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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狂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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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松恼恨之极,可是人家是堂堂的学堂会办,巡抚大人身边的红人,他在怎么能斗得过,只得隐忍下来静待时机。
    果然,机会很快就来了。在学堂这里,徐锡麟以为全部掌握,就放松了警惕,尤其是在教导学员们的时候,说话常常十分大胆露骨。其他教习虽然有所察觉心中不满,但只以为会办大人是留学过日本的高才,说话一惯如此,他们听不惯干脆就装做没听过。
    可顾松不同,他隐隐察觉其中有问题。可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敢乱来。于是他秘密跟踪徐锡麟,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跟踪了三个月后终于被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徐锡麟下班回家后,接触过一些身份神秘的人物。
    他以为这下子可以扳倒徐锡麟,便急急通过关系投书巡抚大人。可是让他失望不已的是,巡抚衙门一点动静都没有,徐锡麟依旧是学堂会办,还是巡抚衙门的常客。为此他不死心的又投了几份密报,但却依旧如同石牛入海一般。
    这下子,他算是彻底绝望了。
    以后他也消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做起自己的财务工作,也没有再去跟踪徐锡麟。革命党都是些什么人,他心中明白,真要不小心被发现,被挂掉几乎已经不可避免。他还想多活几年,犯不着冒这样的风险。
    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徐锡麟绝对不会停下在学堂里的活动,终有一天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今天的情况就很不对劲,徐锡麟说的话莫名其妙,好象在做最终动员一般,让他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因此,对于徐锡麟的吩咐,他留了一个心眼。他虽然答应照办,但颇为怀疑徐的动机。就在他站在学堂门口胡思乱想之时,藩台(仅次于巡抚的最高行政官)冯煦、臬台(司法官)毓秀、学台(教育、考试官)沈曾植等到来,徐锡麟急忙出去迎接。
    趁着众人寒暄的机会,顾松对走近自己身边的毓秀悄声说道:“大人,徐会办不是啥好人,今天好象有大事发生,各位大人要警惕!”
    毓秀听后虽不露声色,但暗自里却是吃惊不小,留了个心眼。
    过了一会之后,恩铭坐着八抬大轿,在文武巡捕的护卫下来到巡警学堂,徐锡麟满脸笑容急忙将他迎进学堂会客厅,眼见时间快到了,便冲着左右随行官员大喊道:“各位,宴席已经在花厅摆好,请大帅和各位大人先去用膳,然后再去参加学员们的毕业典礼!”
    恩铭不置可否,环顾左右周游官员正准备点头,只见毓秀隐晦的冲他摇了摇头,顿时心中警觉,但是这时他并没有对徐锡麟产生怀疑的情绪,为了不让其尴尬,他当即摆了摆手拒绝道:“我年吨毫秒年身体不太舒服,酒就不喝了!”
    徐锡麟听了这话,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想起在花厅在花厅埋伏的陈伯平和马宗汉,他心中焦急不已,但脸上却并没有慌乱。急忙顺着恩铭的话头说道:“大帅既然不舒服,那咱们就一切从简,请大家上学堂校场那搭好的主席台,一起观看学员们的毕业典礼?”
    恩铭应允。
    毓秀一直在观察徐锡麟的表情变化,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心头更加疑惑。
    陈伯平、马宗汉潜伏在花厅准备引爆炸弹、刺杀恩铭的行动落空,没奈何之下匆匆收起炸弹,暗带武器在吴风范的掩护下提前一步到校场待机而动。
    26日上午9时,巡警学堂彩旗飘扬,以巡抚恩铭为首、藩司冯煦、臬司联裕等陪同下进入会场依次就坐,在操场之上分列的整齐的巡警学员。
    由总教习赵廷玺指挥队伍,发出口令,向恩铭行谒督礼。
    当学生们行谒督礼之时,徐锡麟上前行举手礼,并呈学生名册于桌案之上,大声道:“大帅,今日有革命党起事!”
