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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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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时代到达尾声,天鬼的时代将要来临。这是世界的规则,无人能违逆,无人可更改。命运如同涛涛江河,只能前进,无法后退。
  男女模辩,恢弘威严的声音响在巫嵘灵魂深处,震得那短短的‘人类’记忆几近破碎,完全没有抵挡之力。
  人类的时代已到达尾声,接下来该是天鬼的时代。人类灭亡,天鬼兴起,无人能够违逆,这是规则,也是底线,不能后退。
  不知何时,巫嵘开始呢喃重复灵魂深处的话语,他的神情变得漠然冷酷,喜怒哀乐等一切情绪如漏沙般流逝剥离。灵魂微痛,那不该存在的契约无法抵抗这恐怖惊人的力量,摇摇欲坠发出哀鸣,寄生大鬼的左臂滚烫,固执不肯离开,却仍被一点点剥离。
  巫嵘漠然注视着这一切,没有阻止的举动。冥冥中他知道这才是正轨,是命运真正该发展的轨迹。他不该阻拦,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他明明知道。
  但灵魂上越发微弱的契约,逐渐发冷的左臂,却让巫嵘心脏酸涩。傅清的面孔,南的面孔,傅清南的面孔,还有更久远年代时那些相似的面容。灵魂的转世重生,下意识的关注,那积累而来的莫名情感,源自人类的感情,终是令巫嵘动摇。
  眼前飞速划过的记忆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如没有任何意义的颜色光流,在这之中一抹血红色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一袭血衣,浑身是伤,发冠破碎,乌发披散。狼狈重伤到濒死的地步,却仍旧脊背挺直,神情冷静,眸光灿若寒星,肃然决绝,染血双唇开合:
  “你愿与我做一赌注吗。”
  “哈哈哈哈,人族气运将在今日绝灭,而我族将要兴起!”
  背景声中,隐约能听到与桐傅远相似,却更加尖锐刺耳的兴奋声音,但巫嵘眼前却只有傅清南的身影。他知道自己不该开口,却无法在对方注视中保持沉默。
  “赌什么。”
  他知道,自己开口时其实就已经输了。
  本不该动摇的底线,面对他时终于开始后退。
  接下来的记忆画面巫嵘已经看不清了,灵魂深处的阵痛是将原本汹涌如潮的记忆强压下去的后遗症,感知在慢慢恢复,差点被碾碎冲散的,这一世人类巫嵘的情感与记忆也逐渐回笼。呼吸间灵魂震颤减少,身体渐渐恢复正常,同时逐渐恢复的,是对外界的感知。
  “放弃,人类能再苟活六十年,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
  桐傅远的声音响起,带着大局已定胜券在握的自信,语气中透出强烈恶劣的讥讽憎恨。
  “傅清南,我承认你很强,但你不过只是个人类而已,规则的弃子而已。冒犯了他,我甘愿死亡,但这换来的是命运将回到正轨。而你,傅清南,你难道真的认为苏醒过来的他还会爱你吗?”
  “痴心妄想!”
  在桐傅远的声音中巫嵘睁开眼,模糊视线中是一片血红。染血的道袍,披散的黑发,巫嵘瞬间想到记忆画面最后,遍体鳞伤的傅清南。
  “您醒过来啦!”
  桐傅远惊喜声响起,洋溢着超乎寻常的狂热与谦卑:“冒犯了您,我罪该万死,只愿……”
  巫嵘却没有半分注意在他身上,在意识彻底回归前,他已经抱住了眼前血红的身影。怀抱中的人身体冰冷,轻的几乎没有重量,不像人,倒更像是鬼魂。
  是啊,他怀中的南确实只是残魂。
  拒绝了恢复全部记忆的巫嵘不知道,是什么赌注让傅清南灵魂分裂,大半转世轮回,小半残魂游荡人间。如果那次鬼童没有将他扑落悬崖,坠入深渊,如果没有傅清给他的紫符纸鹤,峡谷中的残魂恐怕会如上辈子一样在无望的等待里最终消散。
  抱着南的腰,此时巫嵘的心情格外平静。
  这一次,他终于抱住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桐傅远不敢置信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仿佛经受了致命打击,人都变得恍惚疯狂。
  “杀了傅清南,快,杀了他。那么多的机会,你为什么没杀掉他!”
