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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花锦-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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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呼延锦悄悄抽出一块瓦,露出的小口立刻透出微弱的光,他用衣摆遮住光,眼睛凑过去往里望。
“黄俨那个老滑头,关键的几处,他都让东厂的人进去,我的人找的几处,什么也没搜到。”朱瞻培的声音传来。
自己猜的没错,他果然与汉王有勾结。
“哎!这有什么?叔父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抄家的结果,不过是让皇上用来堵我们的嘴。这就是叔叔送你的,在你皇祖父面前立功的机会。”
汉王毫不掩饰的大声笑着,一副亲眼看着猎物落网的痛快。
呼延锦暗暗叹了口气,朱瞻培这是有多性急?果然是看不上,他那个行使着刑部尚书职责的姨父,迫不及待的投入了叔父的怀抱。
“叔父,皇祖父北伐,我也想跟着去立些战功,也跟着您学些本事。”
“这有何难?你去跟你皇祖父提,叔父替你煽煽风,事情就成了……”
呼延锦趴的姿势累了,刚动了动身子,只听下面有人叫到:
“屋顶上有人!”
糟糕!呼延锦暗叫不好,随手就把手里的瓦塞回原处,起身就往东边跑。
承运殿周围的侍卫都往这边聚了过来,呼延锦不敢耽搁,几个起落到了清暑殿,小高挡在他前面说:“你先走,我掩护!”
可是,想先走也走不了了,清暑殿的对面就是望亲楼,那是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却是王府东面的制高点,三楼已经亮起了火把,一排弓箭手将弓箭对准了他俩。
“走!”
小高挡在呼延锦前面,把剑舞成一个屏障,呼延锦也只拿出剑来格挡。他的鞭子太显眼,很容易被人认出身份。
待得两拨箭雨之间的短暂空隙,两人已经退到了东门附近,跃出墙去就是夹巷。可地上的那些府兵已经追了上来,两人与府兵剑来刀往格杀起来。
小高的剑术来自一个游方道士,道士不让他拜师父,也只教了他一套剑法。
道士说:“你能把这套剑法舞得越快,每一个招式之间,间隔的时间越短,最后一套剑法就变成一个招式,那你就练成了。”
所以,小高的剑只有一个字:快。快到你看不清招式,也找不到破绽。
可这并不是单打独斗,举手之间,他解决了扑上来的四个,回头两手交叠成蹬,叫到:“上!”
呼延锦也不迟疑,跃起借着他手上的托力,上了墙头。王府的墙几乎和宫墙一样高,要没有借力,拔地而起跃上这个高度,几乎不可能。
他立刻趴在墙头,将手向下伸,接应下面的小高:“快来!”
府兵们涌了上来,望亲楼上的弓箭手也下楼来追,眼看就进了他们的射程。
小高抡起剑放倒了最前面的两个,飞身跃起抓住了墙上,呼延锦的手,两人在箭雨射到之前,跳下了墙头。
“啊!”
落地之时小高疼得实在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呼延锦这才发现,跳上墙头时,他的背后被砍了一刀,衣服被划开了,手一摸,全是血。
“你走,不要管我……”
呼延锦并不说话,将他的胳膊往脖子上一架,撒开腿就往夹巷外跑。这里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留下来只有被打死,或者,被拉回王府地牢里,折磨而死。
很快,后面就传来府兵开了东门追出来的声音。
小高只好提起最后一点精神,配合着呼延锦奋力向外跑。他们的胡同口离这条街并不远,两人拐了两个弯,就不在府兵的视线之内了。
只是小高已经无法跳上屋顶,他们只能从堆拨前面的关卡进去。
“师兄!”
呼延锦一惊,花荞居然跑到胡同口来等他。
“师兄,小高受伤了?”
现在,就连迎上来的花荞也能听到不远处府兵的喝问声。
老兵拉开栅栏,他们连忙走了进去。可他们的院子在胡同的尽头,整条胡同连一棵树也没有,这样走回去,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老军看看他们,指指自己住的堆拨说:“让他藏到里面,你们走!”
