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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相尽欢-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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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笑一声,吻了我的脸颊。
    我心底有些甜蜜的满足,欢快道:“等到春天来了以后,也许可以去花园里荡秋千……”
    “秋千也搭好了,在连理树旁边。”他搂紧了我的腰,低声续道:“上个月载的那棵连理树,也生了新枝。”
    “那它是不是很快就可以长得又高又壮了……”我牵过他的手腕,与他十指相扣,轻声应道:“就像院子里的菩提树那样。”
    我顿了一下,又道:“树和藤一直不分开,就像我和你一样。”
    他没有答话,低头吻上了我的唇。
    我拉开自己的衣领,将夙恒的手牵到我的胸前,引他极大力地揉搓,又伸手去解他的衣襟,我的脑中一片清明,只是觉得被他吻得很热,热得像是在身体里燃出了火。
    夙恒反握我的手腕,嗓音沙哑道:“挽挽……”
    呼吸变成了喘息,耳根已然红透,我攥着被子的一角,眸光闪烁看着他,“挽挽在藏书阁七楼看了很多画册。新学了一些姿势,我们试试好不好……”
    他的目色极为幽深,像是汪泽的静海,我一眨不眨地瞧着他,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他缓缓撩起我的裙摆,手也抚上我的腿,哑声答道:“乖,一定喂饱你。”
    次日傍晚时分,殿内照进了晚霞的余光。
    夙恒给我盖好了被子,又低头亲了亲我的脸。
    我累到没有说话的力气,两条腿酸麻到不像是自己的,抱着松软的枕头,沉沉睡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太累,这一觉睡得极其踏实,醒来已经是初阳破晓的清晨。我从床上爬起来,将被子团成花卷的形状,趿上鞋子走出了内殿。
    院子里的菩提树依旧繁茂,风吹树叶沙沙轻响,交错的树影横斜在草地上。
    远望晨光清朗,空明的天幕澄澈如碧湖,我从衣服兜里找出几块美玉,打算去偏殿里看望许久不见的二狗。
    尚未走到偏殿的院落,我远远瞧见一个风驰电掣的身影,嘴上叼着羊脂白玉的饭盆,头顶两只犄角金光锃亮。
    二狗就这样飞奔着冲向了我。
    在离我大概三丈远的地方,它及时刹住爪子,靠着四爪贴地的滑行,一路溜到我的脚边。
    我和蔼又慈祥地摸了摸二狗的脑袋,弯下腰同它说话:“这段时间我去了人界,所以没来找你玩,你这一个月过得怎么样?”
    二狗双眼水雾雾地将我望着,脑袋搭在前爪上,呜咽两下就不再出声,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正思考它是受了怎样的委屈,就听到了蹄子踏石砖的蹦跶声。
    白泽神兽叼着半根白萝卜,从远方跑了过来,它的蹄子应该好全了,正如二狗的爪子一样,踩在青玉石的大道上一路清脆的响。
    二狗扭过头看到了白泽,又立刻将脑袋扭回来,泪眼汪汪将我望着,头上的犄角色泽黯淡,爪子紧紧捂着自己的饭盆。
    我提着裙摆蹲在二狗身边,捧脸远望飞快跑过来的白泽,对着二狗问道:“是不是白泽欺负你了?”
    二狗低下脑袋,无声地摇了摇头。
    我感到有些费解,锲而不舍地追问:“那它占用了你的饭盆吗?”
