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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便要上前，但没想到，原本已经消失的愿力，这一刻重新浮现！
　　那白色的愿力就好像锁链一样将他捆绑起来，让他无法靠近元初一步！
　　白道恒见状，震惊的低下头去，却见地面上，无尽的废墟中，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诚心祈愿！
　　在龙脉的效力下，愿力的作用如有实质，它直冲上天，就好像活的巨龙，将他死死缠绕！
　　“不可能……这，这不能！”白道恒还想反抗！他不相信在没有镜魅的控制下，愿力还能形成。
　　只要一个人心有杂念，愿力都不可能成型，可是眼下，不仅禁军们跪下了，就连那些刚刚得到救赎的人也跪下了！
　　是元初救了他们，如果不是元初，他们差一步就会被练成丹药，悄无声息的死去！
　　所以他们都想护住元初，像之前一样，以愿力凝绳，保护该保护的人！
　　“你们……”元初震惊的看着下方，在他们的跪拜下，她觉得她手里的碎片有千斤重！
　　原本她收回镜线，是为了补全碎片，但她在补全碎片的同时，也救了这些人的命，一报一消，一念一善，原来这就是天道，这就是人道吗？
　　在一种温暖力量的簇拥下，恍惚间，元初似乎明白了，比责任更重要的意义。
　　在她明白的一瞬间，星星点点的光没入她的身体，就好像星辉一样。
　　“该死！该死！”白道恒奋力挣扎！此时，他头顶的天丹越来越虚幻，夙镜幻影更是在消失，一旦幻影消失，遮蔽不在，他就会被帝尊杀死！既然所有人都不想让他活，那就一起死吧！
　　一丝寒意翻涌，最后变成惊涛骇浪！白道恒衣袍鼓动，怨恨的盯着元初！
　　“果然斗不过吗……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说着，他不顾身体撕裂，强行挣脱了愿力，伸手朝元初抓去！
　　而元初不躲不闪，她周身环绕着黑色的镜线，点点白光中，她看着白道恒的眼神竟然有些怜悯。
　　“嗤——”一剑从白道恒前胸洞出，白道恒还保留着攻击的姿势，而他身后，顾彦帮助夜沉渊破开白道恒的防护，再由夜沉渊亲自刺出这一剑！
　　“没有人能伤害她，谁都不行。”
　　白道恒目眦欲裂，突然用灵气将所有人震开，然后朝一个方向逃去！
　　所有人都没有追，白道恒这番作为，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就是帝尊！他说到底还是渡劫，与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如就让帝尊出手，坐山观虎斗。
　　果然，随着白道恒的离开，一片雷云追了过去，会发生什么，已经在预料之中了。
　　元初没有去追，当所有的镜线收回，所有的人魂归还之后，愿力渐渐散去，天边浮现一丝白光。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她闭上眼，轻声念到。
　　“人法天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第793章　千百倍的努力

