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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交给国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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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屃飞在前面,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那日捉迷藏,我躲在书阁里等你,无意间读了《推吅背图》的全本,都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
“就在你我下界的那一年,太宗李吅世吅民令那李淳风和袁天罡推算国运,推文一一详记,便录在这《推吅背图》里。”他看着远处的飞鸟,声音里平淡的没有一丝吅情绪:“日月当空,照临下土。扑朔迷离,不文亦武。他卦了则天杀唐立周。”
“一树李花都惨淡,可怜巢覆亦成空。他卦了黄巢作乱,大唐覆亡。”
“大宋立,契丹侵,赵氏终灭,元朝十帝。自唐以后两千年,都写在这一部书里。”负屃停下,转身看着全然愣住的霸下:“我当时年幼,不知这二人看破的天命是真是假,在天界一直听着那多嘴酒客的碎语,哪想到真的会有女主帝临,易朝换代皆如文中所言。”
霸下怔了一刻,难以置信道:“五代十国之乱,和那天庭之祸相关,亦被那占卦的说到了?”
负屃缓缓点头:“说到了。”
“而后的事情你我都知道,父亲卷入诸龙相争之中,扶赵匡胤上了那九阙,只我一人窥了那天命,不敢多言亦不知如何是好,神霄派道吅人封我一族入印,我被私交的皇子偷偷救了出来,却看着未来无数的暗涌凶险,只敢只身一人在乱世里动吅荡。”
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一点点瓦解霸下心中坚吅硬的地方,他上前一步直视着负屃,咬着唇恼怒道:“我是你哥吅哥,为何不放我出来,陪你面对这些事情?”
“哥。”负屃低下头看他,温和道:“我本想着,等着祸吅乱平了,入了盛世再邀你出来。”
“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我们一族定不能再回到天界,到人间逍遥千年倒也自在。我又何尝不懂你,若是化作人,不是那饮酒唱词的墨客,便是那朝吅廷里的文官。”
“大宋与蛮夷相战,朝内颓乱不堪,你爱好斯文却不懂政吅治,我怕你卷入文官的那些纷争,又烦心铁骑倾轧,国破家亡的太快,心里想着,再等等吧。”
“元朝蛮族掌吅权,不重文采,几乎废了科举,甚至有人笑称‘儒不如娼’,你若入世,怕是要和那些士子流连烟花酒巷逃避日子,又或者跟着你那兴风作浪的二哥搅乱朝吅廷,引来什么道吅人再把你收回去。”负屃又伸出手来,轻轻扶了扶他的发髻:“你性子率真,眼里只有喜欢的词文歌赋,怎能承受这样的昏世,我宁可让你睡在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旧梦里,也不愿你面对这些。”
“后来呢……”霸下哽咽道:“我等了你八百多年,刨去这些,其他呢?”
“也不知是我命中注定,还是机缘巧合。”负屃低头苦笑一声,慢慢道:“宋元一过,我便想放你出来,又惦记着那不知是不是还存放在宫阙里的《推吅背图》,怕自己记得有什么误差,又或者读错了谶语,左右逡巡还是回了皇庭,却意外遇到了传承奇门之术的高人。”
霸下一愣,犹豫道:“难道是那……刘伯温?”
“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金龙咬一缺,”负屃轻叹一声,背手立在那儿,像是承了百年的沧桑:“唐明两次预吅言,居然都被我窥到。那日我从梁上过,恰逢朱元璋把那烧饼藏在碗里,引得刘伯温预吅言未来千年,他道北方胡虏残生灵,御驾亲征得太平,我正松了口气,皇帝问天下若何,他却说天吅下吅大吅乱矣。”
“谁人任用保社吅稷,八千女鬼乱朝纲。魏忠贤祸吅乱朝政,糟蹋大明的气数。八侯不复朝金阙,十八孩儿难上难。”负屃看了眼他身后等待着的人们,又转身继续飞去:“文吅字吅狱被宦官们拿来当做那迫吅害儒生的利刃,疆北一带百年不得安宁,可笑多少皇帝多少金丹,都活不过刘基的一句话。”
“烧饼歌和那推吅背图,诗文不同却解卦相通,”他看着前方,淡淡道:“都说此千禧年以后,天下换得太平一片,哪怕再碰到些许混乱,也终得盛世大同,你我皆为龙身,按天界的时间来看,岁数也得以万来计,天上一天地吅下一年,这些个污浊混乱的日子,也不过是你在天上昏沉的百日之梦,倒不如你半梦半醒到千禧年来,我再陪你看这太平日子。”
“六哥,这一觉吅醒来,可不觉得这上下天光,一片亮堂堂?”
