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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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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健拉着她的手:“月儿,委屈你了。我以后会加入教会。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正式娶你做妻子。”
钟月儿感动异常,解开钮扣,从颈上摘下细细的白金链,把链子下方悬着的一只小巧的十字架晃在他眼前。林健不解地看着她眼睛里那种神圣的光彩。钟月儿把链子系在林健项上,细心地把十字架放进他的衣内,样子柔弱又坚定:“上帝看到他的孩子无奈的处境,是不会怪罪我们的。戴上它,让它和我一同保佑我的丈夫平安无恙。”
林健心头蓦地一热,揽她入怀。
第十三章 再劫难逃
江南四月间,正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季节。梅萍匆匆赶到小镇,为师弟阿时处理身后事。
阿时全军覆没,令钱朗大为痛心,更大为光火。只为了追杀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护士,居然带出这多乱子,死了这么多人,还包括个洋教士;更折损了他一员得力干将,真正是得不偿失之至。钱朗知道,这其中一定不简单,于是派出梅萍来专门处理此事。
凭借上海警备司令部的一纸信函,她轻易地通过小镇的警察局找到了阿时几个人的尸体,由于尸体已开始腐烂,回运不便,只好就地安葬。
梅萍十几岁起就和阿时一同习武,有同门之谊,现在看他死在陌生偏僻的小镇上,下场甚是凄惨,不免兔死狐悲,再忆起阿时生前一直倾慕于她,每每亲近不成反出气语的样子,也不禁心酸。
梅萍把手下全派出去打探消息,自己挑选了一块过得去的墓地,又选了几口棺材。阿时等人已死多日,幸好梅萍从小经过训练,加入帮派早有在刀口上混饭的心理准备,胆量自然异于常人。她用手帕捂住鼻孔,仔细查看了阿时的尸体,又将其余几名手下的尸体逐一验过,这一看不打紧,梅萍毛发皆竖。
她雇了当地的人当下将阿时几人入土,便急不可待地回到客店,几名打探消息的手下也回来了,他们听到的情况各不一样,在当地,这也是一桩众说纷纭的无头公案。因为教堂已被焚毁,三个教士和王医生都进了墓地,知情者都不知去向,镇上百姓多半不信洋教,还当是又哪里来的爱国志士,拼了性命杀教士烧教堂,民间更传说这教堂本是一处外国人藏匿武器、乱杀中国人的大本营。从警察局留下的洋神父证辞更是简单,大意是中国人蛮横无知,不堪教化,心中根本没有上帝的存在。
梅萍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挥手让手下退出,独自冥思苦想到掌灯时分,换上夜行服,并不通知他人,身形迅捷出了客店。
夜幕降临,镇上炊烟四起,教堂原座落在西街口上。梅萍在一片废墟之中用电筒搜寻半天,毫无头绪。一抬头,见教堂的废墟后不远处是一排低矮的民房,透出昏暗的灯火来,便挑了最近的人家,捅破窗纸,向内看去,见一女子头挽发髻,正专心在灶台上洗碗。梅萍认定这灶间只有她一人,便敲了敲窗,那媳妇揩手出来开门,梅萍只出一掌便将她击晕,将她挟入废墟之中,复弄醒过来。
那小媳妇做梦一般看着梅萍,以为遇上了采花大盗,瑟瑟发抖,双腿跪下,只叫“饶命”,梅萍见她出声,双手扼上喉咙,压低声音道:“不要怕!我只问你一宗事,你只要点头摇头做答,我便会放过你!”
那小媳妇听出不是淫贼而是一女强盗,稍稍安静些,梅萍问道:“这教堂里的人你可都见过?”
小媳妇点点头。
“最近里边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对不对?”
小媳妇迟疑了一下,梅萍启发道:“一个四十多岁,是个医生,已经死了!”
