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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宠妃那些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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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儿心头一震,忙说道:“嬷嬷说得这是什么话?”缓了缓不安的心神,又轻轻说道:“瞧着嬷嬷是病糊涂了,不然怎会无缘无故的就来冤枉奴婢?奴婢待王妃可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兰嬷嬷忽然探过身来,一双皱纹遍布骨瘦如柴的手死死攥住了福儿的手腕,阴冷狠毒地喝道:“那你发誓!”缓了缓又重复一遍:“发毒誓!”
  腕子上的力道极大,福儿觉得她的手腕都要被兰嬷嬷折断了。偏她的手心冰冷还带着几分湿意,福儿盯着近在咫尺,沟壑纵横的这张老脸,仿佛地狱黄泉里正恶狠狠地瞪着她的恶鬼,唬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福儿拼命拽着自己的腕子,偏兰嬷嬷莫名的力大无穷,竟是一时间挣脱不得。待要扬声喊了翠夏进来相助,床上的秦雪娥忽然惊厥而醒,扯着嗓子凄厉地喊道:“不怪我,不怪我,要怪就怪你娘!”
  兰嬷嬷和福儿俱转头看去,却见床榻上的王妃眼睛瞪得溜圆,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厉声喝道:“你这个贱人,你该死,有你在,你娘哪里还会顾得上我?”说着嘿嘿冷笑:“枯井里冷吗?你个贱婢!”


第34章 
  福儿吓破了胆子; 不由自主缩起了身子,觉得心口跳得十分厉害,叫她很是难受。喘了一会儿才忽然发现; 腕子上的那只手不见了。
  抬头看去,却见兰嬷嬷的脸正对着床上的王妃; 她的角度看不见兰嬷嬷脸上的神色,然而兰嬷嬷僵硬的身子,颤抖的双手,无一不在宣告着;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正经受着极大的冲击。
  福儿心里莫名起了一阵寒意,她又看向了床上; 却见秦氏的身子仿佛痉挛了一般; 不住的哆嗦着。
  也不过是一息的功夫,那秦氏忽然大声喝道:“摔死你,你个贱人!”她的双手骤然往上伸得笔直,五指大张,修得又尖又长的指甲在烛火下泛起幽深可怖的光; 仿佛恶鬼的利爪,看得福儿魂不附体; 两股战战几欲逃窜。
  兰嬷嬷却在这时候扑将上去,一双手死死揪住了秦雪娥穿在身上的白色里衣,嗓音撕裂暗哑,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痛苦; 还有几分汹汹燃烧的愤怒,凄厉问道:“你说谁该死?谁该死?”
  秦雪娥被揪住了领子,喘着粗气慢慢睁开了眼; 她似乎认真看了两眼,然而很快就眯起了眼睛,嘿嘿冷笑:“谁该死?自然是秀儿啊!”
  兰嬷嬷瞬时僵住,然而很快就疯了般将秦雪娥拼命地摇晃,凄厉问道:“秀儿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快说,你给我说!”
  只是秦雪娥却目光涣散地盯着帐顶,神情麻木呆滞,不管兰嬷嬷如何逼问,总也不开口。忽而又会忽然露出一抹阴邪的冷笑,倒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怖三分。
  兰嬷嬷到底年纪大了,她本来就被翠夏下了药,浑身乏困,头脑发胀。又强撑着身子来看护秦雪娥,更是雪上加霜,亏损得厉害。
  只是提及秀儿,她那早夭的女儿,兰嬷嬷憋着一口气儿不散,竟是又闹腾了好一阵子。她自来算计旁人,百般手段从不手软,可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却从自己视若亲女,当作生命的主子嘴里,听到了怨毒咒骂她女儿的话来。
  敏锐如兰嬷嬷,已经察觉到了,女儿当初的惨死,同床上的这女人脱不得干系,如今哪里还能记得起她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情分,兰嬷嬷瘫在秦雪娥的身上,双手却犹自抓牢了那衣领子,嗓音凄厉带着几分撕心裂肺,一声接着一声地问着:“你告诉我,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秀儿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说呀!你快说呀!”
  正阴阴冷笑的秦雪娥忽然收敛了笑意,目光变得冷酷,阴恻恻道:“被我推进枯井摔死的。”说着哈哈一笑:“她可真不经摔,一下子就死了!”