  他不是在对巫嵘叫嚷,在桐傅远狠厉癫狂注视下,权杖却一动不动,安静如鸡。
  ‘唉,我只是根权杖而已,而且我是有主人的权杖了。’
  巫嵘听到权杖小声嘟囔,颇有几分无奈与抱怨。
  ‘为什么总有人会这么严厉要求一根权杖呢,我只是一根权杖而已啊。’
  不知道桐傅远有没有听到权杖的声音,反正他不说话了。


第240章 
  “功亏一篑,哈哈,功亏一篑啊。”
  长久的沉默后,桐傅远轻声笑道,不似之前癫狂疯魔,仿佛冷静下来了,但话语听在人心底却泛起刺骨寒凉,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令人本能毛骨悚然。
  “很遗憾,我们没能达成共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如梦幻泡影,最终归于缥缈虚无。
  “天族将立,人族灭亡,这是无法逆转的未来。衷心希望您能尽快恢复记忆,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振兴天族。”
  “不久的未来,我们终会在旅途终点相逢。”
  吧嗒一声轻响,鹿角面具坠落在地,摔在堆叠的祭袍上。而桐傅远就像变成空气似的凭空消散,原地只剩下凌乱祭袍。他果真并非人类,甚至不属于人间任何已知的物种。
  巫嵘并没有阻拦他,也暂时无法阻拦。他拒绝了那段记忆,同样也相当于记忆里蕴含的力量。更何况老苗洞天坑已然因刚才之事濒临破碎,发出尖锐哀鸣。天坑破碎时产生的毁灭性泯灭力量能轻而易举碾碎任何能力者,无穷无尽的裂缝与断裂破碎的空间让人无法找到离开的通道。
  但有权杖在手,离开天坑安全回到现实还是轻而易举的。
  “王!”
  “巫嵘!”
  “嵘哥!”
  跨越空间的头晕目眩感还未完全散去,杂七杂八焦急担忧惊喜的呼喊声已响在身旁。巫嵘能觉察出是凌云红袖他们,除此之外他还隐约在最前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他……回来了。
  身体发出精疲力竭的讯号,灵魂也胀痛难忍。在一片惊呼之中,巫嵘放心昏迷了过去。昏睡是治疗灵魂与身体不协调的良方,越是强大的人自愈能力越强,良好的休息有时能胜过一切良药。可能是之前看到的记忆画面太多,就连再强大的灵魂也需要休息。
  这次昏睡的巫嵘没再看到任何旁的记忆画面,睡得无梦香甜,等他醒来时头脑清醒浑身舒畅,精神充沛的感觉实在是好极了。
  除了下半身仍是蛇尾外,一切都很好。
  “你终于醒了啊。”
  巫嵘回头,发现外婆正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老人身上插着各种管,吊着水,浑身上下没半点好的地方。但精神劲倒是还挺足,明明不能动弹还斜着眼,中气十足的拿眼角余光瞟他。见巫嵘望过来,老婆子冷哼一声,嘴里嫌嫌弃弃地用苗语嘟囔着什么,左右是些“年轻人身体弱”“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之类的话。
  “啊,巫嵘你醒过来了!”
  第一个进病房的是凌云上人,他看起来像是一直在忙没有功夫停歇的模样,身上道袍都是几天前的。一头白发也没有好好梳,甚至连拿竹簪串一下都没有,就随手用皮筋绑成个大马尾在身后晃。看到巫嵘醒来,他高兴挑起了眉,更显出眼底乌青一片:
  “婆婆特别担心你,非要跟你在一间屋里,怎么劝都不听。”
  “哼。”
  巫婆一辈子都在寨子里,普通话会的不多,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凌云上人在说什么。反正她一看天师就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看到接下来在凌云上人身后进屋的年轻道士后,外婆的脸色更臭了,皱纹都挤在一起,就像是一张脱水的老橘子皮。
  “傅清?”
