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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意谋娶-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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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承昀自斟自酌,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林愉觉的她在水下的肌肤就要皱了,傅承昀终于站起来走了。
  脚步声如来时一样很轻,好似做了一场梦,他竟这样走了。
  等林愉确定他不会再回来,这才睁开酸涩的眼眸,拢着发丝从水中站起,玲珑的身段一闪而过,就被罩以轻纱。
  她一站出来,远远看见倾倒的酒壶边上,玉簪狼狈的躺在酒液当中。
  “心胸狭隘的人…”
  林愉嘟囔着,红着一张秀脸走去,捡了玉簪快步离去。
  凄冷的夜风中,傅承昀坐在屋顶,看着她溜走的背影不见,这才看向漆黑的天色。不能否认他有杀人的冲动,就在看见她云鬓玉簪之时,可杀谁不能杀她。
  以往无情无欲的相爷,终于在明白了情爱之后变的怯懦。
  林愉睡的不安稳,也许知道他来过,梦里竟是荒唐,就在浴池当中,红花之下是她无力垂落的玉腕,上面绑着矜贵的玉带,他叫她“阿愉”,紧接着水花四溅…
  林愉羞红了脸,睡梦中直往被褥里埋,奇怪的是来到崔闲山庄再没有暖过的脚今晚热乎乎的,在她无意识叫了一声冷后脚就像被谁抱在怀里,捧在手里。
  她舒缓了眉眼,傅承昀坐在床尾,就笑了。
  “这般娇气,谁惯的…”傅承昀说完,这才意识道:“似乎,是我自己惯的。”
  他初时虽不喜她,但也不希望他傅承昀的夫人被谁欺负,总叫她无所畏惧,后来林愉果真学会了。她懂得保护自己,也学会了谁都不靠,最终远离了他。
  看着熟睡的林愉,傅承昀问道:“林愉,你自愿戴玉簪的吗?”
  林愉凝眉,“恩”了一声。
  傅承昀手稍微收紧,林愉不安的扑腾,脚尖勾在他肚皮不满。
  “你为何要戴?”
  他松了力道,林愉就老实了,“我的,摔碎…”
  沐浴之地湿润溜滑,她跌了一跤把自己的摔了。
  傅承昀松了一口气,哄骗道:“以后不许戴了,你虽写了和离,但我没有…”
  无论林愉心里如何认定,林愉名义上依旧是他的女人。
  “那你为何留下魏瑾瑜的簪?你喜欢他?”
  林愉蹙眉,“没留,谁都不要喜…欢。”
  她没留,是魏瑾瑜自己放的,当时来不及还,今日要还魏瑾瑜跑了。至于喜欢,喜欢太累了,她不要喜欢谁了。
  傅承昀颇为满意的按着她的穴位,让林愉睡的更加安稳,“我,你也不喜了吗?”
  “你是谁?”