小媳妇急忙点头。
“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媳妇又点头。
梅萍凑近逼问:“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小媳妇还是犹疑不准,梅萍提示道:“他受了伤,样子清秀白净,瘦瘦高高的。”
那小媳妇恍然,重重点了一下头。
梅萍松开她直起身来,怎样也抑制不住怦怦乱跳的心,几乎快冲出嗓子眼,一天的悬疑终于得到证实,林健活着!
白天,她见阿时几个人全是额头中枪而死,就怀疑这准确的枪法出自林健之手,而圣心医院那具焦尸只是个替死鬼。林健,只有林健,才能有如此身手连杀八人!只有林健,才能枪枪那样精妙致命!
脚步声纷至踏来,夹杂着惊慌的呼唤,小媳妇听出家人寻她,振作起来,引颈要喊,梅萍哪容她再出声,双手一紧咯嚓一扭,小媳妇当场毙命。梅萍听声知道来人不少,闪转身形,奔回客店。
圣心医院那具焦尸是由梅萍负责沉入黄浦江的。当时,看到林健半个月间由重伤变痴成鬼,她心中曾悚然现实的冷酷和生命的脆弱,在心底为这个男人流了泪,为自己平生第一次的感情付出,拉上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帷幕。在舅舅和手下面前,她未曾动过半点声色,只有阿时看出过一点端倪。
梅萍从小就被家人看成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抓周时,她对任何桌上的东西都不碰不摸,一头扑在舅舅怀里,触到了钱朗腰上的枪,弄得举家不喜;四岁起,她开始拒绝一切女孩子家的玩具,对刀剑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她家里开饭店,最令人称奇的是,这小姐常常瞪了一双大眼睛,满意地看着伙夫们卸肉取血,乐此不疲;待到十岁上学,她已然成了孩子头,用一双小拳头把同龄男生教训得服服帖帖,老师气得半死。父母无奈,把她换去上女校,没几天,就被学校退回,说自从她进了门,女校简直就多了个男孩子。
舅舅钱朗一直关注着这个性格反叛的小家伙,见她一个人已把妹妹家闹得天翻地覆,便出面将十二岁的梅萍送进自己的武馆学武,这下,可遂了野丫头的心。到十八九岁,梅萍出落成大姑娘,人越发漂亮,而且学到一身好武艺。钱朗当时已有反心,手中乏材,便将梅萍、阿时、阿四几个师姐弟弄到自己身边,训练他们枪法和应变能力。三年后,梅萍已经出类拔萃,并且学到了舅舅的冷酷和心机。她初出江湖之时,也正是钱朗攥位夺权的用人之际。阿四初出茅庐,便铩羽于常啸天手下,阿时横行一场,此番也被林健杀死,只有梅萍,几次牛刀小试,从未出过半点差错,令钱朗对她刮目相看,器重非常。梅萍长相不俗,钱朗开始曾打算用她的姿色来拉拢林健,使两人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意,林健居然心硬如铁,至死不从他钱朗。钱朗更加没有算计到,外甥女一颗女儿心,竟被林健这小子拴住了大半。
此番探察出林健未死,梅萍心中那道合上的帷幕,忽地一下又被拉开,她却不知如何再把这一幕演下去:把真相告知舅舅,林健和舅舅誓必又要来一轮新的腥风血雨;隐瞒不报,精明的舅舅也早晚会知道这件事,自己怕是难逃干系。
梅萍一夜未眠,最后下定决心,她要先于舅舅一步找到林健的下落。第二天,她换上了白衣黑裙,一身朴素的学生装束。手持连夜画就的林健画像,到处打探消息。因为她觉得林健的伤还不能痊愈,一定会在药店、诊所一类的地方留下蛛丝马迹。