  虽然巫嵘在昏迷前似乎看到了傅清的身影,但直到现在他才真的确认傅清回到了他的身边。也就是说,秦教授所说的那样神秘物品,傅清已经拿到手了。
  “嗯。”
  傅清动作自然的坐到巫嵘床边,目光从他的脸移到那条漂亮若翡翠雕琢而成的蛇尾上,随后他把被蛇尾掀开到一边的被子抖平铺展,重新给他好好盖到身上,把尾巴挡的严严实实的。
  “哼!”
  巫婆又是不满冷哼一声,尤其是近距离看见这新进来的小道士与傅清南极相似的面容,想到被傅清南一行人带走的巫桡,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若不是现在行动不便,她早给对方下蛊以示警告了,狗天师离她孙子远点!
  “桐傅远消失了。”
  似是明白巫嵘在想什么,不用他询问傅清便开口道。他身后的凌云上人也凝重摇头:“巫山大天坑复苏了,但是……”
  他欲言又止,眉心紧锁:“这里面有蹊跷,圣楔会一反之前高调作态,最近没有任何相关消息流露出来。”
  “恶苗寨中有巫山大天坑的裂缝。”
  白牯疲倦虚弱声音响起,他身上的伤不比巫婆少,是坐着轮椅被苏小米推进来的。本就不大的房间现在挤满了人,偏偏除了傅清以外谁都不敢往巫嵘床边坐,也不敢去打扰巫婆,于是默契沿着门边墙壁站了一排。当然了,除白牯以外。
  他转着轮椅来到巫婆床边,以晚辈恭敬又不失亲昵的态度用苗语和她低声交谈,眼见着巫婆凶神恶煞的神情略微松缓了些,当然了,在看向某两个天师时,她仍是那种看到蜈蚣屎的厌弃表情。等到棺老人也从门边进来,绷带小人太矮被其他人挡住了视线,硬生生挤到最前面后,除了红袖以外巫嵘最信任的鬼国班底算是集齐了。
  不约而同的是,无论是凌云上人还是棺老人,亦或是苏小米白牯,都忍不住往巫嵘那里看。又不敢正大光明去看,就用眼角余光去瞟。要是一个人这么做还不容易被发觉,被看的频率这么高巫嵘也很难不发现。
  不过稍微一想,就知道他们这种有些惶恐,失去安全感似的表现是怎么来的。在老苗洞天坑时巫嵘差点恢复记忆,身为人类的这段经历和那庞大记忆相比太微不足道,险些崩溃。就连跟傅清之间的阴阳契都几乎溃散,更别说比阴阳契还要不稳定的魂契血契了。
  恐怕那天凌云上人等人都感知到了死亡阴影的笼罩,魂契血契一朝溃散,身为下位的他们就会灵魂泯灭死亡,连渣都不剩。也就是说如果那日桐傅远的计谋得逞,就能带走鬼国高层与傅清南。到时候就算恢复记忆的巫嵘以冒犯之名杀了他,失去首脑与希望的人和鬼又如何能扛过接下来的大天坑复苏。
  幸好他功亏一篑。
  巫嵘手微动,便感到傅清的手覆了上来。与巫嵘不同,他的手指手心永远是温热的,这种热度让冬天的蛇不自觉向往依恋,这是生理上的动物本能,没什么好奇怪的。巫嵘垂眸望向傅清的手指,尾尖借着垂落床边的被角遮挡,悄然缠住了傅清的小腿。
  巫嵘眼睫低垂,洒下一片细碎阴影。刚醒来没多久他就又想睡觉了。最好是能抱着傅清一起睡。
  “……总而言之,先压制血脉污染诅咒,让表哥能孵化蛊种,恢复原样是目前最重要的。”
  白牯眼观鼻鼻观心,不看自己不不该看的场景,甚至不顾巫婆不满,状若不经意间挡在巫婆与巫嵘之间,贴心不让老人再受刺激。与此同时他用苗语和老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听到其中某个词,昏昏欲睡的巫嵘清醒过来。
  白牯与外婆谈及的,正是巫家那套首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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