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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梦旧笔-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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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寄娘想了想,他们出来是为寻萧孺人的尸骨,野坟荒野最多野犬黄鼬,这只已经成了精,不知有多少子孙后代,杀了它惹来报复,倒是耽误了事,再者,寻尸时说不得还能得一助力。
“单卫,这年月人活至寿终尚且不易,这只黄鼬已过百数,难得很,定是上苍待它厚道,我等何必逆天而行。”风寄娘开口道,“再者,它皮杂肉柴,也没什么吃头。单卫不如放它自去,改日奴家宰一只羊来炖汤暖暖诸位的肠胃,如何啊?”
单什笑道:“风娘子开口,老单哪敢不应,一只杂毛鼬,又臭得很,罢了罢了,放它一条生路。”
他一松手,黄鼠狼死里逃生,冲几人一个作揖,脚底抹油,飞也似得溜了,几下这消失在老林里。
雷刹斜眼看着单什:“单大哥倒赚了一顿羊肉。”又道,“这倒有欺人之嫌,也罢,这只羊还是由我来买,风娘子搭手烹煮便好。”
几个兵差粗夫刚艰异事,各个心头打颤,听到有好羊肉吃,立马将那些惊异丢到了九宵云外,纷纷起哄叫好。
单什搓着手,笑道:“风娘子归风娘子,副帅归副帅,不如这日吃风娘子的,那日吃副帅的,如何?”又逗趣道,“副帅的归了风娘子,这算得一笔什么账?倒作成一家了?”
雷刹瞪他一眼,止住单什的胡言乱语,道:“别再扯舌头,正事要紧。”
单什闷笑数声,不敢再多嘴多舌,倒是风寄娘明知他故意取笑,脸上也没什么羞涩扭捏之态,端得落落大方。
。
雷刹发话,一行人重又上路,四周一片死寂,风过枯草丛层层生波,偶有几声不知名的野鸟咕啾一声从草丛中惊飞,越走越无烟火之气,倒似到阴司之所,环顾一圈无一丝生气。
单什走得不耐烦,怒问:“何时才到,枯草叶子打得脸疼。”
他正抱怨,一阵寒风吹过,什么白乎乎的一片被风吹到脸上,用手一扒,原来是一片纸钱,再定睛,原来已经出了草丛,前面正是乱葬坟,只见老坟挨着新坟,破草席挤着薄木棺,鲜尸盖着白骨,老树上站着虎视眈眈的老鸦,老树下掏着鼠洞狸窝,赖皮的野狗为夺一段人骨,撕咬作一团,见有人也不避走,反倒以为是夺食的,喉中发出恐喝声。
一个粗夫掩鼻道:“这地界除却犯事的,便是无主的孤魂,还有些穷苦无地着落的百姓。”他指指坟堆道,“虽家贫,倒也有口薄棺、一卷草席,也入了土安了家,四时八节的坟前也有人家烧着纸钱供碗凉浆。这些犯事的,只能曝尸荒野,大都喂了畜牲,有运道的,得些好心人烧得祭品。”他摇头叹息,“也是可怜。”
雷刹等人看一地散落的尸骨,老旧新残混作一堆,经野狗野鸦的撕抢,没有一具是完好的,身上的衣衫腐朽零落,不知被扯去哪。
在这乱葬坟,别说寻找萧孺人的尸骨,便是半载前的尸骸都不易找寻。
风寄娘心生凄凉愁绪,虽说红颜白骨转眼成空,但一个绝世佳人落这一地步,实在令人痛心。
雷刹再冷心冷情,对着这人间地狱,也有些动容,朝风寄娘一拱手:“风娘子,只看你的手段。”
风寄娘叹口气:“不论成不成,都且一试,即便找不到证据,寻回残骸,也好好生葬了她。”
第65章 暗涌(二十一)
