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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姒没有说话，而是暗中观察着她。
　　壬昇则担负起询问的责任：“你怎么觉得自己和她有关系？”
　　庄周梦蝶的眼睛慌乱地四处看，想要从中找到什么支柱，来给她说的话增加勇气：“感觉，我看到她就有那种感觉，我对她的一切都很熟悉，那种习惯就像是我自己！反而是这具身体，一切都太陌生了！”
　　壬昇听到这里，微微蹙着眉：“感觉这种东西太虚无飘渺了，你拿什么确定这是真的，而不是你自己的幻想，也许你只是嫉妒她拥有的东西。”
　　壬昇每说一句，庄周梦蝶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像是直接踩到她的痛脚，她握着拳头的手捶在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我没有嫉妒她，这本来就该是我的！”
　　庄周梦蝶的话喊出去，可对面的两个人，女人还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而男人更是一脸漠然，她的愤怒纠结完全没有被看在眼里。
　　庄周梦蝶的愤怒就像是砸在一团棉花上，无处泄力，最后憋闷在心里。她面容苦涩地说：“抱歉，我失态了。因为没有人相信我，这个身体的父母还认为我有病，总想让我请假去医院看病。”
　　姜姒看着垂着头的庄周梦蝶：“如果你只说这些，没有人会相信你。”
　　庄周梦蝶忽然抬头，不可置信地问：“你信我？”
　　姜姒摇头，注视对方盈满失望的眸子：“以我们现在的观察，你的身体一切如常。”
　　说的，这也是姜姒和壬昇奇怪的地方，这个庄周梦蝶的身体没沾染任何奇怪的力量，他们注意的魔气更是没有。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发了这个邮件，即使走在街上遇到，江姒也不会向她身上看一眼。
　　但排除了灵异，那就是和壬昇猜测的一样，是庄周梦蝶自身的问题，也许是嫉妒，造成这种假象。但是这就不是灵异的事，而该是医生的事了。
　　庄周梦蝶自己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翻来覆去只一口咬定是自己的感觉。姜姒和壬昇在她身上浪费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听出有进展的内容，看了对方一眼，决定结束。
　　庄周梦蝶不傻，她也感受到了这种沉闷的气氛，知道自己苍白的解释没有任何用处。她的脸更白了，眼眶有些红，眼中充满着茫然。
　　姜姒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尤其庄周梦蝶还只是一个刚见过一面的人。壬昇对庄周梦蝶更是没什么同情，见姜姒要离开，也做好了准备。
　　姜姒刚要和庄周梦蝶告别，自己的手机就响了，点开新来的信息，发件人的怒气从字里行间就要溢出来——
　　“小雪，我看到壬昇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有钱了就到处撩骚！亏我之前看好他，以为他能照顾你！你放心，我给你出气，混蛋玩意！”
　　后面是沈洛的一张配图，图片…嗯，姜姒一看，不知道什么表情好，这图片正是自己一行人，那被沈洛骂的女人也正是自己。
　　壬昇也扫到了江姒手机上的内容，哼了一声：“看得够紧，这女人什么眼神！”说着，已经回头朝后看，从照片的角度他已经猜到偷拍者的方向。
　　果然，有一个女人大步流星朝这里走来，脸绷着，走路都带着怒气，对气息敏感的客人立即就觉察了，抬着头盯着沈洛。
　　沈洛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一个女生追过来，想要去拉沈洛的手，但被她甩开了。但是壬昇的表情却慢慢有了变化，他的眸子眯了起来，然后抬手拉了一下江雪：“你看那是谁？”
　　江姒也顺着壬昇的目光看过去，最先看到了沈洛，但看到沈洛身后的女生时，姜姒的目光也变了：“有点儿意思。”
　　跟在沈洛身后的女生就是庄周梦蝶照片上的人。
　　沈洛看见壬昇和姜姒都朝自己看过来，而且目光坦荡，甚至兴味盎然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替江雪难过，蹬蹬蹬，高跟鞋踩的声音更重了。
