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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子连个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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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听见了对方敲击木鱼的声音。
没听一会儿,她就不耐烦了,“臭和尚你休要烦我!”
声音戛然而止。
姜昭在屋内赤足转了好几圈,还是寻不到自己的紫金蚕丝履,遂扬声喊侍女。不过片刻,便有人闻声而来,姜昭眼风一掠,却见着是琴师绕过缂丝屏风到了她跟前。
琴师依旧是一袭月白长袍,墨发半束,仅用一支玉兰簪稍稍固定着。行走间佩环相扣,泠泠作响。他微微垂面,姿仪美盛,若玉璧开匣流光粲然。
作为淮城长公主的新宠,留芳府的主管不曾亏待过他,甚至姜昭自己,也赏赐了他不少东西,但这清雅的琴师,似乎始终质朴素俭。
姜昭皱眉道:“孤不是让你陪着和玉郡主吗?”
“和玉郡主似乎更喜欢她带来的侍者,便让臣离开了。”
琴师俯身跪地,从软榻下勾出了一双蚕丝履,他微微抬起姜昭的脚,用衣袖擦拭过玉白的足面、柔软的足底,才小心翼翼地套到这双玲珑足上。
姜昭饶有兴致地随他服侍,而后忽的一倾身,曲指勾起他的下颚,道:“云蔺,你大可不必如此。”
云蔺:“殿下将臣安置于此,臣便应当如此。”
闻言,姜昭收回了手,慵懒地倚靠回软榻上,她漫不经心地瞧着跪在下方的儿郎,眼神却骤然寒冷。
“看来,你对我颇有怨言呀。”
云蔺再度垂首,看起来恭敬至极,“不敢。”
他跪得笔直,虽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依然叫姜昭瞧出了几分傲雪凌霜的姿态。
这曾经的河间云氏的麒麟子呀。百年世家所孕育出的脊骨。
姜昭从不曾相信他能在她手里如此驯顺,但又如何?这天下间的人,哪怕是她的父皇,都无需她耗费心思去揣度,何况是这小小的宗氏子。
更不谈如今的云氏,在遭到河间新贵的倾轧后,早已如水面浮萍般摇摇欲坠。
姜昭淡淡地别开视线。
她知道云氏什么意思,只是不曾想过他们竟如此舍得,舍得将一族宗子送到她的榻上,借她之手,重入帝王的眼。
“既以声色侍孤,便该有讨宠求怜的模样。”
有所求就需得有所予。姜昭一拍身侧软榻,像是对着寻常的伶人玩物那般,眯着琉璃般的眸,逗猫儿似地道:“上来。”
云蔺的身子明显一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可能是在挣扎着说服自己,也可能是在以无声表示抗拒。
但姜昭并不愿意体恤他,甚至有些不耐烦。这样的人,分明有着不凡之才,却甘愿将自己放置在尘埃里,这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她姜昭?
姜昭气急败坏地踹了他一脚,道:“云蔺,你想清楚了,可好好地想清楚了,什么是你的本分!”
这一脚是真真的毫不留情,叫云蔺蜷缩成一团,久久难以起身。
姜昭自幼随东宫储君一同教养,君子六艺中,骑射最佳。哪怕是放在一干贵族子弟里,也是佼佼者的存在。她虽瞧着娇娇弱弱的,但力气却不小。因而云蔺这清瘦身骨遭了这么一下,当真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直了些身子,云蔺便瞧见姜昭越过他要离开。又忍着疼痛,颤声道:“恭送殿下。”
这时,那雍容华贵的淮城长公主,以狭长的美目,回头斜睨了他一眼,眼尾的斜红艳丽逼人,近乎灼夏的烈光,似乎烫着了他。
而后云蔺听见了,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
*
自和玉定亲后,姜昭住在贞观殿的侧殿便开始有些不舒心了,她那住在主殿母后,时常有意无意地唤她过去,再有意无意地拿出众多勋贵子弟的画像,又状似漫不经心的给她瞧了几眼。
姜昭撇下一册画卷,揉着眉,开始寻思着是否要向父皇讨个旨意,出宫建府。她虽封有四国邑地,名下庄铺无数,但终究是没个正儿八经的公主府。
恰好今夜齐天子留宿贞观殿,姜昭便趁母后不在时,就央着她英明神武的父皇给她建个公主府。
齐天子问道:“怎突然要建府了?和你母后住不好吗?”