风寄娘抬头看看又灰了几分的天; 显得沉闷; 无声地向下挤压,令人喘不过气。她数着步从乱葬坟的南面走向北面; 继而又从东到西,再数步带着一行人走到了坟地当中,令几人清理出一块空地来。
几个粗夫将一具残尸用席子卷了; 在几丈远外挖了一个浅坑; 草草另葬,无名无姓的也不用立碑,只依着风寄娘之言; 烧了一搭纸钱。单什捞起一边的酒坛,拍开泥封,取了一勺酒自己先喂了肚里的酒虫,又取一勺倒在新坟坟头; 口里念道:“兄弟也是个可怜人,今日我等有事,只得让兄弟挪个地; 一勺薄酒告个罪。”
那几个兵差将散落的尸骨一一捡起,归置一边; 看这些七零八落的骨头,也不知到底是从几人身上落下的。几人图省事; 一并挖坑埋了。
单什为多贪几口酒,抱着酒坛过来挥开几人,同样一勺酒洒在坟堆上; 道:“诸位无亲无故,一块也好作伴,怎也比人间热闹。来来,祭一勺酒与你们,有事没事都莫怪莫怪。”
理清了尸骨,又将泥土疙瘩乱草草根刨去,勉强在坟子中心理出一块地来。
风寄娘让撑开一把伞,支在地上,设担架,铺好白布。单什与一众兵差粗夫等人围作一圈,看得啧啧称奇。风寄娘布好陈设,又去看雷刹等人,对了单什一福礼,道:“要劳单卫暂避。”
单什看得好奇,哪肯走,一挥手道:“老单不怕冲撞,正好见识见识。”
风寄娘无奈道:“倒不是担冲着单卫,而是鬼怪也怕恶人。单卫守在此处,鬼怪惧你之势,奴家等会的把戏,怕不能成事。”
单什很是不服:“老单招嫌,副帅岂不一样要避忌?”
风寄娘意味深长地看眼雷刹:“副帅不用。”
“单大哥暂避一下。”雷刹扬眉吩咐。
单什无法,道:“我远远看着可好?”
“五丈远便好。”风寄娘笑道。
单什只得避到五丈开外,攀上了坟地的一株老树,树上落的乌鸦常年啄食尸身人肉,半点都不怕人,反倒呱呱聒叫,惹得单什拿尖刀斩了一只这才惊走了它们。
风寄娘看四周再无不妥,这才取出一只半个手掌大的小香炉来,放了丸香在炉中。雷刹鼻翼微动,这香闻着似乎无味,坟地的尸臭味却倾刻褪得一干二净。淡淡清烟并不消散风为,反倒轻般地积在那,一点点氲开。雷刹再看乱葬坟,来时的那种阴气也渐渐消了去,反现出一种夏夜的静谧。
过了几息,一众人隐约听到虫鸣鸟叫,伴着几声蛙鸣,一个胆小的兵差吓得白了脸,抖了抖,挪动脚步隐在一个壮汉身后,皮靴踏在枯草上,发出沙沙声。
这细微的声音似同暗号,周遭有什么贴着地皮纷涌而来,风寄娘站在伞下,双手捏着一个法诀,嘴中念念有词,她念得极轻,明明几不可闻,偏又传得很远,似引路般将那些无名之物引来坟地中心。
雷刹眼力过人,纵目远看,那些嘈杂潮水般涌来的分明成百上千只的黄鼬和老鼠,大大小小不一而足,一只一只头尾相接,皮毛耸动间令人毛骨悚然,它们来势极快,片刻间便到了荒坟野地当中。
小笔吏和一众兵差粗夫大惊失声,惊骇下忙不迭取兵刃杀鼠,雷刹眼疾手快,展臂一拦,喝道:“不许动手,以免误事。”
只这为数之巨的鼠鼬实在让人发毛,兵差等人不敢违令,一个一个屏息凝神,怕生异动葬身鼠腹。
一群鼠鼬将他们圈在当中,风寄娘睁开眼,用手托着香木珠,向鼠鼬道:“得我救命之恩,还我一报,消却因果。”
一只杂毛黄鼬越众出来,立起身冲着风寄娘作了作揖,又发出几声粗嗄的叫声。
风寄娘叫它嗅是木香珠的气味,温声道:“劳烦为我寻来此骨之主散落各处的尸骸。”
杂毛黄鼬抽抽鼻子抖抖胡须,重又回到鼠群中,叫了几声,一群鼠鼬立刻四散退去。
风寄娘朝群鼠一礼,道:“多谢了。”
不及盏茶的功夫,一只臂长的鼠鼬衔着一截白骨回到坟地中心,轻轻将白骨放在铺设的白布上,紧接着一只来一只去,这些鼠鼬也不知从哪寻回的白骨,小骨便只鼠衔来的,大骨便几只合力搬来。
