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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凰炎？你脸色不太好。”商陆一边指了指营帐示意他把白薇叫起来，一边开口询问道。
“无事。”凰炎摇了摇头淡淡回了一声，便开口唤了白薇几句。
白薇应了一声然后便起身走了出来，不过面色和凰炎一样都不是太好，就连眼睛下面都还有一圈青黑的浮肿。白薇却不在意的揉了揉眼睛看向商陆道：“大师兄，有什么事情么？”
“师父唤你过去。”商陆应道。
白薇点了点头也不为什么天都没有大亮就要找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商陆的身后向着营帐的另一边走去。待走到门口时，商陆这才向着她点了点头道：“师父就在里面等你，我就送到这里了。”
“嗯，好。”白薇乖巧的对着商陆弯了弯腰道了声谢，正要掀开帘子走进去时，商陆却是忽然又唤了她一声，声音里还满是焦急。白薇不解的歪了歪脑袋问道：“怎么了？”
商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白薇一眼，终是鼓起勇气道：“师妹，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还是同门师兄妹，你莫要和我们生疏了，便是师父也……算了，你先进去吧。”
白薇看了一眼稍显奇怪的商陆，却没有再追问，向着商陆点了点头后这才转过身掀开帘子一角道：“弟子白薇求见师父。”
“进来吧。”略有些疲惫的声音缓缓响起，白薇得到答复后这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待看到坐在书案前揉着眉心的兮仲后，这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不知师父传召弟子前来有何吩咐？”
兮仲放开自己的手抬头望了白薇一眼，随即轻轻一笑道：“几日不见小七怎么忽然变得礼貌起来了，莫不是又闯祸了？”
规规矩矩的白薇被兮仲这么一呛声，一时间小脸顿时羞得通红，忙开口辩白道：“才没有呢，我有好好听师兄的话。”
“好了，起来吧。”
“是。”
看着白薇垂手站在一边，时不时的抬头瞄了瞄自己，兮仲这才肃了神色道：“小七，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为师已经听商陆说了。那么你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对为师说的？”
白薇闻言表情不由得一黯，竟是缓缓地低下头来，许久才开口道：“虽然师父给我看当年的卷宗时我便猜到了，但是现在却是……证据确凿。师父，六师兄他真的……真的背叛了天界。不，不对，按着他的身份来说，这根本不是背叛吧。”
兮仲闻言也静默了少许时间，白薇听得他感叹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复仇。”
“师父，虽然我脑子里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可是我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去想如果这一切不过是我弄错了该多好。我不想和他为敌，可是为了我在乎的更多的人我却不得不和他为敌，甚至要亲手断送他的一切！我知道我该这么做，也一定会这么做，可是这个地方总是觉得好难受。”白薇说到最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兮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做了这么久的神仙，可是有时候还是不得不去相信所谓的命运。小七，难受才对，若是不难受才可怕，而你永远不要成为那样可怕的人。”
“师父，白薇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兮仲却是摇了摇头不再说明。不要成为那样可怕的人，像自己这样可怕的人。八万年前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八万年后他也毫不犹豫接受了天君抹杀自己徒弟夫君的旨意。冷静的没有一丝动摇的自己，便是自己都觉得那般的……可怕。
而现在他又再次冷静的开口对着自己的弟子道：“小七，为师接了天君旨意要抹杀颜华，后日天妖两界的决战你莫要跟去了。”
白薇没有想到兮仲会跟自己说这个，脑海里一瞬间只剩了“抹杀”两个字，她开口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喉咙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猛的抬头看向兮仲道：“难道说这几日师父是故意避开我与妖族交战的么？师父没有想过对妖族之人留情，所以怕我看见故意不带我去的？还是说……师父觉得我不可信？”
“你不想看见他死在你面前吧。”兮仲淡淡道。
白薇浑身一怔，眼里浮起一丝不可置信：“师父你……你在天君下旨之前就已经打算杀了他么？”
“是，擒贼先擒王。”
白薇忽然瞬间觉得心一阵冰凉。