姜昭撇嘴:“您的妻子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但她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女儿害怕。”
齐天子顿时乐得开怀大笑,直道了几声好,允了此事。
待到国母款款而入,不明所以地问:“好什么?”
齐天子笑指着姜昭,“你自去问昭儿。”
察觉到母后眼风掠来,姜昭连忙道:“我和父皇夸您是一等一的好,好得不得了呢!”
国母捂着笑嗔了姜昭一眼,“数你会讨巧!”
在殿内随侍的宫女嬷嬷皆憋着笑。
帝王之家甚少有这般和乐的景象,因而才显得弥足珍贵。齐天子与皇后是少年夫妻,幼时是两小无猜,大后是情之所钟,二人相互扶持着,共同经历过兄弟倪墙、朝堂政变,才有了姜昭如今所见着的,一个盛世明君,一个贤德国母。
世人常言帝王薄情,只是因为帝王的情不能轻易给,也不敢给,但只要给了一分便是千万斤重。更何况是十分呢?
姜昭又拉着天子衣袖问道:“父皇觉得河间云氏如何?”
齐天子略一思索,“也曾出过不少名士,本是河间望族,可惜近十年来无一人入仕,反倒是河间李氏新贵频出,今已不成气候。”
姜昭仍不罢休,“那父皇可知云氏麒麟子云蔺?”
齐天子再度思索,道:“云老尚书未致仕前,曾见过,倒是个钟灵毓秀的孩子,如今大抵到了弱冠吧。”
姜昭正要回,却见她一言不发,只是支着耳朵听的母后,不知不觉地凑到她身旁,喜不自胜道:“昭儿可是对他有意?”
她踱步起来,仪态万千地转了几圈,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松眉,叨叨絮絮地道:“哎呀,怎么就看上了落魄氏族的宗子呢,不过三郎既然说这孩子钟灵毓秀,大抵是个不错的儿郎,提拔提拔应当也配得上我们昭儿。”
端庄娴雅的皇后走到齐天子身侧,展颜笑道:“三郎,你说是与不是?”
齐天子:“我也不知…”
他忽然看到他美丽的妻子,面色渐渐下沉,连忙改口:“说得极是!”
姜昭:“不是不是不是!”
皇后见姜昭说得无比坚决,似乎真没什么想法,顿时又忧愁起来:“昭儿越留越大,如今都十七了却还没定亲,好的儿郎都快给人挑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嗔怒得看了齐天子一眼,“都怨你,总不愿给女儿指婚,如今和玉都定亲了。”
齐天子:“……”
…
许是皇后提着多了,原本总想留着女儿的齐天子也开始对姜昭的婚事上了心,一面指派工部尚书修建公主府,一面私下派宦官打听云氏麒麟子云蔺。
直到某日,他听见宦官对他说,那云氏麒麟子被云氏送给了淮城长公主,如今安置在公主名下的庄子内,公主常为他开楼辟阁,赐金赏玉,颇受宠爱。
宦官文辞甚好,生生形容出一种金屋藏娇的意味来。
此时,齐天子正拿着批阅奏折笔,神情无比复杂。
好大一滴浓墨落了下来。
第4章 后宫,无趣极了
齐天子许久后又问:“那云蔺,今是什么个身份?”
宦官低眉顺耳地道:“回陛下,如今是个监生,还尚在国子监就学。”
齐天子将毛笔轻搭在砚台上,对此不置一词。
经过姜昭这么一嘴,云蔺的名字算是入了圣人的耳。但洛阳监生千千万万,区区一个监生云蔺并不能让这掌四方国土的君主上心。
这一点,姜昭也清楚得很。曾经的云氏麒麟子,说白了也只是曾经。如今的他,一无世家资源傍身,二遭河间新贵打压。再多的所谓钟灵毓秀,在未显现出应有的价值时,都无法让掌权者为之侧目。
自从留芳府回来,姜昭便在贞观殿侧殿宅了好几日。偶尔早起时去正殿瞧瞧来请安的妃子嫔妾,偶尔和她雍容华贵的母后嗑着瓜子,聊聊后宫的趣事儿。
这日,皇后看着明妃袅袅娜娜地退出她的宫殿后,垂眸用茶杯盖轻轻拨弄着浮起的茶叶,良久后幽幽道:“昨个柳才人没了。”
柳才人?
