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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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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怪异起来,吴浩海直视对面的女子,见她眼中蓄泪,表情奇异,他后悔不迭,心道把死讯说得太直接,一定是吓坏了她。他继续劝道:“蒋小姐,这个消息对你太突然了些,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不过人死难复生,你要坚强些!”
蒋芸姗连连摇头:“我很清醒吴队长。你们在南京发生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但我的的确确两天前刚刚见过林小健,他住在沪北,境况很不好。那个坟我想只是个假象,他根本就没有死!”
吴浩海屏住气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钟,确信她是正常,接着他疯了!
蒋芸姗只见这位吴队长噌地跳离了原位,把她吓了一大跳,也跟他站起来,接着她的一双手臂被他紧紧逮住,摇来摇去,差点弄断:“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在哪里?你快带我去见他!”
蒋芸姗长舒了一口气,她自作主张接触了一个国民党军官,完全受感情驱使。令她放心的是,这个吴浩海找她的目的也很单纯,只是为了友情。此刻,从他欣喜若狂的表情中,她知道自己冒这一次险是值得的,林小健在他这位朋友心中,份量极重。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低沉的女声在大门处响起,蒋芸姗吃了一惊,忙脱开吴浩海的手,回头望去。一个穿着卡其布短裤的年轻女子亭亭玉立于门口,宽肩细腰,一条鳄鱼皮带束在腰间,略略衬出些胸来,头发一丝不乱,妥贴地盘于脑后,眼睛却有些疲惫。她拉紧一条细银链,一头还未成形的小狼狗欢叫着蹦跳了进来,狗吠声中,一名高大的女佣拎箱子跟入。
对着房中双手相缠的一对人儿,她只掠来一眼,略点下头便不再停留,声音仍没有什么感情色彩:“阿海,今天回来这么早?我有点倦了,先歇着去了。”
她径直向里间走,佣人却一个劲偷眼打量着蒋芸姗。蒋芸姗只道被人家误会,不知应该说什么好,扭头看看吴浩海。
吴浩海全身仍沉浸在激动之中,连声道:“别急着走!这位是蒋小姐,是健哥的朋友,我同你讲过的……”
女人立刻停下来,两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原来是蒋小姐,久闻大名!”
蒋芸姗接了她的注视,恍惚中有一种被利刃斫中的感觉,极不舒服,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吴浩海赶紧向介绍:“这是内子,慕容倩。”
“吴太太,初次见面!”蒋芸姗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如花的笑容刺痛了年轻妇人的心,她瞪了她一眼又继续向内走,吴浩海完全不理会妻子的冷漠,兀自欣喜若狂道:“阿倩,健哥还活着,他没死!蒋小姐见过他,他在上海!”
链子不知何故松了,小狼狗撒腿跑起来,慕容倩风一般走过来坐上沙发,转眼间,一只烟已举在纤纤素手中,佣人上来点上火,烟雾中喷出来的声音,不经意地微颤着:“林大哥真的还在上海?这太好了!怎么只有蒋小姐,他因何不来?”
蒋芸姗决意据实相告:“阿健现在有很大的改变,说要把从前的一切全忘掉。他境况很不好,隐姓埋名住在城东一所旧房子里,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居然到电影场当替身,很危险。我后来再去找他,想帮助他,谁知却人去楼空,他和他妻子都不见了。”
“他妻子?”吴浩海和慕容倩相顾失色。
蒋芸姗苦笑:“是的,他结婚了,可能因为这个才不愿见我吧。吴浩海,既然你们是朋友,他或许肯见你。如果再见到他,劝劝他,不要拒绝朋友的帮助,我是真心诚意想帮助他。”
“这个当然!我和健哥是生死之交,生死之交你懂吗?”吴浩海解开军便服的钮扣,激动地走来走去:“他不会不认我的,我来上海都上报了,他一定是没看见。他怎么不来找我呢?难道还在坚持他的所谓原则?”
