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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新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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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若惜!”奶奶轻轻拍打着昏昏欲睡的我。
    “蓝若惜……蓝……若惜……”少年沉吟着我的名字……
    奶奶看着少年的模样,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苦命的孩子……”
    “什么?”少年有点吃惊,向后退了一步。
    “你的命在一个女人手上!以后……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你自己……你会把你的命交给一个女人……”奶奶的眼睛里揉进了些许心疼。
    “我……不明白……”少年懵懂的摇了摇头。
    “以后你会明白的……”奶奶忽然转了话峰,“和你一起来的人在找你呢!快出去吧!他们要走了。” 
第八回 正常的日子
    ……
    少年回到车上的时候,车上已经整装待发了。狄爸爸探头问了一声:“去哪儿了?狄珞!大家都在等你!”
    “没去哪儿?上了个茅厕。”少年心不在焉的回答,思绪里还飘荡着刚才那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说过的话:你会遇见一个女人!一个你用生命保护的女人……
    那两辆车子离开村子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人们也只是在农闲的时候谈论一下那车子的豪华阔绰,谁也没有在意其它的,反正每年来找奶奶求签解答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后,县上真的盖起了一所中学,红瓦白墙的,气派漂亮。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大善人出的资。这做了好事也没留名啊!那好事儿不是白做了?村民们想不通,也只是想想,议论的劲头过了,也就各忙各的去,这事儿也就淡了……
    和我同辈的孩子很多,我大伯家就有六个孩子,子嗣多了就热闹,可是奶奶偏偏最疼我。大概因为我是“老幺”吧!可我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奶奶也最疼我爸爸。我爸爸是四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却是最早离开家的。他十四岁当兵大串连,一双小脚板从家走到湖北,又从湖北走到陕甘。是奶奶眼中最值得骄傲的孩子。可是爸爸的文化水平低,退伍之后,跟着妈妈回城,妈妈进了办公室当了会计,爸爸进了车间做了配件工人。
    奶奶依依不舍的站着村头目送爸爸和妈妈离开,当然不舍的还有妈妈怀里抱着的我。奶奶蹲下来敲烟袋锅子,低着头,眼泪“刷刷”的往下流。那时,我刚出生三个月零八天。
    原本我们一家三口过的简单快活。我四岁的时候,妈妈又给我添了一个弟弟。弟弟出生后不久,国家开始紧抓计划生育。妈妈整日庆幸弟弟来的及时,“叭叭”的亲弟弟的小脸蛋,我也跟着每天乐呵呵的,快活的不得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挺正常的,我也觉得自己挺正常的,和别的孩子无异。可是发生了一件事之后,我突然不这么想了。 
第九回 叔叔没有头
    我五岁了。
    那天,爸爸第一次带我上“酒席”。其实不是什么大酒席,只是爸爸的几个老乡在一起喝酒扯淡。有一个戴黑边眼镜、白净斯文的叔叔正举着杯子要跟大家说着什么。爸爸拉着我的小手就带我进去了。我看了一眼黑眼镜叔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挣脱爸爸的大手,“嗖”的一下跑了出来。爸爸赶紧追了出来,把我堵在了墙拐角:“妞!你跑什么?那些都是爸爸的老乡,没什么好害羞的。”说完就要拉我进去。我用后背贴着墙皮,死活都不肯进去。爸爸恼了。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进去,那个拿着杯子的叔叔没有头。”