霸下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内心有什么被击碎,飞身上前一步,竟抱着他嚎啕着哭了起来。
负屃温柔地看着他把鼻涕眼泪都蹭到自己袖子上,伸手掏了张纸巾慢悠悠的给他擦着脸:“哭什么,我在呢。”
霸下抽搭着鼻子,又一巴掌挥了过去:“从今以后,你有什么事不许瞒着我。”
负屃笑着点头:“不瞒,不瞒。”
“还有,”霸下抬起头来,眼里全是泪花:“有事要找我知道吗,哥给你撑着。”
负屃抱着他轻轻拍着后背:“都听你的。”
“不许丢我一个人了知道吗!”
“知道了。这一觉……睡得还舒服么?”
“嗯……睡得好饱……”
白溪坐在郑璞肩膀上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啧啧啧的摇了摇头。
世吅风吅日吅下啊世吅风吅日吅下……
第十五章 嘤嘤嘤他欺负我
几个兄弟都是同父异母,自己印象里已经记不清样子的母亲,都是凡间普通的动物。
听说每条龙都会遇到自己的劫数,像是生死簿里早已写好了一笔一划,它们会被宿命牵引着,爱上不该爱的异类,又或者耽于权欲抑或珍宝,最后死于非命。
郑璞对九子了解甚少,最开始甚至不知道嘲风是只龙,只是因为高中时要对付语文功课,有查过睚眦的故事。
睚眦,是九子里唯一母亲是狼的龙子。中国各地出土的刀枪剑戟中,经常有工匠将睚眦镂刻或者纹在手柄上,传说它性格刚烈,嗜杀好斗,眼前看来,似乎不太一致。
祥云落下的地方,是四环以外的一间私人公寓,上下两层装修精致,看那样子却像没有人住过一样,满是灰尘和蛛网。
负屃落下以后先示意众人散开,不要靠近,第二句话还没有出声,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长款t恤的年轻人推开门,随手戳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着他们简短道:“走开。”
他那副样子,就像个刚刚大学毕业的普通上班族,平淡无奇的面孔恐怕单独贴出来看几次都不会被记住,周身的气息也平常而让人没有提防感。
“二哥……”负屃张口试图唤一声,却又被他干脆利落的打断。
“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来烦我。”睚眦看着他们面色平静,明明是数落的话语,语气却也平静的如同念叨台词。
“但是父亲的魂灵需要我们去安葬。”螭吻抢白道,一脸恳切的看着他:“二哥,拜托你了好吗。”
元衷元武悄咪咪的后退三步,顺带着拉着看戏的一人一鬼也往后撤。
“父亲的魂灵?”睚眦抬眼盯着他,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父亲的魂灵?”
“当初神霄的混账们和他鏖战几天几夜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初他被捆仙绳缚住,在封印中哀嚎挣扎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初我破印出来,助纣为虐祸乱朝廷,就为了破灭掉这个王室,辅佐新的龙裔好救父亲出来,你们在哪里?”
“还有,”他冷笑一声,慢慢道:“你只知道如今开那封印需要九子之力,可知道还需要那王室继承人的血?”
负屃一愣,神情僵在那里,过了半晌才喃喃道:“爱新觉罗的后人那么多,总能找到一个,我这些年建立的关系网……”
“后人?”睚眦不紧不慢又是一声轻笑,抚着眉心看着他一脸的嘲讽:“君权神授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就是找到了那爱新觉罗家的后人,血液也未必有用,你们倒不如散了,各自歇息去。”
被吐出来的狻猊缩在白溪的怀里,忽然昂头如猫一般叫了一声。
睚眦眼睛一眯,又看向负屃:“把这几只连人形都不能化的小家伙牵来,是怕我动手?”