“原则?什么原则?”蒋芸姗追问。
“是啊,他在常啸天那里呆久了,书又读得太多,一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一直不肯为政府做事。他真傻,只要无愧于心,哪里不能安身立命!你说是不是蒋小姐?”
蒋芸姗自然不会附合,心却一下亮了起来,吴浩海看了她一眼,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蒋小姐,你怎么会在政府大报当记者?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个激进分子,还参加过学运。”
终于问到了薄弱处!蒋芸姗心中狂跳,直视吴浩海的肩章,她想林小健不会把杀军统特务的事情出来,要不然,他不会这样问,她轻描淡写道:“是吗?我的那点学生气,一年前就扔进黄浦江了。人是会变的,你也在忠义社呆过,现在不也是摇身一变成了军官吗?”
吴浩海并没细听,他沉浸在兴奋中,声如洪铜地宣布:“挖地三尺也找出来,这次可不能让他再跑了,他走哪里我跟哪里!”
蒋芸姗已经看出他性格简单,不由莞尔。慕容倩却在一边揶揄丈夫:“跟着走?你不打老虎了?”
第十二章 寻友心切
蒋芸姗却料不到,林小健这位国军兄弟如此耀武扬威,为了查大哥的下落,连兵都用上了。她眼睁睁看着军警开进新浦江制片厂,心中痛恨,却无法阻止,只得难堪地躲在车上,心道只要能找出小健,由他去了。
片场正是开戏间歇,演员正在走场串词,冷丁闯进来几个带枪的黑乌鸦,全惊跳起来,垂手而立,只有东方导演斜眼坐着。吴浩海大步踏入,见一屋子布景象个大庙,热浪蒸人,实在无法相信他的健哥会在这种地方讨生活,一阵心酸,只向手下挥手。跟着他的那个警察小头目很是机灵,话也问得很明白:“前几天,这是不是有位姓钟的替身?这位长官找他有事,有谁知道他的下落,赶紧出来说清楚!”
满棚装扮各异的男女纷纷交换着目光,凉了一会场儿,竟没人说话。
警察牛惯了,先拣大个儿的选:“导演是谁,认不认识一个姓钟的!”
东方满脸不耐烦:“一个武行,看他身手好给他口饭吃,这种下三滥谁睬他?逮着了就用,一抓一大把,哪个姓中哪个姓西的谁又说得清!”
他大喇喇地拍拍摄影机:“人都在这里边,电影拍好了自己看吧。各位走好,我们赶时间开工!”
吴浩海本不想说话,这时忍不住,几步上前,从摄影机后拖出导演,左右开弓抽了几掌,一扭头,目光和一个丫环妆的演员对上了,吓得女孩子哇哇大哭:“阿拉不晓得呀!”
何丽琼看出这个军官年纪不大,肝火却很盛,走上来打圆场:“这位先生熄熄火,听我说。东方导演说得没错,这里天天开工拍戏,龙套演员都没名没姓,哪里记得住。看在我的面上,请几位这边喝喝茶,慢慢问,再不信,可以四处搜一搜,看看有没有这个人。东方先生可是有名望的大导演,清清白白一个大好人,不可以这样对待他。”
一班警察都被大明星说得讪然,回头看见南京来的长官眉毛一拧,厉声回驳:“谁讲要抓人?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出言不逊,骂我大哥是下三滥,真是岂有此理!”
何丽琼笑了:“原来各位不是来抓人的,快,这两天谁又见到小钟了,赶快告诉这位先生!”
一棚人崩紧的弦全松懈下来,东方导演满心沮丧,捂着脸心中骂了几百个他妈的,一直不敢言声儿的男主演齐鹤云突然一笑:“丽琼,你对那个小钟不是很好吗,你还想让人家给你当保镖,他在哪儿你还不能晓得?”