    爸爸先是一愣,而后面红耳赤:“你这小孩儿瞎说什么?那是爸爸单位的赵科长,昨天才提干的,今天就是老乡们给他庆贺,高兴一下。你这孩子,可别瞎说,坏了叔叔们的兴致。”
    爸爸不相信我,认为我是胡说八道。可我就是死活都不肯进那个房间了。爸爸无奈,只好向那几个叔叔先行告别,带我回了家,一路上没少数落我。
    第二天早上,爸爸照常去上班,看见赵科长正在指挥着工人往车间外墙上喷漆。高大的红墙上有几个大字的草稿“生产第一,质量第一”,那个“质量”的“量”只写到一半。忽然,喷枪里喷不出粉浆漆了。有工人说:“是不是气泵堵了?”赵科长就说:“我去看看。”爸爸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拉他的胳膊:“老赵别去。”但是赵科长不听劝,已经跑到了气泵跟前。他刚把头伸向泵口去看,“砰”是一声巨响,泵头崩开了。人们只看见,赵科长的身子在白色的气雾中晃了一晃,就“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他的尸体上没有头。
    爸爸当时就蒙了。
    那天,他回到家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我,也没有用胡子扎我的脸蛋。他只是闷闷的走到桌子边,一声不响的喝起了二锅头。我有点害怕,躲到妈妈的围裙后面偷偷的看他。妈妈还是像往常一样勤快的在厨房忙碌着。
    我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不该看见的东西。而这个,更让爸爸不安。
    从那以后,爸爸总用怪异的眼光看我。就好像我不是他生的似的。
    我觉得,爸爸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他和我之间,好像有了很大的距离,虽然我说不清楚是什么。
    从那以后,我开始粘着妈妈。 
第十回 碾碎的龙头
    很快我六岁了。
    妈妈有一个当年一起下乡的老同学经常来家里玩儿。我叫她“杜阿姨”。
    我知道杜阿姨很可怜。和她一起下乡的一个男知青是她的恋人,腊月里,那人在河上劳作时不慎掉进了冰缝儿里,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是紫白色的。杜阿姨抱着他哭了很久,直到村民们把人拉开,下了葬。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谈过对象,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单身,孤苦伶仃的。她在铁路上做维修工人。
    杜阿姨对我很好。她喜欢小孩子,每次看见我都要给我买糖棍吃,看见我的弟弟更是喜欢的又亲又抱。妈妈总是苦口婆心的劝她:“再找一个吧!人老了总需要一个伴儿啊!”杜阿姨就赶紧把话岔开,她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杜阿姨有一段时间没来我家了。我有点馋糖棍子,可是不敢跟爸爸说,他是个节俭到骨子里的人。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条龙,可是龙在我眼前飞着飞着,头就掉了下来。我哭着吓醒了。妈妈拿了块儿热毛巾给我擦脸:“不哭,不哭,只是做了个噩梦嘛!每个人都会做噩梦的,只是个梦,不要想了,来,妈妈哄着你睡啊!”
    我又睡着了。
    爸爸问妈妈怎么了。妈妈没当回事:“是事,孩子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一条龙掉了头,吓醒的。”
    爸爸开始辗转反侧睡不着了。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变亮。
    早上,他对妈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家里有谁是属龙的吗?”
