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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那你用双手握住它。”
　　罗候照办。
　　罗兰闭上眼睛，打开灵魂之眼，盯着罗候紧握的双手，心中默念：“开始录制。”
　　过了一会儿，他心中微微一震，说明录制开始了。
　　罗兰继续道：“现在，你开始改变酒杯的形状，对，就是这样。但你的手一定要让我看见动作，对，对，就是这样。”
　　罗候搞不清罗兰的想法，只能一一按照他的说法去做。
　　大约捏了十几秒，酒杯已经被他捏成一个乱七八糟，毫无规则的东西，就似一团泥巴。
　　“停。手捂住酒杯，捂紧，别被我看见。”
　　罗候依言照办，他有些猜到罗兰的意思了，眼中显出十分浓厚的兴趣。
　　罗兰开始行动，他先进入思维实验室，对著录制下来的影像说道：“打开！”
　　影像中，罗候的双手立即张开，显出手中酒杯的情况。罗兰对照着形状，用出一个小小的幻影术，将这个形状复制在空气中。
　　做完后，他笑道：“你可以打开手了。”
　　罗候双手打开，往手心酒杯看了一眼，顿时就呆住了：“怎么可能呢？”
　　他手中酒杯的形状，和罗兰显现中空气中的幻影一模一样，就连上面的裂纹也毫无二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整个过程中，他的双手始终紧闭着，而他相信，这世上没有人的灵魂之眼能透过他双手的屏蔽，看到手心中的东西，哪怕是神都不行！
　　震惊之后，罗候心中顿时生出了浓郁的兴趣：“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罗兰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通过灵魂之眼，我能看清楚你双手的每个动作。我们又打过架，我对你的发力特点有十分清晰的了解。通过这两点，我就能想象出你手心酒杯承受的力量和它所产生的变形程度。。。。。。。你也看到了，事实和我想象的几乎毫无二致。”
　　罗候眼睛瞪地溜圆：“这就是你所谓的记忆力和思维模拟能力？”
　　“是的。依靠这两个能力，我能清晰地记住燃素法术的每一个细节，在真正施法之前，我还能在脑海里仔细演练一遍。当然，这样的演练未必百分之一百的保险，但的确大大降低了我的法术风险，至少不会比其他法术更高。”
　　这回，罗候听明白了，他长长叹口气：“造物主。。。。。。哦不，造物主自己恐怕都没这个本事。只能说，你这家伙的天赋真是令人恐惧。”
　　原本，他还想找机会和罗兰再打一场，找回场子的。现在看来，他恐怕没希望赢回来了。
　　这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答案啊。
　　好在，罗候性情还算洒脱，很快就放下了这事，他笑道：“其实我大概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事，我也的确不想回答。但既然你如此坦诚，我自然也不会隐瞒你。所以，你问吧。”
　　罗兰便道：“我很好奇，3000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话音刚落，罗候就长长叹了口气，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等放下酒杯时，他眼中显出了一丝刻骨的愤怒。
　　许久，他才开口。
　　“我是被条金毛狗召唤出来的。一召唤出来，我还没回神，就被禁锢住，被鞭打、被法术折磨、被放血，被割肉。他们将我的血肉当做炼金材料，制成一种叫‘黄金血液’的药剂，金毛狗服用这种药剂后，会拥有我的一部分力量，战斗力会大幅飙升，成为一种被他们称为‘太阳圣卫’的狗东西！”
　　说到这，罗候眼睛泛起了血色，一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爆起，皮肤上乌光若隐若现。
　　“这些狗东西不仅残酷地虐待我，还不停地通过药剂，治疗我的伤势。他们完全将我当成了生产黄金血液的工具，足足将我囚禁了30年！”
　　罗候眼中透出刻骨的仇恨，身体表面的乌光若隐若现：“30年，每天不停的割肉、放血，并用法术抽取我的灵魂，我每天都生活在最恐怖的痛苦深渊中。我想过死，但他们不让我死。我想逃脱，但他们守卫森严。我足足等了30年，才等到逃跑的机会。你说，换做你，你会疯狂报复吗？”
　　“我会！”
　　“换做你，你报复的时候，还会顾忌所谓的弱小无辜吗？”
　　“我顾不上，我会想尽一切手段让仇人死，哪怕是和对方同归于尽。”
　　罗候嘿嘿一笑，笑容中掺杂着仇恨就如极北之地的冰霜一样寒冷：“逃脱之后，我休养了足足20年，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力量。直到我认为可以了，我就去找那些金毛狗报仇。我杀红了眼，我无所顾忌，无所畏惧，我杀了一只又一只的金毛大法师，每杀死一只，我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一直到最后，我才趁着对方释放驱逐法术的时候，逃回了深渊。”
　　他直接拿起酒瓶，‘咕嘟咕嘟’地喝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酒，又抬起袖子用力擦干净嘴角的残酒：“我承认，我是杀人犯！无论在凡间，还是在深渊，我的生命一直伴随着杀戮。但要说我无恶不作，我却是不认的。我从不滥杀，更不以杀戮为乐，我只杀那些挡我道的家伙。”
　　说完，他看向罗兰，嘿嘿笑道：“这一次出来，我仍旧会去找光灵的麻烦，而且是不择手段的去找麻烦，我甚至希望那些金毛全部绝种！你如果想要阻挡我的话，那我们就是生死仇敌。”
　　罗兰仔细想了想，说道：“你找光灵报仇，我没意见。不择手段，我也不在乎。但是，我希望你在报仇之前，能冷静地甄别出真正的仇人，而不是在仇恨的驱动下，滥杀一气。”
　　罗候眯了眯眼：“我真正的仇人就是光灵。”