  兰嬷嬷骤然爆发出一阵尖利的咆哮来,仿佛被刺穿心脏的兽,绝望而又疯狂。
  福儿远远地站着,看着帐子里犹如地狱恶鬼般的两个人纠缠在一处不死不休,捂着胸口长长喘了几声。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这主仆二人倒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福儿转过身从内室走了出去,她原以为王妃虽性子厉害了些,又善妒手段又狠毒,但到底也是因情生恨,是王爷太过冷待她的缘故。如今看来,却是她错了。都是一般模样的黑心肠,一个个儿,都是没心没肝儿的人。
  庑廊下,翠夏紧张地站着,她在外头清楚地听到了内卧里的动静,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又害怕是下药的事情叫发现了,于是打发了其他丫头,只自己留在廊下,等着福儿。
  眼下见着福儿出来,翠夏忙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怎的兰嬷嬷叫得那般渗人?”
  福儿睨了翠夏一眼:“你不是恨毒了她?她叫得凄惨,瞧着你脸上也没有解恨的神色,倒是紧张成了这模样?”
  翠夏道:“我哪里是紧张她,她忽然叫得那么凄惨,我以为是她发现了咱们下药的事情。”
  “胡说什么呢,谁下药了?”福儿瞪了翠夏一眼,没好气道:“原是王妃胡言乱语,倒扯出了一桩陈年旧事。”说着冷笑:“兰嬷嬷以前有个女儿,该是叫秀儿的,听着那话,好似是叫王妃给推到枯井里摔死的。方才兰嬷嬷听了这话便疯了,如今缠在一处正哭闹着呢!由着她们闹吧,最好同归于尽一起下了黄泉,也省得真个儿死在咱们手里头,再脏了咱们的手。”
  翠夏听了这话,真正的震惊万分,又觉得心里解恨至极,心说临死了才知道这事儿,怕是那兰嬷嬷死也闭不上眼睛了。
  屋子里,主仆二人癫狂一般地算着往日里的旧账,没完没了,屋子外,福儿和翠夏到底捱不住,就靠在一处都睡了过去。直至天际吐出了鱼肚白,福儿才猛地一颤,醒了过来。
  推了推旁边儿犹自沉睡的翠夏,福儿道:“里头没动静了,八成是闹累睡着了,咱们赶紧去看看,好歹占着王妃的名儿,不好这般慢待,到时候叫人知道了,又要传出风言风语了。”
  两人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进得屋里,却是一下子瞠目结舌,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屋子里鲜血四溅,王妃秦氏斜躺在床上,衣襟凌乱,胸口上插着一根笔直纤长的万事如意金簪。脚踏上坐着兰嬷嬷,仰着脸瞪着眼,脖子上也插着一根万事如意金簪。
  这金簪是一对儿的,是秦雪娥诞下三公子曹诺的那一年,京都的秦家叫人捎过来的贺礼,平素最得秦雪娥的喜爱,如今却分别插。在了这对儿主仆的身上,要了她们的命。
  “天哪!”翠夏终于缓过神来,双手盖住了口鼻,往后退了两步。
  福儿忽的叫了一声,然后转过脚扑在门框上,凄声喊道:“来人呢,快来人!王妃出事了!”
  曹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刚在东侧间里换了衣服,又净面漱口,正准备出门。
  马进忠小心翼翼凑上前低声言语了一番,曹凌眉头皱起,却又忽的展开,转头同如灵道:“同你主子说,本王有个重要的客人远道而来,这几日便宿在庄子上不回来了,叫她好好养胎,莫要忧思多想。”
  如灵福了福应道:“是。”
  进了玉堂斋,曹凌一面用膳,一面同马进忠说:“把她们两个叫进来,本王要亲自来问。”
  翠夏和福儿很快就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磕头问安。
  “说罢,究竟怎么回事。”曹凌放下筷子,拿起一旁温热的帕子擦了擦手,又将那帕子扔在了桌面上。
  福儿忙又磕了个头,回道:“夜里原是奴婢守夜,只是去的时候兰嬷嬷也在。后来王妃忽然醒了,嘴里念叨什么秀儿,又说起什么推人进了枯井的呓语。兰嬷嬷一听就变了脸色,后来两人相争,奴婢听了个大概,好似是兰嬷嬷的女儿叫秀儿,被王妃推进枯井摔死了。因着此为阴私,兰嬷嬷便叫奴婢守在外廊下,不愿奴婢听了去。当时翠夏也在,奴婢二人虽是担心,也不敢进去相劝,后来靠在墙上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王妃和兰嬷嬷已经出事了。”
  曹凌端起桌儿上的茶碗吹去了表面的浮沫,慢慢喝了一口,问道:“你可知王妃为何推那个秀儿进了枯井?”
