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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意谋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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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愉也没有刻意打听,披着外衣进了正房,在床榻边褪了外衣,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单薄的衣裳裹着她袅袅身姿,细腰楚楚。
  傅承昀趴在床榻上,偏头打量着她,娇小的个子够不到高架故踮着脚,腰腹露出小小一片,晃的他眼睛一花,很快被垂下的青丝隐隐遮住,很想让人掀开那几缕头发。
  很快她挂好了衣裳,却没有走过来,径直到暖炉那边取了壶,玉手提着黑壶高高悬起,壶肚里面黑漆漆的汁水随之流下,远远的可以闻见苦涩的汤药味。
  林愉竟还没有放弃?
  他蹙眉看着,看着林愉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弯腰把一张明媚的笑脸露在他眼前,整个人媚如春丝。
  “相爷,喝药啦!”
  傅承昀伸手,食指指腹在她笑脸上戳了一下,恹恹斜倚,“不喝!”
  长长的尾音直拖到林愉的心尖,很像是朝她撒娇,但林愉狠心的把药喂到他嘴边,“不行,要喝的,喝了伤口好的快,御医说了。”
  “你听那死老头的,还是听爷的?”傅承昀挑着她下巴,盯着她,也望着她,给她挖了一个坑。
  林愉却不往坑里跳,事关他身体,林愉难得精明,眼珠微转尽量娇嗔一声,“相爷…”
  傅承昀挑眉,但笑不语。
  林愉敛了笑,不高兴的时候嘴巴自觉的微微撅着,往前一步,把药递给他,“相爷,我端的手疼,你喝药,好不好?”
  她果真流露出手疼的感觉,可怜兮兮。傅承昀只觉得林愉要是再叫一声,他能把命给她。
  “你这女子,怎这般…”
  林愉无辜的看着他。
  他说:“这般要命!”
  他的表情一寸一寸龟裂,几乎是咬牙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在失态之前猛的夺过林愉手上的药,灌了下去。
  苦涩的汤药涌入口腔,难得想吐。
  林愉则开怀的接过药碗,转身欲走,傅承昀伸手一拽,药碗“哗啦”一声碎在地上,林愉便倒在他身下。
  傅承昀侧身在她上面,压着身子凑近林愉,苦涩的气息洒在林愉的脸上,诱的林愉蹙眉。
  忒苦了,闻着想吐。
  “林,愉。”他抚着林愉惊诧的脸,忽的抬起她的脸,故意离她更近,“我伤没好之前,别招惹我。否则——”
  他似乎笑了一下,稍瞬即逝。
  “你经不住。”


第十九章 哭了   你可以爱他,但不能纵……
  一场春雨之后月明星稀,烛影在微微漾起的围帘上摇荡,外面依稀响着子夜的更声。
  暗夜寂寂,傅承昀枕着手凝视着林愉,只见她别扭的缩在墙壁处,隔着的距离有一臂长。
  林愉,真的很听他话,叫她不招惹就不招惹,但意料中的轻松并没有如期而至,他反倒更加郁闷。
  这样想着,傅承昀睡了,这一觉并不安稳。
  他梦见广阔无边的黄沙中,残阳如血。最后一抹阳光散去,伴随着喷薄而出的晚霞,如同开在白雪中的红梅,绚烂了整个冬季。
  他红衣怒马,飞驰而去,穿过满地血刃和到处横斜的尸身,却无论如何追赶不上城墙上立着的人群。
  他们意气风发,带着不惧生死的决绝,簇拥着白衣墨发的人,那人悬立鼓上,朝他喊——
  “傅承昀,火烧渡山。”
  “本王命你放火…”
  “烧山——”
  随着一声放火烧山,无数的哀嚎声响起,有人恐惧奔散,有人挣出牢笼,有人拼命跑,有人肆意追。
  最终逃跑的被束缚,追赶的死抱仇敌,他们一跃而下,坠入万丈深渊。
  他亲眼看着,烈火和鲜血染红了群山,他来了,他们死了。
  有人说:“傅承昀,你为什么不早放火?”
  也有人说:“傅承昀,你为什么活着?”
