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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艳异编-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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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听说宁升这孩子入宫也有一段时间了,想着你近来应该开心不少,病也就好转了,能跟我这老姐姐再聊一聊。”
  娴妃听她提宁升,眉毛微微动了动,被温妃捕捉到,不动声色。
  “好什么好,现在就在御前当个侍卫,保皇上保自己,和我一样啊。”
  温妃笑说,“你这姨母对自己外甥疼爱成这样,真真比他亲娘还要亲上三分。”
  娴妃也笑脸迎人,“我这亲姐姐就是命薄,若不然这孩子也不会苦楚成这样。不过现在也好,六年在外,终于回来了。”
  “方才路上碰见的那魏婕妤,听说是宁升府上将养的?”
  娴妃道,“宁升这孩子,怕我一个人闷,就让她多过来作陪。可是你看我这宫里的样子,哪里是人家年轻娘子好待着的。我就让她说两句就回了。”
  月晕听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有些无聊,就从窗外看过去。那窗外的枝头停着颇漂亮的长尾山雀,那毛光滑净亮,凭借谢月晕平日里养自己家鹦鹉的经验,这长尾山雀也是没少喂亮羽粉的。这亮羽粉可是上好的珍珠配料磨成的。
  出来后她就问温妃,“娴妃的信使是不是长尾山雀啊?”
  温妃道,“是啊,她母家都用的是长尾山雀。”
  “啧啧,雀儿都吃上好的珍珠粉,娴妃肯定不缺钱啊,怎的还穿那么旧的衣裳,宫里也不修整修整?”
  温妃道,“你也该学一学,这可是宫里的老人,惯知道立住自己这个病态美人的形象,让旁人觉得你啊,一万年都是一个卧佛。不过骨子里想不想当这个卧佛,那就不知道了。”
  谢月晕一直以来都觉得温妃是话里有话,但温妃每次说话那表情,就意思是“你还小,可多学着点人情世故吧”,可这是什么人情世故她也搞不清楚。
  娴妃等她们走了,坐在那里皱眉思索。婢子过来想给她撤掉堆起来的枕头,她摆摆手。
  这温妃冷不丁来看她,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升儿什么时候过来啊?”
  婢女答说,“今日骁卫还是当晚职,下午过来用膳。”
  娴妃点点头,数着时辰等那宁升来了,热腾腾的饭菜已经给他备好,娴妃摈弃了左右关上门,和他一起吃饭。
  “你得立几个大功。”
  宁升一边吃,一边“嗯”一声。
  “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如今是好时候,你这六年在海边也应该想通了,原先为了躲我跑那么远,现今回来了,还天天里来看我,我就知道。你毕竟是你母亲的希望啊。”娴妃给他夹几块肉,“这大朝会已近了,皇上总要出去吧,你想办法让皇上看见你守卫他的功劳,这样他一高兴,便将你提拔上去了。本来那太子的事,皇上就自觉欠着你的。”
  宁升抬眸看她,“姨母今日怎么这么忧虑了?”