  福儿忙回道:“仿佛是兰嬷嬷因着有了自己的女儿,便待王妃不上心了,王妃气不过,便推了那秀儿进了枯井,害了她的性命。”
  曹凌搁下茶碗,唇角勾起冷漠的讥笑。果然是个毒妇,犹自年幼便能做下这等害人性命的事情。
  “你们两个下去吧!”曹凌摸了摸下巴:“把李嬷嬷请来!”
  李嬷嬷很快就来了,曹凌废话不多说,直接道:“秦氏的丧事就叫张氏去操办,有劳嬷嬷费心在旁扶持。至于兰嬷嬷这个弑主恶仆,叫人拿了薄皮棺材装了,拉回京都秦家。那兰嬷嬷是秦家的下人,怎么处置就叫秦家自己看着办吧!对了,叫那两个丫头跟着一道儿去,秦家的人总是要问个前后缘由的,她们俩一个是秦氏的贴身侍女,一个是兰嬷嬷最为器重的丫头,正是不二的人选。”
  这些事儿李嬷嬷都应了,面露迟疑道:“那三公子?”
  提起儿子,曹凌冰冷的眼中露出了几分温情,想了一会儿,问道:“嬷嬷觉得该当如何?”
  李嬷嬷说道:“眼下张夫人要操劳王妃的丧事,楼侧妃又被禁足,李夫人那里才添了个四公子,孔儒人倒是性子和善,只是她品阶太低,不能抚育公子。”
  府里头有位分的女人说了个遍儿,只剩下了孙侧妃孙婉悦,被李嬷嬷故意漏了下来。她抬眼觑着曹凌,眼神微微轻闪。
  曹凌深知李嬷嬷意在何处,淡淡道:“就叫孔氏先带一阵,以后再说其他。”
  李嬷嬷知道王爷这是不肯宽恕孙侧妃了,想起孙氏哭得凄惨,大公子哀求的眼神,没柰何叹了口气,轻声应了。
  关雎楼里,薛令仪醒来时便发现曹凌已经走了,没有惊动外头伺候的丫头,安静地瞪大了眼望着帐顶出神。
  梅氏就这么死了,死得还不如一条狗,听说那铃铛还被收拢在棺材里埋了,她却被扔在了乱风岗,被野狗啃食了尸身,死后也不得安息。
  心里是恨极了梅氏的,可薛令仪还是生出了淡淡的怜悯。命薄如纸的女子,再不聪明点儿,这就是她的下场了。
  薛令仪忽然就想起了早逝的亲娘,她也该算得上是红颜薄命了,生父犯了事儿,她怀着自己跟了养父当了小妾,心里其实也是不愿意的。她既不愿为妾,又记挂着原来的丈夫,一辈子活得左右为难,闷闷不快,最后还因此而死,也实在是叫人唏嘘。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薛令仪抬手拂了去,轻轻抽了抽鼻子。
  那她呢?她也算的上是命薄如纸的女人吗?
  如灵瞧了瞧香案上的漏刻,觉得时辰不早了,就起身进了里屋。悄悄拉起帘子,便瞧见了瞪圆眼睛正发呆的薛令仪。
  “娘子醒了怎么不叫奴婢?”如灵笑着拉起幔帐,用银钩子挂了起来,又去服侍薛令仪起身。
  薛令仪的肚子已经挺得老高了,被如灵托了腰身慢慢在床上坐定,说道:“心里乱糟糟的,就想一个人静静。”
  如灵瞧着薛令仪情绪不佳,只是那事儿又不能不说,于是一面伺候薛令仪穿衣,一面小声道:“娘子,王妃凌晨时候没了。”
  薛令仪一怔,而后又是一震,扯了如灵的袖子问道:“你说什么?”
  如灵忙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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