  隐约之中好似有一双手,轻轻覆上他的双眼,盖住荒寂燎原,拥他入怀。
  “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阿愉陪着你。”
  别怕!?
  从未有人告诉他别怕,都是别人怕他。
  傅承昀多想睁开眼嘲笑一下,却慢慢迷失在她轻柔的揉捏中。
  天微微亮时,熟悉的哨声响起,傅承昀倏的睁开眼,发觉竟是天亮了。
  他该上朝了。而林愉,她维持着昨夜的姿势,一动不动。
  傅承昀不是个顾及人的,穿衣洗漱一番折腾,硬生生把林愉从睡梦中唤醒,她是闭眼不久被吵醒的,脑袋有些胀胀的疼。
  “醒了?”
  傅承昀背对着,将一件新的官袍套在身上,回头看她。就见林愉围坐在大红喜被中间,满头青丝无规律的垂在凌乱的里衣领口,绕过胸前峰峦钻进被褥,没什么精神气的望着他。
  傅承昀拿着腰封,朝她伸手,“过来。”
  林愉迷茫片刻,眨着雾蒙蒙的眼睛踩在地上,晃到他身边,“给我束腰。”
  “好。”林愉接过腰封,环抱着他把腰封绕过,脑袋埋在他胸口,弯腰的时候隐露春光,香甜中带着牛乳味。
  傅承昀移开视线,转而一愣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姑娘,也就不动声色的转回来。一边捏着她后颈防止她抬头,一边毫无顾忌的打量,晨起的眼神愈发晦暗莫测。
  他觉得,有些事情待他伤好,还是提上日程吧!她这样每天在眼前晃,折磨的不知道是谁,他想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被人捏着脖子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因为是傅承昀,她就没动,“相爷,你今日几时归?”
  傅承昀心不在此,分神悠悠道:“看心情喽!”
  说完用手托着她的腰,漫不经心的望着她,“你盼我早归吗?”
  林愉手里攥着他腰封,不知怎的有些想躲。
  “恩,我盼的。”她怎么会不盼。
  曦光之中,他状似含情脉脉的抱着娇小的姑娘,尽的绵软,那笑意就从嘴角溢出,“你却是第一个盼我早归的人。”
  别人或是盼他生,或是盼他死,从来没有一个心怀期待的盼他早归,享粥温眠香。
  他打量着这个晨起未施粉黛的姑娘,一种蓦然的情愫生出,“也无不可,叫声夫君来听!”
  他含笑看着林愉,林愉讶然的模样倒影在他无波无澜的眸子里面,被调侃的惊慌,娇羞之外的欲言又止,在这张青葱的脸上变幻莫测。
  最终她在他紧追不放的逼迫之下猛的使劲,勒紧腰封,精准的扣上落荒而逃,人转眼兔子一样消失了。
  傅承昀不语,他腰上有些疼,盯着她久未回神。
  半晌,林愉梳洗好站在门外,偷偷打量他。傅承昀已经坐下,正目不转睛的喝汤。
  他知道她在外面,就是不看她。
  生气了吗?
  林愉捏着袖角走进去,站在他边上也不知道说什么,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傅承昀又换了地方,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公文。
  没一会儿,林愉突然从身后抱住他,手在他腰上走,怎么也不愿意松。
  他就沉了目,手里的公文被捏出褶皱,转身掐着腰把人抱在书桌上,和他平视,“又招惹我作甚?”