    庄严的毕业典礼正进行着,徐锡麟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恩铭的脸色吨书黑了下来,在他看来这是十分突兀不得体的。如果事情真的紧急的话,典礼开始前你怎么不汇报?
    现在正是典礼进行中,你不能等结束再汇报吗?
    他又是吃惊,又是恼火,还以为真的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正要训问,这时徐锡麟突然闪身撤离主席台。
    原来徐锡麟的那一声诡异的报告,就是动手的暗号!
    在一边早已准备好的陈伯平,掏出暗藏在身上炸弹,点燃引信猛地朝高高在座的恩铭扔了过去!???
    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出现,这颗炸弹竟然是颗哑弹!
    时间在这一刻,好象突然停止。
    徐锡麟心中大急,在他们原先反复敲定的详细方案里,首先一颗炸弹挂了恩铭,之后他再掏出手枪,左一枪干掉布政使,右一枪干掉按察使,埋伏在一边的马宗汉、陈伯平二人分别击杀主席台两旁侍坐的各道、府、州、县官员,来个一网打尽。
    可此时陈伯平投掷的炸弹意外未爆,顿时让大家不知所措。满头大汗的徐锡麟终于从意外中首先回过神来,心中暗骂不止:这是哪个混蛋做的次品?
    珍爱生命,远离山寨!
    一击不中,徐锡麟反应过来要当机立断,遂立刻俯首弯腰,从靴筒子里拔出两只六响转轮,因为近视(可怜娃)的缘故,看不清恩铭到底坐在哪儿,他只好眯着眼睛朝恩铭所坐的主席台正中方向一阵乱放。
    砰!砰!砰!
    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起,整个检阅校场顿时一片大乱。有奋不顾身冲击主席台而来的,也有抱头鼠窜逃之夭夭的,更有大声吆喝急切护主的,呐喊声,撕杀声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一种莫名的恐慌情绪飞快蔓延!
    校场门外闲坐着的一位闲汉,听到校场里传来枪声,眼中抑制不住涌起一股狂喜,顿时从地上一跃而起,不顾路人们好奇的眼神狂奔而去……
第九十八章 起义进行中3(不容乐观)
    闲汉在巡警学堂附近的巷子里转来转去,最后来到一家藏在深深巷子里的普通民宅前,用力的拍打着紧闭的院门。
    “二单二单,打起来拉,学堂里面打起来拉!”
    院门枝桠一声猛然被拉开,二单露出脸来一把将拍门闲汉拉进院子里,一脸的兴奋嘴里不住的催问:“真的吗真的吗,实在是太好拉……”
    转头,院子里或站或坐着近三十来条汉子,他大吼一声:“兄弟们,拿出家伙咱们干活去!”说着跑到屋子里,将桌子上放着的两把左轮放好,随手握着一把厚背砍刀兴冲冲的冲了出去,身后则是跟着一大票手持凶器的年轻汉子!
    出了小院,三十来人顿时分成三队,朝着各自的目标地狱狂啸而去。而单带着人数最多的十五人在附近居民惊骇的目光中大呼“革命党杀进城来拉”,一边气势凶凶的冲出小巷,直扑最近的烟馆。
    顿时,街面上一片混乱,路人们纷纷惊叫着躲避奔逃……
    惊魂未定的恩铭身中七枪,一中唇,一中左掌手心,一中右腰,余中左右腿,恩铭顿时全身开花。文巡捕陆永颐一声怪叫,扑上来以身体护住恩铭,陆永颐则身中五枪当场毙命。
    徐锡麟射光枪中子弹,见主席台上人影晃动,知道刚才射击效果不好,心中急得不行,可手中左轮没有子弹连烧火棍都不如。无奈只好退至一旁小室内装填子弹,武巡捕车德文趁机背起重伤的恩铭朝礼堂外冲去。
    整个会场此刻完全陷入了混乱,完全失去控制。还好学员中的革命党分子早有准备,很快就聚集足够的人手,发一声喊朝着学堂内的军械室冲去。
    背着恩铭欲走的车德文,被追杀毓秀的陈伯平逮了一个正着。他哪还有二话,抬手就是一枪打去。
    要说毓秀这家伙鬼得不行,有内线顾松提醒,早就有所警戒,加之其对危险感知的嗅觉太过敏锐,在陈伯平扔炸弹的时候,他本能的来了个狗,爬式,藏到了草丛中趁乱而去,让意欲杀他的陈伯平气得不行。
    不过最后的结局还算不错,虽然出了一个大意外,但这次上帝却帮了陈伯平一把,子弹从恩铭的肛门射入,上穿腹胸,完成了对恩铭的绝杀。
    遭此巨变的文武官吏连滚带爬纷纷逃窜,场面十分混乱,而徐锡麟也是手忙脚乱,急忙招呼冲到身边的学生追杀这些朝廷鹰犬。这帮年轻热血的巡警学员早就被混乱得局势惊地不知所措,胸口的热血熊熊燃烧却不知如何释放,得到指令后犹如下山猛虎,对狼狈逃窜的朝廷鹰犬掀起一番血腥的屠戮!