第三卷　245　推测

245　推测
明明是处在温暖的营帐内，明明没有一丝风灌进来，可是白薇却是觉得全身一阵发冷，凉的厉害。眼前的人是自己最敬爱的师父，可谓是自己的半个父亲般的存在。这么多年来她任性妄为也好，惹是生非也好，他虽然会严肃的唠叨她很久很久，但是没有一次不是护着她的。
可是就是这个被她敬重而依赖的师父刚才却冷漠的告诉她，他要杀了她的夫君，她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她要如何接受？
“师父，一定要如此吗？”白薇听得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着抖，她看不到自己的面色究竟如何，但是她知道一定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兮仲慢慢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避开了白薇的注视淡淡道：“对，你若要怪为师心狠，为师也无话可说。”
“……”白薇静静地望着兮仲，眼睛里瞬间起了一层水雾，却是强迫自己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
兮仲何尝不知道白薇的心事，虽然从白宣那里听说了白薇因为一些事情和颜华决裂了，而颜华因为恼了白薇背叛他而起了杀意的事情。但是他从白薇回到坤渊派的那些表现便知，就算他们两个人走到了这一步，可是白薇的心里却一直是有那个人的。无关那个人做了什么，也不论天界和妖界之间究竟变成如何，她依旧喜欢着他，深深地喜欢着。
而他就算知道这些还是决定要将颜华抹杀，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是对天界来说最有效也是最有用的方法。不管他自己究竟要背负什么，是自己最宠爱的弟子的恨也好，是无数条人命也罢，他断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做出危害天界的事情！
想到这些兮仲便慢慢的偏过了头来正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薇，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白薇也抬起了头来，两个人的目光便直直的碰在了一起。
白薇深深地看了兮仲一眼，却是忽然笔挺的跪了下去：“弟子白薇恳请师父允许弟子出战。”白薇说完便重重地给兮仲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便将头枕在叠在自己正前方的手背上，伏地不起。
“你这是作甚？”
“师父若是不答应，弟子便长跪不起。”白薇依旧伏在地上，声音不似刚才的紧张和惶恐，有的只是一股认真劲儿。
“胡闹！”兮仲不悦的皱了皱眉，一甩衣袖道：“你以为战场是什么地方，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岂能儿戏？”
本以为白薇听了这句话会有所收敛，却不想白薇却是忽然轻声的笑了。因为她突兀的笑声整个营帐瞬间便忽然安静的有些诡异，白薇却不在意这些，只是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直直的看向兮仲道：“师父，如果弟子没记错天君曾经下旨命令弟子一定要出战不是么？若是决战时我不在场，天君之后定是会追究的。”
兮仲顿了顿道：“此事为师自然会对天君解释，这战场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师父！”白薇微微眯了眯眼睛，清秀的脸上却是带着一种难得的郑重神色，“你装坏人不累么？”
“你说什么？”
白薇不理会兮仲的诧异开口就道：“你明明可以不告诉我你要杀颜华的事情，你明明可以事后推脱是天君的命令你不得不从或者说是不小心杀了他都行，明明有的是办法让我不记恨你，可是你却选择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骗我，也不打算做什么伪君子，师父……”
白薇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住了，清丽的面上竟带着一丝悲戚：“师父，你是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想让我恨你找你复仇？”
“……”兮仲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俊逸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万年前我因为苏叶的事情落得个差点魂飞魄散的下场，因为我知道我没法向天君复仇。而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会为了颜华把自己折腾的那般不堪？所以你决定给我一个复仇的对象，那便是你自己！因为是师父你的话，你绝对不会将我如何，而且只要我仇一日未报我便会好好活着，你是不是这样以为？”白薇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很是温柔。
“并不是……”
“一定是这样的。”不等兮仲否认完，白薇便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你若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话，那又为什么要违背天君的旨意不让我去战场？又为什么会害怕我看到颜华死在自己面前？不，除了这些以外，师父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要是你要是不小心战败后会被颜华所杀，而你更不愿意让我看到这一幕从而去恨他是不是？”
“……”
“只怕我哥哥也来求了师父，求你不要让我涉险。”白薇想起前些日子出现在坤渊派的情景道。
“明明只是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心思。”兮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继续否认。
白薇闻言这才勾了勾嘴角笑了，笑意明媚。
“地上凉，莫要跪着了。”
“那我出战之事……”白薇顿时眼睛一亮道。
“想都别想。”兮仲不顾白薇那一副期待的模样，斩钉截铁的给拒绝了，竟是一点情面都没留。
白薇虽然知晓了兮仲是因为担心自己而这样做，本以为她点破他的意图，兮仲便可以带她出战的呢。白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兮仲道：“那么师父你要不要跟弟子赌一赌一个不同的将来呢？”
“不同的将来？什么意思？”兮仲微微蹙眉，似是不解。
白薇却是露出了一个似有深意的笑容，而眼睛里那自信的神采更是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但听得她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师父，若是我告诉你一个关乎将来的秘密，你可不可以考虑带我去战场的事情呢？”
“什么秘密？”
“你先答应弟子的请求，弟子便告知师父。”

第三卷　246　误导

246　误导
见兮仲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白薇这才将自己所知道以及计划着的事情全部讲给了兮仲听，她说的很是认真，平日里脸上那丝迷糊完全褪去，仿若出鞘的宝剑一般，一时间竟是让兮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冷静的侃侃而谈的女子就是那个昔日里到处闯祸的惹事精。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师父你以为如何？”白薇说完以后不躲不避的直视着兮仲的眼睛开口询问道。
兮仲略微一沉吟，随即点了点头道：“好，那么就赌一赌你口中所说的将来吧。”
白薇闻言这才轻轻一笑，然后恭恭敬敬的再次向兮仲磕了一个头，诚恳的开口道：“感谢师父成全。”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选择了一条对天界最有利的路罢了。”兮仲摇了摇头，面色上却略有疲惫之色。但见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许久许久才用着一种感慨的语气轻叹道：“但愿所有的一切都能到此结束。”
“嗯，这也是我的愿望。”白薇慢慢闭上眼睛轻声回应道，随即两个人之间便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直到兮仲挥手让白薇退出去为止。
白薇掀开帘子走出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因为她迟迟没有回去的缘故而寻来的凰炎，他一人抱剑站在晨光之中，全身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给人一种难得的柔和之感。见到她出现他轻轻的微微提了提唇角，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意道：“看你这模样想来是心里的疑惑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