姜昭有瞬间的迷茫,稍思忖了片刻后,才想起来这将她撞入水中的那位。
严冬之期,刺骨的寒,那冰冷的水直灌入她的口鼻,浸没她的身躯,至今想起都让她忍不住打颤。
这柳才人,她也算是可怜,蠢得让人觉得可怜,被人当枪使也就罢了,还误伤了大齐天子的掌上明珠。那会儿姜昭卧病在床,齐天子见到生龙活虎的女儿,因后宫嫔妾的龃龉而大病一场,登时震怒不已,本该是要赐死那柳才人的,但姜昭迷迷糊糊间却拉着天子的衣袖求了情,天子怜惜,而后便留了柳才人一条命终生囚禁在冷宫里。
皇后每每想起这些事儿,就怜爱地瞧着姜昭道:“我儿心善。”
她拉过姜昭的手,又忧愁起来,“这般心善,日后被人欺负了该如何是好?”
姜昭私以为她母后大抵是多虑了,自她十岁大便有人指着她说她娇纵任性、心思毒辣了。后来那指着她的人如何了?姜昭垂下眼睫,眼底微微一闪,忽而恍然大悟般。那本也只是个小官的女儿,似乎是被她赐了几鞭子,再入不得皇家园林,此后在皇都处处遭人排挤,某日恍恍惚惚地走在河边,人就没了。
后来,洛阳贵女再无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若非止妄趁她卧病在床时,装神弄鬼地吓她,她怎么会替柳才人求情?
思及此处,姜昭心里对止妄又恼火了几分,面上却朝着皇后柔柔一笑,“有父皇母后在,定然不会让人把我欺辱了去。”
她侧身挽上皇后的臂弯,一双明净昳丽的眸子,似乎融化了秋水的神韵。华丽的碧色裙摆旋开一角,若九州池新生的荷叶。
大齐的明珠,天子的爱女,她生来便是至尊至贵的人,世间之人,又有谁敢欺辱她。
皇后颔首道:“我儿所言甚是。那你可知把柳才人当枪使的人,又是谁?”
“我晓得是谁。”姜昭眸光微沉,“是明妃罢。柳才人本就是受她引导与丽嫔起了争执,她大抵也没料到,那时我会路过九州池。”
明妃在后宮之中也算是个人物,尚且是琅琊王氏一族的未嫁女时,便有大儒拜服于她的诗才之下,后又有好诗者集齐她零零散散的诗作,收录为《兰草集》。琅琊一带的文人,近乎人手一本,哪怕她后来被齐天子纳入了皇宫,近十年不曾有诗作流出,琅琊名士也依旧奉其为诗词大家,甚至有人在朝堂直言“此女之才,不宜辱没于后廷”。
姜昭年幼时初闻明妃的这些事迹,也曾钦佩不已。但相处多年才知,这位被琅琊名士喻为“兰草仙妃”的美人,是何等的恶劣。
恶劣到仅仅数次的相遇,都能让姜昭瞧见她美人皮下黑得冒泡的心肝儿。
“母后。”姜昭轻轻唤道,“明妃无意伤我。”
日光透过窗棂,自皇后的睫羽轻越而过,华光幽微。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恍惚了片刻,又长叹了口气。
最后她流露出些许疲惫的神态,朝姜昭道了句:“我乏了。”
从贞观殿出来后,姜昭屏退了下人,独自一人漫无目地走在后宫里。
对于她而言,明妃的恶劣并不在于争夺帝王的宠爱,而在于这样美人,屡屡以人性为刃,挑动后宫的腥风血雨,再以傲岸轻蔑的神情,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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