　　她来到桌前，就是狠狠一敲桌子：“壬昇，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着的时候，一双杀气腾腾的眼在壬昇和姜姒身上打转。
　　壬昇不想解释，姜姒却觉得让沈洛这么生气不好，而且好多人都看过来了。她赶紧说道：“洛洛，是我，我是江雪。”
　　沈洛眼睛立即瞪圆了：“你们这演技太拙劣了吧！”
　　她明显不信姜姒的话，还开启了嘲讽。
　　姜姒把手机拿起来给沈洛看，手机界面还是短信界面，沈洛一看，脸色就有些不对。她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江雪的手机号，结果手上的手机铃声立即响了起来。
　　沈洛懵了，呆呆看着手上的两部手机，又看向了姜姒，眼睛依旧瞪得滚圆，而且很认真，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出破绽，但最后她失败了。她有些迟疑地问姜姒：“小雪，你整容了？”可这也不对，人短短时间为什么会换了一张脸？再好的技术也需要时间恢复啊！
　　姜姒摇头：“这是我原本的样子。中间的事以后和你说。”
　　沈洛不是不懂事的人，明白了姜姒的顾虑，立即点头，只是还是忍不住盯着姜姒的脸看，看几秒转回头，又不自禁地看过来。
　　壬昇见她这样，很快黑了脸，但是沈洛神经大条，暂没发现，好不容易觉察到了壬昇的杀气，朝他看了一眼，笑了一下，然后又去看姜姒了。
　　壬昇：“……”
　　姜姒没觉察到其中的暗流涌动，事实上，她将注意力都放在追着沈洛而来的女生身上。在沈洛已经自来熟地坐下时，她问沈洛：“这美女是谁啊？”
　　沈洛啊了一声，立即说：“苗萱，我舅舅家的孩子，在这上大学。”
　　沈洛特意强调了“舅舅”两个字，看着姜姒说。
　　这话只有她们两人明白，姜姒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沈洛则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苗萱就是沈洛曾想让姜姒看看的一个人。
　　没什么事，沈家为何会让自己看苗萱？这事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姜姒的目光从庄周梦蝶身上落到苗萱身上，细致的观察并没有让她错过苗萱眼中的复杂。


第116章　换魂
　　苗萱的目光扫过桌上的照片；　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她把桌上的照片拿起来；　看了两眼后，直接递到庄周梦蝶眼前；　质问道：“你有完没完？我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没有底线，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做得事太恶心了吗？”
　　这理直气壮的诘问让姜姒和壬昇对视一眼；　无需说话；　两人默契地继续看事情的发展。倒是刚坐上的沈洛一脸懵；　看看苗萱；　再看这个面生的女生，满头雾水。
　　庄周梦蝶抢过照片：“我也没做什么事；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心虚啊？”
　　庄周梦蝶遇上苗萱；　之前的软弱无助似乎统统消失；　就像是作战的将军，全副武装；　对抗敌人，不让对方讨得一点儿便宜。
　　苗萱冷笑：“心虚？我才没那东西；　我就是怕你这个神经病，跟踪狂。你有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不如去医院看看脑子！”
　　这话又戳到庄周梦蝶的痛处，面对苗萱，她的愤怒上升到顶点，拿起旁边的纸巾盒就打在苗萱的身上。
　　苗萱叫了一声；　顺手握起自己的背包，往庄周梦蝶身上打，庄周梦蝶一手挡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就上去扯苗萱的头发，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因为两人激烈的动作桌晃椅倒。
　　好在姜姒和壬昇都是观察力惊人，在她们刚要动手时，就不着痕迹地离开了位置，倒是沈洛反应慢半拍，桌上的面碗洒在衣服上，她怪叫一声，明智地撤出战局，随便擦了擦衣服，就抬眼看苗萱，毕竟两人是亲戚。
　　沈洛想上去帮忙，却被姜姒拦住，她冲她摇摇头。沈洛对姜姒很信服，而且现在她们打得最激烈，女人的指甲很长，不小心被误伤都没地方哭去。
　　只是姜姒他们不管，面馆里的人还是要管的，否则没办法做生意，面馆里来了一男一女，一人拉一个，把庄周梦蝶和苗萱分开，口中说着：“有话好好说……”
