂蛊。又加上落在一般小孩就好救,但我却不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跟我打谜语?”黑大叔说道。
“在螳螂的身上有一种极其细小的寄生虫,我们称为钢线虫,是一种恨狭小的虫子。那螳螂蛊虫已经被踩死了,可寄生在体内的钢线虫却还活着,肯定是它进入了小孩的体内。钢线虫不好对付,加上下蛊之人已经死了,求他解开蛊虫是不可能,必须用刚烈猛烈的办法才能把钢线虫逼出来,一旦用猛烈的办法,对小孩都会造成极其惨烈的后遗症,比如痴呆,比如半身不遂。”胖子说道。
黑大叔愣了一下,骂道:“不要跟我扯淡,那是一般人的解决办法。你不是一般人,你是胖子。你再这样敷衍我,我真的要去找麻老姑说道说道了。”
“不要喊我胖子。”胖子有些不悦。
“好的,胖子。”
胖子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胖子”这个称呼上计较下去,而是道:“的确,我要把钢线虫给引出来,至少有十种办法,每一种办法都不会有后遗症。但是你知道吗,唯独这个小孩,我不能救。”
“为什么?”黑大叔已经没有耐性,看他的样子,如果胖子不能说出所以然,他握紧的拳头随时都有可能把这里打个稀巴烂。
“这个小孩不是一般的小孩,我如果用蛊虫救他,我自己会死的。”胖子说出了这个惊人的答案。
很显然,要救我,胖子就要死。
我和胖子不亲不熟,没有必要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性命,站在胖子的角度来看,他不救我是情有可原的。
完全没有必要怪他。
黑大叔说:“什么意思?你是说如果你用蛊虫救他,你反而会死。可是,那螳螂蛊虫……不……钢线虫为什么没有反噬他的主人。”
“那个下蛊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胖子说道。
黑大叔点头,颇为有些无奈:“没错,螳螂蛊的主人被我杀了。”
胖子说:“是啊。正因为螳螂蛊虫主人死了,蛊虫和他主人的血脉联系已经断了,不能反噬他的主人。可我要用蛊虫去救的话,我的蛊虫会被困在小孩体内,而我也会死掉,你应该明白我说什么吧?小孩的独特,你或许已经看出来了。”
黑大叔想了一会:“那我岂不是要成为无信之人,我居然要失信一个小孩。”
“这不能怪你,是天命所定。这个小孩不是一般的小孩,他的身体对外界的抵抗特别强大,我如果贸然救他,我必死无疑,并且不一定可以救他。生死由天,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活着吧,白月明,你速来逞强,这回就不要和天斗了,逆天而行,是行不通的。”胖子说道。
黑大叔说:“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话里面满满的沮丧。
“哎……你这个狗样,我真是没有办法……我暂且帮他压一压体内的蛊虫。”胖子说道。
这话一说完,胖子就丢下我和黑大叔去厨房忙碌去了。黑大叔看着我,拍着我的肩膀说:“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的。”
黑大叔说的这句话,我都听得出来是在安慰我。
我说:“大叔,我要真是死了,那就死了,你回到我的镇子上面,帮我教训一个叫做马艳的女人,帮我给他几巴掌。”
“马艳?”黑大叔眉头一皱,“萧关,该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去做,不要找我让我帮你。”
我心想:“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会报仇,可眼下我却活不了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黑大叔,黑大叔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静静呆在狭小的屋里面,好像勾魂者随时都会出现一样。
大概十分钟后,光头胖子走了过来,手上面多了一个白瓷碗,里面装了两个剥光皮的土鸡蛋,土鸡蛋白得很透明。
光头胖子将瓷碗放在我身边,然后指着我说:“把上衣给脱了。”
光头胖子神情很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黑大叔白月明走过去,把门关好了,又去了厨房,端来了一火盆炭火,对我说:”不要紧,把衣服脱下来。”
我便把衣服脱了下来,将衣服脱下来后,还是把书包给背了起来。
“你把书包放下来,没人要你的书包。”胖子不高兴地说。
“不……这个书包永远都不能离开我……”我十分坚决地说道。
光头胖子是个很骄傲的人,平时很少出手救人,毕竟用蛊虫救人都是蛮费力气的,若不是白月明的面子,他断然不会亲手煮鸡蛋,半夜不睡觉帮忙,一听我出口反驳他。
光头胖子更是不高兴:“说实话,你死还是活跟我没有关系。”
“你不救就不救,我死了的确不干你什么事情。”我抬着头死死地顶着光头胖子。
世界唯一担心我死的人,不在我身边。
“这个书包是小孩养父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你不要见怪。”白月明从中调解。
光头胖子虽然不卖我的面子,还是很卖白月明的面子,右手伸了出去,将其中一个煮熟的白鸡蛋拿在手里面。
他靠过来,将土鸡蛋在我的后背滚了起来,来来回回滚着,温热的鸡蛋传来了热热的温度,之前的疼痛感好像被鸡蛋带走了一样。
同时他口中在念叨着一些怪异的口诀。我听不懂口诀的内容,但觉得特别耳熟,好像师父也念过这样的口诀。
“我听过,我听过……”我不由地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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