负屃笑了起来,温和道:“你太凶残了,我每次都打不过你。”
“念及你是我的兄弟,我才没有杀了你,”睚眦眉头一皱,转身欲关上门:“不要再来烦我。”
负屃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摆:“哥,龙珠被六界盯着,你真的不管么?”
“我说过了,”睚眦转身,看着他被抓住的衣摆,抬起手一字一句道:“不。要。来。烦。我。”
他的声音在此刻清冷如一把磨的锋芒毕露的刀,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刮过来,吹得栅栏边的花草左右倒伏。
下一刻,睚眦一个侧身运步,以肩膀前后寸向负屃后背猛地一击,负屃顺势向前侧身下腰,却恰好迎上了他从后方袭来的膝盖,睚眦捉住他的手腕,一个借力并向后引力带得负屃身体处于完全被动地位,负屃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咬牙用力试图摆脱他的钳制,谁知正中睚眦下怀,被他一掌拍向并未绷住劲的后腰,疼得负屃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上有伤!”刚才沉默不语的霸下面色一沉,上前两步一手凭空一滑,修长的银戟随着指尖的轨迹出现,十字利刃清光一闪,冲着睚眦的脸就戳了过去!
睚眦一掌反转开负屃的拳势,右腿高抬将他踢开,抬手一晃便拿得腰间缠着的九节鞭,两道凌厉的银光砸在一起,更衬得霸下金红相间的锦袍灼目的刺眼。
负屃被睚眦一腿踢开,从袖中滑出青柄红缨的长剑,趁着睚眦九节鞭冲着长戟一扬一卷的空当冲着睚眦的后背劈过去,却被他瞬间下腰横面截住。长剑一挑一撩刺向他的脖颈,却被睚眦卷住的戟身挡住,睚眦冷笑一声道近日弟弟们又退步了不少,顺着下腰的后势一个后跳脱离钳制,长鞭有如龙蛇般凌空绕圈避开长戟的挑刺,照着负屃便狠狠落下只听得“啪”的两声脆响,两道血印在他的前胸后背直接渗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
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二哥诞于南北朝,生下来时凡界正战乱不休,天际的紫微星明晦闪烁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的颈背右侧有刀戟的印记,斟酒的仙姬私下聊天时提到这个,都会露出敬畏而又回避的神色。
他天生能文善武,九节鞭初拈便能无师自通它的千百种耍法,和同伴们下棋时步步紧逼,生杀予夺毫不手软。这样的人,有时暴戾而桀骜不驯,却偏偏很少受到父亲的训斥。
父亲本是温文尔雅的性子,却被他带着又看起兵书和权谋之略,等到自己出世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些,都是听哥哥们慢慢讲来的。
听说父亲原本无心参与龙族对天权的纷争,却因他的怂恿卷入了纷争,本来担心着在这场混仗中父亲被其他的对手伤害,却看着压在赵匡胤身上的宝越来越大,胜利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谁知最后偏偏遇到反水,还是满盘皆输。
与其说是他改变了父亲,倒不如说,是睚眦他引出了父亲内心深处的贪婪吧。
是不是他看穿了父亲隐忍的皮下真正的样子,还是他太像父亲,以至于可以看穿父亲内心真实的渴求?
对权力的追逐,对财富的渴望,对地位的幻想,皆是由贪婪而来,却终究化作利刃,让他们的父亲不得生天。
元朝时父亲早已奄奄一息,他孤身一人去触碰封印,被伤的几个月不得动弹。
而睚眦,却混在朝中,巧言令色地蛊惑着那不理政史的昏君,只等着祸起萧墙,又或者草民起义。
睚眦,你到底想要什么。
臣服,就这么不可忍受吗。
“你!”螭吻看不下去,抬手三道冰焰想要分开缠斗的三人,睚眦头都不回右掌后翻,掌力直接迫得两道冰焰合作一股袭向霸下,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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