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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爷的火葬场之路-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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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玉道:“好。”
  那老工头方满意笑了。
  桃花镇自然比不得帝京城,像这种小地方的青楼妓馆,简陋,寒酸,里面的女人全都是打扮得庸脂俗粉,一个比一个恶心、一个比一个俗艳。
  一群猥琐两眼淫/邪的男人,顿时进去就疯了一样狂欢着,笑着,唱着,闹着。
  老鸨穿着大红的肚兜、外裹了一层开襟白纱衣调笑招呼。□□们一个个迎上来,扭动腰肢,像魔窟的鬼怪,一口一声叫大爷。
  然后搂抱、亲嘴儿、相互乱摸。
  李延玉静静地坐在一幽暗角落,窗外,是这个季节凄寒银白的一弯孤月。
  其中有个工人伙伴问:“诶,给我说说你的故事?我总觉得,你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显得格格不入的?”
  这人生得面皮白净,就是之前用手肘碰他的那好心男子。
  李延玉啜着酒,没吭声。
  那人又摇头叹口气:“你身上,总有一种很难形容的贵气,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你来头很不简单。对了,你有个儿子,今年多大了?你妻子是跟野男人跑了的吗?哎,这年头的女人,简直不要脸,你一穷,她就要跟别人跑。我以前那老婆,也是嫌我没本事,跟着个当官的跑了!还怀了种!哎,咱们既然今儿晚来这里狂欢的,你就莫要坐这里清高了——走走走,是个爷们就跟我过去,咱们来都来了,也叫个姑娘陪着解闷,好好地嫖他一回,反正是他请客,不用咱们出钱的,你怕什么?”
  李延玉又啜了一口酒,低头:“我的妻子……是我,我配不上她。”
  那男人好八卦,立即来了兴致。“哦?怎么说?不是跟野男人跑的?不是嫌你穷?”
  李延玉失笑,冷着俊眉,摇头。“是我以前贱,我……”
  说到这里,他似乎说不下去,喉头微哽。
  他转首仰头,看外面的夜:月朦胧,星暗澹,锁春愁,寻思往事依稀如梦,泪脸露桃红色重。鬓欹蝉,钗坠凤,思悠悠……思悠悠,恨悠悠。
  “哎,不说了!不说了!”
  他抹了一把眼睛。“你去玩你的,我只在这里喝口酒就行。”
  那人叹气摇头,只得起身独去。
  ——
  “哟!”
  忽地一声尖淫/□□,那妓馆的老鸨扭过来忽撩裙子露大腿、往李延玉边上一坐。“这位小相公,简直长得俊呢!不叫个姐姐来陪吗?还是,你嫌我们配不上你呀?啧啧,好怪的一个男人呐,来都来了这里,居然一人喝闷酒。”便招呼妓馆的那些女人。“你们都是死人呐,这儿还有一个,长得这么俊的一个男人,你们也都漏了。”然后眨眼睛,挤眉弄眼。
  李延玉道:“滚开。”
  老鸨立即起身,启动红唇夸张哟地一声,就像看怪物似的。
  那工头似闻得这边声音,便喝得醉醺醺扭头不耐问:“怎么了?怎么了?”
  老鸨说:“啧,林工头,瞧您今儿晚上带来的这位公子,看着是可不把咱们这里的姑娘放眼里呢,很嫌弃……”
  那工头轻眯起眼,“是吗?”
  把怀中坦胸露/乳的□□往边上一推,走过来,盯着李延玉。“你别挑了,我叫两个姑娘过来伺候你,我知道,你这人害羞。”
  李延玉绷着唇,面无表情:“我只喝酒。”
  老工头又是一副淫/邪猥琐的笑,搓着手。“看我的面子,你也不愿叫?”
  李延玉冷盯工头。“这不是谁的面子问题。是我本人不太习惯,也不喜欢。”
  老工头一只浓眉暗暗挑起。“你不习惯?你不喜欢?因为你觉得你自己很高贵,是吗?”
  李延玉朝那工头拱拱袖。转身,重新坐回位置,也不理他,继续喝酒。
  老工头额头青筋像簇簇火苗跳起,怒了。“老子今儿就打不死你!就你好高贵!老子就看看你他妈今晚儿到底有多高贵!”