  “我是傅承昀。”
  “傅承昀…是谁?”林愉恍惚提问,恍如梦境。
  傅承昀一愣,“你夫君。”
  林愉声音一哑,“我没夫君…”
  “你有。”他纠正她。
  林愉声音渐弱,“我不要你了。”
  傅承昀:“…”
  他不再说话了,本来的笑容也慢慢没有了,梦里的话没有思虑,这个时候的话才是真的,以往觉得她胡闹的傅承昀这一刻真的明白,她说不要是真的不要。
  林愉睡熟了,傅承昀倚在床头眯了一会儿,直到夜半的更声敲响,他才倏然睁开眼。
  走之前他看着林愉,忽而坚定。
  “没关系,我要你就好。”


第五十二章 求你   他求她,只为回家。……
  傅承昀回去上了一个早朝; 衣裳都没有换又赶来了山庄。
  今日的天气异常严寒,飞白抱着大氅跟在后头。
  “相爷,夜里风冷; 您穿上吧!”他来回抱了一夜; 已经劝了不下十回。
  “不用。”傅承昀固执的很; 虽说这些身体的惩罚对他不值一提; 可他就是想这样捱着。
  “可现在夫人看不见; 做做样子…不也过去了?”飞白大着胆子提议; 反正崔闲山庄都是他们的人; 林愉什么时候出来相爷了如指掌。
  “飞白——”傅承昀低喝一声; 难得沉默了一会儿,不过没多久,他就苦笑起来; “我该受。”
  傅承昀望着阴沉的天气,“她不是要真心吗?”那他就给她真心。
  飞白无能为力。
  没料到站了一会儿竟还下起了雨; 好在是小雨。但冬日的天谁说的准,没到中午其中就带着雪粒; 落在傅承昀冰雕般的脸上。
  小小的雪粒慢慢成了大雪,天上乌压压的一片; 临近后半晌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白色; 林愉一夜荒唐梦,醒来院子大变样,枳夏把熏好的衣裳抱过来; 她笑着穿上。
  因为天冷,庄子的人都没有出去,自然也无从得知傅承昀就在门外,等到管家发现跑来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之后; 彼时林愉正在和人烤红薯。
  管家脸色大变,差点一脚踩空在院子里面,“二姑娘,您快去看看吧!相爷在庄子门口站着,身上都是雪,快要被冻死了…”
  “什么——”
  林愉腾的站起来,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反正就是直跑着冲出去。
  对于傅承昀,她心底有太多的理不清,单不论多年心喜,就是嫁给他这些时日,相处之中日夜陪伴,她了解到傅承昀一路走来,权位之下堆积多少森森白骨,肩上的重量但凡是个人都希望他好。
  她一开门就看见了门口的傅承昀,穿着单薄的官服,素日清俊的容颜惨白如雪,就那么撑着伞一动不动的站着。
  “相爷,您把伞拿好。”伞是硬塞给他的,飞白看见林愉出来面色发苦,但还是一声不吭的往后退。
  “夫人,我劝不动…”飞白就要哭了。
  林愉气的七窍生烟,两眼一闭甩开枳夏追来披上的斗篷,指着傅承昀就骂,“你不要命了。”
  傅承昀一愣,油纸伞下脸色煞白,却还强撑着温柔的笑,“你来了。”
  他将林愉打量一圈,转而拧眉变脸,“你就这样跑出来,不是胡闹吗?姑娘家不经冻的。”
  林愉烤红薯热的慌,出来穿的不多,可傅承昀说林愉胡闹他自己也不多惶让,那脸色差一点就赶上地上的雪。
  “你才胡闹。”
  林愉抽着鼻子,发现自己近来越发受不得冻。
  大雪落在两人之间,林愉对他怒目而视,她不下去,傅承昀亦不敢上来,这段婚姻带来的后果就是林愉不怕他,他怕了林愉。
  他们对视着,静静焦灼,半晌之后林愉盯着他藏起来的手在发抖,别扭道:“你来做什么?”
  傅承昀的心就像被什么拉扯着一样,低着头道:“求你。”
  林愉呼吸一窒,她忽然就觉得是她把傅承昀逼成了这个样子,若他不知情爱,也许一辈子都是高高在上的相爷。
  “你求我做什么?”
  傅承昀抿唇,即便人狼狈到尘埃,他的背依旧是挺直的,这样的傅承昀虽然不笑,林愉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昀郎的影子。
  “林愉,”他凝视着她,隔着风雪,“回家吧!”
  他求她,只为回家。
  他真的怕了,忘了骄傲,忘了地位,也忘了一开始他是想让林愉求他的,他置于高处的底线终于在林愉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为她降低。
  他在求一个人…
  人生的第一次,他在求林愉。
  林愉垂眸,她从他的世界走出来,是没有想过再回去的,庄子上多日她过的很好,没有傅承昀她可以一个人安排生活。
  钓鱼、烤红薯、烧烤…没有小心翼翼,也没有察言观色,睁开眼柴米油盐,闭上眼憧憬明天。
  她刻意忽视离开带来的痛苦,直到这一刻傅承昀叫她回去,她才真正明白离开前后的差别,离开之后她得到的是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份感情太过沉重,于她挣扎大于愉悦,于傅承昀愉悦大于挣扎。
  所以分开她在往前走,傅承昀却在往后看。
  “我不会回去,你走吧!”
