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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我记得你叫，路小米是吗？”来者对我绅士地一笑。
　　“嗯……是。”我也回以微笑。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驾驶109公交车的司机之一，万力伟。
　　“是你叫我来的？”
　　“算是吧。”
　　“可明明是警方通知我说需要询问一些有关107公交车的情况也才来的啊？怎么就你一个？”
　　“就我一个还不够么？”
　　“……”万力伟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用一种陌生的声音说道，“好吧，路小米，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呵，真是腹语高手啊，能用腹语说出不同的声音……”
　　“嗯……过奖。”
　　“当天晚上在公交车上的那句话也是用腹语发出来的吧？”
　　“啊！什么意思？”万力伟显然对我这话有些猝不及防，瞬间惊慌了起来，不过他倒是很快恢复了镇静，“哪天晚上啊，我最近没做过公交车啊……”
　　“就是107公交车出车祸的当晚。”我说道，“你很谨慎地没有用自己的声音，而是用了腹语。但是这个腹语恰恰出卖了你。因为那个声音非常沉闷，就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一样。所以，很容易就能想到，是被衣服给挡住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的确是会腹语，但是和那起车祸有什么关系啊……”万力伟依旧保持着一脸无辜。
　　还装……没办法，还得再费点劲，至少也要让他的脸色变了才行。
　　“这起107公交车车祸案的确是个充满灵异氛围的案件。而且，大概这也是凶手一开始就想要这样的效果。”
　　“总得来说，这起案件其实就是一起关于毒品交易的案件。”我咽了咽唾沫，说道，“毒品的运输者，是这起案件的被害者庄乐。他从一个月前便开始借注射器，目的就是抽取足够的可以用来保持DB新鲜的血液。血液的来源很多，他既可以抽自己的血，也可以去医院去偷保存的血液。这就是油箱里的血无法查出主人的原因。这些准备工作大概做了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完成，于是庄乐决定开始进行运送。而藏毒方法，便是将血液放进油箱，再利用密度差将油和血进行分层。”
　　“有运送的人就一定有接应的人。”我继续说道，“当然那个接应的人是谁我并不知道。并且你要杀他的理由我也不清楚。不过毒品肯定是你取走的，至于动机，这些之后应该就会清楚了。我们现在只就手法，和证据两项就够了。”
　　“那你说说吧。”万力伟还是很平静，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这倒令我很意外。
　　不过我并没有管太多，清了清嗓子后，我说道：“你一开始的准备工作，就是从医院偷出那两具尸体，可能那两具尸体上有一些你必须要拿的东西。当然人偶也是事先确定的一个道具。而且，当时陈日华进停尸房巡视时，你就是将尸体藏到了人偶内，自己躺到了放尸体的那张床上。可惜那个二货将人偶这事隐瞒起来了，要不然可能我们发现的更早。”
　　“人偶与两具尸体偷回来后，下一步工作就是制造车祸，取走毒品DB。制造车祸并不麻烦，我想你应该是在路面上动了一些手脚，所以公交车才会侧翻。但是你很谨慎，开着109公交车驶向那么偏僻的地方肯定会惹人生疑，所以你又想了另一个办法来掩护你。”
　　“噢？什么办法啊？”万力伟微笑着问道。
　　这人一点都不紧张吗？我擦了擦额头微微出的汗，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之前在我们的调查中一直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我和林明钫与杜泽晨在相同时间乘上了两辆107。毫无疑问其中一辆是伪造的。根据出车表来看，109在107前面，而且109与107后半段路线也恰好相同，所以，我就大胆猜测了一下，我和林明钫乘坐地那辆107，实际上是109！”
　　“那你说说107和109的车号是怎么变得？”万力伟问道。
　　“很简单。在我们调查胡杨经理的电脑记录时，我意外发现庄乐借了一卷黑色胶带。所以你只要向庄乐借点黑色胶带，在相同路段且人少的地方粘到9的左半部分，就完全变成了107。那个时段乘车人非常少，而且地带偏僻，可以很便捷地做这些事。”
　　“这只是你的揣测而已，你并没办法证明吧。”万力伟微笑道。
　　“当然有。”我自信地说道。
　　那一瞬间，我敏捷的捕捉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这才是我想要的神情啊……自信心瞬间高了一倍。
　　“那晚，林明钫坐在公交车上时，她一直在戴着耳机听歌。而我们在下车的时候，林明钫将耳机线落在了车上。”
　　“明钫，你的耳机是白色的对吗？”我对着手机说道。
　　“是啊，一根白色的oppo耳机线，你找到了？”电话另一头传来明钫惊喜的声音。
　　“嗯。就在公交车座位底下，运气不错，没被人拿走。”
　　“那我现在过去拿。”
　　“嗯，我在公交车公司这等你过来。”
　　“而我找到耳机线的那辆车，车号是109。这便是当晚你更改车号的证据。”
　　万力伟没有说话。
　　“还有个奇怪的地方。当时是你带着两具尸体上了车，那么驾驶那辆车的人又是谁呢？当时那个司机说了一句“又打扰老子回家时间”，这句话似乎是脱口而出的。那么可以猜测他与本案应该无关，只是临时被叫来驾驶末班车的，而且他虽然不愿意，但又不好拒绝，大概因为你是他朋友吧？你肯定交代了他不要提这件事，不过我们倒是没打算查出究竟是你的哪位朋友，因为他从头到尾对案件毫不知情，只是帮你驾驶了一下车而已。”
　　“在下了车之后，你布置了路面，使得107翻了车，庄乐当场死亡。顺带一提，那时候107已经行驶过了终点站，车上是没有其他人的。车祸之后你取走了毒品，过程中你不慎被倒下的人偶砸中而发出惨叫，这些都被一个你不知情的手机给录了下来。”
