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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芳-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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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就是无死,又能怎么办?
而天子一向独断专行,年轻时已是十分听不进人言,更何况此刻?
若是放在从前,遇得国朝之事,他毕竟作为御史中丞,多少能说几句话,可而今那一位哪里是听得进旁人言语的?如此刚愎自负,莫说他区区一人,便是搭上整个御史台,对方也未必会理会。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董伯星应道:“此处乃是大朝会,尔等若有劝诫之语,不妨具折上奏,我当转递陛下。”
那御史持笏拜道:“下官早在月前已然具折,只是所有折子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动静,下官而今不能见得天颜,只好问董中丞一句——政事堂里诸位上官可是有隔绝中外,挟天子以自重之意?!”
御史台风闻奏事,如此言语,便是当面弹劾宰辅,董伯星且惊且气,心底里却是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甚至看向那御史的眼神都和煦了不少。
惊是惊此人乃是自己手下,弹劾之前竟然丝毫端倪都未外露,气是气宫中如此形势,有些眼力的都看得出来问题究竟出自何处,既是要出来博取清名,也不晓得朝着成日在福宁宫中打坐的那位正主去,反而捡他们这种软柿子捏,一副只会抖小聪明的怂样。
不过再一细想,被御史弹劾,哪怕是寻常宰辅也要引章避位,而他身为御史中丞,主管御史台,被手下当面弹劾,更要避嫌。
而今朝堂之上,真真切切就是危如累卵,他年老体迈,早已不复当年,又因身居要害之位,不得不居中连结,更是危险,难得遇上这个机会,正好趁势急流勇退。
董伯星持笏对着一旁站立的石启贤道:“此番御史弹劾于我,为避嫌隙,我当作为退让。”
一面说,一面往左边让开,果然作一副不肯再主持朝会的模样。
董伯星面色沉凝,心中窃喜,可被点名接替为之的石启贤却是连勉强的神色都维持不住,竟是出列两步,道:“御史弹劾之言,亦有论及政事堂中言语,我身在其列,当一并避让才是,如何能行替代之法。”
语毕,竟是跟着董伯星往左边站去。
石启贤这一站,过了仅仅三四息的功夫,同平章事章乙林居然大步一迈,跟了过来,站在左边的队列之中。
得了他这一脚,其余人仿佛得了什么大赦似的,寥寥几个呼吸之间,参知政事彭炯,枢密院副使邓资寅,除却政事堂中告病不朝的两位,一个接一个,其余诸人居然也先后跟着站到了左边,打眼望去,长长的两列,按班而立。
要是说董伯星的退让之举乃是顺理成章的话,石启贤的行为,其实已经有些刻意,不过是虚以掩之罢了,至于政事堂中其余人等如此行事,更是如同撕破了外头一张影影绰绰的皮,明晃晃告诉今日朝堂之上的百官,后宫当中,真真正正出了大事。
这事情之大,已是到了政事堂中所有朱紫高官们,连争权夺利这般要紧的事情都肯放弃的地步。
第389章 求见
文德殿中百官狐疑惊骇,偏偏又无人敢直言发问,即便是方才出言当面弹劾的那一名新进御史,见此形状也不免有些懵然。
然则他只是一愣,很快为之狂喜。
御史弹劾不惜身,固然也有为朝为国的想法,可私心里更多的是求名。
今次因为自己一言,整个政事堂都为之避让,怕是不用等到下朝,自家名字已经能在京城的士人圈子里传遍,再过几日,当真要天下闻名了!
他咽了口唾沫,继而大声道:“敢问诸位相公,四月十二那日朝会之后,可有谁人有幸曾经得见太子?!”
这话说完,半晌都无人回应,殿中一片寂静,他觉得十分不对劲,转头一看,无论左右、前后,人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古怪,有人面色嘲讽,有人却是一副“终于来了”的释然,更有人面露怜悯之色,连简单的掩饰都懒得做,好似他已经是个死人,丝毫不用在意。
周承佑一病不起已经多日,上回借着太后寿辰,他现身了盏茶功夫,算是给文武百官安了安心,可自翔庆举旗造反以来,就再也不见踪影。
储君是为一国之要,如此情形,难道满朝官员,竟无一人发觉?
只是人人皆知天子不妥,均做观望罢了。
石启贤立在左边的队列当中,见得殿中情形,手心里终于渗出了黏黏的汗液。
被这样一个不懂事的愣头青将遮羞布掀开,着实有些讽刺。
然而政事堂中无人主持,个个避让一边,他在其中资历最浅,倒还有话说,其余那些个数十年的持重老臣,明明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如此怕死,倒是叫人看着好笑。
只是朝中如此动荡,不知宫中那一位又会作何反应。
石启贤虽然是天子一力简拔,可看着如今势态,着实也不愿助纣为虐。
一个是病体缠绕,宠信僧道之流垂垂老者,平日里刻恩寡义,一个是身体康健的盛年太子,一惯宽厚仁义,如何做选,还用想吗?
自然要保太子而舍天子。
今日堂中之势,表面上是政事堂的官员们都被一介黄毛御史逼得人人避位,实际上,却是多日见不到太子,不知后宫情况的众人对于天子周弘殷的表态。
——太子究竟如何了?
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否则社稷不稳。
是死是活,总得把人拉出来溜溜。
***
文德殿中发生的事情,很快被传入了后宫之中。
守在福宁宫外的黄门官听得消息,也知道厉害,却半点不敢相让,只好拦着门道:“陛下尚在殿中,早前嘱咐了不能擅入……”
来人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敲门,又不住转头去看文德殿的方向,一边拿手擦着满头的汗,道:“都知大恩,行行好,前头文武百官可全数在候着……”
那黄门官皱眉道:“便是董中丞不能主持,政事堂中个个也跟着避位,难道没有一个礼官出来说话吗?叫人先行散朝,总归不难罢?”