呼延锦和花荞对视了一眼,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
看着老军把小高扶进堆拨,让他坐在墙角,扯来床上的棉被、棉衣,一股脑的盖在他头上。
看栅栏住人的堆拨,长五尺、宽四尺,那张床连睡觉腿都伸不直。这样乱糟糟的堆放东西,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对。
呼延锦见小高已经藏好,搂着花荞,就跳到第一家人的院子里。花荞可比小高轻巧多了。
那家人墙边刚好有颗石榴树,两人贴着墙,听着外面的动静。
“老头!有没有看见两个男人从这里进去?”
“这位官爷,这胡同一眼就看到底了,宵禁到现在,没人从这里进去过。”
“让开!”
有人要进堆拨。呼延锦握紧了花荞的手。
“蠢货!巴掌大的地方,藏得下两个男人?走!统统给我往前追!”
一阵脚步声之后,胡同口又复安静了下来。
呼延锦带着花荞跳出院子,看见老军正站在门口等他们:“赶紧走,小心他们往前找不到,还要回来搜。”
呼延锦赶紧谢过老军,进去把小高扶了出来。
“大叔,谢谢您帮忙!”
“不用谢不用谢,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
呼延锦扶着小高进了东院,花荞回头看,那老军的身影,还站在堆拨门口。
第190章 皮肉伤花荞巧缝针
被扶进东院的小高一直没吱声,点上灯一看,呼延锦和花荞都吓了一大跳。
他趴在床上,眉头紧皱着,脸色煞白。
黑色的夜行衣被呼延锦撕开了,这时才知道他一直在流血。伤口很长,皮肉都外翻着,一副狰狞模样,若是不能止血,恐怕他也撑不了多久。
“我去拿药!”
花荞暗自庆幸,刚才他们一走,她就和小七到药铺里买了不少补血补气的药材,在一家药铺里,她们甚至找到药铺自制的止血药粉,只可惜,没有麻醉用的麻沸散。
“我们住在……”小七刚想说府上的地址,花荞拦住她说:“我们住在丰台,到京师采购来的,明天城门一开就回去。”
“哦哦哦,丰台这么老远过来……我给记上。没事了,你们可以拿药回去了。”掌柜的埋头在他的出货登记簿上,记上了买主的姓氏和地址。
“姑娘,为什么你要说咱们是丰台的?”
“买这些刀枪创伤药,官府是要查的,咱们又没做坏事,买着备用,干嘛让人知道?”
她当然也不希望会用上这些东西。
拿药的时候,她顺便还拿了针线,和一瓶烈酒。等她回到东院,呼延锦已经把他们的夜行衣都脱了下来,交给海明拿去烧了。
“小高!小高!”呼延锦拍拍他的脸叫到。
小高动了动眼皮,做出了仅有的回应。
花荞仔细检查了伤口,刀伤很深,但未伤及筋骨,他是因为流血过多才变得极度虚弱。
“师兄,我要为他缝合,这样他的伤口才能止血。”花荞一边说,一边就着油灯烧她那根银针。阿爹教过她急救伤口缝合,但在活人身上缝,她这也是第一次。
“小高,你忍着点疼。师兄,给他找点东西咬在嘴里。小七,你过去帮阿蕊煮药、煮鸡汤。海英,点蜡烛,油灯不够亮。”
她逐一吩咐着,没有一丝慌乱。自己已经开始动手用烈酒给伤口周围擦洗,在疼痛的刺激下,小高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呼延锦正要将一卷布塞进他嘴里,他摇了摇头:
“不用,我忍得住。”
花荞已经将布口罩戴上了,露在外面的大眼睛,鼓励的看了看小高,朝呼延锦点点头。
烈酒的刺激让皮肤痛得麻木,花荞的手缝得很快,阿爹虽然教她做过羊肠线,可仓促之间,她也找不到材料,所以她选择了蚕丝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缝合到伤口的末端,最后打好结,自己的一滴汗珠正好滴在小高的背上。她将止血药粉撒在缝合好的伤口上,又用小七裁的干净素布条,将伤口一层层缠上。
小高闭着眼,但能感受得到花荞在他身上做的所有动作。