　　“没有人能逃得过天的眼睛，自令自省，自修自抑，这便是道存在的意义。”
　　她说完后，黎明的光落在她身上，一颗本应该消失的丹药，也悄悄滚到了她袖子里……
　　这是？元初一伸手，就将那龙眼大小的白色丹药抓了出来，看到登仙丹，她眼睛都瞪圆了！奇怪，登仙丹的丹基不是人魂吗？而她已经将所有人魂都归还了，为什么这颗丹药没有消失？
　　夜沉渊他们围了过来，最后还是厉老感叹道，“造化啊！这……这是老天送给你的造化啊！”
　　“送给我？”元初有些不明所以。
　　厉老继续道，“虽然这丹已经抽空，只剩其形，不具其效，但它毕竟是十品登仙丹的丹壳！而且是吞噬了无数雷劫的灵丹，如果有一天，你能补全它的内里，那么……它将会变成真正的登仙丹！！”
　　元初一听，就要将这个东西给厉老，她根本不会炼丹啊！
　　但厉老坚持不敢收，“这个东西，只有在你手里才有补全的可能，九品丹，是炼丹师能够到达的极限，而十品丹，已经不是丹药的范畴了，它需要的不是天赋，不是经验，更不是天材地宝，它是万愿天生丹，它由道生，由天生，由心生，只有你，能完成它！”
　　他说着，将丹药用元初的手心包裹住。
　　元初握紧这颗丹药，想到了慕轻寒，不由心尖刺痛……如果不是他跳下化业池，她根本拿不到碎片本体，更何谈净化、或阻止这一切……
　　她得到了福报，而他，却要长眠池底么？
　　她当时得到碎片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想等一个奇迹！因为跳下化业池后，是生是死，很快便能分晓。
　　但没想到的是，片刻后，化业池的水就不再翻滚，这意味着慕轻寒神魂具消，无再生还可能……
　　也是，他的魂魄本就虚弱到了极点，那种状态跳下去，必然九死无生……
　　元初脸色苍白，众人发现后，都没有问其缘故。
　　因为他们在看到元初手里的碎片后，便已经猜到了什么……从听到元初的歌声，到慕轻寒消失，再到碾碎的碎片突然有了实体，这么一联想，慕轻寒只怕已经……
　　夜沉渊低声问，“他跳了化业池对吗？”
　　元初眼眶微红，低下头去。
　　感觉到元初的悲伤，所有人都猜到了结果，在慕轻寒身上，并没有发生奇迹。
　　夜沉渊想了想，突然拉着元初的手往圣地飞去。
　　元初一愣，有些惊慌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慕轻寒死在化业池，她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了！也没有勇气去……
　　而夜沉渊坚定的说，“虽然一跳化业池，生死立判，但或许会有奇迹？”
　　元初听罢，愣愣的看着夜沉渊。
　　夜沉渊坚定不移的说，“我们一起再等一等！你还相信他，对吗？”
　　元初听罢，认真的点头，“我信！”
　　夜沉渊笑了，“那好，我们就一起去看看，他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帝都的浩劫已过，剩下的一切，还有他父亲去处理，夜沉渊不想让慕轻寒就这样死去，不想让元初一直活在愧疚当中。
　　所以慕轻寒，你一定要争口气啊！
　　谁知，当他们来到圣地入口时，突然被一股法则之力挡在了入口外！
　　是帝尊，帝尊出手了！
　　也是，白道恒先是欺骗了帝尊，又花言巧语哄走碎片，暗地里，却打着一举飞升的主意！
　　如果白道恒真的能成功，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帝尊！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便帝尊本体走不开，他也可以借由法则之力抹杀白道恒，毕竟帝国因为白道恒一夜之间死了数万人！这罪孽，足够他名正言顺的出手了……
　　令人心悸的力量传来，刚刚白道恒竟然没有逃走，而是躲在了圣地里？
　　白道恒虚弱的趴在天启池边，他本就受了伤，刚刚又被夜沉渊一剑破了命门，情绪大起大落之下，他其实已经走到了陌路。
　　头顶的雷声不绝，若不是圣地有龙脉庇佑，天罚暂时落不下了，他早就死了！不会等到此时……
　　白道恒喝了几口天启池的水，整个人好了许多，他仰躺在白玉石面铺就的广场上，天地仿佛以两池为中心，而他躺在这个地方，不仅能看到狰狞的雷云，还能看到初开的朝霞。
　　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融合在一起，善与恶在这一刻完美交织，恍惚间，他似乎看破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比如人性，欲念，甚至……天道！
　　他还记得他想拜入仙门，但因为资质原因，无门愿收，最后，还是他在白崖山跪了三天，师傅才答应见他一面。但他第一句话就是……
　　“你天资愚钝，灵根驳杂，想要引气入体都难，如此资质，与其蹉跎一生，不如归乡，做个普通人。”
　　他一进门就被师傅判了“死刑”，他不甘心，不服气！所以，即便那时他膝盖已经麻木了，他还是踉跄跪下，磕头恳求。
　　“如果旁人只需一分力就能做到的事，那我就用他十倍努力去换！如果十倍还不够，那就百倍、千倍！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天给命数，而命格，却掌握在自己手里！我相信我能，就一定可以！”
　　也就是这一番话，他师傅对他刮目相看，当场收他为徒，倾囊相授。
　　他也一次次打破他师傅的预估，最后一步步，走到所有凡人都难以触及的顶端！
　　只差一点点了啊……就差一点点……
　　他躺着，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碰天空。
　　这天空有种无形的桎梏，它捆绑了所有人，有的人甘心只有那一片天地，有人却多想跳出其中，去外面看看啊……
　　师傅临终前的训诫还尤言在耳，而他，到底忘记了……
　　阴暗的房间内，须发皆白的大师盘坐着，哑声告诫道。
　　“……命是天定，运也是，有的事……即便你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也未必能比得过常人的天赋，但有一种人是例外……”


第794章　光明一直在

　　当时他刚刚结丹，却已经感觉走到了尽头，听到师傅临终前这句话，他握着师傅的手，忍着悲拗，颤声问道。
　　“是什么？”
　　师傅听罢，虚空指了指他的心。
　　“是善。”
　　“生身为人，本欲驳杂，你看到的很多，能选择的也很多……这才是做人最难的地方，也是修道最难的地方……
　　如果可以，为师希望你日行三善，语善、视善、行善……长此以往，三年之后，必降福报！
　　你要谨记……普善之人长寿，众善之人天授，大善之人福厚，天善之人无宙……善，能让你认清自己，所以才能让你走得长远……”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丢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你，要谨记。”
　　师傅说完，便气绝了，那时候的他也确实谨记着，是什么时候忘记了呢？
　　白道恒深深的闭上眼睛，心生痛意。
　　他原本是师傅一辈子的骄傲，而今，他却再也不敢提师傅的名字了……
　　其实登仙丹炼到最后，他已经知道那丹药并不能让他羽化登仙，是他走到绝路，非要孤注一掷，即便牺牲再多人也在所不惜……他丢掉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天道也舍弃了他……
　　轰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密集，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他慢慢站起身，朝化业池走去。
　　“慕轻寒……虽然化业池水已平，但你意志还在，对否？”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在等，等了片刻，原本死寂的化业池，突然掀起一道涟漪！
　　那涟漪微弱几不可查，但如果元初在这，就会知道，奇迹真的发生了！
　　白道恒突然笑了……
　　“真是顽强啊……也罢！你三拜九叩敬我为师，我却从来没有尽过师傅该尽的责任，对你只有算计，而今……我将欠你的都还给你，至于能不能真正的死而后生，就看你的意志了。”
　　原来白道恒躲到圣地，就是为了慕轻寒而来！他知道慕轻寒一定是跳了化业池，那些镜线才会被抽出来融为碎片。
　　眼下，帝尊不会放过他，他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不如……给别人一场造化！
　　外面的雷电已经在破坏圣地结界了，白道恒静气凝神，一步步朝化业池走去。
　　他每走一步，身上便闪过一道圣人之光，人之将死，大彻大悟，他总算找回自己昔日的模样，即便只有一刻，也值了……
　　当天雷一击终于轰碎结界时，白道恒口中念着独特的咒语，纵身跳下了化业池！
　　天雷劈空，发出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