　　“不不不。”罗兰连连摇头：“事实上，光灵、木灵、夜灵，乃至鲸人这些不朽种族，他们的社会是二元的，或者说，是割裂的。很多时候，两个光灵的区别，可能比不同种族之间的区别还要大。”
　　罗候怒火稍敛：“二元。。。。。。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不过我更愿意听你描述下具体情况。”
　　罗兰开始仔细介绍起来：“不朽种族中，分两种存在。一部分是高贵无比的神裔，另一部分是平凡的凡人。前者是贵族，虽然人数可能不到百分之一，但却掌握着整个社会至少9成的财富，并主导着整个社会的运转。后者则是平民，生活普通，并不比普通的格伦麦人好多少。而这样的社会结构，已经持续了大概一万多年。所以，3000多年前虐待你的那批光灵，应该是某些光灵贵族和他们豢养的走狗，他们享受了虐待你而收获的所有好处，至于那些平民，恐怕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所以，只有这批光灵贵族，才是你真正的仇敌！”
　　这一次，罗兰说的非常清楚了，罗候也听的认真，他陷入了沉思，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陷入了某种激烈的思想斗争。
　　罗兰心中暗暗戒备，提防着他突然翻脸。
　　好一会儿，就在罗兰以为罗候要翻脸的时候，他却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十分有道理，我的确应该甄别出真正的仇敌。”
　　这个回答让罗兰感到有些意外，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忍不住觉得好奇：“恕我冒昧，但大多数深渊恶魔应该不喜欢这么自找麻烦的吧？”
　　罗候一怔：“自找麻烦？”
　　“因为和理智复仇相比，狂怒杀戮花费的心力要少得多，顾忌也要少得多，因为杀戮而带来的快感，恐怕也会强烈许多。简而言之，前者费时费力，远比后者麻烦。”
　　罗候听明白了，他嘿嘿一笑：“你低看我了。我一早就说了，我不喜欢滥杀，更不以杀戮为乐。。。。。。。也不对，应该说，3000年前，我和你说的大多数恶魔没什么分别，但3000年后，经历了光灵召唤和之后一系列事件后，我把这个恶习改了。”
　　“改了？为什么？”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嘿嘿。”罗候又喝了口酒，但却没再多说。
　　罗兰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再多问，保证道：“只要你的复仇不在大陆上造成灾难，我就不会插手，更不会阻拦你。”
　　罗候哈哈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来，继续喝酒。”
　　之后，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倒也十分惬意。
　　正喝的高兴，酒馆边上的街道上忽然驶来了一辆货运马车，这马车上满载着荧光矿石，一路朝炼金工坊的大门驶去。
　　罗兰心中微微一动，压低声音道：“走，我们去探下情况。”
　　今天三更


第六百三十九章　意料之外的人

　　罗兰对着自己和罗候一起用了一记隐形术，再将凛冬套装的效果提升到最大，最后施展了一个羽毛术，两人从窗台跳下，缓缓地飘落到了货车的货厢上。
　　车厢里堆着满满的矿石，每一块差不多有拳头大，呈青绿色，半透明材质，有点类似翡翠，但又没有翡翠那么纯粹和通透。
　　罗候悄声道：“我观察过，像这样的运矿的货车，每天足足有9趟，每隔大约一个半小时就一趟。最近三天，一直是这样。”
　　可惜他虽然会用一些法术，但都用的不大好，所以没法潜入炼金工坊，只能偷偷在外面观察，得到的信息自然就十分有限。
　　这也是他愿意和罗兰这个大法师合作的原因之一。
　　罗兰仔细地观察着车上的荧光矿石，轻声道：“我看的没错的话，这是一种混合矿石，熔炼之后，能得到亮银、翠绿毒气，还有一些类似瑟银这样的稀有金属。我实在不知道，这种玩意是怎么制成天堂药丸的。”
　　罗候嘿嘿一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马车夫完全没发现自己车子上多了两个人，专心地赶着马儿，晃晃悠悠地驶向了炼金工坊的大门。
　　很快，马车到了大门口。
　　工坊的大门非常厚实，用的是包钢的硬木块，足有20公分厚的门板上还横着许多钢制横杠，门板上还绘制着高阶防御法阵。
　　光是这扇大门，一般的中低阶法术打在上面，就跟挠痒痒一样，打半天都未必能打穿。
　　门后有全副武装的卫兵，还有一个法师。
　　卫兵们只是随意看了下货箱，确认没有异常后就放下了警惕，但那法师就谨慎许多，他先是拿取矿石，检查矿石的品质，确认没有问题后，又沿着木梯爬到一旁台子上，居高临下地对着货箱释放了一个强效光亮术。
　　浓烈的光线洒在荧光矿石上，将矿石照的一片通透，这时候，要是有人用隐身术或者幻术藏在货厢里，必定会当场显形。
　　货箱边不远的墙角里，罗候轻吐口气：“检查还挺严格的。”
　　刚才要不是罗兰及时发觉这法师的意图，两人悄悄跳下货箱躲避，这会儿就已经暴露了。凭他们的实力，危险倒是不大，但肯定会惊动对方。
　　确认货车没有问题后，那法师挥了挥手：“安全！”
　　马车夫便继续赶着马车，沿着道路朝工坊左侧走去，罗兰和罗候两人，则悄悄跟在马车后面。
　　这辆拉货的马车浑然不觉，很快，它行驶到了一个大型木质仓库门口，门边站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五六个穿着麻布粗袍的力夫。
　　见马车来了，中年人打开了仓库大门，招呼着力夫们开始卸载矿石。
　　罗兰探头看了一眼仓库，透过幽暗的光线，他看见里面堆满了散发着微弱绿色荧光的矿石，粗略估计得有四五十吨，凭马车的运力，至少要拉80多车，一天9趟的话，也就是大概小半个月的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