来人急道:“礼官已经叫过好几回,只是人人不肯散朝,俱要宰辅医官一并入宫,给天子、太子诊脉,确定没有问题才肯走,可以责罚一人,难道要责罚一朝?便是责罚,也当……”
他话没有说全,守门的黄门官却是听懂了。
此事罢了,或会罚俸,或会发贬,甚至也许有人会被免官,然而无论是怎么罚,都不是区区两个左右立着的礼官能决定的,必要天子才能拍板。
此刻百官尽皆立于文德殿中,群聚不退,说一句难听的,已是呈逼迫之势,非得有天子、太子出面,才能弹压一二,其余人便是把嗓子喊破,最多也就是给听个响而已。
他想了想,却是咬了咬牙,道:“那也得等着!”
一面说完,却是忍不住偷偷转头瞥了一眼后头的宫殿。
宫中知道实情的人并不少,他在福宁宫中伺候,自然不会不晓得莫说太子,便是皇后也已然被软禁,没有天子放话,谁人敢去请。
而陛下正在房中打坐,释派坐禅,若是一不小心,弄出个走火入魔来,不但自家要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便是九族也要给株连了。
文德殿中百官要站,那就随他们站吧!比起这些个富贵官人的性命,当然还是天子同他自己的性命更为要紧!
***
周弘殷气走周身三十六周天,感受到肺腑之中暖意散于头脚,许久之后,才缓缓转醒过来,转头去看漏刻,居然已经坐了整整一日。
他站起身来绕出屏风,踏出内殿,果然见得窗户外头已然灰蒙蒙的,竟是今天太阳为乌云所遮,天空早早就黑了。
一整天滴水未进,粒米未入,周弘殷居然不觉得饿,反而因为自食口中发甜的津液,腹中还有些饱足感,只是在内殿坐了太久,身上发热,便打了铃,吩咐来人道:“去将殿门开了。”
外头早已守得头发都要烧焦的黄门官终于快步进来,将文德殿中御史弹劾,政事堂一应官员全数避位的事情全数和盘托出,继而跪在地上,惶恐道:“而今……诸位官人还在文德殿中等候。”
周弘殷脸上原本还全是放松之色,听得这一番言语,却是面色微变。
寅时的朝会,自家又不在,放在平日,最多拖到辰时就能散去,此刻已经酉时一刻,众人依旧留在殿里,跟着不食不散,岂非做给自己看的?
尤其政事堂中几个老臣,年事已高,若是在殿上候得久了,闹出什么长短来,还不是要推到自己这个天子头上?
他冷笑一声,道:“传朕旨意,让董伯星叫百官散朝。”
那小黄门犹豫片刻,还是爬将起来,急忙去了,过不得两盏茶功夫,几乎是又跑着滚了进来,也不敢爬近,只在殿门处跪着道:“陛下……董……董中丞说他已然避位,不便主持朝会。”
周弘殷手上还拿着一卷呼吸吐纳书看得入神,过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再抬首,见得角落漏刻,烦闷之心更甚。
他如何看不出来众人所图?
只是天子尚在,诸人个个去看太子,意欲何为?
他不是不舍得这帝位,而是周承佑此人,确实不堪重任。
且看那郭保吉,一向生有反骨,并不是能随意驾驭的,郭家更是早已有了反意,若非他设法压着,未必能拖到今日才发得出来。
此人奸猾,仗着手中兵力,又扯了太子这个虎皮做大旗,起什么“清君侧”的口号。
他敢举这样的号,一则是要离间天家,二则也是的确从前与太子往来频密。
但凡长子眼睛不瞎,如同名字一般,承了自己丁点的眼力,从前见得郭保吉时,就当看出其人问题,此刻遇其造反,更当主力讨伐,而不是劝说以优抚为上,发兵次之。
天家之人,为了图一个仁厚之名,连帝业稳固都已经能抛之脑后,看不明白郭家、郭保吉的危险之处。
这样一个储君,便是将大魏江山交给他,也是败坏的结局。
到时候说不得要葬送了周魏百年基业。
怎能由自己毁掉?
周弘殷不愿放长子出来,却又不能将文德殿中苦候一日,等着劝诫的官员遣回去,良久,实在下不来台,越想越是恼羞成怒。
他做皇帝多年,便是刚登位时,也没有谁敢给这样的脸色看,此刻如何能忍?
盛怒之下,周弘殷其余也不再管,只冷笑着抬起头,对着下头跪立的小黄门道:“既是都不肯走,那就叫愿意走的先走罢,其余全数等着便是!”
又漠然吩咐道:“既是政事堂中人人都不愿意做事,连朝会也不想主持,那便如他们所愿,全数避位,叫……”
他想了想,随口点了一个资历不高,但是这一向献“祥瑞”,访“仙草”最为积极的官员名字,道:“叫他加学士衔,主持今日朝会!”
又另点了十几个名字,叫众人进政事堂。
小黄门听得都傻了,面上惊疑不定,一直不敢信,却又不能问,等拿到加盖天子印玺的大印,才匆匆而去。
周弘殷不愧是在帝位多年,熟稔于权衡一道,果然这一回旨意下去,那些个被点名的官员全然意料之外,却是立时站的出来,劝这个,劝那个。
有了众人牵头,文德殿中竟是有些嘈杂之音冒了出来,不少人见得天子始终不出来,又实实在在在宫中等候一日,只有礼官怕闹出事,叫人备了些糕点饮子进来,叫众人分而食之了些许,其实人人饿得不行,又有记挂衙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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