  一拳砸过去。李延玉当即一震,终于,也彻底怒了。
  整个妓馆,不一会儿便是两人的厮打声。
  ***
  月朦胧,星暗澹,锁春愁,寻思往事,依稀如梦,泪脸露桃红色重。
  鬓欹蝉,钗坠凤,思悠悠……
  “蔻珠,蔻珠……”
  李延玉醉得东倒西歪,一边手擦拭满嘴鼻血,一边踉踉跄跄,走在无人清冷的黑暗大街。
  哎!他抬起头。实在太想自己的妻子蔻珠了。
  想着想着,连身上的痛都快麻木冷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前说过的,我虐男主,你们不要骂我~我狠得下手的。
  星星眼,求大家宽恕。


第五十八章 
  青楼妓馆的这次和老工头打架; 李延玉自然没占到什么便宜,输了。对方是工头,背后又有恶霸撑腰; 舔他的狗又太多。
  除了之前劝他的那好心工友,所有人都一起揍他。
  李延玉拳脚是厉害的; 然而到底寡不敌众。他回到那处小平房; 又是满身狼狈泥泞血污。
  馄饨铺秦夫妇的寡妇女儿; 早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左等右望,等得急眉赤眼,终于; 等回来了; 吓了一跳。“呀!怎么一回事?你和谁打架了这是?”
  赶紧放下孩子; 要仔细去查看。
  孩子早已睡了,小脸安安静静; 睫毛长而浓密地闭着。
  小寡妇忙放好了孩子在床,替孩子又盖好被; 接着去屋外打洗脸水; 点灯; 然后在脸盆里拧帕子; 忙忙碌碌; 把一身醉醺醺、满身血污的男人搀扶着; 让他在一张椅子躺下。
  李延玉仿佛是在做梦。
  小寡妇给他擦脸,温柔细心地擦去嘴角鼻子上的每一点斑斑血迹; 他浑身僵硬剧痛,不禁把小寡妇的手一捉,按紧在胸口,死不撒手。
  “娘子; 娘子,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为夫、为夫就快要熬不下去。你回来……求你。”
  小寡妇咬着唇,又是气又是恼怒,又是心里难受,眼眸晶亮,想一想,到底就那么等他握着,最后还是给他轻轻擦洗收拾干净了。
  又过数日,李延玉的伤也好了。他没有继续再去那渡口码头搬运货物了。闹成了那僵局,眼下,能把自己所有工钱都要回来就万幸不错。
  他要得自然辛苦不易,不过区区十两银子。李延玉再一次感觉自己都的人生荒唐如戏,他在这荒诞戏里跌宕起伏,唱尽了一切悲辛。
  曾经,九岁是一个准皇太子殿下,那种风光荣耀,之后,瘫痪残疾,也好歹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如今,区区十两银子,历破了各种窘境。
  “——你又没要回来么?”
  这日,秦家三口看他垂头丧气,也替他着急担忧。
  李延玉摇头,从小寡妇手中接过并抱回儿子汝直。
  父子俩桌前摆了一碗刚煮好热腾腾的馄饨,中午到了,是老两口给孩子亲自煮的,李延玉抱儿子坐膝盖一勺勺地吹着喂。
  “哎,这世道啊,真是人心险恶!”
  秦老夫妇叹气,想了一想,仿佛又有话要说,看旁边女儿一眼,那寡妇女儿接收到爹娘的眼色,仿佛知道她爹娘要说什么,羞羞答答,赶忙躲进里屋。
  那老两夫妇嗯咳一声,果然不一会儿便说道:“要不,我看这样吧,你也别出去忙着到处做苦力活挣钱了。我们这间铺子虽说小,到底也经营了好几十年的生意,生意时好使坏的,我们也请不起帮工,要不这样,你娶了我们女儿,做我们秦家的上门女婿,帮着我们把这铺子撑着,我们也日渐老了……我女儿才又受了寡,实不相瞒,我们不嫌你现在一穷二白的,你也别嫌弃我们女儿是个寡妇呀,瞧,你这还有一个拖油瓶呢!”