    匆忙之下,除了在吴风范的带领下冲击学堂军械室的骨干学员,其他学生犹如没透苍蝇一般四处乱撞,被误杀误伤的不在少数,一时间校场学员们嘹亮的哀嚎声一片,听得指挥这次起义的光复会三大佬好不郁闷加憋屈。
    也是他们太没有经验,事先也没有应急预案,才会造成如此混乱不利的局面。陈伯平的炸弹失手后,徐锡麟、马宗汉都是抢着补射,希望能一举干掉主席台上的一干安庆官员,以至于未能有效的将那些初入革命的学员收拢住。
    学生的热血容易沸腾,但也是最为需要组织调配的,在混乱的场面下尤其如此。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派,没人统一指挥和调派的话,简直连一盘散沙都不如。现今局面就是如此,学员们没人指挥,顿时就失去了方向不知所措胡乱行动。
    有那心思不坚定的,更是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是这么一阵当个,主席台上的官员跑掉了一半,气得徐,马,陈三人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
    校场里的满族官员除了几个倒霉的家伙全部逃走,汉人官员到是被杀了不少。徐锡麟见此情况恼怒异常,没能将这些满人官员关在学堂一网打尽,实在可惜。可恨那收支顾松,当初要他关好大门,他是干什么吃的?
    而一直想找机会坑徐锡麟一把的学堂财务顾松,见校场一片混来,徐锡麟他们只顾着追杀朝廷官员,根本来不组织学员。眼睛转了转,尽管心里惊惧异常,但几乎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他还是想最后拖一下后腿。
    于是,他立即挺身而出,在一干惊慌失措无所适从的学员中大呼:“抓拿反贼啊,统治们不要上了反贼的贼船牵连家人!”
    最后一句比什么都强,加上顾松在学堂待得久了,自然有一份属于他的威望和资力,当即就有不少学员扭头就走,就连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学员,撕杀了阵之后心里恐慌,听到警告之后当下趁着混乱脱离了革命的队伍。
    徐锡麟见顾松在那里操事,吓走了不少学员,不由得心头大怒。停下装弹冲出隔间,在顾松惊恐的注视下抽刀砍翻了他,旁边的马宗汉立即跟上抢射,终于将这条隐藏得非常深的毒蛇击毙当场。
    也怪顾松倒霉,虽然察觉有事发生,可料不到徐锡麟他们会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所以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佩带配枪,结果是杯具的,竟然被砍倒枪决。
    眼见满人官员大部逃走面向来清军的镇压不久便到,陈伯平不由得心急如焚,一边招呼身边慌乱的学员一边冲着徐锡麟大喊:“伯荪,现在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了,箭已离弦收不回头拉!”徐锡麟此时后悔万分,后悔没有听从王进的建议,在全城制造骚乱,阻滞清军的快速集结和进军,也好让他们有个喘气的时机。
    现在,说什么都晚拉!
    清理干净还没逃出校场的所有官员,回头望去差点气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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