　　“过程大概就是这些了。至于动机之类的，得要你自己说了。”我微笑着结束推理，“或者说，你觉得我说的哪还有不对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　双重真相
　　“刚才说的所有的都是你的臆测而已，那些作案手法完全可以换一个人再套上去。难道说你仅凭那声疑似腹语的声音就断定凶手是我？”万力伟说道。
　　“还因为你是末班109的司机。至于证据啊……你想要多少都可以给你。比如说调查一下黑色胶带上的指纹。毕竟借东西带着手套借是很可疑的。而至于帮你开车的那位朋友，我们也可以不怎么费力气的调查出来。那具人偶，你肯定还没走放回医院，所以找到人偶后也可以在上面寻找你的痕迹。”我带着自信地笑容说道，“如果还嫌证据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继续。”
　　“看来你们都已经掌握了啊……”万力伟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接受了他的失败，“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抵抗太久。”
　　“这人……这个时候还保持绅士风度，真是厉害啊……”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好像你一直对动机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万力伟说道，“动机很复杂。我现在不可能给你解释清楚。但是总之，我的目的就是要拿到DB。而那两具尸体上，当然也有隐藏的大量DB。放在医院始终是个隐患，所以我就一并将尸体偷了出来。”
　　“看起来，似乎你也是为某人所工作啊……”
　　“呵呵，这些都是利益而已。能获得利益，就要为他工作。而庄乐那个人，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所以只能杀掉他。”
　　“庄乐显然也是有自己的上级的。你们两边难道一直都在对抗么？”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万力伟再次无奈的笑道，“这些不应该是你们这些侦探调查的事吗？”
　　这个人……终究还是要隐瞒啊……
　　“是这样。”我点了点头，“看样子，我应该也问不出来什么了。那就……先说再见了。”
　　“呵呵……好小子，有本事……”
　　“哈哈哈哈……”不远处传来一阵神经质的笑声。
　　“怎么了老兄？”我头也不回地说道，“是不是嫉妒我这一仗打的很漂亮？”
　　“扯淡！我会嫉妒你？”薛凯犯贱般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推理的样子太逗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无聊的人。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向前走去。
　　“喂，别走啊！着急什么……”
　　“凶手就交给陈珣队长了。”我说道，“这个案子也差不多完了，我该回家睡觉去了。”
　　“大白天你睡什么觉！”后面传来喊声。
　　“呵呵……”我低下头冷笑了几声，便继续向前走去。
　　“哈哈哈哈……”后面又传来一阵笑声。真是个神经的人。
　　这边就交给他们了。而我，还有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没有做嘞。
　　早11点。医院。
　　医院里看起来和平日无异。
　　看来他们对自己医院发生的事都丝毫不知情啊……也有可能是知道但是没兴趣深究吧。
　　我穿过充满药味的走廊，向院长室走去。
　　“路小米？你怎么来这啦？”邵雄院长对我的出现很是意外，“是不是关于案子的问题？”
　　“案件已经解决了。”我说道，“这次来还有一些别的事。”
　　“别的事？关于什么的？”
　　“关于医院。”
　　那一瞬间，邵雄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看来我猜的没错了。
　　“停尸房的人偶，是您买的吧？”我问道。
　　“是……那又怎么了？”
　　“您买人偶是要做什么？”
　　“呃……这个啊……”邵雄有点闪烁其词，“纯装饰用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装饰？这个理由恐怕解释不通吧。很难想象在停尸房这种地方需要装饰。”我说道，“是有人让你买的对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
　　“在凶手的计划中，人偶是个重要的道具。但似乎凶手只是再偷尸体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人偶的存在。我觉得这个偶然的概率太小了。”
　　“那你就是说，我是凶手的帮凶了？”邵雄压低了语气问道。
　　“我并没有这么说。”
　　我当然不能这么说。因为我手头没有一点证据。
　　“而且，案件中所需要的血液，也是从医院里偷的。我估计如果没有内部人协助的话，外人应该不可能对于冷藏的血液想偷就偷的。当然，尸体也一样。”
　　“你今天来就是说这些的？那我真要说你冤枉我了。”
　　“呵呵……”我低下头冷冷的笑了笑。
　　就算你这么说，你的神情也出卖了你。我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那我也没什么别的说的了。”我呼了口气，“最后一个个人问题，您会开车吗？”
　　“你指的大车还是小车？”邵雄问道。
　　“大车。”
　　“不会。”
　　“嗯……谢谢。”
　　我微笑着回头离开办公室。
　　一般人听到这个问题，都会下意识地理解为我问的是小车。
　　只有……开过大车的人才会那么说……
　　只是可惜了，没有证据……
　　下午3点。某树下。
　　我和晓阳正满头大汗地坐在树下乘凉。
　　“这又不是我的第一个案子了，那帮人还搞的动作那么大……”我微笑着舒了口气。
　　“呵，是呀，大侦探，你这水平多高啊，哪像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