小镇之上,诊所和药材铺面并不多,果不出她所料,在离教堂最近的一家中医诊所里,有人认出林健在这里找大夫配过药,而且还带过一个严重烧伤的女孩子来医过脸。梅萍心中一喜,那女子定是钟月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个一次次逃脱的小护士居然也和林健在一起,以林健的性格,定不会丢下她不管,他们肯定不会走远。自己在这里守株待兔,至少钟月儿这条一再漏网的小鱼儿可逃不掉了。梅萍从没把那个小丫头的死活放在心上,她一想到林健就心烦意乱,也不知如何处置他是好。此刻,最好奇不过,是要见上他一面。因为她很想知道,几历生死的林健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对跟来的手下声称,要给阿时烧完三七再回上海,让他们先回上海复命。她自己租下一间正对了诊所的房子,一心等待林健的出现。
她一连等了七天,正当她几乎丧失了信心的当口,林健真的出现了。
那一天傍晚,林健穿了一件白短衫,戴着一顶黑色礼帽,帽檐压得很低,匆匆而入诊所,又夹了一包东西匆匆而出,几乎是擦着梅萍窥探他的窗前走过去的。梅萍心中狂跳,枪也下意识地举起来,近在咫尺,她自信一定能杀了林健,可她的心却在提醒她,如果她开上这一枪,她会后悔一辈子。
梅萍在矛盾中挣扎了好一会儿,猛地发觉林健已快消失在夜色中,急忙跟上去。
是夜,钟月儿正在给林健织一件毛衣,不知为什么,她心惊肉跳,老是在跳针。林健隔周总要去镇上为她配新药,一去一定要半天才回来。她曾哀求他不要再去,可林健总是照去不误。他又恢复了先前的沉默寡言,很多话并不对月儿说。月儿发现,他一方面给自己取药,另一方面,他也在关注着外面的消息。国为他每次回来,总要带回许多报纸。月儿很担心,总觉得有一天他会一去不返,到杭州找那个常啸天,哥俩再回上海报仇雪恨。月儿恨极了这种血腥争斗,她苦苦劝说林健放弃以前的生活,在这里教书种地,隐姓埋名过一种安定的生活。林健倒是听了她的话,开始教村里的孩子读书,但月儿仍能感觉到,林健的心并没有安定下来。每当深夜醒来,总看见他大瞪双眼,冷冷地望着外面,每到这时,月儿就很着急,她捕捉不到这种眼神里的东西,不能为心上人分担忧郁和痛苦,她只有温柔地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疤,给他讲圣经上的故事,希望以此打动他的心。
可是,月儿很快发现,在自己笃信的宗教方面,她也当不成林健的导师。对她而言,这个男人简直是个全才,他记忆超常,聪明绝顶,对东西方的宗教渊源和教义都了解得极为透彻,他给村里的小孩子上课,不管是自然科学还是地理历史,都信手拈来,讲得头头是道。半个月下来,白大嫂家最小的孩子小虎子都嚷着要长大开飞机上天。
这是一个象海一样深不可测的男人。钟月儿赞叹的同时,深深为他惋惜,他为什么偏偏要选中一条在刀尖上舔血的杀手生涯呢?他把聪明睿智都凝入开枪的瞬间,他的沉着冷静都溶到了杀人的一刹那。。。。。。
梅萍远远地跟在林健身后,走出小镇,穿过大片田地,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正是月圆之夜,月亮明晃晃地照在旷野之上,梅萍盯着的那个白色背影,一闪忽然不见。她犹豫片刻,掠了过去,四下看看,一条小溪淙淙地横在前方,水声在夜里显得很大,却哪里还有林健半个影子?正惊疑间,耳边有声音冷冷地响起:“梅小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行径已被勘透,梅萍本能地去摸枪,林健早她一步已经把她的枪给拔了下来,梅萍一下子想到阿时几个的死状,恐惧便远远超过了好奇,生怕就这样在荒郊野外成了枪下之鬼。
林健不想杀她,他的枪下,从来不杀妇孺,这是他做杀手的原则之一。对眼前这个女人,他一直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并不象对钱朗那样仇恨。他刚才在暗处留心观察,已确定跟来的只有她一个人,暗暗奇怪,于是现身。见梅萍眼里露出惊恐之色,他就把枪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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