风寄娘跪坐在白布一边,拼凑着鼠鼬们送来的尸骨,雷刹看去时,已拼出了半边的上身,他跟着蹲在一边,粗看还好,细看每根骨头都有损伤。萧孺人死时伤在颈项,群鼠只寻回一节喉骨,仍不能查验。
他不敢出声扰了风寄娘,只在一边静看,偶尔风寄娘让他递几节骨骸,二人一语不发,群鼠送骨,他们一人递一人拼,不知不觉间已大致拼好整具尸骸。
散落的尸骨渐少,群鼠回来得越稀,隔得也越久,众人等得心焦时,那只杂毛黄鼬与一只肥壮的鼠鼬合力搬着头颅从乱坟那蹿出来,交给风寄娘。
风寄娘接过头骨,举至眼前,一声低叹。
杂毛黄鼬立起身,又冲着风寄娘叫了几声。
风寄娘点头,道:“好些指骨怕已落了犬腹,强求寻回确实为难。”她冲着黄鼬道,“有劳,奴家谢过,你们自去吧。”
杂毛黄鼬一揖礼,领着群鼠一忽儿就消失了乱葬坟间。
雷刹心念一动问道:“那个叫阿巳的尸骨可能依样寻回?”
“怕是不能。”风寄娘摇摇头,“无名无姓无生辰八字,又无怨念残留,这样的人身死即消,已与你我隔世。”
“我以为横死之人都化怨鬼。”雷刹道。
风寄娘笑了:“怎会,心有不甘才生怨念。”将木香珠手串收回匣中。她不再多话,将萧孺人的头骨放在已拼好的尸骨上方,无奈仍旧丢失了好些骨节,不得齐全。
她这边拼好了萧孺人的全身尸骸,单什早已迫不及待地溜下身跑了回来,他在树上看得分明,大为拜服,用手肘捅捅雷刹:“副帅,风娘子有神鬼之能啊。”
雷刹不解:“她有神通你赞她便好,与我说什么?”
单什一声长叹。
雷刹没好声气地瞪他一眼,对风寄娘道:“看看颈骨处可有烛钉留下的伤痕?”
风寄娘点头,让粗夫烧炭,取醋浸淹颈骨,等炭通明取骨一一隔照,细看果然第三节 颈果处有道锐器所留的划痕,这伤痕平直干净,深浅相当,可见当初的利落。
“这伤非常人所为,定是习武之人所为。”风寄娘道,“常人即便手执利刃,去势渐微,伤痕由深至浅,萧孺人喉间的伤处深浅竟大致相同。再一个伤口平直,寻常女子双手平举烛台自尽,且不论可不可行,一气穿喉怕也有些艰难。”
小笔吏边记边插嘴:“那萧孺人岂不是武人所杀?”
单什道:“关押萧孺人的小院在在醇王府,又有看守护卫,什么高手这般了得,无声无息潜进去杀了她?”
雷刹直起身,道:“你们一说武人,便当外人潜入,那个阿巳为什么就不能是个习武之人?”
小笔吏呆了呆:“这……”
风寄娘应和道:“奴家同意副帅所说。”
“她若是有武艺在身,背后之人不但所图甚深,更是筹谋已久,非几夕可成。”雷刹想起什么,吩咐单什道,“单大哥,醇王在东宫跌落身亡,恰好撞在一块锐石上,偏那领着假山附近差事的小厮得病身亡,不如挖出他的尸骨看看有什么线索。”
单什领命,他性急,当下就领了两个兵差走了。
风寄娘另取一块白布盖在萧孺人的尸骸上,让粗夫好生挑着,打算带回归叶寺安葬。
雷刹拧眉道:“这案另有玄机,我先去告知徐帅,再由徐帅禀明圣上暗处有人另有图谋。我们兵分两路,两头行事,我令差役送你回寺。”
风寄娘点头,道:“奴家也要问问一叶大师,萧孺人其余魂魄散去何处,怎只一缕残魂附在木香珠串上。”
他们这头议定,谁知过九步亭,穿过乱林不到一射之地,就有车驾在那等侯,胡服浑脱帽的婢女骑在马上,笑道:“ 风娘子,王妃有请。”
雷刹本打马要走,见此皱紧双眉,极为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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