    二狗呜呜两声,趴在了地上。
    话音刚落不久,白泽神兽已经跑到我们面前。
    我原本以为二狗见了白泽,会默不作声地躲开或者避让,却没想到此时的二狗叼着饭盆挪了过去,水蒙蒙的大眼睛映着白泽的倒影,金光锃亮的饭盆摆在了白泽的蹄子边。
    白泽斜叼着一根白萝卜,将下巴高高地抬起来,像极了凡间喜欢斜叼烟卷的浪荡子弟,没有分神看那饭盆一眼。
    我大概明白了二狗的悲伤所在。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二狗就决定把心爱的饭盆送给白泽,但是白泽一副“你和你的饭盆都好讨厌都离我远点”的样子,让它感到自己和饭盆都受到了伤害。
    我站了起来,摸了摸白泽毛绒的脑袋。
    它踏了两下蹄子,挨我挨得更近了一些。
    天光渐亮,东方的日色更为明朗,宫殿林立的王城内,浅薄的云雾飘渺无状,缓慢融进漫天霞光。
    想到种在王城花园里的白萝卜,我欢快地领着二狗和白泽走出了冥殿正门,路上和白泽神兽解释着:“你最喜欢吃的白萝卜,已经种在花园里了,而且还在冬天发了芽……我带你去看一看……”
    白泽听了似乎很高兴,黑亮的大眼睛定定将我看着,蹄子也踏得更响。
    在一只灰羽信鸟飞过的那一瞬,白泽神兽倏然一顿,定了半晌以后,竟是扭头就往回走。
    二狗呆呆地望着白泽的背影,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最后叼着饭盆冲了过去,将饭盆妥妥当当摆在地上,拦住了白泽的去路。
    那信鸟栖在我脚下,翅膀下落出一封精致的拜帖。
    这是……
    师父的信鸟。
    我愣了一会,明白了为什么白泽会突然不高兴,又弯腰将那封拜帖捡了起来。
    看完以后,我的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夹在指间的帖子蓦地一松,整张拜帖又飘飘然落回了地面。
    师父在这张拜帖里说,他邀我去朝容殿作客。并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同我说,只是因为他上次和夙恒对战时伤了元气,久病未复原,不知道这副残体能拖多久,想在大限来临之前,和我再见一面。
    清晨凉风微盛,我呆然立在宫道边,看那只传信成功的信鸟扑着翅膀,重新飞上碧蓝苍穹。
    日光高照,转眼接近午时,在王城花园里看过新发芽的白萝卜以后,我领着二狗和白泽往回走。
    广阔的王城花园内,树林浓密成荫,琉璃墙上倒映着淡薄的树影花痕,很是清丽好看,我抬脚绕过墙根时,袖子却被人蓦然扯住。
    我下意识地抽出血月剑,刚准备转过身,手腕又被他牢牢地反握住,那人站在我身侧,修长的影子斜映进树林里,低头在我耳边道:“挽挽的剑法都是我教的,想用这把剑对我做什么?”
    “师、师父……”
    师父松开我的手腕,血月剑铿然一响落在了地上。
    他抬手布了个结界,把二狗和白泽都挡在一丈开外的地方,琥珀色的双眸迎着晌午的日光,像是镀了一层细碎的浅金色。
    “我在朝容殿等了你一上午,原来不过一场徒劳。”师父走了一步,俯身离我更近,他的唇色较之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也依旧是极俊朗的眉眼,并不像他在拜帖里形容的那样,身体虚弱大限将至。
    他低声问:“怎么,因为三月要和他成亲了,所以连见我一面也算多余?”
    我嫣红了双颊,不想和他挨得这么近,随即往墙上贴得更紧。
    又忽然想起来上次在朝容殿,我也是这样使劲往墙上贴。
    “我、我觉得你在信上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顿了顿,解释道:“如果师父真的大限将至,你大概不会传信鸟给我,也没有耐心写那么多字。”
    我以为师父多少会反驳两句,却没想到他缓声答道:“没错,我就是骗你的。”
    他目色深静,说话的语气也云淡风轻:“如今便是连骗你,也见不到你了。”
    我不大习惯师父和我说这样的话,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难以言状,我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胸膛,“能不能不要站得这么近……”
    冰凉的手指扣上我的下巴,师父的目光逡巡在我的唇瓣上,他没有说一个字,直接倾身压了下来。
    下巴被牢牢钳制住,他的唇即将贴在我的唇上,我慌张了一瞬,机智地变回了原形。
    晌午的太阳有些刺眼,林边树影拂墙,我抬起下巴看着脸色黑成锅底的师父,摇了摇九条雪白蓬松的尾巴。



  ☆、第78章 浣溪沙

因为变回了九尾狐的原形,方才穿在身上的肚兜和衣服都散落在了地上。
    师父只字不言地看了我一会,看得我心里发毛,过了半刻,他倏然冷笑一声,缓缓蹲下。身来,眸底如有幽光浮动,瞧着那件薄樱米分的肚兜。
    “正好下午有长老会。”他道:“我带着这个去,夙恒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我闻言怔了怔,从恍惚中回神以后,立刻用两只雪白的狐狸爪子按住肚兜,竖起一双毛绒的狐狸耳朵,义正言辞道:“不可以,这不是你的……”
    师父不以为然,笑声凉薄而轻慢,苍白的指尖搭上我脖子后面的狐狸毛,须臾将我整个拎了起来,“你宁愿化成原形,也不愿被我碰一下,我捡件衣服又能如何?”