  娴妃道,“太子失势,婚姻又儿戏,焽王远征还吃了败仗,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母亲的仇恨。”
  宁升想起六年之前,娴妃将他叫到身边说出那个她已经憋不住的秘密。
  “你不是睿王的亲子。你是你母亲当年与皇上所生。皇上欺骗她,说会想法子将她接进宫的,可就这么的将她抛下了。你母亲难产死的那晚,我哭着跪着求皇上偷偷去看她一眼,他没去。想起这件事,我便愤恨难当。她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啊……”
  “皇上还天真的以为你是他十四弟的孩子,可他也不算算日子,他当真是二十年前已经老糊涂了?连睿王都有所察觉,偏生他就毫无察觉,哎,果真是帝皇薄情。”
  宁升想起这个,再闻到这宫里有股香灰味。他知道,这是娴妃在某个暗格里供着他母亲的牌位。
  “你也是他的儿子,你要给你娘亲争一口气。”
  宁升的这顿饭,吃得实在不香。
  “还有那魏瑶,我看得出来她说到你时那个眼神,你可要小心了。千万别因小失大。以后少见她。”
  宁升点点头答应。忍不住想起小树林那一夜,心神也不由得荡漾起来。
  “我会找机会在皇伯父……面前表现,姨母不要太忧心了。”
  娴妃叹口气,“我是想等着你扬眉吐气后,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你是谁,那我才不会再忧心了……”
  ——————
  冬至这日,皇帝在暖阁设宴款待谢枫岫一行北国使者。
  宁昱与谢流离左右相伴,宁茗作为在朝的皇子相随。谢月晕也被叫了来,和她父亲离得很远,就坐下来这么吃顿饭。
  容平早就随谢枫岫坐下来了。他虽然只是符宝郎,但仍然在谢枫岫的要求下被赐了座,就坐在谢枫岫旁边。
  等皇帝与宁昱、国师等人入内后坐下来,容平的目光与宁昱对上,都露出些许惊讶。但这惊讶转瞬即逝。
  容平遥遥抬起酒来,宁昱也抬酒点点头。因为还没有开席,所以两人致敬完便又将酒放回去。那容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还有旁边女冠打扮的这谢流离。
  长得和那谢笙有六七分相像。便让他眼光移不开了。
  而那席间多次,宁昱的眼睛也扫向谢流离,容平望之,揣摩到一二,禁不住冷笑。不过想到谢笙那样子,他将眼前的女子暂时当做了谢笙,便对他这种时不时小心翼翼又含情脉脉的眼神生出了厌恶。
  席间,由魏瑶领舞来了一支《山鬼》,今日宁升领着人在暖阁之内,盯着她跳完了整支舞。
  魏瑶跳完引着舞伎俯身鞠躬之时,外面忽地射入一箭,越过舞伎上空,直奔着皇帝而去。
  谢流离正要掏符,宁升忽然纵起抛出一剑,将那空中的箭打落。宁升拾起这箭来跪呈上去。
  皇帝惊惧不已,但碍着北人在场,他将那箭捡起查看后说,“骁卫这表演果然超凡脱俗,与这舞蹈一气呵成。只不过惊吓到宾客便不好了。”
  说罢暗中嘱咐高秀与宁升下去查。
  今日宁升并不当职,只是皇帝叫他来看的,本来他该当穿上常服,因为想着如今身份变了,在御前还是穿戎服的好,结果没料到派上了用场。
  不过今天出了刺客的事,别看皇帝现在装作无事,定然要对十六卫大加责罚。高秀一出去,就开始责令今天当职的长官搜查刺客,这当职的今天往后是过不上好日子了。
  宁升摸了摸鼻子。准备接受自己的奖赏。
  谢流离觉得宁升的反应也过于快了,就好似早就准备好弹跳一般。这即便是她,也没法反应这么迅速。但是这箭其实射得有点偏,虽说是向着皇帝,其实要射过去肯定是中柱。若不然她的符也已经扔出去了。
  宁升是在邀功劳啊。只不过看出这一点的人,得先武艺超过他才行。谢流离望下首望了望,众人皆是佩服和惊吓,唯有容平看似嘴角带着一股奸邪鄙夷的笑容。
  这个容平就是与谢笙有过几面之缘的北国御前符宝郎,看上去算得上沉稳,剑眉一字往下,看着有些凶煞。而此间笑起来,倒有股狡邪不羁的味道。
  不是善茬。这样的人若是看中了二妹,可算不得好事。
  月晕盯着她父亲,到现在还没说上一句话。这场合说不了什么,待会儿吃完了出席才能凑到他跟前去说一说。尤其是母亲,她想问问她爹到底想不想母亲。
  这回来没通知母亲,她也很不高兴,昨日连夜知道今天他来赴宴的事,如同当头霹雳,连忙让信使给母亲送信去,结果母亲很快回信说身体抱恙,就不颠簸过来了。
  这些年才能见父亲一面,母亲也不来。不知道父亲心里是否也如此。
  到得酒足后席松了,见他父亲出去如厕,她便跟着出去等,等他回来时便走上去唤,“父亲!”
