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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靠 完结+番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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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啊,谋划大事呢。”周婆子得意说道。
“能有什么大事?总不是给柏少爷说亲吧?”
“打嘴,松少爷不知生死,老爷又不在家,说的什么亲?”
“那还能有什么大事?我倒想不出。”
“家中如今不太平,太太是既想着喜事冲一冲,又想着给松少爷报仇。”周婆子卖个关子,“我也是猜的,不敢乱说。”
“太太总说,咱们这些人里,你最机灵了。”胡妈妈顺着毛捋。
周婆子切了一声:“老谷才是红人,我呀,都快成伺候老谷的丫头了。”
“老谷梳头梳得好,太太才总带她在身边,她需要讨主意的时候,还得找你。”胡妈妈说道,“梳头好的有的是,出主意的哪里找去?”
周婆子得意起来,小心看看左右,附耳说几句话,胡妈妈不置信看着她:“不能够吧?”
“瞧着吧,就是这么回事。”
二人说着话走得远了,小厅门啪嗒一声上了锁。
乔容听清楚得不多,只知道胡妈妈在跟周婆子打探消息,出书房坐到桌旁喝汤,拿起帕子随手一拈,只有六块,少了一块。
难道说胡妈妈留了一块?不可能啊,看她是爽直性子,若留下一块定会跟她说,那么,少了的拿一块哪里去了?
她雀跃起来,定是被人捡去了,雀跃着又有些着急,捡去的人可能看得懂上面的梵文?可能参破她的用意?又或者,捡帕子的人是大太太那一头的呢?
心里七上八下得食不知味。
大概三刻钟后,马婆子摇摇晃晃上来收拾碗筷,乔容盼着胡妈妈能让她给带些消息,她却只是荒腔走板得哼歌,看都不看她一眼。
收拾好了拎起食盒下楼的时候,摇着头自言自语:“咱们这府里要办喜事了。”
乔容忙追过去:“马大娘,给谁办喜事?”
“那不知道。”马婆子摇着头。
乔容默然叹着气转身回走,就听马婆子又道:“没想到这空了二十年的绣楼,还会有姑娘出嫁。”
乔容心中怦得一声,疾步追下楼梯,一把扯住马婆子小声问道:“马大娘,哪个姑娘出嫁”
“不知道。”马婆子跟她拉扯来去想要挣脱,怎奈她死死拽着袖子不放,哼一声道,“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给跑了,她们就得找我老婆子的麻烦。”
“不说就不说。”乔容松一下她袖子,她往前几步,乔容追上去,又一把薅住了,指指紧锁着的门说道,“你不说,我就大声喊,我就说马大娘告诉我了,告诉我府里要办喜事,绣楼里有姑娘出嫁。”
马婆子脖子一扭:“我那是自己跟自己说话。”
“反正我知道了,就是从你这儿听来的。”乔容摆出蛮不讲理的样子。
“好好好,老婆子再来这儿,就把嘴巴缝上,别说跟自己说话了,我连气都不出。”马婆子嘴巴紧紧抿成了一条缝。
乔容有些想笑,忍着笑说道:“这样吧,马大娘告诉我新郎倌是谁。”
“不知道。”马婆子哼了一声,“反正,里长家也要办喜事了,里长太太乐得脸上开了花。”说着话往地上啐了一口,“下流胚子,贱货,为富不仁……”
乔容手下一松,马婆子甩甩袖子,骂骂咧咧得走了。
乔容呆愣站在原地,绣楼里要办喜事,里长家也要办喜事,就是说新郎倌是里长公子,那么新娘子是谁?
脑子里乱做一团,手却下意识抬起来,食指纤纤,指向的竟是自己。
她缓慢上楼呆坐下去,为什么?大太太为什么这么做?
她拿绣花针扎着自己掌心,逼着自己清醒,理智得去想明白。
她想起大太太那日的咒骂,她说母亲阻拦着松哥过继,她恨母亲,她恨不能亲眼看着母亲倒霉,谷婆子和周婆子也说过,她和母亲有新仇记恨。
母亲最在乎的是什么?怎样做才对母亲最狠的报复?