何丽琼确实很喜欢小钟,也提过保镖的事,此刻向吴浩海悠然一笑:“你和小钟是兄弟吗,你们可不象呀!”
吴浩海瞪起眼睛:“少废话,你究竟知不知道?”
何丽琼看出他的粗莽,敛容道:“小钟为人谨慎,行动神秘,我们都接近不了他,真的是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找他?”
剧务赶紧解释:“隔一段时间,他自己来。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找活干,我们再约好时间用他。说起来,他的派头也不比琼姐鹤哥这些大明星小多少,你大哥不是一般的武师,我们给他的报酬是别人的几倍!”
那警察头目听明白了,不乐意了:“哎哎!闹了半天你们个个都认识他,怎么刚才都不说话呢?”
一个女演员向他抛个媚眼:“这位长官,我们都以为你们又是来抓共产党的呢!”
“你们的意思是,他要是共党的逃犯,你们就包庇到底了?”小头目眼睛瞪了起来。
何丽琼八面玲珑地接过话头:“哪里哪里,长官有所不知。我们吃艺术饭的胆子都小,都怕和政治扯上瓜葛。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那头目已经看出这伙人和他们不是一条心,又抓不到什么把柄,气急败坏地讽刺道:“何小姐又何出此言?据我所知,在重庆和香港,你这位大明星在政界都大有靠山!”
何丽琼微微变色,忍无可忍地指了吴浩海又指了那小头目:“看在小钟的面子上,我们不计较今天的事。否则,我告你打人,告他诽谤!”
吴浩海不得要领,烦躁不堪,先行走出摄影场,上了车气冲冲道:“都他妈说不知道,一群戏子!”
蒋芸姗知道他碰了钉子,便道:“阿健要是铁了心不想见我们,偌大的上海市,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吴浩海哪里甘心:“你带我再找那家房东问问清楚!”
蒋芸姗已经非常后悔,只想摆脱他:“没用的,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住,我问过邻居,都说不知道!”
“哼!你问不出来,看我的!”吴浩海有点咬牙切齿。
蒋芸姗更加担心:“吴浩海,你别乱来! 找阿健要是把行刑逼供都用上了,效果肯定是适得其反!我是记者,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吴浩海听她郑重其事,反倒没了主意:“那你说怎么办?”
“这一次你听我的。”
这一回,吴浩海没再带任何随从,只身一人陪蒋芸姗来到城北一家印染厂。
夏季的厂房蒸气腾腾,有种令人窒息的湿热。车间里,大批未成年女工穿着长靴,正从池里一点点往上捞布料。
隔着蒸腾的水气,小阿娣一眼看见蒋芸姗正和工头交涉,机灵地意识到是来找自己的,她开始藏身在几大缸色彩斑斓的染料中间,和他们玩起捉迷藏。蒋芸姗深一脚浅一脚地淌进来,小腿和鞋子上五颜六色,问了好几个工人,才看见阿娣小小的身影已飞快地跑到大门口,叫工头老鹰捉小鸡一样逮个正着,交给了吴浩海。
经过一顿折腾,阿娣气喘吁吁,惊恐万状,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个黑脸军官,一口咬定钟先生是房客,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之后便再不肯多说半个字。
蒋芸姗见又把小姑娘吓成这样,叹了口气把阿娣拉到一边,心疼地看着她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不由问道:“小妹妹,你在这里做工很辛苦。薪水一个月有多少?”
“我们年纪小,讲好了说不算全劳力,只能领别人一半的工钱。”阿娣边说边脱下长靴,一倾,倒出些水来,另一只也是,之后,就那样光着脚站在滚烫的太阳地里。
蒋芸姗真看不下去了,赶紧拉着手把她领回到车间,边走边道:“你们这儿洋树浦发电厂有个叫田冰的,是我的好朋友。她认得上海工人总工会的人,你去找她,她会帮助你们童工申诉不平等待遇。”
阿娣愣愣地看看她,似懂非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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