  李延玉怔了一怔,只是从袖袋掏出几个铜板,很有礼貌轻放在桌上。“谢谢你们一家三口的照顾,也谢谢你们的馄饨,我儿子放在你们这儿,你们帮忙照看,在下放心感激不尽,这该付给你们的钱,在下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的。”
  说着,起身,看儿子已经吃完,袖子擦擦他红润小嘴,抱着就转首离开了。
  俩夫妇气得。“你看你看!这什么人呐!简直是狗坐簸箕不受人抬!”
  这日,儿子半夜突发一场高热,咳嗽,拉肚子,不停狂吐。喂他什么就吐什么。
  李延玉几乎一整夜没合眼睡觉,眼窝都是青黑的,两天胡茬子就冒出来。
  半夜带着孩子又是看大夫,又是抓药熬药,然而,不论怎么精心仔细地照顾,宝贝儿子一直处于半昏迷难受的状态。
  “爹爹,我难受,爹爹,小直难受,小直不舒服……”
  李延玉痛得心都要快碎了,简直毫无办法,守在儿子枕头边上,给他擦脸,握他的小手,各种降温。
  这孩子身体情况本不好。在娘胎时,蔻珠受尽各种折磨,险些胎死腹中,才几个月大,就又跟着他颠簸流离,四处逃亡,常常是饱一顿饿一顿的。
  他把儿子又抱起来,不停地拍哄——其实,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日日夜夜和情形,对李延玉来说几乎都是常见,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比任何一次来得要严重,他心如刀绞,恨不得代儿子感受那种痛苦难受。
  “呀!不得了!这孩子胳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流鼻血了!不太像是一般的风寒着凉发热呀!”
  姓秦夫妇还是不计前嫌,听说孩子生病了,赶过来又好心帮忙。
  老妇人又说,一边摸着孩子额头。“这也太烫了!太烫了!……小相公,依我看,你得赶紧送他去咱们镇上最大的医馆,那儿有个大夫不错,都说是华佗在世,儿科最拿手。只是,就银子有些贵,光是面诊,就得二十两!”
  ……二十两!
  李延玉抱着孩子,眉头几乎都成死结。
  事不宜迟,他低头想想,也不管现在身上到底有多少,仅仅大概也就只十两银子了。
  赶紧匆忙收拾整理包袱,雇一辆马车快速前往那家老夫妇指路所说的华佗在世名医馆。
  ***
  “——不行!你们得先交了诊金!这是我们医馆的规矩。”
  眼前医馆的确门面大,算是镇上最好的医馆了。那问诊的大夫身边有两个帮忙的手下。
  李延玉抱着孩子不停地又急又求:“我身上就只有这十多两了,大夫,你们行行好,我给你们跪下,等先看完了我孩子,以后所欠的,在下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们。”
  “哎!你这汉子怎么这样不通情理,说了不行就不行!”
  那属下又翻着白眼道:“瞧见没有?门牌上明明有几个大字——医馆不是救苦救难的赈灾场所,概不赊欠!”
  ……
  正值春分,湿湿的寒风透过医馆的窗门、一下下扑打在李延玉俊面。
  这是李延玉人生中第一次对人跪下。
  所跪之人,并非皇权贵胄,竟还是曾经眼皮底下视为蝼蚁草芥般存在的百姓和贱民。
  他在把膝盖弯下的那一刹,很神奇的,所谓的傲骨,自尊,仿佛都成一缕轻薄的云烟,在儿子的生死安危健康等面前,竟毫不值一提。
  “爹,爹……”
  孩子虚虚地睁开眼,“我痛,难受……”
  李延玉几乎就在这一刹彻底崩溃、疯了。
  见无论如何所跪相求都没用。
  他单手抱紧着儿子,把他像护小鸡仔似拼命护在怀中,身形高大的男人,不停吻儿子额发,像安抚说,有爹爹在,宝贝不要怕。
  然后,另手又把那两个小下属一推,直逼向那看诊的大夫,手狠狠揪着对方衣领,双眸血红,眸底是泪。“我赌我这一条贱命!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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