  林愉直起身,扶着枳夏就要往里走,想了想还是告诉他,“如果你这样想让我心疼,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可也只是心疼。别再这样做了,你是相爷,这样的手段配不上你。”
  傅承昀却像被点了穴,站着不知所措,“林愉,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能冤枉我。”
  他捏着伞柄,头低垂着,“我没使手段,也不敢…不敢使手段。”
  “那你这样做什么?冻死自己,气死我?”
  傅承昀绷着一张脸抬头,声音微重,“我就是觉的我活该,我错了惩罚自己也不行吗?”
  自昨夜他已经明白,林愉真的不愿意爱他了,可林愉怎么能不爱他呢?他是的冷血是林愉暖回来的,没了林愉这一生算什么?
  “行是行…就是…”林愉被风吹的一颤,手里紧紧抓着枳夏,有些气短,“你和我说过许多次错了,我也没有怪你,说起来我们都有错。”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忘我的讨好,也许如今两人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说到底是她的深情和傅承昀的无情造成了不幸。
  林愉往前走着,她的步子迈的很小,好像在等着他转身,骄傲如傅承昀怎么能受的住她多次拒绝。可惜的是傅承昀经历过一夜梦魇,没有什么比满心希望醒来恍然如梦更让人无措,他踟蹰这么多年,回头一想只有林愉在怀才是他最希望的。
  她就是他一生的救赎,没了林愉他就不是活着的人。
  所以他追上去,站在门槛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伞被丢在地上,一身单衣被雪水浸湿,哪怕这样五官也如刀刻般锐利坚定。
  “林愉,我知道你要什么,以前我给不了,现在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哪怕是等一等我,你等我学会,我都给你…”
  他的日子苦惯了,以至于他不相信什么爱啊情啊,他想用自己的三分换林愉的十分,最后林愉连一分也不愿意给予,是他自私。
  这世间,你想要什么东西就要去争取,争取了也不一定属于你,你要用同等的真心去交换,只有心属于你,她才真正属于你。
  他不愿意换,林愉就走了,如今他想换了,希望林愉给他一个机会,哪怕看在…她曾爱他一场的份上。
  “我知道你难受,我以前不懂,以后我都学着懂,”傅承昀抓着崔闲山庄的门,他抓的那样用力,“我有许多毛病,我霸道,粗鲁,不讲理也不温柔,我经常让你哭,我忍不住欺负你,我杀过许多人。”
  “我这么坏这么坏,你要是丢下我,我就真的回不去了,”失去所爱,他会变成什么样,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纵我有诸多不是,请你看在爱我一场,看在这么多人里面我对你有过几分真情,看在我们一起哭笑过走过,也看在我是你的昀郎,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你教我,我都愿意改的。”
  傅承昀红着眼眶,所有人都趁着他开口离去,茫茫大雪只有他们两个人,“好不好?”
  林愉不说话,她也说不出话。
  能让傅承昀说出这些,说不感动没心的就是她,可那些痛苦也是真实存在的,“你何必呢?”
  她不说,傅承昀也倔,他们都不走,还是林愉先打了喷嚏,傅承昀一愣,捡了枳夏留下的披风小心走过去。
  他朝她走去,踩下一长串脚印,身姿修长的站在林愉面前,低头看着鼻子通红的姑娘,询问道:“我给你先披上?”
  以前这种事情他都不会问,会直接讽刺她:你想冻死是不是?然后不由分说的给她披上,他对她好过,但这份好总是裹着一层密刺。飞白说的对,你对要对一个人好,一开始就不应该叫她害怕。
  现在他问了,林愉想伸手拒绝,可看着他别扭躲闪的眼神,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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