“好了。接下来就是每天换药,等待身体自动修复愈合。”花荞摘下口罩,呼延锦将帕子递给她,又过去替小高盖好被子。
他沉默了一会说:“汉王找不到人,未必会罢休。好在平素都是阿瓜跟我出去比较多,他们不一定会留意到小高,但我们做事还是要谨慎。小七、海明,出去买药不要在附近药铺,也不要留我们的地址。”
小七点头道:“今晚我们出去买药,姑娘就是这样做的。”
呼延锦看向正迎着他的目光,心里微微有些激动:这就要来了,血与刀剑,真实与谎言,他的姑娘比他想象中更勇敢。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她听到了他强劲的心跳声音。
第二天是休沐日,太孙差人来说,他在明珠姑娘那里等他。
呼延锦有些犹豫,该不该将他们对明珠姑娘的怀疑告诉太孙。可这又仅仅只是怀疑,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春马场采春那日,太孙回了东宫,呼延锦下场去跑马,明珠本来就站在花荞旁边,牵着太孙的那匹烈焰在看赛马。
可当花荞转头想和明珠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她不知几时,已经走开了。想到她刚才极力劝他们留下来,花荞心下疑惑,将烈焰拴好,自己则从人群背后顺着赛道方向,慢慢寻找。
快要走到皇上、太子所在的华盖时,她被金吾卫拦住了。
花荞正想是不是要到终点去找找她,忽然看见明珠就在人群中,她神情诡异,悄悄将丝带扎紧的袖口松开。
不远处就是皇上、太子,周围都是文武百官,京城权贵。花荞顾不得细想,大叫一声:
“明珠姑娘!真的是你啊!”
明珠姑娘的人不一定人人见过,可她名声在外,是京城有钱难约的艺伎,花荞这一声喊,让周围的男人都转过身来,就连附近的金吾卫也全都往这边看。
“真的是明珠姑娘!”
“想不到她也来观赛!是不是看上哪个皇孙了?”
明珠满脸尴尬,捂着袖口,低头就往花荞身边走。花荞一脸天真的笑道:“明珠姑娘,你到中间来看也不叫我,我找你半天啦。”
“你用得着叫这么大声吗?”明珠皱着眉嫌弃的说。
“周围那么吵,不叫大声一点……别人怎么听得见?!”花荞话音未落,她一把抓住明珠的手腕,心里一惊:手腕上有个硬硬的圆筒!
明珠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将她的手甩开,抬起头,却正好看见有个内侍在解烈焰的缰绳。她惊叫了一声:“马……”
马?花荞心里一紧,太孙的马可不能被人带走!她顾不上与明珠纠缠,撒腿就朝烈焰跑去。同时手从怀里摸出一颗石子,朝那内侍的后心打去。
如今穿的衣服厚,隔着棉袍子,打哪里都不如打后心准。
那内侍被人袭击,虽不至于受伤,可也知道已经有人回来了,他扔下还没解开的缰绳,匆匆溜走了。
“什么人?”赶过来的明珠问。
花荞冷冷的说:“想害太子的人。”她又抓住明珠手腕,上面却什么也没有。
“刚才那个圆筒哪去了?”
“什么圆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珠恢复了她之前的从容淡定,超凡脱俗。
花荞不甘心,正要往她怀里摸去,明珠拦住她的手,微笑道:“再动,我可要叫‘非礼’了。众目睽睽之下,你若是摸不出什么,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花荞见她说得镇定,心里也没有太多把握。
正在僵持之间,呼延锦已经骑着乌云回来了。
回去之后,铁匠证实了马掌被人换了长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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