  他没有生气,偏故作生气,逗的林愉不敢看他。
  林愉垂眸,小声道:“没做什么呀!我就想…给你把腰封松松。”她有些心虚。
  “呵,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吗?”他早就松了好吗?就她这有时迷糊的脑子,等她过来他都被勒死了。
  “傻姑娘,老实呆着吧!”他的手绕过林愉,取了她身后玉笏,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手就被人勾住。
  她人在身后,几不可闻的叫了一声——
  “夫…夫君。”
  “我等你归家。”她有些羞,见他回头还是咬着唇,笑意盈盈仰头看他。
  傅承昀眼眸深邃,抓着玉笏的手颇紧,终究没忍住回道:“好。”
  …
  昨日一场大雨,今天难得是个有日头晴天。
  林愉用过饭便抱着满怀迎春去了南阁,她听说傅侯爷缠绵病榻多年,姜氏特意和宫中御医学了按摩手法,想为傅承昀学习一二。
  昨夜见傅承昀深陷梦魇,痛苦又克制的低吼,每一声都撞在她心里,她何曾见过那样的傅承昀。
  傅承昀从来都来都是张扬、放纵、傲气的当朝权相,拂袖之间尽显风流。他怎能折腰,梦里也不行。
  沈御医不愿教授林愉,林愉只能另寻他法,好在今早枳夏进来告诉她,姜氏会按摩。
  林愉就来了。
  南阁是个临水修建的楼阁,院子里都是药箩,四季常温,适合养病。林愉到的时候姜氏正在晒书,看见林愉愣了一下。
  “怎么来南阁了?”姜氏很意外,这么多年南阁住着傅长洲和她,别人忌讳久病之人从来不愿踏足,林愉倒是第一个来的人。
  林愉给她行礼,迎春在日头下泛着黄色的光,鲜活的生机一下子让寂静的南阁活了几分。
  “我是来和母亲学按摩的。”
  姜氏接过迎春,让人插瓶放在正厅,打趣道:“为了承昀?”
  能让一个姑娘费尽心机学习技艺的不多,她曾为傅长洲,今林愉为傅承昀。所以说好看的女子倾城,好看的男子倾心,都是一样的。
  林愉被姜氏含笑看着,忍不住红了脸,“他睡不安稳,我看了也难受,母亲教教我吧!”
  姜氏许多年没有儿女绕膝的感觉,林愉又讨巧,姜氏被她水汪汪的眼的没有脾气,也就教了她。
  按摩虽小,按出奇效也非易事。
  姜氏教累了休息,林愉仍坐着钻研,认真又仔细。
  “他待你很好吗?”
  “啊!”林愉抬眸,诧异的看着突然开口的姜氏。
  姜氏重复了一遍,“他待你很好吗?你这般为他筹谋,觉的值吗?”
  林愉的碎发被汗浸湿,闻言眉目稍皱,很快舒朗,“他愿意护我,我只知别人都怕他,可他不让我怕。我喜欢他,觉得幸福也没什么值不值的。”
  傅承昀愿意护她,在他心里已经与常人不同。只是傅家父子,胸有丘壑,爱情不会是他们的全部。身为女子,你可以热情一时,能热情一世吗?
  姜氏也曾忙碌半生,如今累了。看着林愉她就好像看见曾经的自己,总希望林愉舒心。
  于是她拉过林愉,“阿愉,夫妻之道,单你努力是不够的。你可以爱他,但不能纵他,讨好的久了再珍贵也不珍贵。”
  “你也不要怕惹恼了他生气,你有这样的美貌,尽可尝试去利用。男人嘛!你撒个娇,他能把星星给你。你流点泪,他能把命给你。”她耐心教林愉。
  “姑娘家可以喜欢一个人,但也不要丢了你自己。”
  “你这样聪明,”姜氏摸着她的脸,感慨道:“千万莫学我。你是傅夫人,但首先…你要是林愉。”
  姜氏笑着,温柔中带着几经岁月流淌的贞静,林愉好像看见了一本书,心里虚空已久的那个位置,有了姜氏的身影。
  林愉没有母亲,这一刻起她想把姜氏当母亲。
  姜氏见林愉晃神,也不急。道理她教了,学成什么样就是林愉的造化。她不经意朝楼上高阁看了一眼,隐隐看到大开的窗户有男子席地而坐的模样,一如当初。
  那是傅侯,傅家曾经的传奇。
  若从前姜氏知道这些道理,也许就不至于在南阁固步自封。
  后来姜氏教了林愉很多,林愉愈发喜欢姜氏,直到午后才折回北院,提前让人把北院的地开垦了小块,做种花之用。
  她不知傅承昀具体几时归?
  这一等,就等了半日。她背着竹篓,一个人来回在偌大的北院,把花撒完了,天也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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