手又抬了起来,指向自己。
她惊跳而起,绣花针划过掌心,一颗颗血珠冒出来,淋漓落在地上,脑子里却分外清醒,大太太和母亲的旧恨,似乎不止松哥过继一事,新仇则是大太太认定松哥死了,她认为是母亲害死了松哥,她要为松哥报仇。
母亲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女儿,女儿所嫁非人生不如死,就是对母亲最狠的报复。
于是,她要赶在大伯父回来之前,将她嫁给里长公子。
第21章 亲事①
马婆子又来送饭时,乔容递给她一封书信:“烦劳马大娘把这封书信给胡大叔,请他帮我送到休宁驿。”
“不行不行。”马婆子摆着手,“太太不会让你往外送信。”
“偷偷帮我送。”乔容将一个银锞子放在她手中,压低声音说道。
马婆子紧盯着光灿灿的银锞子,眼睛一眨不眨。
“嫌少?”乔容又放一个。
她的眸子反射着银光,浑浊的双眼迸出光华。
“两个都不行?那就算了。”乔容伸手欲夺,马婆子手一缩,将一对银锞子紧攥在掌心,另一手将书信塞进怀中,一声不响下楼去了。
下了楼出了小厅,径直绕出院子侧门,一脚跨出门槛又犹豫了,回头往账房里来,拿出一个银锞子问账房:“这是几两?”
“二两。”账房探头瞧了瞧,问她,“哪来的?”
“捡来的。”马婆子攥在掌心,“二两银子够我活几年?”
“我跟你算算啊,你一个月是一窜钱,一窜一百钱,十月一千钱,一千钱就是一两,这二两啊,是你一年零八个月的月钱。”
马婆子数着手指头算了算,嘿嘿笑了起来:“两个就是三年半,三年半自由自在不用受气,死了也值了。要是能捡两个,我就离开乔家。”
“差矣差矣。”账房摇头,“三年半四两,那是你净得的,你拿来赌个钱喝个酒,再有小病小灾的买几包药,也就所剩无几了。你别忘了,你的吃穿住,可都是乔家包了的。老婆子别瞎想了,回去老老实实干活去。”
马婆子呸了一声嘟囔道:“就欺负我老婆子没见过银子。”
不情不愿回到厨房,将胡妈妈拉到僻静处,将书信在她面前一挥:“绣楼美人让我帮她送信。”
胡妈妈凑过去瞧了瞧,马婆子一声嗤笑:“你能懂得哪头朝上吗?”
胡妈妈摇头,马婆子又道:“她为了收买我,给了我二两银子,我收着了,算是太太给我的赏。”
胡妈妈伸手示意,马婆子身子一缩,她向前一步目露凶光,马婆子无奈拿出那对银锞子,她抢去一颗,对马婆子道:“见面分一半,你还能跟太太讨赏去。”
“凶蛮的老货。”马婆子嘟囔着走了。
将书信交给谷婆子,拿到大太太面前一回禀,大太太当即说赏,赏了她二两银子另加两串铜钱。
“赚了。”马婆子欢天喜地到胡妈妈面前炫耀。
不一会儿周婆子来了,跟胡妈妈说道:“传太太的吩咐,今日午饭不在家吃,用不着预备了。”
“太太要去哪儿?”胡妈妈随口问道。
“烧香。”周婆子笑得神秘。
延溪村后山有一座慈觉寺,寺院里的住持师太法名慧真,听到乔大太太前来上香,慈眉善目迎了出来,行个佛礼问道:“乔太太今日怎么得了空?”
“有事有事。”大太太顾不上与她客套,催促道,“咱们找清净处说话。”
“乔太太请。”慧真师太不急不慢比手道。
进了静室掩上房门,大太太也顾不上喝茶,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你帮我瞧瞧那小贱人写了些什么。”
慧真师太瞧几行呀了一声:“原来这四姑娘是订过亲的。”
大太太一惊:“跟哪一家订了亲?”
