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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第7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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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王源在书房点烛看书,拿着本《太公兵法》细看,不久后看了进去,不由自主的在书桌上用书本和砚台当做地形兵马派兵布阵的研究。正看的入迷之时,忽然烛火一暗,烛台上的蜡烛灭了一根,光线顿时黯淡了下来。
王源并没有在意,凑近了继续看书,他知道会有人来更换蜡烛的,王源在书房读书时会有一名婢女随同伺候。脚步沙沙作响,有人进来窸窸窣窣的换了烛台,烛火大亮之后,又悄无声息的往外走去。王源无意间眼角一瞟,忽然愣了愣,他发现了那走出去的小小背影却正是黄英的背影。黄英悄无声息的进来换了蜡烛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一点也没打搅王源。
“大妹?怎么是你?不是小珠儿在此伺候么?”王源诧异道。
黄英低头过来,脸上发烧。今日事情挑明之后,黄英见到王源有种说不出的羞涩。
“哦……我……我刚好路过。”黄英低声道。
王源笑了:“这么巧,这么晚了,怎么会路过书房?怎不在后宅歇息?这里不是有小珠儿伺候么?”
“小珠儿身子不适,她去跟我说了,我怕你有什么需要伺候的,所以……我便来瞧瞧。我……我去烧一壶开水来给你沏茶,然后我便去睡了。”黄英忙道。
王源心想,大概不是小珠儿身子不适,而是黄英让小珠儿去休息,自己来这里伺候自己。于是微笑放下书本,朝黄英招手道:“你过来。”
黄英低头慢慢的走了过来,王源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那小手不似其他妻妾们的手那便的绵软,相反做多了洗衣做饭端茶送水这样的粗活,让她的手变得粗糙。而且一片冰凉,在王源手中微微发抖。
“怎么这么凉?”王源问道。
黄英低头不答,王源忽然明白了过来:“你是不是一直站在外边?否则手怎么这么凉?”
黄英低头不语。王源心中感激怜爱之情顿生。低声道:“就算你要来,也要在书房里待着,外边现在多冷,这岂非要冻得生病了。”
“我怕……我怕打搅你读书,还怕……被人看见了笑话。”黄英蚊子般的低声道。
王源呵呵笑道:“以前你倒是不怕,现在我要娶你了,你倒是怕了。你这小东西,来,让我替你暖暖。”
王源手上轻轻用力,将黄英拉向怀中。黄英立足不住,扑到了王源身上,王源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身子。黄英身子抖得厉害,第一次在王源的怀中,简直就像是做梦,王家阿兄的怀里真是暖和,而且鼻子里还闻到他身上的那种好闻的气息。这气息自己熟悉的很,每次替王家阿兄清洗衣服时,那衣服上都是这种气息,嗅着让人心安。
王源将她的手拢在胸前,替她暖手。黄英整个人缩在王源的怀里,颤抖的像是一片风中的树叶。王源伸手挑起黄英的下巴看着她,两人的脸相聚不足数寸,呼吸相闻。感觉到王源呼吸的热气吹在脸上,黄英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
王源看着眼前这张少女清秀的脸,不施粉黛的黄英有一种自然素净之美,眉弯如月,鼻直如菱,两片薄薄的嘴唇红的像是两片玫瑰花瓣。原来黄英居然是个极美的姑娘,只是自己从没有细细的端详过她。出身平民之家的女儿也不懂打扮招摇,在无人瞩目的寂寞里,她悄悄的成长为一朵娇美的鲜花。
王源缓缓俯身,伸嘴吻住那两片花瓣般的嘴唇,嘴唇接触的那一刹那,黄英紧张的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止,整个人几乎窒息。黄英是第一次被人亲吻,她笨拙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张嘴不知该张开还是闭上,贝齿硌的王源嘴巴和舌头生疼。王源耐心的慢慢的温柔的引导着黄英,教会她唇舌交缠的蜜吻之法。名师出高徒,不久后,黄英终于掌握了要领,渐入佳境。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嘴唇分开。王源低声笑道:“开心么?”
黄英羞得不敢抬头,埋首王源怀中微微喘息。王源再问:“现在身上还冷么?”
黄英这才发现,本来冰凉的身子现在已经滚烫的出汗,手脚身体都变得暖烘烘的。
“这是天底下最能取暖的法子,以后你冷了,便来找我。”王源厚颜无耻的道。
……
次日清晨,王源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备马去政事堂时,李宓却在晨光之中匆匆来到王宅求见王源。王源在前厅见了他。同来的还有一个人,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长脸方口长得跟李宓酷似,那是李宓的长子李贞元。一见李贞元,王源知道定是有了李瑁的消息了。
“大帅,贞元刚刚回来,探知了李瑁的去向,故而不敢耽搁,特来禀报。贞元,快跟元帅说说情形。”
李贞元风尘仆仆,脸上和衣衫盔甲上满是灰尘,神情甚是疲惫,嘴唇都开了血口子,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显然刚刚长途跋涉而回,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启禀大帅,末将一路往北,查勘李瑁的踪迹,一直抵达原州境内,终于弄清楚了李瑁的动向……”
王源一愣,原州在陇右东部,靠近秦岭出山口一带,原州再往东百余里便出了陇右道的范围了,距离成都近三百里。原来李贞元两天两夜时间竟然抵达原州跑了个来回。难怪如此疲惫狼狈的样子,两天两夜时间跑这么远的路,恐怕是没有丝毫的时间歇息了。
“李将军辛苦了。你们跟到了原州么?李瑁走了那么远?那到底是去了何处?”王源皱眉道。
“禀大帅,李瑁等人往东北方向而去,去往秦岭北出山口。那条路只能通向朔方河西一带,故而可以断定他是去朔方河西一带去了。”李贞元道。
王源眉头紧皱道:“他跑去朔方河西作甚?”