    “没有啊?”妈妈感到莫名其妙。
    爸爸不再问,上班去了。
    这天的杜阿姨照常沿着铁路线敲敲打打,例行检查。
    忽然,她的心脏病发作了。疼痛折磨着她,她弯下了膝盖,靠在铁轨上。伸手去掏上衣口袋:“糟了!!”忘了带药。她渐渐的栽倒在铁轨上,谁都没有注意到。列车带着哨子风呼啸而来……
    杜阿姨死的很惨。她的头被铁轮子碾碎了。
    妈妈和老知青一起去参加她的葬礼,大家都哭的很伤心。
    我也很难过。杜阿姨是个好人。
    她是属龙的。
    我梦见的那条龙就是她。 
第十一回 笨笨的小丫头
    以后我每次做噩梦,爸爸都会很紧张。后来不知道他给妈妈说了什么,妈妈也开始紧张起来。我觉得,他们渐渐的都在疏远我,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七岁了,转眼我到了上学的年龄。我很高兴,有那么多的同学可以跟我玩儿了。我整日缠着妈妈早早的送我去学校。爸爸每天都要提醒我:千万不要在别的小朋友面前胡说八道,不管我看到了什么,都要放到肚子里面。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照做了。
    这一年,我和别的小孩儿一样,单纯快乐的上学,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爸爸稍微松了口气。
    八岁的时候,我家的对门搬来了新邻居。邻居的伯伯和阿姨很喜欢我。我喜欢画画,伯伯家的院子里养了一只红冠子的大公鸡,大公鸡的毛色呈现墨绿色的油亮,尾巴上的翎毛总是高傲的翘着。我就在周末搬着小马扎到他家里去画公鸡,那时候我已经能画的很漂亮了。伯伯总是夸我,我的脸蛋儿就老是粉扑扑的,总有粉红色的花绽放。
    其实除了去伯伯家画公鸡,还有一个原因驱动着我。那是我心底的小秘密。我喜欢看他家那个长我七岁的哥哥。哥哥名叫索海。我从八岁起就唤他“海哥哥”。他与我有着一样浓黑的剑眉,但他的面孔更硬朗,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深邃的能望见大海。我爱看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像是总有无尽的磁力吸引着我,可那双漂亮的眸子总是不看我,只看那些曲线美好的漂亮“姐姐”。所以,我总是气鼓鼓的翘着腮帮子。我想我是个早熟的孩子,从那时候起,我不但知道喜欢一个人,我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吃醋。
    海哥哥很调皮。一天我在门口遇见他,他拿了一块儿软糖给我:“给你吃!”我很高兴,接过糖他就跑了。我拨下糖纸就把“糖”塞进了嘴里,“呸!”好苦!那根本不是糖。海哥哥知道我是个小馋猫,拿漂亮的糖纸包了沙子,做成糖块儿的形状故意来逗我。我当时气坏了,很长时间不理他。可是海哥哥很快就忘了。他的心里没有我的位置,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小丫头,笨笨的小丫头。可我还是喜欢他。我整日放学后不是马上回家写作业,而是眼巴巴的站在篮球场外看他和其它院子里的孩子“斗牛”。那时,谁也不知道我的小秘密,我的眼球一天到晚的跟着海哥哥的影子。一直到回奶奶家。 
第十二回 倍儿准
    我九岁了。
    爸爸第一次带我回老家。我们坐了很长时间的大客车,那时候的客车四面破壁,路况也不好,颠簸让我和妈妈都晕了车。爸爸让弟弟坐在他的大腿上,绷着脸一声不吭。我忽然发现,爸爸离我已经很遥远了。
    奶奶已经很老了,但是身体还硬朗,依然一个人下场子里去背稻草,还能帮助大伯种地。我处于好奇的心理,也想帮他们插秧子。奶奶死活不让。她说我是城里的娃娃,手脚都嫩,不能干这粗活。我知道奶奶疼我。每次我到村东头去玩儿,回来时都能看见奶奶站在房檐子下面等我。
    “奶奶,我去东边看他们下河塘子捉鱼了。”我总是跑的满头大汗。
    “好!好!好!”奶奶欢喜的看着我,像瞅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儿一样。
    然后她就会翻她那个被揉的皱皱巴巴,但是洗的发白的小手绢。我就伸了头去看。里面有几毛钱的纸票子。奶奶拿出两毛塞给我:“去买冰棍吃吧!别热坏了。”
    那时候,一根冰棍五分钱。这小手绢里的钱是大伯偷偷塞给奶奶的,因为我大妈太抠门。我知道奶奶平时节省,从来不舍得花钱。别看这会儿这么大方的给我掏票子,我敢肯定,她活到这把岁数,一定还没尝过冰棍是啥滋味儿。
    我经常看见村里村外的人,还有些大老远来从城市里来找奶奶烧香求签的人。奶奶小屋后面的小佛堂,每天香火不断。我很奇怪,为什么那些人烧香不去大庙里,反而来找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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