“信封上写的是西安将军蜀唐将军谨启,信里说自己在延溪身陷囹圄,企盼唐公子前来救她。”慧真师太搁下书信看向大太太。
“可是也没说订过亲啊?”大太太质疑。
“若是没订过亲,就该向唐将军求救,可她却说唐公子,男女之间若非有亲,她怎么会单单提起唐公子”慧真师太笑笑。
“快,打发人请延太太来。”大太太忙道,“过来商定计策。”
“不用问她。”慧真师太摆摆手,“乔家四姑娘抵达延溪那日,夜里来了两位男子,一位姓孙,也是从杭城来的,住了财神客栈,另一位姓叶,带人去了里长家,里长看过关牒慌张不已,一面打发人去请里老夫妇,一面殷勤招待,他称姓叶的男子为小将军,叶小将军说是逢上大雨耽搁了行程,借住一夜后,次日一早动身离去,那位孙公子则走得更早,天不亮就离开了。”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不用找延太太来问。”大太太急道,“你扯这些做什么?”
慧真一笑:“还有你不知道的,夜半时分,财神客栈又有客来,这位客人姓秦,他带人住了数日后匆匆而走……”
“这我也知道。”大太太打断她。
“等我说完。”慧真慢吞吞得,“这秦公子入住财神客栈后,叶小将军趁夜过去,二人闭门密谈,据说,叶小将军比秦公子大几岁,可对秦公子恭敬有加,口口称是。”
大太太更加糊涂:“你就别闲扯了,听说这姓孙的,姓叶的,姓秦的,都是百里挑一的长相,难不成你动了凡心?”
慧真摆摆手:“他们都和四姑娘同一日到的延溪,你没想到什么?”
“不就是巧合吗?”大太太一声嗤笑。
“乔财神昔日那么大排场,对四姑娘爱若掌珠,怎么可能只派两位老仆和一个丫头侍奉女儿回籍?”慧真笑笑,“孙公子来自杭城,叶小将军和秦公子来自西安,我问过延太太,关牒上盖着西安将军的大印,西安将军姓唐,名晋昌。”慧真指指几上的书信。
大太太啊了一声:“姓叶的和姓秦的是将军派来的?”
“没错,孙家和唐家,哪家是受乔财神所托,哪家是出于义气,咱们先不去管。乔财神困境之下,这两家尚且如此热心,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有旧二是有亲,可两家来的都是英俊少年郎,倒叫我费了些思量。如今看来,孙家有旧,唐家有亲。”慧真得意笑着,一副被我猜着了的神情。
大太太脸色有些发白:“不能够,她若是定了亲,我能不知道?乔启正能不知道?”
“儿女均未成年,口头之约也是作数的,若是交换了信物,更是不能随意反悔。”慧真说道。
“就算有这回事,乔家老二如今身在大狱,将军府还能认吗?”大太太咬牙道,“我和延太太这桩亲事做定了,生米煮成熟饭,将军府自然就不要她了。”
慧真摇头:“将军府远在天边,怎么都好说。乔家目前这样境况,你真的要得罪延太太?”
“我何时要看她脸色了?”大太太怫然不悦。
慧真师太笑笑:“要我说,你犯不着得罪她,你是明白人,不如喝盏茶仔细想想。”
大太太紧抿着唇瞪大着双眼,一脸的不甘心。一盏茶下去,恳求看向慧真师太: “师太说说,我该怎么做?”
“你把书信的事告诉她,让她自己决定,这门亲事是成呢?还是不成。成的话后果自担,不成的话……”慧真悠然呷一口茶,“她家儿子那样的,方圆几里有的是。”
大太太恍然大悟,拊掌道:“高人就是高人,我瞧你快要得道了。”
慧真更加得意,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呢,不求得道,只求做个富贵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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