　　这过程足足持续一分钟，才彻底将两人隔开，两个店员还在劝，不让她们动手，影响店里的生意。
　　庄周梦蝶和苗萱各自顶着鸡窝头，怒视对方，那凶狠的模样恨不得将对方生吃了，但最后还是没有再动手，苗萱从包里翻出几张百元纸币，拍在桌子上，话虽然对着店员说，但是目光却是看向庄周梦蝶：“打扰你们店里做生意，真不好意思，这些是赔偿。”
　　两个店员看到赔偿金，脸上神情立即有了变化，也不拉着脸了，对苗萱的态度立即好了很多。庄周梦蝶在一旁看着，脸阴沉得可怕。垂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苗萱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幕，弯了弯嘴角，然后转身和沈洛说：“洛洛姐，我们先走。”
　　沈洛点了点头，给姜姒投去一个眼神，然后和苗萱离开。庄周梦蝶呆呆站在原地，足足有半分钟，她抬起头，从包里拿出了一百元，冷冰冰和店员说：“结账。”
　　店员对庄周梦蝶的态度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指着前边的柜台说：“去那里。”然后两人就离开了这。
　　庄周梦蝶的手紧紧攥着钱，直到手指发白，姜姒说了一句：“有事再联系我们。”
　　庄周梦蝶一愣，抬起头，看着姜姒，脸上露出古怪的笑：“你还相信我？”
　　姜姒面色平静：“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我只相信我眼中看到的。”
　　姜姒和话，让庄周梦蝶很难懂，她蹙了一下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很快，眸光坚定地和姜姒说：“我会去找你们的，我没疯！”
　　姜姒笑了笑，和壬昇离开了这里。两人走出去，坐在壬昇车中，没有立即离开。姜姒问壬昇：“你怎么看？”
　　壬昇如实说：“这两人身上没有奇怪的地方。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如苗萱所说，庄周梦蝶真的是脑袋出了问题，胡思乱想。第二种，有高手，用了连我们的神眼都能遮蔽的手段，搞出这件事。”
　　壬昇分析完，看着姜姒：“你想信哪一种？”
　　姜姒没隐瞒，如实说：“暂时是第二种。”
　　壬昇扬眉：“为什么？”
　　姜姒把之前沈洛找自己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加入自己的分析：“假四维之主我们也看不透，只不过凭着大家的熟识，很快戳破她的谎言。但是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这人的具体身份。”姜姒叹了一口气：“人间的水越来越深了，不能太依靠神眼了。”
　　听了姜姒的话，壬昇也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相貌可以改变，少数人的记忆可以改变，但是多数人就不行了，这种大范围的施展必会被我们觉察。”
　　姜姒点头：“先探探她们的家人，再从两人身边的同学入手，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正商量的时候，姜姒的手机上又收到一条消息，还是沈洛发来的，是和姜姒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姜姒笑了，晃了晃手机：“那我们就从沈家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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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洛和姜姒见面的地方在市区的一家咖啡厅，随便要了些东西后，沈洛就不断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时不时朝门口张望。在看到姜姒和壬昇出现后，沈洛赶紧站起来朝他们挥手，两人刚坐好，她就迫不及待地问姜姒：“小雪，你们怎么来到江滨来了？”
　　姜姒把庄周梦蝶委托的事说了一遍，沈洛听了，面色几变：“怪不得苗萱那死丫头说什么也不告诉我，这里边有这么大的事！”
　　姜姒看沈洛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