李宓沉声道:“老朽猜测,他应该是去李光弼和郭子仪的军中。至于去干什么,老朽也猜不透。难道是去监军?这不太可能让李瑁去监军岂非是对郭子仪和李光弼的不信任。难道是去传旨?就算是传达陛下旨意,也不至于让李瑁亲自去。”
王源沉吟不语。他也没弄明白李瑁此去是做什么?但有一点,李瑁此行定是奉了玄宗之命而去,一定是秘密的谋划什么?
李宓忽然拉着王源走到一旁低声道:“大帅,老朽有个不该说的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源道:“说便是。”
“老朽觉得陛下让李瑁偷偷离开成都去往郭子仪李光弼的军中,是不是担心……咳咳……我不知该怎么说。总之……大帅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李宓捂着嘴低声道。
王源瞬间明白了李宓的意思,李宓的意思是说,是不是玄宗觉得成都太危险,所以提前让李瑁逃到郭子仪和李光弼的军中,以免成都生乱,李家皇族被全部铲除而后继无人。让李瑁去李光弼郭子仪的军中,便等于留下了一个种子,如果成都生乱,还有人能高举李唐大旗,不至于天下无主。
王源吸了口冷气,若当真如此的话,则说明自己在玄宗心中早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信任。玄宗已经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成了他最大的威胁,两人之间其实已经势不两立了。然而王源自认为自己并未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而玄宗的言行也并没有表现出这一点。
片刻的思考之后,王源否定了这个猜测。玄宗可不傻,若是他断定自己会有所行动于他不利,只会在此时跟自己虚与委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刺激自己。很明显,李瑁若是突然消失在成都久久不回,那便暴露玄宗对自己的防备和怀疑,若自己真的有不二之心的话,岂非立刻便被刺激的要动手。
“李老将军多虑了,陛下不可能这么想的。李老将军怎么想到那上头去了。”王源笑道。
李宓呵呵笑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不然陛下为何悄悄命李瑁离开?而且将自己的照夜狮子白都给了李瑁骑,也许老朽多虑了,但总是觉得甚是奇怪。”
王源淡淡道:“是否当真如此,便看李瑁回不回来了,若是李瑁不回成都,恐怕陛下真的有那个心思了。若是如此,那可太让人吃惊了。我等为了大唐正殚精竭虑之时,陛下却在猜忌我们,当真……当真是教人无可奈何。”
李宓忙道:“老朽也只是瞎胡猜,或许并非如此。也许只是李瑁去传个口信什么的,或者是如大帅带着丰王殿下去军中历练一番一般,陛下是希望李瑁也能去历练一番也未可知。但无论如何,总是要告诉您一声的,否则岂非让众人胡思乱想。”
王源微笑道:“不去想这些了,此事到此为止。陛下若要猜忌我们也没法子,我等但求无愧于心。天气变冷了,这几日北风强劲,我估摸着第一场冬雪就要到了,百姓的安置之事需要加快了,我要去亲自坐镇指挥,否则恐怕来不及了。颜真卿他们有些力不从心了。李老将军,你去营中点兵三千随同维护治安,从今日起要做些强制措施,否则冬雪一下,便要死很多人了。”
李宓沉声应诺,带着李贞元匆匆而去。
得知的李瑁的去向,王源并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添了堵。王源不断的问自己,现在这个玄宗和大唐王朝还值不值得自己去为他效力,为他操劳?不管李瑁离开成都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显然都是暗地里在搞什么勾当,玄宗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吐露,这说明他对自己已经是严防之态。王源不知道一旦形势逆转,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反击,总之,一旦被玄宗怀疑和猜忌,下场一定很惨。
然而王源却又无暇去考虑这些。昨日便刮了一天的风,昨夜里风声更劲。王源昨夜睡在阿萝公主的房里,阿萝的院子里树木不少,夜里被北风刮得呼呼的鸣叫,让人更加有寒冷袭来之态。
清晨起来是,风还在刮。虽然看得出还是个大晴天,但王源知道一旦这风一停,便将要下雪。以往年的经验,十月中必有一场冬雪的,而现在已经到了十月中了,这场雪旦夕将至。昨夜听着呼呼的风声,王源就在为城中尚未安顿的百姓担心。清晨起来,看见阿萝连裘皮大氅都穿上了身了,王源便更是担心了。所以他决定今天什么事都不做,一定要去帮着颜真卿将城中的百姓安顿到位,否则大雪一下,怕是便要冻死很多人。成都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宓父子离去后,王源立刻上马奔赴政事堂。抵达政事堂中时,却发现颜真卿和韦见素都不在政事堂中,一问之下,才知道韦见素去了西城难民营地,而颜真卿压根就没到政事堂来。王源甚是疑惑,颜真卿每日来政事堂都很早,基本上天一亮就到了,处理杂务之后便去安顿难民,基本上有的人刚到政事堂中,他便已经要出门了。今日却没来政事堂,不知道是何缘故。
王源也没多想,当即直接赶往北城难民营地。韦见素去了西城,那么北城无人去安顿,也不知情形如何。
一行数十骑直奔北城。抵达北城广场内街时,远远便看见一排排简易的窝棚乱七八糟的横在眼前,北城难民营地占据了两条街区和大片的北城广场,近八万难民就蜗居在这一大片的区域之中。是成都城中六七座难民营中最大的一个,也是最肮脏杂乱的一个。
在营地外下了马,众人跟随王源进入营地之中,但见破败的草棚低矮阴暗,一片片的紧紧相连,中间只有数尺的距离可供行走。窝棚中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和孩童的啼哭声。冷风呼呼的在窝棚之间的甬道猛吹而过,卷起枯草和灰尘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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