  委委屈屈地,刚过去就流泪了。谢枫岫四下瞧一瞧,低头道,“委屈你和你母亲了。”
  “父亲,咱们私下里可以再见么?”
  “大朝会人多眼杂,不见得好。月晕,来日方长。如今你也成婚了,成婚后可好?”
  谢月晕想引起他父亲一点注意,“不好,那焽王可是鬼王啊。”
  谢枫岫盯着她望了一会儿,“我听到的和你说的不大一样。好闺女,你学着懂事些,孝敬好你母亲,做好这个王妃,安安稳稳地我便心安了”说着喉头略有些哽咽,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月晕心想,父亲干嘛这么小心啊,难不成北国侍卫其实是来监视他的?她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容易了,也没有多缠着他,见他要回席,便先避下去了。
  果然看见北国侍卫很快就有人跟上了他。父亲想来是不好过的。那侍卫们看似有监视头头,谢月晕观里面的容平,似乎容平的目光总是落在她父亲身上。而他父亲回去落座时,竟然还微微向他低了低头。
  那容平见谢丞回来后,竟然与谢丞一起举杯走过来,主动向皇帝与宁昱敬酒。皇帝微醺,宁昱便多喝了一杯,没想到这时谢丞与宁昱说道,“恭喜太子殿下了。”
  皇帝在旁听到,也搭腔,“是该恭喜啊,这过了正旦,东宫就有了女人味儿了,如今太子也是男人了。太子妃是你大哥家阿笙,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
  听着攀亲带故,容平早就知道这层关系,但还是用审视地眼光望着谢丞。谢丞从容有度地受了,又礼貌地坐回去。
  这容平作为侍卫,主人退了他也应该退下,但他却没有,直直盯了一会儿这宁昱,这才缓慢走下去。
  席毕后,谢月晕一个人在座位里哭得不成样子,谢流离只好先送她出去。宁昱替皇帝送谢丞出去,这一路上谢丞在前,宁昱与容平两人在后,走着走着容平突然道,“叶公子原来就是太子殿下,当真我有眼不识。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原来谢笙姑娘竟然是未来的太子妃,当日茶肆可看不出来,亦无人跟我说上一说,反倒叫我同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宁昱也没有料到这容平的身份,反倒教他怀疑自己。
  “太子殿下想不想知道,我同未来太子妃说了什么?”
  宁昱道,“你既然说是不该说的,谢笙也就会当不该听的,那么我也没必要知道。”
  容平大笑一声,“你们南人这种关系我可当真看不懂。不过我懂的是,假如我看上一个女人,我定然抓在手里疼得当紧。”
  宁昱皱一皱眉,“这话郎官留着闺房当中作情话,咱们今日场合说这可不合适。”
  容平一掌拍在他肩膀上,“我还欠你兄弟二人三百两黄金,过得几日就送到茶肆去。”
  宁昱被他拍得一痛,道,“大胆!”
  容平咧嘴,“敝人甚是大胆,举国皆知啊。”
  这人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太子,还敢这么狂妄,宁昱其实已经派人查他了,只不过还没有结果。他绝对不是一个符宝郎这么简单。想到此,宁昱也微微笑,“兄台劲道太大了。”
  这一晚出了席,那容平醉醺醺地,独个纵马往谢宅跑去,趴在谢宅门口叫谢笙的名字。
  酒话里夹杂着北国方言,啪啪地打着门响。里边下人见过他,知道他是谁,一边让人堵着一边去通报。
  谢林樾可没敢让谢笙出来,但这人拍门不成,便想硬闯,碍于谢丞的面子,他还是请一堆人围着他进来。这莽汉比其他家丁要高出半头多,身体也壮上大半圈,还真怕他在谢宅里做什么。
  谢林樾差管家去说话,“咱们家姑娘已经睡下了,先生也睡下了,这您要有什么事白天再来。”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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