    我有些听不懂师父的道理,又不喜欢被拎在半空中,前爪抱着九条尾巴中的两条,双眼水汪汪地将他望着。
    他缓慢勾起唇角,不咸不淡笑了一声,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幽暗的树影,目不转睛地将我盯着,“倘若你现在化成人形,是不是一丝不。挂?”
    我顿时觉得羞耻极了,抱紧了蓬松的尾巴,忿忿不平道:“我不想和你说这样的话……”
    他沉声笑了笑,眸底却没有笑意,隔了半晌,又冷淡接话道:“对了,你即将嫁给冥界之主,整个冥界都要匍匐在你的脚下,无论我同你说什么话,你大概都觉得烦了。”
    言罢,他松手放开了我。
    将要落地的那一刻,我勉强召来一个云朵,稳稳地摔在绵软的云朵上,并没有半分痛感,只是看着云团下坚硬的碎石子,心有戚戚地抱紧了九条尾巴。
    师父静了半刻,忽然嗓音沙哑道:“我从未想过你会嫁给别人。”
    他嘲讽般地浅笑一声,语调沉沉重复道:“从未。”
    我抬头看着他,安静地茫然了一阵子,蓦地听见了娇媚动人的笑声。
    十丈开外的地方,花令牵着她的新男宠,似是正在说什么有趣的荤段子,她的指间攥着一块绣了秋水鸳鸯的方帕,低软的嗓音里隐隐含着笑:“我再给你讲一个更有趣的。”
    她顿了顿,续道:“从前有个家境富庶的老爷,屋里养了一位美貌的侍女。有一日午饭时,那侍女不慎打碎了老爷的瓷碗,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磕头认错。领子敞开了一点,露出里面的大好春。光,老爷见状心痒难耐,带侍女去卧房里成就好事……一来二去,侍女常常打碎碗,跪求老爷狠狠责罚她。”
    花令身边的男宠低低笑了一声,他站在琉璃墙转角处的树荫下,清俊的面容被深绿的浓荫遮挡了一半,话中有掩饰不住的期待:“然后?”
    “然后……”巧笑声转了个调,花令又接着道:“那老爷身心渐疲,把家中所有的饭碗都换成了铁的……这就是铁饭碗的来历呢。”
    话音刚落,她侧眸看向那男子,别有深意道:“倘若是你打碎了我的碗,便是日日碎,月月碎,我也不会觉得疲惫和厌烦的……”
    那男子也十分上道,听花令这样说,立刻拢了衣袖,极其诚恳地跟话道:“请大人今晚就来责罚我。”
    花令扬声笑了起来,这笑声又倏地顿住了。
    她从几丈外的地方闪身而来,一双浅茶色的眸子盈盈含光,立在我跟前怔然道:“挽挽?”
    她提了裙摆蹲在我面前,两手揉着我的狐狸耳朵,“哎呀,这就是你的本形吧,连本形都这样讨人喜欢,你们九尾狐都是怎么长的……”
    花令似是将那位站在扶桑树下的男子完全忘记了,一手托在我的腰上,直接将我抱进了怀里,她握着我的狐狸爪子,揉搓两下后恍然悟道:“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雪令喜欢叫你毛球……”
    我从她怀中露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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